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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不了多久,你也会碰到了,”怀特心平气和地说,“届时你也会称之为敌人的。它不是人类,但是残酷无情、充满智慧、几乎不可战胜——因为它是以最仁慈的面目出现的。我是要把有关情况全都告诉你,福里斯特。我给你的警示也许会使你不快。但我首先要你认识认识我这个小部队的队员。”他焦急地指向黑暗的拱道。
小珍妮·卡特又拉起艾恩史密斯的手,这个职员满脸堆笑,昂首阔步地随她进入古塔的黑暗之中。
怀特站在一边,等着福里斯特跟上去。
福里斯特瞥了他一眼,只觉得这个大块头十分威严,不禁浑身发抖。一位古怪的哲学家,他想道,也是一位勇猛的士兵。
现在回头未免为时太晚了。福里斯特忐忑不安,只好硬着头皮进去。他只觉得身后吹来一阵冷风,认为圈套已经在收紧了。但是,这个诱饵依然很诱人,那个眼神严肃的孩子还牵着艾恩史密斯的手。塔楼圆形、穹顶,里面很暗,只有少许光线从窗户的裂缝中射进来。潮湿的石壁被古时的烟火熏得黑黑的,上面到处留下了那些不文明的人写下的“到此一游”之类的字。
福里斯特眨了眨眼,等适应了室内的黑暗之后,才看清有三个人围着石地板上的一堆火蹲着,其中一位正在搅拌一个破锅,锅里散发出大蒜的气味。
艾恩史密斯贪婪地嗅了嗅,这三人就腾出火堆边的位置,让他和女孩坐在浮木堆上。
女孩弯身向前暖手,艾恩史密斯冲他们友善地笑了笑,但是福里斯特在门口停住了脚步,不敢相信这就是怀特所说的勇敢小部队,因为他没有看到他们有武器;这三个人衣衫褴褛,好像好长时间没有洗澡、没有理发了,其形象是道道地地的流浪汉。
搅拌着大蒜锅的那个人叫格雷斯通。他僵直地站起来,身子细瘦,动作笨拙,活像一只腐烂变黑了的稻草人;苍白的方脸上布满残茬似的胡子,嵌着一双深陷的黑眼睛,长着一只鲜红的鼻子。
“大伟人格雷斯通。”他神色严肃而富有尊严地鞠了一躬,自我介绍要比怀特的详细得多,也夸大得多。“以前是一名颇有名气的舞台表演魔术家兼心灵感应专家。我在心灵感应方面很有成就,但后来机器人对这种珍贵的心灵财富失去了兴趣。你对我们崇高的事业感兴趣。我们欢迎你。”
勒基·福特个子很小,和福里斯特一样已经谢顶。人蹲伏着,靠火堆很近。面部黝黑,颧骨高耸,双颊布满深沟似的皱纹;一对老鼠眼显得很精明,眼睛下面挂着一双很大的黑眼袋,眼袋的颜色要比脸上其他部位要黑得多。他眼睛眯得像一条缝似地斜看着福里斯特,一言不发,只点点头。
“福特,”怀特介绍说,“原是一名赌神。”
福里斯特站在那里看着,觉得很有趣。这个小个子男人一直斜眼看着,心不在焉地在对着一根干燥的浮木掷骰子。不知怎的,掷的骰子都是七点。福里斯特对此十分惊奇,而他微启两片薄唇,笑着说:
“心灵致动。”他声音带有浓重的硬鼻音,“这个词是怀特先生刚刚教我的,但是我一刻不停地掷着骰子。”骰子从浮木上反跳出来,又是七点。“你可能在想,有这种技艺一定会赢很多很多钱,其实不然,”他愤世嫉俗地说。“因为每一个赌博的人都有自己的一点小窍门——称之为幸运。你赢了钱的时候,外行人总是认为你耍赖,而法律是很不友好的。怀特先生把我从监狱里救了出来。”
阿什·奥弗斯特里特既矮又胖,泥塑木雕似的坐在一块石头上,显得迟钝麻木。他面色苍白,好像不很健康。他一头浓密的头发早已花白,与他的实际年龄很不相称,一副很大的眼镜罩着他那迟钝呆滞、高度近视的眼睛。
“意念神眼阿什,”怀特说,“超时空的。”
“我当记者的时候,人们都叫它为新闻追踪能力,”奥弗斯特里特几乎没有动,用嘶哑的声音轻声地说。“但是,这种对新闻感知追踪能力我比大多数人都强。我还没有学会控制这种能力,看到的东西就太多了,只得凭借毒品来使我的感官变得迟钝些。我被关在戒毒所里的时候,怀特先生发现了我。”
福里斯特听了直摇头,心神不宁。所有这类意念现象都属于科学有争议的边缘地带,在这个边缘地带,真理总是被无知的迷信弄得模糊不清,总是被格雷斯通这类江湖骗子的骗术所掩盖。他真想拂袖而去,以示蔑视,但是心里有种东西使他环顾四周,寻找着穿黄裙子的小女孩。她不在。
他冲火堆眨眨眼,觉得有点不舒服,浑身颤抖着。他敢肯定。这个面露饥色的小女孩刚才还在这里,与艾恩史密斯唧唧喳喳说个不停,转眼就失去了影踪。艾恩史密斯正看着,神态安详,心情愉快,兴致勃勃。福里斯特转身望去,刚好看到她又从外面跑进来。她把一个小金属件交给艾恩史密斯后。重新在火堆旁坐了下来。
“可以吃了,格雷斯通先生。”她那双急切的大眼睛看着闪着微光的锅子,“可以吃了呀。还不能吃吗?”
