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七十年代人]
哀怨的丁香......................虹 静
来自右肋的痛.....................楚荷子
[散文万象]
剑气与箫声......................李元洛
走笔向西.......................雪 媛
归宿·气...................喻俐雅 廖 淳
[中短篇精选]
今天是什么颜色....................熊 棕
一支录音笔......................摩 尔
扯谎.........................黄青松
开白花的苦楝树....................刘 灏
[芙蓉诗页]
余光中诗九首
[新人旧体]
李映斌作品选等
哀怨的丁香
虹 静
我希望逢着
一个丁香一样地
结着愁怨的姑娘。
她是有
丁香一样的颜色,
丁香一样的芬芳,
丁香一样的忧愁,
在雨中哀怨,
哀怨又彷徨;
……
——摘自戴望舒《雨巷》
一 梦开始了
早晨三点钟,天还没有亮,只能听见风吹玻璃时发出的细碎的声音。
我接到蓝波的电话后,穿好衣服,来到大门口。
天黑森森的,几颗星星稀疏地散落在天空中,看不出它们怎么明亮。门前的树木在夜风中摇曳着,不时地发出呼啦啦的声音,有些恐怖,但是我还是告诉自己不要自欺,世上没有什么能把人给吓倒的。以前我是最怕黑天的,就是晚上上厕所都要云松陪,抓着他的手才感到安全。但是云松今天没有起床来陪我等车,而是躺在床上不高兴我昨天晚上折腾来,折腾去的。这让我感觉到一直疼爱我的云松开始对我不耐烦了。人都说女人投身事业后往往会丢掉婚姻,而我却不相信也不愿意相信,我是想让事业和爱情双丰收的。
冷风吹过来,我打了个寒噤,这让我感到委屈,眼泪便落下来。可是吃这样的苦,没有人逼我,是我自己愿意的。于是,我用手背抹去脸颊上的泪水,控制自己不哭出声音来。母亲说过,事情要靠精神去做,遇到什么事情都不能哭,哭是不能解决问题的,只会带来灾祸,好事儿也会变成坏事儿。这话已经很遥远了,但依然经常在我的脑海中出现。我深深地呼吸,手臂相抱,裹紧了衣服,尽量不让冷风掠走我的体温。
“真担心我老婆的生意没做怎么样,就把身体给弄垮了。”一双温暖的手臂从我的身后拥住我,是云松!我高兴地转头,用双手在他的胸前捶打了几下,然后把头埋在他的胸膛里,闭上眼睛,享受着他的气息,方才的委屈顿时消失了。我喜欢他的拥抱,喜欢他轻轻的抚摸。
一辆天蓝色的货车停在我们身旁。
“瞧,出去买点东西就把你们弄得难舍难分的。”蓝波把头探出车窗开我们的玩笑。
“嫂子,我家虹儿以前没有做过什么大事儿,也很少出门,请你多照顾她。”我感觉云松的话说得多余,我都二十七岁了,怎么还要人照顾?
“你回去吧,我不会把她卖了。”蓝波的微笑很温和。
“那就好,否则,你把她卖了,她会帮你数钱。”云松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
车子掉头后飞快地向前行驶着。我回头看不见云松的身影,有点不安,本想让他和我一起去省城进货,可是怕他拒绝就没敢说。夜黑得让人害怕。
我家住在苏城。苏城位于黑龙江省中部偏南,松嫩平原腹地,松花江中游北岸,是一个古老文明的小城市。城东南有一个村子,叫偎雅村。偎雅村是金代唐括部的居住地。据《金史》记载,金景祖昭肃皇后(名多保真)就出生在这里。昭肃皇后是一个温柔善良,有才华,有智谋的女子,她辅佐金景祖统治河山,又为其孙子在偎雅村选了三个王妃,所以苏城人又把偎雅村称为皇后村。而我就出生在这个村子里,后来父亲当兵转业分配到苏城,我才被带进城的。
苏城只有三条街道,中间的那条叫人民大街。人民大街的东西十字街口各有一座牌坊,俗名牌楼。东西牌坊相距0。5公里,各距东西城门1公里。古牌坊是清光绪二十一年(1895年)苏城的商佃人等为黑龙江将军依克唐阿、署将军齐齐哈尔副都统增祺所建的德政坊。牌坊系木结构无斗拱、圆顶飞檐建筑,底部八块莲花扁方石合抱四根方形木柱,方石外各有两道铁箍稳固。牌坊龙首相顾,飞檐斜翅,每个檐角各系一铁制风铃,微风吹拂,铿锵作响。
苏城虽然小,但是苏城的故事却多多。
汽车绕过西牌楼,直接向西,经过驿马山,西集镇,进入呼兰市,穿过呼兰市就到省城了。说着用不上一分钟,行驶起来需要三个半小时。
汽车在黑色的路面上奔驰。我不禁又回头看了看那青砖垒砌的城门。那青灰色的古老建筑与我擦肩而过,忽然间落入我的视野中,又忽然间消失在朦朦胧胧的晨雾里。然而这瞬间的擦肩足以让我感受到它的灵气,我一定会成功的!
