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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再绕了一两圈,果然已不再引人注意,最多有人觉得两人衣着怪异而已。
恰在这时,不远处的大酒棚下,正有两个酒保在棚下轮番吆喝,大声在那里招徕客人。
只听两个酒保吆喝道:“两位爷,太阳已经到顶啦!您老就别往前再走啦!棚下宽敞,
碗筷清洁,新鲜的卤菜,陈年的花雕,大饼馒头小米粥,包您满意,应有尽有,外送一大碗
菊花茶……”
糊涂翁一听,立即看了一眼几乎满座的酒棚下,一扯齐南狂叟的皮背心,低声道:“老
小子,就这儿吧?”
齐南狂叟用眼一斜道:“糊涂虫,看清楚,人家不是招呼你!”
糊涂翁两只大眼一瞪道:“管他招呼谁,进去先喝一壶再说!”
齐南狂叟一龇牙问:“怎么?肚子里的酒虫又动啦,别忘了,我这儿还给你老小子准备
了一壶热乎乎的五加皮呢!”
糊涂翁气得一瞪眼,道:“那壶五加皮留着你老小子自己喝吧!”
说话之间,戟指点向齐南狂叟的如鼓大肚皮。齐南狂叟嘿嘿一笑,水桶般的粗腰一扭,
反手去捏糊涂翁的脉门。
但是,糊涂翁身形一闪,业已走进了酒棚内。
齐南狂叟一看,只得挺着大肚子走了进去。
酒保们一看这两位爷的装束打扮,便知道不是简单人物,自己的老板虽然也是江湖上有
名的三眼鹰,却也不敢不欢迎进棚饮酒的客人。
于是,立即跑过一人,满面堆笑地恭声问道:“两位老爷子,你们两位要来点啥?”
糊涂翁立即怒声道:“我老人家的屁股还没找到地方坐下,就先问我老人家来点啥?”
酒保立即哈腰陪笑道:“你们两位老人家不知道个中情形,酒棚这么大,挤进挤出不容
易,所以分为喝酒的,和吃饭的……”
糊涂翁立即沉声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酒保赶紧陪笑解释道:“爷,您不知道,喝酒的时间长,不须要挤来挤去,请到棚的中
央去,吃饭的大都吃完了马上走,就请他在棚边上吃。”
齐南狂叟和糊涂翁都是前来,帮助嫁到麟凤宫做少夫人的帮主黄清芬的,虽然时间尚早,
但也随时可能离去。
是以,糊涂翁大眼珠子一转,立即道:“我们两位老人家是吃饭为主,喝酒为辅,吃喝
完了马上走人!”
酒保一听,只得含笑哈腰,肃手在前引导。
齐南狂叟早已在糊涂翁和酒保交谈时已游目看了一遍棚下。
只见这座酒棚占地极广,至少摆了百张方桌,坐满了三山五岳的江湖英豪。
这些江湖豪客,个个面带愠容,俱都愤愤不平地在那里大声的评论,整个酒棚里,没有
哪一桌上在猜拳行令。
酒棚的一角,横摆着方案柜台,酒缸堆得像座小山,数名壮汉正在方案上切饼切肉,开
缸倒酒,显得十分忙碌。
柜台后站着一个方脸浓眉的彪形大汉,眉心上的前额有道被挑的刀疤,由于没有及时封
口,长出了一个小小肉瘤,远远看来,好像那儿又生了一只眼睛。
齐南狂叟认识那小子,那是出了名的三眼鹰,为了彼此招呼麻烦,特地将大草笠拉得更
低了些。
两人跟着酒保前进,由于进进出出的人太多,似乎并未引起别人的特别注意。
恰好这时有一桌人离去,酒保立即肃手请两人坐下。
随意点了酒菜,两人立即悄悄游目察看棚内。
只见近百桌上的酒客,俱是江湖上的一般人物,尚看不见特殊闻名的高手在内。
其实别小看这些一般人物,而他们的实力虽不雄厚,夹缠却是最厉害,由于他们不是有
组织的帮派,因而也发挥不出作用来。
只听就近一桌上刚刚落座的一个劲衣大汉,一面愤愤地捶了一下桌面,一面望着招呼他
的朋友,道:“这不是成心开玩笑吗?打从几千里地以外赶了来,为啥?还不是要看看名家
剑手们的比赛吗?”
话未说完,另一个劲衣的大汉立即附和着愤声道:“就是嘛!事前也不通报天下,待等
咱们来了,却不准进去看!”
一个年龄较长,蓄着小胡子的中年人,冷冷一笑道:“哼,事前他们自己也不知道这一
届论剑大会能不能召开举行?”
刚落座的那人,立即愤声问:“张兄,你说的他们是指的谁?”
被称为张兄的那人立即压低声音道:“谁?当然是崆峒派和邛崃派呀!”
一个麻脸大汉突然惊异地问:“噢?崆峒和邛崃两派怎样?”
张姓中年人讥声道:“怎样?他们两派在暗中搞鬼!”
同桌的其他四五人立即惊异地“噢”了一声,彼此对了一个迷惑眼神。
刚刚落座的大汉则不解地问:“他们两派怎么个搞鬼法?”
