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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感受到他们热切盼望的眼睛,抬眸望着靳长恭,心中叹息一声,便跪地请求道:“陛下,是臣督军不严,臣愿意替玄凤军完成这一次的承诺。”
“鹤,你不该惯着他们的坏毛病!”靳长恭微微眯睫,语气带着不满道。
鹤却露出些许无奈的神色,道:“陛下,这一切何尝不与我的纵容与关,他们都是我在商族内一同长大的伙伴,他们自小便野惯了,也骄傲惯了,我不愿意太束缚他们,所以——臣愿意替他们认错!”
说完,鹤起身,便朝着青和军的方向,敛衣动作坚决地要跪下。
青和军经过刚才一番比试,心中对玄凤军已有一种翻天覆地的改观,本想以和为贵算了,但已阻止不及了,玄凤军的军师已朝着他们跪下。
而靳长恭薄唇紧抿,面色一肃,瞬间纵身朝下一跃,在他膝盖着地的最后一刻拉住了他。
“鹤!”
她如何能看到他如此受辱!并且这并不是她的目的!
靳长恭黑眸冷凝,鹤却怔怔地看着靳长恭,他已忘记有多久,他们末像如今这般亲近地挨着,他心中不由得泛起些许涟漪,有些欢喜,亦有些难受。
“陛下,您就再纵容他们一次,好不好?”鹤再次请求道。
靳长恭忍了忍,看着鹤那护犊的模样,犹豫了许久一个“好”字尚末吐出口,这时,就听到耳畔响起震天的声音。
“龟儿子见过老子!”
靳长恭一愣,蓦地震惊回头,看着一大片玄凤军全体跪下,面朝青和军。
鹤、平彻候乃至斗兽场的全体人员都愣住了。
鹤颤声道:“你们——”
青和军看着跪在他们前方的玄凤军有些不知所措。
玄凤军的力夫,他看着鹤跟靳长恭,傲气道:“愿赌服输!既然我们应下赌约,就该服下这恶果。不过,我力夫发誓,下一次我们绝对不会再输了!”
靳长恭看着力夫,眸露璀璨光芒,声昂传播嘹亮四周:“好!记住!今日受屈辱的不是玄凤军,而是你们的轻漫与自负,但是记住今天这份屈辱,因为将来它会令你们走得更远更高,寡人一直相信着你们!”
“陛下!”他们望着陛下,一个个都重重地点头承诺:“我们绝不会再让您,跟鹤军师失望的!”
而青和军也突然齐刷刷地跪下:“我等惭愧!请玄凤军的见谅!”
“都起来吧,自家兄弟不需要这么客气的!”力夫看着何北平,上前扶起他,相视而笑道。
很快,他们这群爽朗的汉子便打成一片,有时候男子的友情就是建筑在拳头之上。
靳长恭回眸,拍了拍鹤。
“你的包容,可替寡人又深深地教育了他们一次,你这个鹤军师,可算深入军心了。”
鹤原本清泠的面容因为她的赞扬而脸色微郝。
“陛下,我并没有想到会是这种结果,您说笑了。”
而靳长恭仅但笑不语。
她的严厉,若没有鹤的包容,就像一团火,只能溶钢,而不能磨砺就一把锋利的绝世好剑!
拒绝了靳渊柏的热情缠人邀请,命各军上司领着他们的“问题”将士回去教育,靳长恭便带着震南震北准备回宫,但在路经柳街时,她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
关于妞妞提到,她的父亲是饿死这件事情,她有些问题需要弄清楚。
柳街此刻已华灯初上,一片柳岸碧水潺潺,波光粼粼,酒家灯火红灯笼高高挂起,莺莺燕燕弹琴吹箫,歌舞苼平,彩衣弄舞,美不胜收。
空气中遍布女子的胭脂香粉,其它街道凋零落魄,但这条街依旧繁华似锦,热闹非凡。
靳长恭来到了中午时分,妞妞小倩儿与青娘曾站的那个地方,但此刻已无人,看着那牌匾上的“百花楼”,她挑眉思索——进,或不进?这是一个问题。
“公子,此处人蛇混杂,不易逗留。”震北看着周围一些喝得醉醺醺的男人,与嗲声嗲声,穿得暴露的妖气女子,悄然蹙眉,面露厌恶。
“公子,您白日来过,若想找寻那对母女问话,可另差他人前来,若被人认出……”震南亦小声劝道。
靳长恭勾唇懒散一笑,亦兴趣缺缺地:“好,先回宫。”
刚才阴影角落步出,便听到街道上一阵喧哗热闹。
“喂喂,快看啊,快看啊,那个男子又来了?”
“你说的那个啊?”
“昨天那个啊,快去快去,别让别的楼的姑娘将位置抢完了!”
“哦哦,等等我啊!”
什么男人这么稀罕,连这些靠皮肉吃饭的花楼们不顾“生意”,跑去争先抢看。
靳长恭略微有些好奇,便跟着人流量一道亦步亦趋探去。
而震南震北则警惕地观察四周,严密保护陛下周全,不让那些贱民妓子冲撞了陛下圣驾!
