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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头一皱,目光落在凤惊澜身边已经吓的瑟瑟发抖的初夏身上。
“身为小姐的贴身丫鬟不但不提醒小姐,还仍凭她胡闹,宛晴你好好给我处理这件事。明日还有宴会,到时候被六皇子看到了,不知道又要闹出什么事情来!”
说罢这话,沁王爷心中生出一丝烦闷来。
后院这些破事他原就懒得管,若不是因为明日的宴会,他都鲜少会到沁月阁来。
兴许是因为馥雅已经去世,所以看到跟她母亲长相七分相似,性格却天差地别的凤惊澜,沁王爷总会触景伤情。
云侧妃乖巧温顺的点头。
望着背身去的沁王爷,心中约莫知道他又想起了已经去世的沁王妃。
那盛满温柔的眸子泛起氤氲雾气,目光扫过默然不出声的凤惊澜。
双手轻轻往腰前一搭,不怒自威。
“初夏,你照顾三小姐不周,现罚你三月的月钱,调到厨房当烧火丫头,再打三十大板以儆效尤。往后这沁月阁里面,谁还敢胡来,先打五十大板,再赶出府去。都听见了吗?”
那柔柔的声线里面带着森森寒意,让立在周围的丫鬟婆子们吓得脸都白了。
慌忙跪倒在地,连连应声。
三个月月钱倒也罢了,就初夏这小身板,三十大板不死也残了。
初夏浑身打颤,欲哭无泪的跪倒在地上,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整个过程中凤惊澜都没有出声,这是云侧妃意料之中的事情。
每每只要哪个丫鬟跟凤惊澜亲近一些,云侧妃总有办法修理她们。
久而久之,甚至连下人都不敢与凤惊澜亲近了。
“来人啊,将初夏拖下去!”
云侧妃的话音才刚刚落下,便有两个粗手粗脚的婆子上前,拖着初夏就要朝外面走……
只是,她们手上还没有使出力道,便听得一直沉默不出声的凤惊澜开口了:
“我的丫头,谁动她试试看?”
打太极
清脆且带着一丝慵懒无谓的声线叫那两个婆子一愣,手上的动作跟着顿住了。
云侧妃原本还绷在脸上的温柔也是叫凤惊澜这突如其来的声线给撕出了一道裂缝。
她错愕的看凤惊澜一眼,那表情分明写着:
我是不是听错了?
凤惊澜将手中的骨扇散漫的插在后颈处,眼眸里面有碎光闪过。
那娇俏的脸上突然有了一丝慵懒的表情。
“云侧妃没有听错!”
凤惊澜走到初夏的身边,一双眸子凌厉的扫过那两个婆子,“我说我的丫鬟谁敢动一下试试看!”
话语轻柔似风,可就是让人感觉到一股透彻心扉的寒意。
在一瞬间的错愕之后,云侧妃还是飞快的回过了神。
她眼眸一闪,面上带着忧虑:“澜儿,王爷这都是为了你好。你可不能因为一个下人就跟王爷置气啊!”
凤惊澜抬头散漫的看了云侧妃一眼,嘴角一扯:
“云侧妃可是学过武术?”
这突如其来的一问,叫云侧妃一愣。
她下意识的摇头,纤腰款摆,“澜儿,我出自书香世家,自从嫁进王府就相夫教子,一心伺候王爷辅导儿女,怎么会学过什么武术呢?”
“哦?”
凤惊澜故意将尾音拉长,显得有些失望。
那双灵动的眸子眨巴了一下,看向云侧妃:
“云侧妃虽然没有学过武术,可我瞧着刚才那一招太极可是打的极好的。
刚才我什么时候与父王置气了?
摆明了,就是跟你在置气啊!”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
就连一向以温婉大方自居的云侧妃脸上的表情也是僵住了。
这个凤惊澜,竟然敢如此光明正大的顶撞自己?
落水之后没有淹死她,竟然让她变得胆大包天了?
眼珠子飞快一转,云侧妃眨巴了眸子,就红了眼眶。
她抿了抿唇,一副万分委屈的模样,“若是澜儿觉得我罚重了,那以后我便不管这沁月阁的事情了。”
说罢,她款腰一摆,朝着沁王爷那边一福身子,“王爷,澜儿如今大了,臣妾也不想落得个恶母的名声。”
一听这话,凤惊澜差点没笑出声来。
这一招以退为进耍的倒是不错,而且巧的是,沁王爷又十分吃这一套。
只见他横眉一蹙,“澜儿,宛晴都是为你好。如今你做错了事,她为了给你颜面就只罚了丫头,你别得寸进尺!”
听到这话,凤惊澜终于是忍不住笑了出声。
那银铃般的笑声在后院回荡,清脆响亮。
“到底是我得寸进尺,还是沁王爷耳根子软?从进来之后,你可曾问过我为何会这般打扮?一句话也不问就直接给我定了罪,还要打我的丫鬟。我当真是想问一句,沁王爷,凤惊澜当真是你的亲生女儿?而不是你戴绿帽子捡回来的?”
