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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就捂着脸跑了。
季筠也是不放心,专门从娘家请了个嬷嬷过来,“这嬷嬷是在宫里服侍过的”,经验很多?“让她好好跟妹妹说说。”
悠然眼睛发亮。这下好了,将来有什么,都可以往这嬷嬷身上推!
细细听嬷嬷讲完,礼数周到的将人送走,悠然松了口气。
什么大事呀,一个个紧张的。“会有些疼,不过别怕,没有女人会因为这个抱怨的。”
二月初七晚上,悠然左边是孟赉,右边是黄馨,依偎在爹娘怀中,悠然半天半天不愿起来。黄馨哭湿了手中的帕子,孟赉声音沙嗓说道“悠儿,成了亲便是大人了,事事皆需留心。”悠然含泪点头。孟老爹突然发狠道“若是那小子敢欺负你,你便回家告诉爹,爹去教训他!”
孟老爹这愤恨的情绪一直延续到次日。次日看见穿着大红喜服跪在他磕头面前的张并,孟老爹还是板着脸。
不明内情的人看在眼中,还以为张并是抢婚。
悠然一大早就被拉了起来,先是沐浴更衣,然后全福夫人孟夫人给画了浓浓的新娘妆,悠然任凭身边的人随意折腾,只偷偷问过莫陶一句“能去厨房弄点吃不的?”
莫陶跑到厨房,厨娘喜滋滋的叫“莫陶姑娘,我正煮着寿面呢。今儿是五姑娘的好日子,还是五姑娘的生辰,老爷早吩咐了要让五姑娘吃了寿面。”
莫陶兴冲冲端了寿面回来,孟夫人却笑道“这热腾腾的面吃了要出汗的,妆都花了。”
“是我家姑娘的生辰呢。”莫陶嘟囔道。总不能让姑娘饿肚子吧。
孟夫人只让悠然喝了几口莲子粥,取个好兆头,悠然望着热气腾腾的寿面流口水,到底还是命人挑了几根面过来吃了。
“迎亲的队伍到了!”
“嘻嘻,外面正为难新郎官呢。”
“五姑爷好厉害,这么快进来了,在前厅拜见老爷呢。”
悠然只觉屋里开始忙乱起来,自己被一再审视妆容后,盖上了大红盖头。
得,这之后就做木偶吧。
悠然被孟夫人引着到了前厅,和张并一起向孟赉、钟氏夫妇叩头拜别。耳边听到孟赉和钟氏分别说了骈四骊六一番训诫的话,孟赉的声音很是温文尔雅,波澜不惊,只是到了张并、悠然将要起身时,孟赉冲动握住悠然的手,哽咽道“女儿,你以后,定要好好的。”
悠然用力点头,眼泪不知不觉流了下来。张并俯身叩头,郑重道“岳父大人放心,我们,定会好好的。”
由孟正宣背着上了轿子,悠然松了口气。可以歇歇了。在平衡的八抬大轿中歇了半个时辰,接下来到了平北侯府,一片暄嚣喜庆声中昏昏沉沉由人引着拜了堂,终于送入洞房了。
可以安静会儿了吧。悠然期待着。这一整日的功夫,真是累坏了呀。
作者有话要说:“维鹊有巢,维鸠盈之”出自《诗经?召南?鹊巢》,接下来的两句是“之子于归,百两成之” ,《鹊巢》写女子出嫁时的热闹场面。“喜鹊筑成巢,鳲鸠住满它。这人要出嫁,车队成全她。”
维,发语词。鹊,喜鹊。有巢,比兴男子已造家室。鸠,布谷鸟,自己不筑巢,居鹊筑的巢。盈,满,此指陪嫁的人多。成,迎送成礼,此指结婚礼成。
81 鲜我觏尔
坐在喜床上;盖头被掀开的那一刻;悠然虽是低头做娇羞状;却有种终于又重见天日的感觉,心中暗暗松了口气。
眼前一片光亮。一个高大的身影笼罩着自己,凝视着自己;随后在自己身旁坐了下来。
悠然心跳加快;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正对上张并含着笑意的眼眸;“对不住;洞房冷清了些。”张并轻声说。本该是热热闹闹的洞房才是。
悠然由衷的微笑;低声说“我喜欢。”真的,要那么多本家做什么;这么安安静静的多好。这份宁静和安谧,比什么都难得。
二人含笑对视间,喜娘抿着嘴笑笑,将无数花生红枣撒了过来,悠然轻“咦”了一声,打在身上有一点点痛呢,张并一手把她揽在怀里,一手将撒来的吉祥果物接了满手,顺手撒在床上。喜娘乐了,更是大把大把的撒了过来。
屋子里的丫头,有平北侯府的,有悠然带过来的,都捂着嘴笑。更有大胆的互相使眼色,“看看,侯爷多知道护媳妇。连个花生红枣打到身上都心疼。”
莫陶傻笑着在一旁看,眼泪忽然掉了下来。姑娘是个看得开的,却有一个秋天,对着发黄掉落的树叶发感概“真心对一个人,就是哪怕一片树叶落到他身上,也会心痛啊。”当时莫陶只想翻白眼,觉得姑娘犯酸,今日看看,是真有这样的事么,是真有这样的情么。
