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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知道阿娘要这么说,我特特让人打听了,这事真怪不得别人,”俞瑶芳嘟着嘴,不满的看着徐夫人道:“我侍候阿娘搬出城静养,这家里的家务、庶务总得交出去,照理,这得交到太婆手里才对吧?”
徐夫人忙点头道:“这是正理。”
“我先到了太婆那里,可谁知道怎么回事,咱们搬走那天一早,父亲非让洪姨娘接管家务、庶务,那会儿,阿娘都病成那样了,自然管不了,我一个晚辈,这不是我该管的事,再说,府里还有太婆呢,她是清江侯夫人,要做什么还不是一句话。”俞瑶芳看着母亲,见她微微点头,接着道:“谁知道,隔天府里就改了称呼,洪姨娘就改成洪太太了。”
徐夫人愕然半张着嘴,俞瑶芳瞄着她,撇了撇嘴道:“在府里叫几声过过瘾也就算了,咱们府上开花会,她打发人各家府上大派请帖,到南宁郡王府跟蒋郡王妃说‘我们太太恭候王妃’,跟阿珊她娘说‘我们太太恭候太太’,各个府里都是这句话,‘我们太太’恭候人家夫人、太太的,阿娘想想,哪家夫人、太太肯跟她这么平辈论交情?听说花会那天,去的都是姨娘,南宁郡王府也是打发了个老姨娘过去的,这事,听说阿爹发了大脾气。”
“这也太……”徐夫人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俞瑶芳笑道:“这叫自作孽不可活,都闹出了这么大的事,她还不知不觉,还让人太太长太太短的称呼她,外头还到处传着她是如何如何贤惠,足够当的正妻之位,又说阿娘如何如何四德俱失,胡说八道的根本不象样,听到这话的人家没一个肯信的,后来这话就传到了舅舅耳朵里,舅舅气极了,说徐家容不下失德的姑娘,就去寻阿爹讨个说法,也不知道怎么说的,阿爹就让人发卖了洪姨娘,听说身价不论,只是一定要卖出三千里外,还不能卖到良家。”
俞瑶芳的春秋述事到此为止,徐夫人好半天才恍过神来,看着俞瑶芳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怎么就这样了?这事……你阿爹把她捧在手心里十几年,说卖就卖了?真卖了?”
“嗯,这个我让人仔细打听过,说是卖到了西北极北一家大勾栏里,舅舅……”俞瑶芳打了个咯噔才接着道:“听说那人买了她当天,在驿站里就开始让她接客了,。”
“这可不是你该说的话!”徐夫人脸色微红,伸手拍了俞瑶芳一下,俞瑶芳一边笑一边认错:“知道了,我这不是要跟阿娘禀报嘛,下回不说了。”
“你阿爹……”徐夫人迟疑了片刻才接着道:“洪姨娘不该这样痴心妄想,可她这心思,还不是你阿爹惯出来的?真出了事,你阿爹就这么狠心把她一卖了事,可怜她在咱们府上养尊处优这么些年,又生了三个孩子,当娘的对孩子这份牵肠挂肚……唉,我怎么疼你,她不也一样的疼宏哥儿他们?就这么卖了,让她这往后的日子怎么过?只怕她也难活长久,你阿爹怎么忍心?这十来年的情份,他怎么能这么说丢就丢开了?”
“阿娘,”俞瑶芳小心的打量着母亲,斟酌着词句道:“这话我就是跟阿娘闲说说,阿娘别又说我乱想乱说,又要罚我。”
“好孩子,阿娘罚你,那都是为了你好,阿娘这心里,哪舍得怪过你?”许是被洪姨娘骨肉分离触动心肠,徐夫人抚着女儿的脸颊,温柔的令人心酸。
“阿娘,”俞瑶芳泪光轻闪,看着徐夫人道:“这事阿爹有不是,阿娘也有不是。”
“噢?”徐夫人手僵了下,俞瑶芳往母亲身边靠了靠,低声道:“洪姨娘就不说了,就说阿爹吧,不管阿爹做什么事,阿娘从来不说半个‘不’字,明知道阿爹做的不对,阿娘也不吭声,阿爹什么样的品性脾气,阿娘明明白白知道,有一回舅母和嫂子说闲话,说到早逝的太婆,说太婆之所以临走前把嫁妆全数托付给徐家,无论如何也要求娶阿娘,就是因为知道阿爹是个……不分好歹不成器的,太婆是盼着阿娘能替俞家撑家作主,规劝阿爹往正路上走,可阿娘一味的乱贤惠,好坏一句话不说。”
“瑶瑶,不是阿娘不说,夫是天,这一个孝字……”
“孝不能愚孝,顺不能枉顺,阿娘给我讲孝经,不也说小杖受,大杖则逃吗?阿娘自己怎么不知道从权呢?”俞瑶芳反驳道,徐夫人张了张嘴,看着俞瑶芳,好半晌说不出话来。
不管怎么说,发卖了洪姨娘这事总是个好消息,徐夫人明显的心情愉快很多,这病就更是眼看着见好,俞瑶芳的心情更是愉快非常,和徐夫人说起来话来笑声不断。
隔天,李恬一早就到了别院,林珂得了信儿,午后也赶了过去,三人在别院四周闲逛说话,倒也逍遥。
蒋鸿、徐思海、徐思静、冷明松四人带着小厮长随,一行几十骑从药梁园游玩归来,离法云寺外别院不远,徐思海勒住马头笑道:“此处不远是姑母养病之处,既路过不好过门不入,我和九哥得去看看姑母,九郎和大郎先回吧。”
“一起过去看看夫人吧,家母与夫人投契,又感夫人荐师之恩,常在家念叨,好几次要过来看望夫人,又怕扰了夫人静养,若是知道我过门而不看望,只怕要好一通怪罪我。”蒋鸿笑道,不等徐思海答话,又用马鞭捅了捅冷明松笑道:“你也一起去,都是亲戚,再说,先生最疼幼妹,要是知道你过门却没去看望夫人,当心先生怪你凉薄。”
冷明松哪有不肯的,长随、小厮簇拥着四人,往山上别院过去。
徐思海冲在最前,在大门口跳了马,轻快的跳上台阶,抬手扣了几下门环,大门应声而开,一个婆子探头出来,见是徐思海等人,急忙开了大门迎出来曲膝笑道:“几位爷来的不巧,刚刚里面传了话出来,夫人已经歇下了,让轻着点不能扰着,大娘子和李家、林家娘子去法云庵随喜,请几位爷先进来,坐着喝杯茶等一等,奴婢们这就去寻大娘子回来。”
第七十四章 三人行
婆子言语殷勤恭敬,徐思海听的喜出望外,从荷包里摸了块碎银子扔给婆子,掩着喜意笑道:“不用了,这周围景色极好,我们先四处逛逛,等夫人醒了再进去看望。”婆子接过银子连声致谢。徐思海退下台阶,看着蒋鸿等人商量道:“姑母刚刚歇下,这一带要论景致,首推法云庵,要不咱们先到法云庵逛逛,赏了景回来再看望姑母如何?”
