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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那声音慢吞吞的,但充满焦虑,“安·奥巴良?”
安头盔上的灯马上亮了。
“罗拨船长?真的是你吗?”
她飞离了平台,安德斯打开自己头上的灯,跟着她飞下去,停落在那堆码得高高的废矿石边,罗拨·麦奇正站在那儿等着。他急切地走向安,伸出了双臂。安德斯看到了他胡子拉碴的脸,苍白而带着痛苦,但现在那张脸却高兴地微笑着。
“你还好吗?”安几乎有点喘不过气来,“瑞克他——”
“站着别动,麦奇。”安德斯打断了她的话,“举起手来。”
麦奇一动不动地站在那儿,安德斯搜去了他的武器。
“保罗!”安叫道,“你要干什么?”
“逮捕一名违法者。”安德斯把麦奇那把老式的测试枪扔进了那巨大的滑槽。
“麦奇,”他的声音很冷淡,“我曾命令过你不得在这儿着陆。”
“我们是迫不得已,上校。”麦奇歉疚地说,“凡·福肯伯格乘‘蒲修斯’号飞船对我们穷追不舍,要求我们讲出我们并不知道的情报。他威胁说如果我们拒绝回答,他就要把我们打飞。我们只得到这儿来躲避。”
“你的飞船在哪儿?”
麦奇用手指了指,安德斯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然看到了“再见,简”号飞船。它斜斜地靠在一堆矿石上,躲在那圈铁柱后面。
“很好,”安德斯将头灯的光束移到麦奇的面罩上,“瑞克·德雷克在船上吗?”
“没有,先生。”
“他在哪儿?”
“我不知道。”麦奇的眼睛正对着那光束,他不舒服地眨了眨眼,“我们到这儿的时候,我就病了。就在我们需要着陆的时候,我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很不舒服。瑞克留我在这儿,他一个人出发了。他回来过一次,又出去了。那已过了很久时间了。他到现在还没有回来,我——”
“多长时间了?”安德斯插嘴问道:“多久?”
“我说不出来。”麦奇不舒服地扭动了一下身体,“你知道,我从来就不需要手表。我自己知道时间。但当我第一次看到这个东西时,我就觉得它有点不大对劲。自从我们到了这儿,我就不能说出现在是什么时间……”
“我有一块手表。”安德斯毫不留情地打断他的话,“它可以证明你在撒谎。我知道你们来这儿并不久。十五个小时以前,我最后一次警告你们离远点,那时你还在五十万公里以外。我想知道的是你们乘那艘破旧的飞船是怎么赶到我们前头来的。”
麦奇耸了耸肩。
“你敢肯定你们没有用CT反应堆?”安德斯诘问道,“或者某种超级驱动装置?去年你们改变它的轨道时,你们肯定从这儿掠走了什么东西!”
“你错了,上校。”麦奇看上去像受了伤害,“当你们改变它的轨道时,它根本就不是什么飞船。它只是一颗普通的CT行星,是上次的爆炸改变了它。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它才让人觉得不大对劲的——”
“那你们怎么能这么快就到达这里呢?”
“我们的速度并不快。”麦奇眯起了眼睛,“以前我们从未见过这机器。我们仍然是用那个陈旧的铀反应堆来驱动飞船。我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间了,但我们在四月一日早晨才在这儿着陆——”
“那是多久以前?”
“我说不清,上校。”麦奇病怏怏的脸上一片茫然,“我只知道那是很长一段时间以前了。我说不清到底有多长。我什么都搞不清,因为这部机器让我感到非常不舒服——”
“我也一样。”安德斯嘲讽地一笑,“但我可以告诉你四月一日大约是在一年以前了,因为我的表显示今天仍是在三月份。”
“我想我的表错了,”麦奇温和地坚持说,“因为我知道我们到这儿那天是四月一日,而且我还记得那以后发生的许多事。我病了,不得不留在飞船上。但是瑞克又回到活动门那儿去监视那些叛军,结果他发现那些人比我们还先到这儿——”
“什么意思?”
“我也搞不懂,先生。”麦奇又不舒服地耸了耸肩,“我知道我们进来时他们还在外面。可不知怎么的,他们竟先到了这儿。瑞克发现他们杀死了自己,这儿那儿——”
“也许凡·福肯伯格在上次爆炸前就发现了这里,损失了那些人,”安德斯突然打断了他的话,“我不知道他是怎样瞒过我们的侦察人员的——除非他答应给他们一些劫掠的东西而贿赂了他们。这可能讲得通。如果凡·福肯伯格真的从这儿弄走了——”
“可他们什么也没弄走。”麦奇慢吞吞地说,“瑞克说他死在了他的飞船上。”
“哦?那艘巡逻飞船出了什么事?”
麦奇默默地朝那巨大的滑槽摆了一下头。
“不可能!”安德斯难以置信地叫道,“尽管我相信那东西可以像碾碎陨石一样轻易地碾碎装甲钢板,但你怎么知道的?”
