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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明白了吗?……你真会推理,一切都如您考虑的那样。我们干的事一部分已被您和您的朋友木南君猜对了。”
上面又传来一阵脚步声,许多人正等待一声令下,立即采取行动。
“木南接近我们比您早,他是位优秀的记者,杀了他太可惜了,但是为了防卫上的需要,我们不得已而为之。如您所知,山川亮平是政界的实力派,但他的死因却被木南君侦知了。他要我们的命,对不起,我们只好也要了他的命。至于尸体如何处理的,现在可以告诉您,我们用不着担心你会说出去。您明白我的意思吗?”
这句话使田代触电一般,意思是要田代的命。地下室里漆漆黑,没有可以逃出去的门口,唯一通道就是那汉子站着的楼梯,他身后还有许多人把守着。田代掉进了密室里,他这才意识到原来这儿是陷阱。
“我们在柏原河井家里杀掉了木南君,您曾经去过那。”
田代听了他的话,不由地一怔,怪不得他去那座空房子时,四下都是阴森森的,原来木南是在那儿被害的。他记得,当时他曾拿起照相机想给河井文作照相,突然激怒了他。
“对啦。当时你见过的那位河井文作就是我。”那汉子嘻嘻一笑。“好吧!再把木南君的事儿说下去吧!木南君去过那儿。他嗅觉之锐敏实在令人佩服。我们不得已在那儿将他变成了尸体,当夜就将尸体运出去,在枥木村的那座空房子里用石蜡把尸体灌浇起来,然后再送到柏原的锯木厂,和山川氏的尸体一样作了处理。这新的石蜡屑和其他木屑混在一起撒到野尻湖里,把人的尸体变成石蜡屑撒到湖里是我们的一大发明。”
河井站在楼梯上不想下来,继续夸耀似地说下去,仿佛是舞台的主角得意洋洋地向观众背台词。
“田代君!您听清我说的话了吗?”
田代默不作声。
“我想您不会听不见吧!好吧!听我说下去……。刚才我说了,杀了人以后,如何处置尸体是所有犯人共通的烦恼。我们也伤透了脑筋。杀了山川氏以后,这尸体如何处置呢?有的说埋在土里,有的说拴上一块石头把它沉到海里,可是我都不赞成,因为这样做,以后;尸体还是会被发现的。我曾经考虑过把尸体肢解开,分别埋掉的方法,然而,只要尸体的一部分被发现,照样会出问题,如何把这尸体从这世界上彻底消灭掉,我们真是绞尽了脑汁,最后想了一个办法:用石蜡封起来。”
田代默默地听河井文作侃侃而谈,自己的命运一刻甚于一刻向着绝望步步进逼。
河井仿佛为了消磨时间,继续进行“演说。”他的话一完,田代的命运就结束了。
“这个主意是我想出来的。我从解剖尸体的局部用显微镜检视的方法中得到启示,因为那是把尸体先用石蜡封起来,然后切成一片一片放到显微镜下,而我们则把尸体灌浇成“石蜡包”刨成刨花撒掉,风一刮,什么都刮跑了,这是最最彻底的办法。”
说到这儿,河井微微一笑。
“因此……我们首先把尸体各部分切开,这样便需要一处工作场所,还有把尸体用石蜡灌浇起来以及切削等都需要工作场所。我们考虑一共需要三处。但这并不是一开始就有这样想法。最初考虑的计划,把石蜡包装到木箱里拴上一个铁锤沉到湖底里,而且不是扔在一处。分散到信州的几个湖底。然而,这个木箱引起了你的怀疑,我们的工作人员并不认识您,随随便便把木箱沉到湖底里了。然而,偏偏您又要打听木箱的真相……”
“你打发木南君去搜索那两个湖底,真好险哪!我们在你回东京后不久,立刻从湖底把那两只木箱捞上来,后来,报社又大张旗鼓地派人来打捞,结果当然一无所获,真难为他们了。”河井嘲讽地一笑。
“看来木南君比你更别具慧眼,在你磨磨蹭蹭的当儿,他却直剌我们的心脏。木南君已全部猜到木箱的秘密及其处理方法。后来你也跟随木南君的足迹姗姗来迟,但我们知道这不是你的智慧,而是木南写信告诉你的。”
楼梯上又响起一阵脚步声,河井又走下来三级,离开地下室的地面只有几级了。
“怎么样?我猜得对不对?”
这声音已接近了地下室,似乎是在空洞中响起的回声。
“在你投宿柏原镇的旅馆时,我们曾经给你过警告,然而你置若罔闻。于是我们又把你请到枥木村,你终于上钩了。可是我们却出了差错,内部有了叛徒,因此未能把你消灭在枥木村。”
一听得“叛徒”二宇,田代心中一怔。那是指的那个“雾中女”,从他说话的口气看,好象这个“叛徒”已经被他们处置了。田代想反问他一句,但那人没等他开口继续说下去。
“当时太遗憾了。不过我们还有的是机遇。你回到东京后,把视线移到这疗养所,我们早就打听到了。我们一直在注意你的动向,以杂志社工作的名义跑到这儿来,这个主意很符合你的身份,我们也并不是束手无策。我们策划让你进到这地下室来,在走廊上撒上一些草屑,让它带路把你引导到这儿来。”
河井笑了一笑。“你终于上钩了,你本来是个摄影记者,不应该管这些闲事,可是你的好奇心太强烈了,终于弄到如此下场。设身处地替你想想,也怪可怜的。我们不能让你平安无事地回去。你可知道,这地下室没有别的出口,除了此刻我站着的地方以外,上面还有许多年轻的小伙子等着你哪!”
