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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的人喜欢称我为米特兰船长。
听到这里,或许大家心中应该有个数,我所谓的那些回忆,大部份都跟我在海上的经历有关。但是请相信,这些也只是极小的一部份而已。
说了这么多废话,或许大家要觉得有些不耐烦了,因为我还没有说到一点正题上。但是如果真的要一一跟大家说明的话,那实再需要太长的时间了。如果你有足够的时间,那到可以随便找一家小酒馆,住上三五个月,让我慢慢地讲给你听。但是时间不允许,所以我只能讲几个小故事,几个足以影响我一生的小插曲。希望在茶余饭后的空闲中,给你带去一丝遐想。
我的出生非常平凡,平凡到你在大街上抓一个人都会比我更有特色。
每天清晨天不亮,那个被我称之为母亲的人就会把从温暖的被窝里揪起来,塞给我一块又冷又硬的煎饼,然后将我连同那个黑得看不出原色的大木箱子一起丢到大街上。从那时候起,我每天的工作就开始了。就像街上每一个擦皮鞋的童工一样,走在人来人往的十字路口,期待着某个人把脚伸到我们的面前,那样中午的那一片面包就有着落了,如果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还可以弄上一杯香喷喷的热牛奶。
这样的生活持续了七年,从我六岁开始,一直到我长成了差不多比我父亲还高的半大小伙子。
是的,那一年我十三岁了,“母亲”一如继往地把我从被窝里揪了出来,但是却没有像往常一样,塞给我块比石头还硬的煎饼,而是丢给我一件衣服。
“穿上它,臭小子。”母亲说道:“不要让船长觉得你太寒酸。”
“船长?”我捧着手里这件半旧的衬衣,不解地眨了眨眼睛。这是似乎只有在过节,或者父亲去参加某个宴会的时候才会穿的衣服。虽然它领子上的花边已经有点绽线了,但父亲也一样视它为最华丽的礼服。
“不要问那么多。”母亲继续把其他几个小家伙,也就是我的弟弟妹妹们也揪了起来,头也没回地对我说道:“赶快把衣服穿好,跟你父亲到码头去走一趟。”
“去码头干什么?”我一面扣着衬衫的扣子,一面问道。
“爸爸要把你卖掉。”最小的弟弟艾特从被窝里露出一个头,一本正经地对我说道:“昨天晚上我偷听到了,要把你卖给一个大胡子船长。那个船长只有一条腿,一只眼睛,而且手上拿着一把锋利的钩子。”
“是真的吗?”我赶紧拉住母亲的手,紧张地问道。
“别听他胡说八道。”母亲甩开我的手,一把将艾特揪了出来,将一件罩衫套到他头上,然后对我说道:“赶快去吧,你父亲等着你呢。”
我没有再问下去,因为我看到母亲的眼角红红的,显然是哭过了。
这样的事情在我所住的贫民窟中实再太常见了。为了养活家里剩下的人,有些人家不得不把自己的儿女们卖掉,去当别人的童工、女仆,甚至是奴隶。
我曾经以为,自己不会有那样的命运,因为我们家在附近来说还算是过得比较富足,至少吃饱饭是没有问题的。而且我有去赚钱,虽然擦鞋并不见得是什么赚大钱的职业,但好歹我也不是在家吃闲饭。可是没想到,为了能让弟弟妹妹们过得更好,父亲终于还是做出这样的决定了。
我低着头,一声不吭地走到屋外,父亲正蹲在门口,一脸焦虑地看着天空。看到我出来,他只是咳嗽了一声,二话没说站起身就朝前走了。
我跟在父亲的身后,不住地看向他的背影。他走得是那样地急,仿佛狠不得马上就把我交到对方的手里一样。我真的很想问一问父亲,他到底把我卖了多少钱,那样我至少能知道自己的价值。
但是这个问题始终没有出口。
码头到了,一个衣着考究的中年男人正站在一艘大船下,不住地看着自己手里的怀表。
“嘿!李先生!不好意思,我来晚了。”父亲挥动着胳膊迎了上去,我忍不住仔细地打量起那个中年人来。
这就是买我的那个船长吗?好像跟艾特所说的有点出入,至少这家伙不是个大胡子。一身雪白色的长衫衬托着他挺拔的身材,花白的头发整整齐齐地梳理在脑后,五官看起来有点像东方人,但他的眼睛是蓝色的。
那个李先生皱了皱眉头,将怀表收了起来,对父亲说道:“奈恩,你可不太守时啊,希望你说的那个小家伙不会这样。啊!你说的就是这个小家伙吗?好像看起来还没睡醒的样子。”
他那双爬满皱纹,但异常有神的眼睛正不住地打量着我,而我也恶狠狠地瞪了回去。我管他以后会是我的主人还是什么,反正我的心情十分不爽。
“唔。”李先生托着下巴说道:“小伙子好像蛮有个性的。”
“我昨天说的就是他了。”父亲弯着腰,满脸挂笑地把我推到身前,点头说道:“你别看他瘦,力气可大着呢,保证能吃苦。”
“光能吃苦可不行。”李先生用力地在我的肩膀上按了按,笑着说道:“还得有脑子。”他的力气很大,我突然觉得有一座山压到了我的肩上,想要挣脱,却一点办法也没有。
“识字吗?”李先生问了我一句,我还了他一双白眼。
“先生,您还真是会开玩笑。”父亲在我的脑袋上拍了一下,笑着说道:“像我们这样的贫民,能把孩子养大就已经是老天爷开恩了,哪里还有钱送他们去学校,那是贵族们才有的待遇。”
“没关系。”李先生收回放在我肩上的手,说道:“以后有时间让他慢慢学。”
我一听愣住了。
买我的这个家伙到底是什么来头,竟然还会让我学认字?