“天啊,你听啊,他在吟诗,声音好好听哦~”
“半江瑟瑟,半江灯火,你看,他露在外面的半张脸真的好美啊。”
这些女子花痴地捧着脸,倾慕地望着前边。
“嘘~咱们快去,听说他每一个晚上只吟唱一道诗歌,咱们赶紧抢位置去。”
前面已围堵了一大帮娘子军,香脂烟粉更直冲扑鼻,女子尖叫唧唧渣渣,兴奋抡拳,一脸激昂,挥臂摇着香帕。
“公子,公子加油!”
“公子,您好啊,我是玉蛾,我天天都来这里,您记得我吧?”
“公子您赶紧唱吧,我们都等着呢~”
虽然眼前一堵密不透风的人墙,但由于靳长恭身高比起这群女子尤高半个头,她虽隔着人群,但仍能勉强看到前方一段距离。
临湖岸边,灯火璀璨映照之下,一名长发如瀑披散于肩,穿着银饰精致异域的服饰的男子,额上悬饰枚墨玉月,拿着一把三弦,轻轻地弹着。
他长发如细丝顺泽,眉眼入鬓,色若春晓,面似银盆盛月映雪,秋瞳剪水,虽仅露半张脸,依旧美得令人心折。
“γγδεθ&ium;&ium;&ntide;òóЖж……”
他的语言并不是大陆通用语,而是带着一种异域腔调的吐音发字,他的声音很奇特,不清不柔亦不冷不硬,是一种空灵,通透,清澈如天山的雪水,不含一点杂质,即使他唱的音调亦带着一种异域风情,但听者却能不自觉地听入迷了。
靳长恭阖眸静静聆听,不自不觉也随着他的歌声思绪飘远。
他一边清弹,一边吟唱,立时芝兰玉树,笑如朗月入怀,整个人如一尊无暇琉璃,透明,美好,而纯净。
一曲唱罢,他起身微微颔首谢礼。
靳长恭蓦地睁开眼睛,眸光闪烁着幽幽光泽,微微眯睫:此人是谁?看装扮与吟唱的语言,都不似中原人。
“公子,您再喝一首吧。”
男子并不说话,轻抿唇,唇若施朱,委婉地笑了笑,但那一举一动皆能美好得令人失神。
“公子,我给你钱,我给你钱,你再唱一首好不好嘛?”有女子投了一锭子,撒娇地央求道。
“是啊,我们都给你钱。”其它人看见,亦效仿此举,纷纷将银子投入男子脚下。
男子依旧不说话,却不知道是听不懂中原语言,还是不愿意说话,他抱着三弦,神色透露些许无助也有些无奈。
他欲起身离开,却被一名娇蛮的女子一把拉住。
“喂,你刚才唱得很好,再唱一首!”这名女子的打扮穿着与花楼女子不同,她身着浅色罗裙缭姿镶银丝边际,水芙色纱带曼佻腰际,着了一件紫罗兰色彩绘芙蓉拖尾拽地对襟收腰振袖的长裙,一身昂贵的行头显示了她乃某富家小姐的身份。
男子微微蹙眉,似忧愁淡拂面,他依旧摇头,表情却显有一些紧张。
“你哑巴啊,怎么不说话!”那女子也是一个暴脾气,看男子闭口不言,张口便吼去。
“够了!你怎么能这么说这位公子呢,人家是吟唱游人,自然要保护好嗓子,怎么能随便出声说话呢?”
这时,一名女子挺身而出,她着一袭白色拖地烟笼梅花百水裙,外罩品月缎绣玉兰飞蝶披纱,内衬淡粉色锦缎裹胸,袖口绣着精致的金纹蝴蝶,胸前衣襟上钩出几丝蕾丝花边,这装束明显艳中显不俗,但却是一名妓子装扮。
靳长恭听了她的话,不由得看向那名男子,是为了保护嗓子才不说话?还有这种说话?
“你是个什么东西,本小姐要听他唱歌便是给他面子!”那暴脾气的小姐指着这位挺身而出的女子鼻子,叫骂起来。
“这位小姐,这里是柳街,可不是您这种身份来玩乐的地方,小心您今儿的事情一不小心传播了出去,败坏了名声,以后嫁不到什么好人家了!”
“你——”
那男子看眼前两名女子争吵了起来,面露一丝疑惑,但也觉坐立不安,便抱着琴弦转身准备离开了。
他有礼地一路走来,朝周边主动让路的女子,点头致谢,正巧与靳长恭错身而过之际,她突然反手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男子一怔。
靳长恭紧紧地盯着他的眼睛。
男子怔大眼睛,那稚子般清澈的瞳仁清波流莹,有些无措与惊讶。
“不好意思,认错人了。”靳长恭仔细观察着他的神色,他愣了一愣,她便放手了。
她蹙眉,指腹有薄茧,位置不似握剑握刀,或许是弹弦留下的,难道这个人不会武功?
一个不会武功而独自行走中原的异域人?
靳长恭感觉有些奇怪,她知道在轩辕大陆内境,基本上各国的百姓当权朝贵都不喜异域人,甚至一些国家会有驱逐的戒令,在他们心中异域的人都是异端分子,如同邪教般的存在。
有他们存在的地方就会有事端,曾有一个小国得罪了异域的人,被异域人在他们的生命河中投毒报复,害死了成千上万的百姓,此事影响很大,惹得许多国家却异域之人的厌恶,恐怖以及抵触。
这么一个异域人怎么会跑到他们靳国来,而且冒似武力值为零的无害模样?
不过对于异域的人,有武功的人不一定是厉害的,因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