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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绝歌的玉笛迎风挥去,一道白光骤闪的寒光直取靳长恭咽喉,而靳长恭五指关节弯曲似鹰爪,以撕碎西风的气势,直探他的心脏。
可是两人都没有忽略迎面的杀招,纷纷避之出手阻挡,于是两掌相合,那像火星撞地球的威力,使四周的河水炸飞,以他们为中心点,四周一圈的水再也经不起折腾,都炸爆地冲上天。
那原本就摇摇欲裂的花船,顷刻间就在两大高手的对决中,终于寿中正寝,支离破碎地散架沉河了,漫天水花洒落,他们踏落在一块浮板上。
雪无色站在岸边看得目瞪口呆,嘴角抽搐不已:“他们,也太夸张了吧?!”
靳长恭嘴角一弯,眸露诡谲的神色,乐绝歌顿感一阵不安,却见她染血般的红唇微张,口含一根银针,准备直朝他额前射去。
此刻,乐绝歌哪里腾得出手来挡,他正在跟靳长恭拼着内力,亦无法躲开,简直有些怨念地想,她简直就是卑鄙得光明正大,故意引他与她对掌,粘住他双手不得动弹,再任她拿捏,好个步步为圈套,谁说的永乐帝只懂得使用暴力,脑袋空空,他却觉得她的脑子简直转了山路十八弯,弯弯相环,曲折离奇的很哪!
此刻,想再多也没有用了,他既然后退不了,唯有朝前一倾,出奇不意。
靳长恭双瞳一窒。只觉双唇一凉,已被他柔软似花瓣馨香的双唇牢牢贴住,似吐的银针也被一软软,湿润的东西抵住,吐不出来。
她瞪直眼睛,看着眼前那张放大无限的脸,那无暇的肌肤,那高挺的鼻梁,像玫瑰花一般红润的双唇。
此刻就像他再美色可餐,尤物一般的存在,靳长恭也没有半分感觉,直想一掌劈死他!
此时,他们的姿势、动作、行为都十分地诡异,明明上一刻还在斗个你死我活,下一刻却做着世人感觉十分亲密的一件事情。
这突出奇来的景像,简直看傻了岸边的一行人,这时候远远跑来了大批靳国官兵,领头的自然就是莲谨之,他跑得气吁喘喘,额冒豆大的汗滴,却没有想到一来到案发现场,看到的却是这么一副令他难以置们的画面。
他们——他们在做什么?!这一句话,想必很多人都想问。
其中亦包括靳长恭,擦!她竟然被一个陌生男人给吻了,虽然她知道他的目的只是为了自救,可是被占便宜的是她,她觉得她完全有理由,不问青红皂白地揍他一顿,以慰她的损失!
然而,此刻另有一个人看着这一幕,简直快气得失去理解了,一道火焰般色彩的身影,若翩绖而至的妖娆魔魅,一把扯过靳长恭占有似地揽进怀中,挥手便是杀气腾腾的直取乐绝歌的命门之处,欲置他于死地才能罢休!
而靳长恭只觉背脊贴在了柔软又不似坚韧的胸膛,一股似曼珠沙华的馨香传入鼻翼,抬眸一看,便看到花公公一张比锅底还要黑的臭脸显现。
乐绝歌当然不会站在那里等死,他长袍一挥,因靳长恭与他同时撤掌,让他多了一丝回旋的余地,花公公的内力并不及他,但是他愤怒的一掌,如果受上,绝对也是非死即伤,再加上方才被靳长恭打出的内伤末愈,他更是不会贸然接下。
于是,他矮身微蹲,错开一掌,再蜻蜓点水急促后仰,但是花公公亦不是吃素的,想当然他跟靳长恭一样,都爱吃“肉”,自然不会放过送到面前的肥肉,一把抱过靳长恭回来,就跨前一步,再度送去一掌。
乐绝歌连忙护住心脉,却也再度咳出一口血出来。
“哪里跑出来的一个无耻之徒,竟然敢轻薄咱家的陛下,不将你挫骨扬灰,何以消咱家的心头之恨!”花公公揽着靳长恭的双臂死紧死紧的,媚长的凤眸一片冷凝结冰微眯,显然气得不轻。
靳长恭乍见花公公出现,一愣,听着他的话,又顿时满头黑线。
在他眼中,她怎么感觉就像一个黄花大闺女似的,被轻薄一下就得大发雷霆?
“轻薄……”乐绝歌一怔,这才意识到自己方才紧急下的动作,是有多暧昧,当时情况紧急,他根本来不及多想,但是男人与男人,他倒是没有多想,现在只觉得双唇的触感十分的软腻。
他看向那个火衣似血的男子,黑潭似的双瞳流露着沉思,不该啊,凭他的功力刚才那一掌,根本不可能伤得了他,可是,结果他却着着实实的是伤上加伤。
拥有世上最妖娆如红莲般诱惑的身段,同时亦拥有一张令人所以人都无法直视的容颜,有人说他为虎作伥,有人骂他邪门歪道,更有人怕他若修罗般的手段。
“花公公,久仰了。”乐绝歌轻眨双睫,微微一笑百花怒放。此刻四周布满的官兵,靳长恭的武功又胜他一筹,再加上一只不知深浅,喜欢扮猪吃老虎的花公公,他能够带走秦舞阳的胜算可谓是微乎其微。
“乐绝歌,你胆子不小,连你父亲乐城在世都不敢轻易跟靳国叫嚣,你倒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花公公扬起一抹深意的笑容,那潋滟水色的双眸,妖媚惑主却又冷冰至极。
“父亲在世,仅提过一次花公公,他立于中亭,负手望月站了好久,最终长长一叹:可惜了!”乐绝歌突然道。
花公公一怔,回忆起十年前,第一次跟乐城相识的场景,那时候两人因一言不合,年轻气胜交手后,他亦是这样望着他,目光幽远而深意,长叹一声:可惜了……
他知道他在可惜什么,可是他却觉得甘之如饴,若他没有了那些束缚,没有他守护的人,即使他拥有了整个天下,拥有了整个世界,他亦不过只是一具行尸走肉!