无赖的凤世子
凤惊澜这大逆不道的话让沁王爷仿佛挨了一记响亮的耳光,脸登时就涨红了起来。
云侧妃也是适时的上前一步,面上带着恨其不争:
“澜儿,你怎么能这么跟王爷说话?谁不知道当初王爷有多疼爱王妃?若不是当初因为生尘儿难产而死——啊——”
云侧妃的话还没有说完,凤惊澜只觉得眼前似有一道白光划过。
下一瞬,云侧妃凄厉的尖叫声就响彻了整个后院。
直到她痛苦的跌坐在地上,额头上的血开始喷涌流出的时候,凤惊澜才看清楚落在她脚边的那个杯子就是凶器。
“哎哟,这大中午的还让不让人好好休息了?吵死了!”
众人循着声线望过去,只见凤惊尘衣衫不整摇摇晃晃地从凤惊澜的房间里走了出来。
远远的,就能嗅出他身上那浓郁的酒气,沁王爷气的脸都白了。
“凤惊尘,好几天不见你人,你又给我喝成这个样子。”
云侧妃此刻跌坐在地上,一手捂着血流如注的伤口,痛呼了起来,“王爷,好疼啊,好疼啊!”
沁王爷看着满脸血污的云侧妃心中闪过一丝嫌恶,再看向凤惊尘的时候,怒火更甚。
“你这个逆子,竟然敢对侧妃动手?”
凤惊尘似是被这一声怒吼给惊醒了。
有些费力的睁开依旧迷蒙惺忪的眼睛,瞧见受伤的人是云侧妃当下惊的要跳起来了。
“刚才迷迷糊糊听到什么绿帽子,什么难产的,我还以为又是哪个下人口没遮拦,就顺手抓了东西掷出去。没想到碎嘴的竟然是云侧妃,真是……都怪我手贱!”
一边装模作样的打了自己的手两下,凤惊尘像一阵风似得扑到了云侧妃的身边,提了袖子就去擦她的伤口。
这不擦倒还好,一动手差点没叫云侧妃疼的晕死过去。
原本的温柔再也绷不住了。
她一边抵挡凤惊尘的“虐待”,一边痛苦的呼救,看上去狼狈不堪。
“好了好了,你们还不扶侧妃回房看大夫,还愣着做什么?”
沁王爷实在看不下去了,对着依旧压着初夏的两个婆子开口呵斥。
那两个婆子似被这戏剧性的一幕给惊着了。
突然回神之后,便连忙架着云侧妃飞也似的逃了。
一边跑还一边回头看凤惊尘,生怕他在冲上来擦几下,那云侧妃就毁容毁定了。
目送昏死过去的云侧妃离开之后,沁王爷扭头瞪着凤惊尘。
还不等他开口,凤惊尘一把搭在凤惊澜的肩上,油腔滑调的开口:
“看样子我给你准备的衣裳还挺合身的啊?我就说你穿这身衣服撑不过两个时辰吧,你输了,赶紧把翠玉镯子拿出来!我还等着去下注呢!”
六皇子是何许人管我球事
凤惊澜挑眉扫了一眼自己手腕上的翠玉镯子。
若是她没有记错的话,这个镯子应该是过世的沁王妃留给她的。
凤惊尘的话音才刚刚落下,他就嬉皮笑脸的作势上去撸凤惊澜手上的镯子。
只是他的手还没有碰到那镯子,便叫沁王爷一把给攥住了手腕。
一个用力,凤惊尘尖着嗓子便鬼哭狼嚎了起来,“啊啊啊,疼疼疼!”
原本满腹的怒火在看到凤惊尘痛苦不堪模样的时候突然弱了下去。
沁王爷一把将他往外一推,一脚揣在了他的屁股上,堪堪将他踹了一个狗啃食。
“你竟敢威胁你姐姐,还敢拿你母妃留下的东西去赌钱?简直岂有此理!”
沁王爷气的浑身发抖,又舍不得往死里打他,只能是怒吼着道:
“来人啊,把世子给我关进祠堂反省三天,谁都不准去送吃的!”
说完这话,便有小厮有些为难的上前,将凤惊尘往后院请。
凤惊尘揉了揉自己被捏的发青的手腕,耸了耸肩膀,“不用这么客气,熟门熟路,我自己会去!”
当他与凤惊澜擦肩而过的时候,嘴角还忍不住扯了起来。
拿着倒拐子杵了杵凤惊澜,脸上露出暧/昧的笑容:
“真没想到,本事还不小,竟然能请到那人来帮你呢!”
这话说的凤惊澜莫名其妙。
她颔首望着被凤惊澜撞过的胳膊,目光却不经意的扫过自己的腰带。
一块圆形的碧玉半塞在自己的腰间,一条淡紫色的流苏露出一半来。
咦,她不记得自己身上什么时候有这样一块玉佩啊?
就在凤惊澜打算伸手去拿的时候,身侧却是传来了沁王爷那有些尴尬的声线:
“澜儿,这次是爹爹误会你了。若知道是你弟弟逼你,我……”
凤惊澜瞪着一双清澈的眸子看着沁王爷,里面似乎没有太多的感情。
这让沁王爷想要说出口的话却不知道要如何接下去了。
这次的苦肉计也并不是没有任何收获的。
至少,证明凤惊尘还是有救的。
“若是王爷没事的话,我先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