张姓中年人尚未开口,先机警地游目看了一眼前后左右愤声高谈的各地英豪。
齐南狂叟和糊涂翁一看,正想低头装未偷听,恰在这时酒保已将酒菜送来。
两人一面接酒接菜,一面仍暗中注意那张姓中年人的谈话。
只见张姓中年人,机警地看过前后左右后,立即压低声音,正色道:“你们以前可曾听
说过天坤帮专门和崆峒邛崃两派作对的事吗?”
其余四五人俱都伸长了脖子凑近张姓中年人的面前听。
这时见问,立即有两人正色道:“当然听说过,这是他们崆峒、邛崃两派不对嘛,纵容
弟子,胡作非为……”
话未说完,张姓中年人已挥手阻止,道:“咱们先不去管那些,先说天坤帮的那位美丽
女帮主黄清芬姑娘……”
其余几人中立即有人道:“那位美丽的黄帮主,不是嫁给麟凤岛的少年岛主卫擎宇了
吗?”
张姓中年人立即正色道:“正因为嫁给了英俊的卫岛主,所以这一届的论剑大会,在三
改五延之后,还是召开了!”
其中一人迷惑地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一再改期呢?”
麻脸大汉则正色道:“这还用问吗?当然是那位黄帮主的剑法高绝,双剑无敌了!”
另一人则迷惑地道:“听说那位黄帮主不是用双刀吗?”
麻脸大汉立即解释道:“那是黄帮主到麟凤宫去盗凤宫仙子的玉心秘笈时,由于怕被金
妪、富婆、姥宝烟三位前辈发现,才故意佩双刀的……”
话未说完,另一人却突然惊异迷惑地问:“噢,对了,听说凤宫仙子的那颗玉心是她的
久恋心上人玉面神君所赠的,上面还记载着许多奇诡玄奥的剑法,不知道有没有这回事?”
张姓中年人立即道:“当然有这回事!”
刚刚发问的那人立即关切地问:“那么那位美丽的黄帮主,将玉心盗到手了没有呢?”
麻脸大汉立即正色道:“当然盗到手了呀!所以才迫使这一届的论剑大会,一再地变改
呀!”
另一人不解地问:“这又是为什么呢?”
麻脸大汉正色道:“当然是因为美丽的黄帮主,学会了昔年凤宫仙子所仗以成名的凤鸣
绝伦剑法了呀!”
一脸虬须的壮汉会意地问:“这么说,崆峒、邛崃两派是怕这一届的论剑大会盟主,再
被黄帮主拿去,所以才一再地宣布延期举行?”
麻脸大汉立即颔首正色道:“就是这个情形嘛!”
另一个则迷惑地问:“那武当、少林,和其他门派、何以会这么容忍崆峒邛崃两派为所
欲为呢?”
麻脸大汉嘿了一声道:“谁又不愿坐几年盟主的宝座过过瘾呢?”
其中一人立即正色道:“方才张兄不是已经说了吗?那是因为那美丽的黄姑娘已经嫁给
了卫擎宇岛主之故吗?”
黑脸壮汉理直气壮地道:“难道结婚就不能飞腾纵跃,论剑比武不成?”
麻脸大汉立即正色道:“谁说不能参加了?可是那位黄帮主要做娘了,你说还怎么个比
法?”
说话之间,尚用两手在大肚皮上划了一下。
黑脸壮汉一看,立即会意地“哦”了一声道:“那当然不能比剑了!”
那位张姓中年人这时才继续道:“崆峒、邛崃两派一得到黄帮主怀孕的消息,立即又分
头奔走,结果才决定选在今天在血莲谷比武论剑!”
其中一人立即不解地问:“为什么要选在血莲谷呢?”
麻脸大汉则沉声道:“这恐怕只有选择在血莲谷举行比剑的那人才知道了。”
那人接着不解地问:“可是又为什么不让我们这些人进去参观大会论剑?”
麻脸大汉则继续无可奈何地道:“这也只有问崆峒、邛崃才知道。”
其中一人突然问:“听说这一届的黄山论剑大会应该由衡山派主办,不知为何又改由崆
峒、邛崃两派接替了?”
张姓中年人不由叹了口气道:“衡山派日渐式微,弟子凋零,可说是名存实亡……”
黑脸虬须壮汉立即愤声道:“那也轮不到他们崆峒派和邛崃派呀?”
张姓中年人摇了摇头,道:“究竟为什么,传说不一,反正咱们这些小人物也不被他们
重视,也插不上嘴!”
其中一人不解地问:“可是现在为什么又举行论剑大会了呢?”
麻脸大汉立即正色道:“方才不是说过了吗?崆峒、邛崃两派企图夺回论剑盟主宝座,
趁黄帮主怀孕不能参加之际才赶紧奔走游说吗?”
方才发话的那人却不以为然地哼了一声道:“黄帮主论剑不能下场,难道卫擎宇卫岛主
的肚子也大了吗?”
如此一说,并没有哪一个因为他说的话而发笑,相反的,俱都一愣,彼此同时恍然大悟
地道:“是呀?卫岛主难道不能下场吗?”
其中一人尚继续道:“卫岛主的先翁玉面神君卫大侠的武功剑术,均为一时之冠,就算
黄帮主不能下场,也不会把盟主宝座拱手送人呀?”
张姓中年人叹了口气道:“外间有人传说,当初卫岛主为了尊敬他逝世的岳母凤宫仙子,
决心不下场论剑,而由他的妻子黄清芬,仍以凤宫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