高高在上,孤寂望月的日子,他已经受够了,特别是如今拥抱这令他心神荡漾似水,捧在心上怕摔坏了的人儿,他确确实实感到的那黑洞一般吞噬着黑暗的心,竟也会感到满足与温暖。
有何可惜?
——一切都值得!他不悔。
“你父亲已逝?”花公公淡漠地问道。
乐绝歌将笛握于手中,眸光一黯,没有回答,手心运转内力,朝天空一跃,似跳上的那一轮弯月之上。
满天飘撒着槐花瓣,那洁白,一片,片片,漫天飞舞,最终变成一道花墙撞上花公公与靳长恭他们两人。
“靳帝,这一次绝歌无功而返,但下一次,定会再次来领教。”
靳长恭闻声,长袍一挥,花瓣纷纷飘落水面,眼前哪里还有乐绝歌的身影。
她回眸瞪着花公公:“为什么放他走!”别以为她的一双眼睛是摆设的。
花公公不顾所有人在场,将她抱住,下鄂抵在她柔软的头顶上,眸光微黯雾谙,蹭挲道:“我欠他父亲一个人情,陛下帮我还了好不好嘛,嗯~?”
擦!这么大个人,做错事,还带撒娇的!靳长恭嗤鼻,但看他心事沉沉的模样,心下一软,却最终没有说什么了。
还就还,她的人欠的人情,她帮还也是理所应当的!这么一想,靳长恭也释怀了,反正她也没有打算杀了乐绝歌,顺势将他放走,倒也符合她一开始的设想。
“站好,下次再这般自作主张,小心寡人撤了你的职!”靳长恭严肃道。她余光瞧了瞧四周围拢而来的靳国官兵,觉得如果轻易给他好脸色看,真有点丢范儿,只好继续绷着脸教训。
花公公殷红的双唇扬起,那丝丝浸出的柔情,足以融化世上最坚硬的冰面,他的陛下果然懂他啊~
“陛下,撤了奴才的职,那又打算给奴才在宫中安插个什么职位呢?”既然她不爱他当公公,他自然不介意再谋其它的位置,例如……她身边的位置。
“哼!调你去宫中倒夜香!”
“那奴才可以申请去陛下宫中倒吗?”
“……”这不是一样,最终还是回到她身边了?
“陛下!”岸边,契高声喊道。
这才将他们两人的注意力转移到岸边,靳长恭醒起正事飞身上岸,花公公乐呵一笑随之追上。
“参加吾皇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那些士兵一见靳长恭,立即紧张兮兮地跪地叩拜。
“贼人已跳脱,赶紧分散人群去搜索!”靳长恭扬臂一挥,冷声叱道。
众士兵一惊,立即领命。
“你们没什么事吧?”靳长恭这时才看向雪无色他们。
雪无色似弱不胜衣,微微一行礼,便扑到她身上,泪光闪闪:“陛下,刚才吓着奴才了,您没事吧?”
靳长恭不动声色地推开他,走到云莫深身边,随便一打量,转眸看向雪无色,道:“是你替他疗得伤?”
雪无色眼底闪过谨慎,不懂靳长恭问话的目的,迟疑地颔首。
靳长恭这才对他柔和了几分神情,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做得好,当时寡人太忙了,倒没在意他,好在你危机时刻,还懂得救人,实属机灵。”
云莫深乃太医暑的一支重要棋子,她留之有用,好在雪无色有眼色,替她护着没让他莫名其妙地挂掉,否则她哪里再找一个云莫深出来。
雪无色被靳长恭豪气拍过的地方似过电一般,轻颤一下,但很快就恢复常态,笑意吟吟。
“陛下,您太客气了,为您效忠,为您分忧,乃奴才的分内之事。”
“陛下,发生什么事了,刚才您怎么突然不见了?”契赶紧蹿上来,刚才他被人潮挤到一边儿去了,一回头人毛也找不到,要不是他利用花雀来找人,还不知道她竟跑来放花灯了。
“说来话长。”靳长恭懒得解释。
“那就长话短说。”花公公踱步其后妖孽一笑,接下话茬。
靳长恭嘴角一抽,就知道花公公这妖物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于是将前因后果,简单描述了一番。
莲谨之并末发言,他静静若悄然水中绽放的玉白睡莲,静谧默然。
“你是说,你抓错人,还这么巧就抓到了莲谨之?”契从来不唤四大男侍他们叫小主子,直接叫名字。
靳长恭瞧他们一副不相信的模样,翻了翻白眼,朝天吹了一记口哨,金雕听到主人的召唤,迅速降落。
小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