喜娘兴致上来了,果物越撒越快,张并伸臂相接也越来越快,煞是好看,一屋子丫头侍女先是抿嘴笑,后笑出声,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欢快,直把悠然笑得伏在张并怀中不肯抬头。
喜娘笑吟吟道“侯爷好身手!”不折腾果物了,改折腾生饺子。端着盘生饺子凑过来,喂到悠然嘴边,悠然轻轻咬了一小口,轻轻回答喜娘,“生。”
浅蓝近白底官窑酒杯上刻着只白色大雁,寓意夫妻情义忠贞不渝,两只酒杯由一条红绳系着,“喝了合卺酒,从此后合二为一,甘苦与共”,喜娘的吉祥话语间,张并和悠然红着脸互相凑近,饮尽杯中酒。
“新郎官该出去待客了。”圆圆脸、长相颇为喜庆的喜娘,性情爽利,这会儿笑嘻嘻的轰人,“外面一大群来客呢,侯爷可要好好招呼呢。”
张并好脾气的笑笑,道“我这便出去。”在悠然耳边低声说“累么?你先睡会儿,我兴许要晚些回。”外面一帮人嗷嗷叫着要灌酒,不把这帮人喝趴下是回不来的。
悠然点点头,张并被喜娘拉着,依依不舍的出去,临出门交待喜娘什么,喜娘面有迟疑,“这,不合规矩。”张并淡淡道“这是我的家,我就是规矩。”喜娘何等有眼色,忙道“那是自然。”张并笑笑,到前厅待客了。
喜娘轰新郎时毫不留情,对新娘却很体贴,“夫人先净个面用些饭食可好?大早起直到这会儿,怕是早饿坏了。”
悠然含笑点头,“甚好。劳烦了。”喜娘早命人取了热水过来,服侍悠然洗了脸。
喜娘看惯这喜庆场面,看惯卸了装的新娘,这会儿对着悠然,目光都有些痴了,“天底下竟有这般好看的新娘子,今儿我算见着了!”怪不得平北侯这般权势,心心念念只想娶这位孟家庶女。
悠然心中好笑。这喜娘倒是个有趣的,不管她是真心惊艳,还是做个样子,都奉承的人甚是欢喜。不过悠然更欢喜的是看到水杉,和水杉做的夜宵。
水杉是早半个月就到了平北侯府打前站的,见礼毕,水杉笑道“夫人先用些饭食可好。”站在悠然身边服侍用夜宵。
悠然看见一小碗疙瘩汤,一小碗高汤馄炖,另有几样精致小菜,几样可爱的小点心,不由乐了,饿了大半天,可不就想吃些汤汤水水的,水杉真贴心。
“这疙瘩汤可稀罕呢,必要有番柿才能做成。番柿在广州都不多,京城竟是更少见呢。姑……夫人尝尝好不好。”水杉叫惯姑娘,乍一开口,旧称呼差点蹦出来。
悠然埋头吃东西,吃完了,擦嘴嗽口收拾清爽了,才笑咪咪跟水杉讲,“番柿到广州也才这一两年的功夫,咱们在广州时还没有呢。”当时若有,说什么也要带了种子回来种,悠然最喜欢番茄了,天天吃都吃不腻。
“不只疙瘩汤,番柿能做的菜式多了,哪天闲了我再告诉你几个新菜式,一定好吃!”悠然兴致勃勃。
水杉笑着答应了。姑娘真是多少年如一日的,这么爱吃,说起做什么吃什么总是眉飞色舞的。
顾虑有平北侯府的侍女在,水杉只含糊说“厨房极干净。”能不干净么,自己带着人来来回回洗了无数遍。从前在孟家,姑娘虽是得宠,却也不能有小厨房,只能自己日日上大厨房,将些财物并些花言巧语打动大厨房的人,腾了一小块地方专做姑娘的饭食。如今可好了,侯府两排厨房全归自己管,“我吃什么都行。只看你家姑娘的口味。”有侯爷这句话,水杉心里更有底了。
水杉是一个做饭食极有天份的人,遇到悠然这样爱吃的人,正是两相得益。惊才绝艳的厨师也是需要吃客欣赏的。
“水杉是名厨,我是美食家!”悠然吹起牛来毫不嘴软,反正也不报税。
“夫人累么?若累了,侯爷交待让夫人先沐浴歇息。”喜娘无奈道。论理,新娘该穿好喜服在新房坐等新郎回来,可这位平北侯,唉,拗他不过。这是人的家,人就是规矩。
悠然痛快的答应了。洞房冷清,是自立门户的坏处;不必处处依规矩来,就是自立门户的好处了。
悠然泡在热水中,舒服的呻吟出声。前世也是这样的,忙了一天回到家里,累的要死,泡一个浴,感觉自己又活了过来。
“花生红枣什么的,抖到一边吧。”喜娘心痛的吩咐。
“劳烦了。莫陶,”悠然客气的道谢,示意莫陶送上一个大红包,喜娘识趣的谢了赏,说了吉祥话,退了出去。
又给丫头侍女全打了赏,拿到外表精巧内里厚实的荷包,侍女们都喜笑颜开的行礼谢了。
“前头闹酒闹的厉害,侯爷脱不开身。请夫人先歇息吧,”莫利从前厅回来,带回最新消息。
等会儿会迎回一位醉醺醺的新郎?悠然心里嘀咕着,倦意一阵阵袭上来,躺在床上睡着了。
朦胧间,觉得莫陶在推自己,悠然迷迷糊糊道“别闹,再睡会儿,困。”莫陶急得在悠然耳边低声叫“不好再睡了,姑娘,姑爷都回来了。进了净房沐浴,都快出来了。”
“无妨。”张并沉静的声音响起,“莫吵醒夫人。”
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