楼梯上又是一阵响,河井文作最后终于进了地下室。
第17章 结局
1
“田代君,我们的行动大体上已经说明完毕。如果你有什么疑问可以提出来,在你活着的时候我们再作一次答复,作为对你的饯别。怎么样?”
田代从隐藏的角落里伸出身子来。
事到如今,他已豁出去了,在他的脑海里浮现山川亮平氏和木南君临终的场面,一想到自己将要遭到同样的命运,反而胆大了。
“你们——”田代坦然地问道:“为什么要杀害山川亮平氏?你们杀害木南君的理由刚才已经说了,可是我不明白杀害山川氏的原因。请你说明白。”
“这个嘛,你当然会产生疑问的。”河井说,“有人不希望他活着,我们是受人之托。”
“这一点我也猜想到了。”田代说,“这么说,你们是杀人的专业户啰!”
“杀人专业户?这个名称太不体面了。”河井坦然地说,“田代君,如果你找不到别的名称,这么叫我们也没错。我们个人跟山川无冤无仇。可是,有时人们的杀人动机超过仇恨,必须要杀掉对方,这种情况也是常有的。”
“谁委托你们办的?”
“对不起,这个不能告诉你。”
“大体上可以猜个八九不离十,山川氏是政界的实力派,是A开发公司的有力的支持者。指使你们杀掉山川氏的是互相竞争的公司。说得明白一点,就是拥有这疗养所的XX开发公司。”
“那就听凭你想象啰。可是我们没法回答你。你说我们仅仅受了某公司的委托,那也不尽然,我们并不是单单为了金钱,因为我受某一个人物的恩惠,我们是为他效劳的。”
“原来如此,那么这个人物与XX开发公司关系非常密切啰。”
“那我们不晓得,我们单单是为了报恩才这样干的。此人在政治上处于完全反对山川的立场。此人的日子不好过,那么,对不起,我们就对毫无个人恩怨的山川氏下了手,这些事,你应该明白。战后某政界要人在铁道上自杀,实际上是他杀。犯人对这位要人毫无个人的恩怨,可是有人命令他这样干,他们不得不干,我们的处境和他相同……”
河井继续说下去,“换句话说,对我们来说,杀人也是最高的命令。”
“杀人还是最高的命令?”田代反问道。
“人们各有各的立场,不管你们如何批判我们,我们只有这样去干。”河井坦然地道,“那么你是首领啰!”
“哼!差不多吧!”河井冷笑道。
“你把杀死山川氏的经过说给我听听,为什么又把‘爱尔姆’老板娘卷了进去?”
河井用解释的口吻答道:
“‘爱尔姆’老板娘是山川亮平氏的相好。老板娘怎么想的,我们先不管它,总之,她干的是一种买卖,专门伺侯山川亮平。我们要杀害山川氏,首先必须把他监禁在某一地点,这么一说,田代君,也许你就猜到了,这地点就是现在你呆的地方。”河井用手指了指地下室。
“山川氏毕竟是个大人物,我们对他必须表示相当的敬意,偏巧我们这伙人都是男人,要我们去伺候山川氏,那太煞风景了。我们必须讲点礼节,给他以应有的待遇,于是我们就选中了‘爱尔姆’的老板娘。他们俩从银座的卡巴到酒馆出来,我们就抓住他们了。现在可以跟你明说了,山川氏在这儿一共逗留了两天。这两天里,‘爱尔姆’老板娘精心照料他。为什么要逗留两天呢?因为我们得去准备处理尸体的场所啊。就赴那个伪装的肥皂工厂,做肥皂是伪装,我们实际上是搞石蜡。待这一工作完成,我们就结果了山川氏的性命。这个方法无须我多说了。这个地下室很僻静,声音再大也泄露不到外面去。许多人去处量一个人,那还用费多大事吗?”
河井说着向田代靠拢一步,好象舞台上的演员一边背台词,一边移动脚步。
“‘爱尔姆’老板娘是以后被处置掉的。她的尸体被扔到森林里,即使被发现,也不会影响到山川氏的失踪,社会上一般都认为是情杀。”
“你们杀掉出租汽车司机,是不是因为他目击‘爱尔姆’老板娘乘坐的汽车?”
河井沉默了一会儿,答道:“是的。那个司机也太可怜了。可是为了防卫上的需要,我们也没法子,他的运气太坏了。”
“你们有什么必要杀他?你们对毫无关系的人竟然也草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