看到我那种好奇而又期待的目光,李先生呵呵一笑,从怀中摸出一只钱袋,递给父亲说道:“这是两百个银币,你点一点吧。”
“不用点,不用点。”父亲的脸都快笑烂了,看也没看就把钱袋塞进了自己的怀里。
“我就只值两百个银币吗?”我突然小声地说道。虽然就算我从早到晚不停地擦鞋,一天也只能弄到十几个铜板,但我这么一个大活人,怎么也不该只值两百个银币啊。
“不然你认为应该是多少?”李先生饶有兴趣地看着我,笑着说道:“一年两个金币,只怕你们镇长的薪水也只有这么多了吧。”
“一年?薪水!”我猛地抬起头,不解地望着李先生,又回头看了看父亲。不是说把我卖掉了吗?
李先生看着我的表情,先是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大声笑道:“小家伙,你该不是以为你父亲把你卖给我了吧。”
我低着头,用力地拧着自己的手指。都是该死的艾特,居然敢骗我。
告别了父亲,我跟着李先生上了那艘名叫“乘风”的大船。直到那时候我才知道,父亲其实根本就没有把我卖掉,而是托人帮凶 找了份差事,就是到这艘船上当一名擦洗甲板的小工。正如李先生所说的那样,一年两百个银币的收入,几乎和我们镇上的高级官员们一样多了。
当时我并没有想那么多,有一份正当职业对于我们这种贫民窟里出来的年轻人来说已经是非常不容易了。而且只要不是被卖掉,我就是自由的,这对我来说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因为我早就想要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了。
我从来没有想到过,自从我登上“乘风”的那一天起,我的一生就已经被改变了。
外篇 外章之米特兰船长一(中)
李先生领着我来到一间小小的船仓里。说它小,只是相对于其它房间而言。实际上它已经比我家所有的空间加起来还要大了。
“以后你就住在这里,没有我的吩咐不要随便乱走。”李先生说道:“你是叫米特兰对吧,好像我没有记错。”
我默默地点了点头,兴奋而又好奇地打量着这个既整洁而又宽畅的房间——干净柔软的大床,只属于我一个人,而不用与弟弟妹妹们分享;圆形的窗户可以看到外面,仿佛一伸手就可以摸到那湛蓝色的海水;窗前,一张漆成暗红色的书桌,上面摆着一枚小小的烛台,上面扣着玻璃罩子,旁边放着一瓶墨水,一只羽毛笔,还有一叠厚厚的羊皮纸。
这些……都将是属于我的吗?
我忍不住伸手去摸那些羊皮纸,它们看起来是那样地光滑干净。要是我会写字的话,我想我一定会写些什么。但是我不会,所以只是摸了几下而已。
李先生看起我对桌上的东西感兴趣,嘴角浮起一丝不着痕迹的微笑,他轻声对我说道:“床上有一套干净的衣服,你换上以后到甲板上来找我,我带你去见船长。”
“您不是船长吗?”我不由得又想起艾特对我形容过的那个船长的样子,但是当我看到那件衣服的时候,又把一切都忘光了。
天啊,这是丝绸吗?那种来自神秘东方古国的丝绸,这些都是真的吗?我抚摸着那件雪白色的长衫,领口处还绸着一只我从来没有见过的动物,好像是鱼,又好像不是。我只知道,单单是这件衣服的价值就已经超过两个金币,也就是我一年的薪水了。
李先生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当然不是。我的身份与高贵的船长比起来,实再是太微不足道了。我只是船长的一名管家,替他处理一些细微的事务。你可以称我为管家,也可以叫我李先生。”
“好的,李先生。”我点了点头。我只是来这里打工的,叫他管家的话我又会有种被卖掉的感觉。
李先生退出房门,我小心翼翼地换上那件价值我一年薪水的长衫,生怕一个不小心把它给弄皱了。
走出属于我的船仓,我这才发现,原来“乘风”比我想像中的要大得多,甚至超过了我以前在码头上见过的那艘号称米奈希尔港最大的货船“卡麦罗”号。她现在已经启航了,虽说只是轻微的摇晃,却让从来没有上过船的我感觉一阵头晕目眩。
“甲板……好像是朝这个方向。”我紧紧地扶着栏杆,摇摇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