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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上,木南也曾到这儿参观过。当然田代并不知情。
从一茶旧居,田代又选择另一条道路行走。仿佛总在一条道上走,不如换换路径也许会找到木南的踪影。
道路的一边是农家和田野,这儿的房子几乎全是一种格局。在初夏阳光下,这儿显得格外幽静,可是走了一段路,突然传来一阵金属磨擦的尖音。
附近好象有一个锯木厂,机械锯的声响尖厉地在山谷中迴荡。
田代继续往前走,金属声越来越近。忽然看见道路左侧堆着一些木材。接着又发现一间敞棚,但他离道路较远,机械锯和机械刨安装在这敝棚里,田代心中纳闷,这荒山僻野怎么还会有锯木厂?田代不由地站停,朝这敞棚张望。
然而,在这荒山有这锯木厂一点也用不着奇怪。周围都是山,他不知道这些山上是不是出产“木曾材”这样的良木。但这锯木厂规模很小,设备简陋,山上的木材也不多。
他瞧了一会儿,瞥见没有几个人在干活,田代原来以为这是个较为兴隆的锯木厂,但越看越觉得寒碜。
然而,机械据的“嘎—嘎—”的响声剌耳,在这幽静的环境中,这尖厉的响声显得格外令人难受。
田代伫立在那儿,干活的人们不由地也转过脸来朝他看,其中有一个工人吊儿郎当地朝田代走来,好象此刻是休息时间,锯声和刨声都骤然停止了,那个工人嘴上叼着香烟,漫步踱来。
“您好!”那工人先打招呼。这乡下地方人情朴实,田代也点头向他还礼。
“您是从哪儿来的?”
那人四十岁左右,满面堆着笑容,听口音是当地人。
“是不是来旅游,看看野尻湖?”
“嗯。是的,”
田代索兴也悠闲地跟他搭话,在这陌生的地方跟这陌生人说话,感到格外有意思。
其实,几天以前木南也在同一位置上观看过这锯木厂,但田代并不知情。
“这山沟子实在没有什么可看的。只有一茶旧居和野尻湖,是不是?”那人一个劲儿抽烟。
也许因为田代是从大地方东京来的。他很愿意跟田代说话。
“不,不,是个很深亮的小镇。古色古香别有一番情趣。”田代说。
“是吗?”那人听了,忽然高兴起来。
“这一带出产好木材吗?”田代跟他拉开了家常。
“嗯。不过不很多。这深山老林倒是出产大木材。‘木曾’‘吉野’之类的好木材那是谈不上了。但杉木相当多。”
原来如此!从柏原镇远晃,可以望见黑姬、妙高、饭绳诸山、它们连接着北阿尔卑斯山脉。因而木材相当丰富。
“这些木材都送到东京去吗?”田代问道。
“是的,一部分送往东京。一部分送往直江津,再从那儿用船运到北陆方面。”
锯木厂的工人利用这休息时间,有的下棋,有的午睡。
初夏的高原天气干燥,没有湿气,躺在树荫下最最舒服了。
田代想道:这儿常有东京来的游客,一听到这尖厉的锯木声也太煞风景了。
“打扰您了。”田代向他行礼告辞。
“您请便。”那人向他还礼。
田代走出去几步,忽又想到说不定他们会见到过木南。他殷切地想找到木南的下落,即使一个偶然的机会也不放过。
“请问,”田代招呼他。那人回过头来答道:“是,您有什么事?”
“前些日子,有一个从东京来的新闻记者,高高的个儿,不知道您见过没有?”
“呃?”那人歪起了脑袋,嘟囔了一声,“高个儿的新闻记者?”
“我泛泛地说,也许您没有印象。此人走路时爱低着头,脸孔特别瘦,颧骨突出,留者一头长发,象个画家。”田代把木南的特征描绘了一番。
“喂!你们听见了吗?见过这样的人吗?”
那人向正在休息的工人们喊道,那些人闻声都站起身来。
那人又将田代的话重复了一遍。那些人歪起了脑袋。“这个……没见过。”
田代本想从这锯木厂打听到木南的下落,此刻看来是无望了。
“怎么?您是在寻找这样的人吗?”那人问道。
“是的,他是我的朋友。”田代答道,“二星期以前,他到这野尻湖来玩,一直没有回家。他生性大大咧咧,一出差经常不按时回来,这一次拖的时闻太长了,家里人担心他出了什么事?”
“嗬?”
那人听了并不十分吃惊,因为这毕竟是他人之事,听过只当耳旁风。
“这么说来,您来这儿是为了寻找您的朋友罗?”
