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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羡染不得不停下,看着她:“累了?”也不等她回答,直接对着他说道:“找个酒楼歇歇吧,走这么久了,累了也饿了。”
“好。”
酒楼单独的一个雅间,护卫守在门外,里面坐了四人。落日的余晖洒下,橙黄色的光圈笼罩着他们,温馨和谐。
雪无忧执筷,却只是帮苏羡染挑出鱼肉中的刺,将白嫩可口的肉放进碗里,或是为她夹其他的菜,自己并不吃。
苏逸凡也是饿了,低着头乖乖吃饭,只是,雁儿却安静不下来,看着满桌的菜,动筷子,却吃不下去,也是啊,憋着一口气,哪能吃得下东西呢?
饭菜荤素搭配均匀,清淡可口,苏羡染也不觉胃口大了些,慢里斯条地享受着这些美味,只是奇怪,昨晚在家里吃的也是这些,怎么就没什么食欲,难道是这里厨子的手艺比较好?
她自然只是在心里想想,不会说出口,雪无忧为她夹完了菜之后,就放下筷子看着她,让她有些不适应了。咽下口中的饭菜之后,问道:“你怎么不吃?”
“看着你吃就够了。”
“……”还好没有吃菜,不然会被噎着。
若这话是从轩辕寒钰的口中说出来,她不会觉得什么,可是他现在的身份是雪无忧,想着就有些奇怪了。或许,在下意识里,她认为雪无忧不会说这么赤裸裸的情话。
碗中还有他新添的菜,于是低下头,继续吃,片刻之后,夹着一块里脊肉,问他:“这家味道不错,真的不吃?”
“那就尝尝。”
苏羡染点头,也没去管他,将筷子朝着嘴边送,只是,一道黑影移过来,右手腕上明显感到一股力道,他就那么轻易地抢走了她嘴边的食物。
苏羡染微愣,一道电流沿着唇很快蔓延到了全身,他已经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好了,只是,微凉的触觉还在,他明明是过来吃肉,苏羡染却觉得,他好像吻到了她,但又好像没吻到。
“味道不错。”他看着她微红的脸,似有深意地说了一句。
苏羡染手中的筷子顿了一下,而后冲他淡笑,继续吃饭。
苏逸凡完全没有注意他们的情况,只是低着头,这个时候抬头,岂不是太明显了?
只是雁儿却不高兴了,而且心里对苏羡染的怨气越大了。她将他对小姐的好看在眼里,可却觉得,小姐好似每次都是淡淡的回应,没有真正喜欢上他,就拿之前买布料的时候来说,若是真心喜欢,岂会因为那女子的两句话,就主动相让了?
怀中的小雪貂还贪睡着,就连饭菜散发出来的诱人的香气都没有闻到,雁儿一手拍着它的肚皮,一手支着头,想主意,片刻之后,手重重落下,惊醒了小家伙。
“嗷——”被人打扰了好梦,哪怕是貂儿,也会有怨气。幽深的眸子紧锁着雁儿,粉嫩的小鼻子一颤颤的,似乎要她给个说法了。
“这只貂还是当初庄主送给小姐的呢,庄主那儿还有什么好玩的东西么?”将它举起来。
小雪貂举着双爪抗议:它才不是东西呢!不对,它是东西!也不对,它是可爱的小乖乖。
脸上的表情从愤怒到迷惑再到羞涩,让几个人都明白了,不禁笑了起来。就连雪无忧都露出了难得一见的笑容。
罢了,小乖乖一“语”,能换得佳人一笑,也值得了。它努努嘴,不再纠结于这件事,也任凭雁儿拿它举例了。
“想要,去山庄挑。”他答了雁儿一句。
“去山庄挑多没诚意啊,不如庄主送过来。庄主不知道呢,小姐刚刚也给你买了……”只是,“礼物”二字没说出来,便遭了苏羡染狠狠一记白眼。
“嗯?买了什么?”他好奇,转脸看着她。
“没什么,怕你不喜欢,就扔了。”
脸上明显有失落的表情,却还是安慰她:“扔了就算了,山庄都有。”
其实,只要是她买的,他都会喜欢。礼物么?从小到大都没有收到过吧。她送的?他还真是期待。山庄里有的算什么,哪怕都是最好的,却比不上她亲手给他的。
苏羡染扯开话题,道:“雁儿,你不是说看上了摊子上的那个花瓶么?去买回来吧,顺便,买双鞋子。”
“小姐,我……”什么时候看上一个花瓶了?
“去吧。”雪无忧也同意。
苏逸凡看了两人一眼,立即站起来:“姐,我也要买靴子,我也去了。”
“你还没吃完。”她伸手指了指他碗中剩余的饭菜。
雪无忧道:“随他去。”
苏逸凡拉着不太情愿的雁儿走了,门口的两个护卫跟在他们身后,包厢中只剩下他们两人。
苏羡染看着他,有话却说不出来。
他淡淡一笑,伸手将她脸上的发丝拨开,别到耳后,“还看?饭菜都快凉了,不吃了么?”