“珍妮·卡特您已经认识了。”怀特懒洋洋地说,“她最大的特长是意念传物。”
“意念……”福里斯特气喘吁吁,搜肠刮肚也在记忆里找不到这个词。“什么?”
“我想你一定会同意这个说法:珍妮是相当好的女孩子。”大块头冲珍妮微笑,笑脸大半被他的红胡子遮掩了,而她回视着他,双眼中射出无比羡慕的光芒。“多年来,我在许多星球上一直搜寻合适的人员来对付我们共同的敌人,她的心理容量,其实是我见过的人中最大的。”
福里斯特只觉得一股冷气直往脊背上窜。
“珍妮又是一个怀才不遇的人,”怀特接下去说道,“在这个崇拜机械设备的时代里,她这个天赋禀性一直被忽视,不予承认。唯一承认她的天赋的是那些罪犯,他们试图把她的才能用在商店行窃上。我是从劳教所里把她弄出来的。”
她那菜色的瘦脸对着福里斯特笑。
“我不想回到那个坏地方去,”她自豪地告诉他,“怀特先生从来不打我,还教我学心理物理学。”她说“心理物理学”时有一种严肃的细心。“在山中那个很深很深的小房间里我才找到你,是我自己找到的。怀特先生说我于得好。”
“我……我想是你自己找到的!”福里斯特有点结巴了。她又满怀希望地转身去看着炖菜,福里斯特敏捷地瞥了一下被烟火熏得黑黑的房问,房问里的几根浮木木材和几小堆的稻草,便是所有家具了。
“我知道,这是一个古怪的堡垒。”怀特的蓝眼睛里又燃烧起那个无情的目的。“但是我们的武器都在自己的头脑里。面对敌人的穷追不舍、紧紧跟踪,我们不能过不必要的奢侈生活,浪费资源。”
福里斯特看着那个身材矮小的赌神又紧张地掷出一个七点。这一定是某种骗术,他这样想着,小女孩到达斯塔蒙也是一种骗术。他不会真的相信这种超物质的东西,但当他转身向着怀特的时候,他努力把这种不信的表情掩藏起来。他必须与这些人周旋、观察他们、研究他们、找出他们这种奇怪的欺诈背后的真正目的以及行骗的方式。
“什么样的敌人?”他问道。
“看得出,你对我的警示不予重视。”怀特慢条斯理的声音变得紧张而带有不详的预兆。“但是,我认为,听了我的情报后,你会认真对待的。”大块头挽住他的胳膊,把他带到离火堆远些的地方。“梅森·霍恩今晚将登陆。”
福里斯特尽力装得不动声色,但是也无法掩盖住自己的震惊。因为不管马克·怀特是一个三星联盟的顶尖间谍,还是一个有点小聪明的混混,梅森·霍恩的名字是绝对不可能知道的。
第七章
梅森·霍恩的使命是绝密的,与闪电项目本身一样受到严格的保护。两年之前,斯塔蒙新建的圆顶搜索室里的磁鼓示波器第一次记录下这个痕迹:在比那颗超新星距离近而显得不甚友好的某颗星球上有中微子的爆炸现象,因此,那个能干的天文学家就被从斯塔蒙抽调出去进行调查,要查明为什么三星联盟的太空战队总是选取扇形朱星来进行太空演习。经过短期的星际间谍技术的紧急训练,他就带着放射医学材料,登上了一艘三星联盟的贸易飞机,至今没有发回一个情报。
“梅森·霍恩!”福里斯特惊愕不已,感到不舒服。“他发现了……”
他发现自己说漏了嘴,赶紧闭口,但是,怀特那毛发粗浓的大头已经向阿什·奥弗斯特里特点了点。意念神眼慢慢地转过身去,背对火堆,带着平常的呆滞眼光,向上看着。
“霍恩是一个能干的秘密间谍,”他用嘶哑的声音急促地说,“其实,他具有相当强的超感官的感知能力,虽然这种能力他本人也不知道。他已经成功地截获到了一个星际太空堡垒的有关情报,这个太空堡垒就在扇形朱星上。他还带回了某种军用设备。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但他认为是一个质量转换器。”
福里斯特顿时觉得双腿无力,就在一块浮木上坐了下来。这些年来,他一直在研究如何改善自己设计的细长导弹,日日夜夜心惊胆战地守护在地下室里,不知有多少个忧虑之日、多少个不眠之夜,都在导弹旁边度过,最担心的就是发生这种事。他只得强抑住感情,才开始轻声地说:“这就是你的坏消息?”
“不是的。”怀特摇了摇飘逸的、火红的长发。“我们的敌人比三星联盟要强大得多,也邪恶得多。而所拥有的武器比质量转换器要致命得多。纯慈悲就是他们的武器。”
福里斯特弯身坐着,不寒而栗。
“恐怕你不知道质量转换器这种武器的厉害,”他用微弱的声音说道,“他们借助爆炸物体的所有能量——而最厉害的钚原子裂变过程中所释放出的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