“不,不。我本来就要到野尻湖来的,他家里人顺便托我打听一下。”田代辩解道。
“这倒是叫人担忧的。”
此人表示十分关切,他又把木南的长相问了一遍,又叫让其他人再想一想,不限定在这儿,在各人的家附近有没有见过这样的人。
“可是……没见过这样的人。”众人异口同声地道。
“是吗?那对不住了,耽误你们不少功夫。”田代向他们行礼道谢。
“不用客气。”
田代迈步离开了锯木厂,不多时又传来机械锯的响声。工人们休息完了,又开始干活。
看来,在这镇上哪儿也找不到木南的足迹,此刻只有到野尻湖去找了,田代回到了车站前。
他从车站前乘公共汽车去野尻湖,不多时抵达湖滨。他独自在湖畔漫步,游客比上次来时多了。他一边走一边想,不由地想起上次在森林中的遭难。从此刻站着的地方,可以望见那片森林,也可望见归途中他进去喝过茶的那小茶店。
田代伫立在湖畔,惘然地眺望湖面的景色。
湖中有个小岛,黑姬山、妙高山倒映在湖面上。
湖面的景色美极了,然而在湖底却隐藏着秘密,这秘密只有田代自己知道。
木南究竟到哪儿去了呢?
他是不是还活着?
田代凝视湖面,一个月以前,湖面上还寒气逼人,周围连一个人影也没有,只有一只小渔船在远处的湖上捕鱼。
当这只渔船靠岸时,船中的渔夫上岸来。听茶店的老板娘说,这只船是属于一个渔家女的,此人还很年轻。
如今,野尻湖已到了旅游季节,游客很多,湖面上男男女女都在划船。
田代本来是为寻找木南的下落而来的,见此情景,忽然也动了游兴。看来这一带也不象能找到木南踪影的样子。
红日当空照,直射的阳光照得人头昏目眩。
田代无所事事地跨进茶店去租船。
年轻时他很喜欢划船,大学时代曾经是划船部的成员,一上了船,拿起船桨,他什么也忘了。
他避开船群,故意划到僻静的地方去。还没有到仲夏,也许由于这儿交通不便,所以这儿还不象有名的避暑地那样拥挤。
湖面上岛影和树影交叉,使湖水呈暗黑色。船桨一插到水中,水的波纹向远处扩展开去。
田代划到某一地点,收起船桨,仰面躺在小船上,阳光虽很强烈,但掠过湖面的清风还很凉。
他闭上眼睛,船的轻轻摇动传到他的背脊上,他陶醉了。周围一点声音也没有,死一般静谧。他闭上眼睛,直觉得幽静极了。
田代并没有睡着,但他又不想睁开眼睛,让自己永远处于半睡的状态。
他梦见木南在山中行走,也不知是什么山,在深山老林里长满茂密的草,木南一个劲儿往前走,田代跟在他的背后。
田代真想喊他,但木南不理睬他,他大叫一声“木南君!”他被自己的叫声惊醒了。
他只打了一个盹儿。
睁开眼睛,强烈的阳光正照在他头顶上,身子仍不住地在摇晃,梦里见到了山,而自己实际在水中,太有意思了。
他梦见木南,说明他对木南的安全一刻也放不下。田代重又握起船桨朝树萌下的水面划去。
这儿似乎是个小小的湖湾。树丛茂密,田代向岸边划去,这时,他发现水上漂者刨花。
他无意地将视线停留在刨花上。刨花在水面上飘动,碰到了岸壁,划出一道道波纹。
这地方怎么会有刨花呢?太罕见了。仔细一看,这刨花呈浅黑色,扔在这儿已经相当久了。
湖水清彻,甚至可以看见湖底。在这样清彻的水面飘着刨花,显得很扎眼。在河边或海边是不会有这刨花的,即使有,也早被水冲走了。
田代想,这可能是从别处飘过来的。这附近没有人家,说不定在附近建筑简易宿舍时,刨下的刨花,但不象是最近才刨的,日子相隔很久了。
田代并不在意继续划船,忽然在岸边的草丛里也发现同样的刨花。
从这儿瞧去,发现那刨花与飘在水面的刨花相同。也可能那刨花一开始扔在草丛里,然后湖水的晃动将它飘到水面上的。
看来刨花的数量还真不少。
奇怪!田代想道:“这样僻静的地方怎么会有刨花呢?”
这一带是远离人家的林中,把这许多刨花扔在这儿,这非同寻常。如果这儿有许多人家那还说得过去,在这郁郁葱葱的树林里和清彻的湖面上飘着这许刨花,太奇怪了。
田代又想道:可能是盖简易宿舍扔下的。
然而,在这林中根本没发现有什么简易宿舍。再往远处倒有一群小小的建筑物,但离这儿太远了,再说刨下的刨花也不可能扔到这么远的地方来。
田代收起船桨,让小船任意飘荡。船舷边飘着两三片刨花,田代伸手捡了一片,放在手掌上细看。因为刨花浸满了水,把田代的手掌润湿了。这刨花也没有什么奇特的地方,好象是杉树或扁柏树的刨花。
田代又捡起两三片刨花,放在手拿上,水珠子从他的指缝间流下来。
看来,这几片也是杉树的扁柏树的刨花,只有其中一片稍有不同,当中呈黑色,好象是从一节树桩上刨下来的,看不出年轮,但估计这块木头不小。
田代瞅了一会儿,又把它扔进水里。一轮一轮的波纹向远处扩展开去。
田代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