苏羡染默默地拾起筷子,挑着碗中的蔬菜,慢慢咀嚼起来,只是,或许真的冷了,味道差了许多,不如先前好吃了。
“凉了就别吃了,再让他们做就是。”很自然地伸手,放在她的下颚前。
苏羡染后知后觉,等他收回手的时候,才发觉将口中的食物全吐到了他的手中,大囧,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他不会嫌脏么?
雪无忧宠溺地看着她,将手中的菜渣倒在桌上,还没有任何动作,苏羡染便主动牵过他的手,用帕子仔细地擦拭着。
手掌握起,将她的小手包裹在手心。“都吃过好几回了,不嫌弃。”低头,仿佛还想尝尝那种甜美的味道。
面上薄怒,瞪着他,他却笑意盈盈,忍俊不禁。看着他脸上的笑意,自己却也笑了,“记得第一次见雪无忧的时候,他是有洁癖的。”
“嗯,可以为你改变。”心里却在想着,终于笑了。“雁儿的话,不要放在心上。”
苏羡染微愣,而后道:“她说得没错,是该给你买礼物了。”上次他的生辰,他们远在苍洛,事后又战争不断,一直都没有时间,是该补回来了……一阵眩晕,等回过神来,发现人已经在他的怀里。
挣扎着要下来,他却不肯放手。
“现在是在外面,你就不怕别人发现了你的身份?”
“不会有人看见。”双手环着她的腰,下颚轻轻压在她的肩上。“你就是我最好的礼物,此生有你,足矣。”
心,因为他的一句话,兴奋起来,跳得迅速,她轻轻捂着左胸口,似乎不这么做,心就会跳出来,甜蜜的感觉在里面漾开,一圈一圈,散进血液里,朝着全身淌开,最后,每一个细胞都装满了甜蜜,动一下,都要溢出来了。
伸手反拥着他,静静地靠在他的胸膛上,听着他起伏的心跳,缓缓闭上了眼睛,这种感觉,真好。
“染儿,后天雪国公主和祈月国太子入宫,父皇设宴款待他们,你也进宫,父皇说这次会提到我们的婚事。”
原本在听到“雪国公主”的时候,眼皮微动,不过还是没有睁开,最后还是轻轻应了一声“嗯”。
“你不高兴么?”他拧眉,低头看着她。
“没有,只是觉得有些不敢相信,皇上怎么会主动提起这事?你最近不忙么?”凤眸睁开,与他对视着。清澈的眸子中只有他的倒影。
伸手点着她的鼻尖,滑腻的感觉使他爱不释手。“是父皇主动说的,我没提过,皇祖母也没说,听说是祈月太子要与大秦联姻。上次父皇在朝堂上,本来是要封你为郡主,送去联姻,被我拦下来了。不过,父皇已经不能反悔了。雪国公主也是过来挑选驸马。”
几件事连在了一块儿,皇上肯定是想一起办了,不过也难保他没有别的想法。
苏羡染点头,没有将她已经见过雪国公主的事说出来。
他却接着说:“不过你放心,这一次不管他用什么理由反对,也不能阻止我要娶你。”金黄色的眸子与外面的落日相映成辉。祈月太子也好,秦王也罢,谁敢阻拦,他便杀谁。
苏羡染双臂用力,闷声道:“可你来得及么?丽妃娘娘的大仇还没有报。”
“还有一些时间,够了。报仇和大婚,不冲突。”只是,眉心微皱。母妃,就是他的心结。
“有线索么?”伸手抚平他的眉心。
他微笑着,将她的手握着,却放在嘴边啄吻。“嗯,已经快了。”
“那就好。”
苏逸凡回来的时候,雪无忧已经派人备好了马车,又看着他们上了车,这才吩咐手下的人:“查他们之前去了哪,见了什么人,一字不落。”
“是,庄主。”
转身出了酒楼。
……
马车上,雁儿还是十分不痛快的样子。
“唉,你还是想知道我为什么要将布料让给她?”苏羡染实在看不下去了。
雁儿委屈地撇着嘴,说话都带上了颤音:“小姐,你干嘛要让人家这样欺负啊,明明是看中了买给雪庄主的,可被人家那么说了几句,你就不要了。送给情郎怎么了?你们两个本来情投意合,为什么就不要了?你没看到庄主听到你给他买了礼物时开心的样子啊。”
叹口气,道:“你什么时候才能看透啊?你可知那女子口中的情郎是谁?”
“她又不是大秦的人,再说了,我也认识她,我哪知道她喜欢谁。”小声嘀咕一声。
苏羡染无奈地叹气,这丫鬟越来越没有眼力了。
倒是苏逸凡觉得不对劲,道:“那女子跑到京城来买东西送人,说明她的心上人是京城人士,她长得不错,看上的人也不会差。她说的人喜欢白衣,气质还和姐夫差不多……啊?姐,她说的不会是……”
“还是凡儿聪明。”
雁儿恍然大悟,可是仍对苏羡染充满了不解:“小姐,难道就因为她的一厢情愿,你就赌气不要了?她千里迢迢来到大秦,是让人感动,可庄主和她,未必认识啊,也许只是她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