我转过头来看蓝波。她正随着车子晃动着,眯着眼睛似睡非睡。她今天穿了一件浅蓝色风衣,一条浅蓝色水磨牛仔裤,一双休闲皮鞋。把长发在脑后挽成了一个发髻。那形象绝不像是一个机关干部,反而像出去进货的小贩子。昨天云松还说这个女人是十分精明干练的,要我留心眼儿。可我觉得蓝波就是天才,她做什么像什么,朴素又真诚。人自然要聪明,谁喜欢和笨蛋一起做生意?每个人都有自己残缺的一方面,无论她是怎样优秀的人。但是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把真诚给了我,那就是我的朋友。这样一想,感觉云松说的话实在可笑。心情立即舒畅起来,高高兴兴地望着车窗外的天空渐渐地泛起了鱼肚白。
汽车在公路上左右摇晃着向前行驶着,像一只爬行的虫子,我在它的肚腹中,只能闻到一股汽油味和听见它行驶时带起的风声。
七点钟,我们的货车驶进了省城。这时天已经大亮,熙熙攘攘的人群和车辆让我们不得不走走停停。
找到停车位后我和蓝波下了车,蓝波直接带我去购物大厦。刚走到批发大厅门口,就围上几个人。
“大姐,要扛包的吗?”一个尖嘴猴腮的男人盯着蓝波的脸。
“要两个。”蓝波看了看他们,然后径直走进大厅,选酒店需要的物品。
看着蓝波走路的从容,做事的果断,别提有多潇洒了,让我好生羡慕。我紧跟在她的身后,学着她走路的样子走路。而那些自称扛包的人却越聚越多,呼呼啦啦地围上来十几个。他们都是穿着破旧的衣衫,高矮胖瘦不一,年龄也参差不齐。他们抢我们买好的东西拿,有的人因没有抢到开口便骂,所以很多东西就分成几份,这样他们互相笑骂着,互相说着脏话,根本不顾及我和蓝波是女人,反而看见我们笑骂得更厉害了。
我们买了很多东西,但是在那些人的手里却看不出多。我忽然担心起来,忙把蓝波拉到一旁问:“一会儿怎么付钱?”
蓝波想了想,走了过去。
“你们听好了,我只需要两个人拿东西,每人十元钱。其余的人我不付钱。”
“什么?十元钱谁给你扛!”有人起哄了。
“大姐,你有没有搞错啊!怎么好意思给那么少的钱?”有人干脆放下手中的物品,叉腰挑衅。
我的第一感觉就是这些人要耍赖。蓝波给我使了个眼神,示意我带他们先走开,我便说:“拿东西的跟我走。”他们高兴了,唱咧咧地跟在我的身后,张口大姐,闭口大姐地叫得我心烦。我带他们往外走。我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所以脚步放得很慢。
我们走到货车旁边,蓝波带着两名保安过来了,其中一个扯着嗓子对那些人喊:“你们都赶快给我回去!不准在这里起哄!”
“我们没有起哄啊!不信你问两位姐姐。”一个黑瘦的大个子男人咧着他的大嘴巴笑嘻嘻地说。
我看了一眼那个说话的人,那个人看上去比蓝波还大。
“报告,我们是帮忙的,没有起哄。”另外有人很响亮地回答,而且还毕恭毕敬地给两个保安行了个军礼,逗得在场的人哄然大笑,还有的人在他背后笑着骂他不是个东西。
“大姐,有什么事儿来治安厅找我们。”两名保安对蓝波说。
蓝波谢过。然后让那些人把我们买的东西放到车上。这些人看那两名保安走远了,立即围住了蓝波。
“大姐,你看我们帮你拿东西多辛苦啊,你看是不是多给我们点儿?”
完了。我想我们一定是遇上土匪了,否则怎么会让“多给点儿”?
“我说过了,我只要两个人来扛,每人十元钱。”蓝波拉下了脸,不高兴。
“大姐,你有没有搞错啊?我们可是十五六个人,不过每人十元也可以,算是兄弟们帮忙了,是不是兄弟们?”一个二十几岁的,一脸雀斑的男孩操着南方口音嘻皮笑脸地说着。
“这是两个人的活,你们都抢着做与我们有什么关系?”蓝波气得杏眼圆睁,胸脯直颤。
我真想上去打他们几下,可是我没敢。首先我肯定自己根本打不过他们,其次我觉得和他们拼命不值。不过我心想,这就是在省城,要是在苏城,我提提老人家或者云松,一般人都能给我面子。但是这里不是苏城,而且问题就在眼眉,我必须自己想办法。我左右看看,看见在蓝波身后有一个很大的超市,便急中生智,从手提包里掏出二十元零钱扔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