“瑞克捡到了一架摄像机。”麦奇向黑暗处挥了挥手,“它就放在一个不知怎么被自动门压扁的宇航员身边。录像带里就是‘蒲修斯’号飞船,已经残破不堪了,但瑞克认出了它。他想它一定与你们交过战。”
“我们确实向一些人开过火。”安德斯迷惑地点点头,“可后来发生了什么事呢?”
“瑞克认为是你们把‘蒲修斯’号飞船赶进这儿来的,”麦奇说,“录像带显示先有三个人带着测试装置离开了飞船。他们三个人进到这里面来了,飞船跟在他们后面。飞船顺着那滑槽落了下去。我猜想凡·福肯伯格一定不知道它是一架矿石碾磨机。”
“我……我明白了。”安德斯仍然疑虑未消。尽管时间上极不连贯,但是麦奇对那些叛军命运的讲述却仿佛真有其事。他不安地转过身去用头灯的光束扫过那些黑色的矿石堆。他打量了一下斜靠在那边的“再见,简”号飞船,看了看沉默不语的安,然后又将目光猛地回到了麦奇的脸上。
“瑞克干什么去了呢?”
“我不知道。”麦奇饱经风霜的脸上浮现出忧虑的神情。“他先就出去了很长一段时间,然后拿着那摄像机回来了。我俩一起看了录像带,他为我泡了一壶茶,给他自己弄了点吃的,这才又出去了。当时我仍然觉得很不舒服,我什么都做不了,只好躺着等他回来,后来我就睡着了。在我醒来以后,我觉得好受一些了。我想自己是习惯了那……那不对劲的东西。我便走出飞船来想去找瑞克,结果我看到了你们的头灯发出的亮光。”
“他到哪儿去了?”
“就在那下面。”麦奇说,“当然他知道那条滑槽很危险,但他相信自己能够找到更安全的通道。可他已经去得太久了。我不知道有多长时间了。”
安德斯站在那儿看着两位小行星人。麦奇那极不合逻辑的故事什么也不能说明,但他感到安相信麦奇的话。安什么也没说,但他很敏感地觉察到了她的敌意与警惕。他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然而他却明白不能显出一丁点儿手足无措的样子来。
“很有趣,”安德斯镇静地说,“甚至可能是真的。但我还是要到你的飞船上去看一看。请你们转过身去。”他挥了一下手中的枪,“在我离开的时候,我想借用一下你们宇航服驱动装置的能量导线,以免你们惹出什么麻烦。我还需要用一下你的钥匙,麦奇。我很抱歉,奥巴良小姐。”
麦奇和安遵从地转过了身去。在安德斯取下他们宇航服驱动装置的能量导线时,他们俩谁也没有吭声。安冷冷的沉默让安德斯莫名其妙地感到烦恼。
“在这儿等着,”他命令说,“我不会去得太久的。”
安德斯进入“简”号飞船后,谨慎地在舱内搜寻。他没有碰见瑞克·德雷克。在一间小舱室的桌子上,他真的找到了一架摄像机和一盘录像带。他花时间把录像带从头看到尾,果然看见“蒲修斯”号飞船滑下了那巨大的滑槽,被碾成了细粉。麦奇的故事由此得到了证实,但仍然令人难以置信。
安德斯沉思着,直觉让他感到录像带里有什么东西被忽略了。他将录像带倒了回去又重新放一遍。那个带着摄像机的叛军与他们的两个同伴离开了那时还完好无损的“蒲修斯”号飞船。他们三人带着测验枪和其它特殊设备,小心翼翼地向CT飞船靠近。
当安德斯意识到他们三人现在都已死了时,他不禁感到有点不舒服。那拿摄像机的人被一扇自动门压扁了。那个矮个子被无形的刀劈作了两截。那个得穿五号宇航服的大高个也已为他那致命的胜利果实送了命。
然而,尤其让安德斯觉得不安的是,他感到自己认识那个大高个和那个小矮个。他们俩人都穿着臃肿的宇航服,戴着头盔,因此看不清他们的脸。但是,那大高个瞄准和发射测试枪时那笨拙的动作,以及那小矮个一直躲在后面那懦弱的样子都让安德斯觉得似曾相识。
安德斯眉头紧锁,又将录像带倒了回去重新放。他想看清他们两人的脸,可那鬼鬼祟祟的穿零号宇航服的小矮个总是落在后边老远的地方。但有一次太阳光正好照进了那大高个的面罩,安德斯看见了他那肥胖的脸。安德斯难以置信地点了点头。
那大高个看起来很像波波夫中校。那么,那小矮个可能就是穆阿多瑞。安德斯心想,真是个奇怪的巧合,但也仅是碰巧相像而已。他已把那两位星际公司为之花了不少钱的朋友安全地留在“金鹰”号飞船上了。安德斯不耐烦地耸了耸肩,将那盘录像带放进衣袋里。然后,他匆匆地走向楼下的反应堆。
在那间小小的房间里,安德斯看到的仍然是那个陈旧的铀反应堆,和他上次转运走那些昏迷的宇航员时看到的别无二致。
然而,奇怪的是,飞船上的调频钻石却变了。他记忆中的那颗八克拉重的大钻石已被替换下来了。现在安装在驱动装置上的仍是那颗他曾劝说港口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