婆子说话声音不小,蒋鸿等人都听的清楚,蒋鸿和冷明松一致应好,徐思静却苦着脸揉了揉额角,四人一大早就出来,游玩至今,他早就又累又渴,只想进去好好歇歇,可众人皆兴致高昂要接着再游法云庵,他也只好从众而行。
四人行三个人多多少少怀着心思,一路兴致勃勃的惊叹着沿途景致,脚下却走的飞快,只把徐思静一路赶的几乎气喘,没多大会儿,四个人就进了法云庵。徐思海来过一回,有心想直奔庵后亭子,又怕被人看出端倪,只好装模作样的挨殿欣赏佛像,徐思静却笑道:“表妹她们肯定在后山喝茶赏景,我累的很也渴的很,去寻她们讨杯茶喝,你们慢慢随喜。”
“我也渴得很,我同你一起去,你们两个慢慢逛。”徐思海急忙接过徐思静的话,一边拉着徐思静抬脚就要走,一边冲蒋鸿和冷明松挥手示意他们自己逛去。蒋鸿似有所觉的挑了下眉梢,拉着冷明松笑道:“九哥儿不说我还没好意思说出来,我也是又累又渴,能坐着喝茶赏景,那可是万万不能错过,大郎必定也口渴得很,咱们也一起过去坐着歇歇脚,再讨杯茶喝去。”
冷明松哪有不愿意的,徐思海不情不愿的斜睨了两人几眼,可那份不情不愿却又说不得,徐思静最前,徐思海紧跟,蒋鸿拉着冷明松,穿过尼庵后角门,俞瑶芳、林珂和李恬三人果然坐在亭子里喝茶赏景说话儿。
林珂斜对着尼庵角门,看到徐思静推门出来,忙点着徐思静示意俞瑶芳和李恬道:“瑶瑶,你表哥来了,咦,还有我表哥,噢,还有一个!”俞瑶芳和李恬转头回看,徐思静走在最前,随意的拱了拱手笑道:“就知道你们在这里,我渴坏了,过来讨杯茶喝喝。”紧跟在徐思静背后的徐思海迎上李恬的目光,脸上竟突然浮起层红晕,神情微微有些慌乱,竟冲三人行起了个长揖礼。蒋鸿被他这突然一礼挡住路,目光越过徐思海,明亮而喜悦的看着李恬,在徐思海身后微笑拱手致意。冷明松只觉得喉咙发紧,飞快的扫了一眼亭子中,就不敢再抬头直视三人。
三人起身还了礼,林珂挪过去和俞瑶芳、李恬一边坐下,徐思静没进亭子就开始吩咐:“泡杯清茶给我,有凉的最好,还有点心!正好饿了。”说完,不客气的一屁股坐下,探头在石几上看了看,伸手一样样掀开几上的盖碟,随手掂了一块就往嘴里扔。
徐思海三人各有拘束处,规规矩矩挨着徐思静依次落好座,徐思静已经将几上两三碟点心尝了个遍,挑了碟芍药糕递到三人面前,窝着满嘴点心含糊让道:“这个最好吃,你们尝尝。”徐思海哪有心思吃点心,正要推辞,站在亭子边看着婆子沏茶的俞瑶芳回头笑道:“九哥嘴真刁,那是李家妹妹看着人做的。”徐思海忙取了一块,徐思静伸长手臂又递到蒋鸿和冷明松面前,蒋鸿先递了块给冷明松,自己也取了一块咬了一口。
林珂嘴角下撇斜着冷明松,想冲他‘哼’几声,瞄了眼身边的李恬,到底没敢莽撞。
李恬三人并没有多带杯子,俞瑶芳吩咐婆子到庵里借了几个杯子过来,细细洗干净,斟了茶水送给四人。徐思静又累又渴,接过温热的茶水一饮而进,将杯子递出去示意藤黄,藤黄重又倒了杯茶给他,徐思静一手端茶,一手掂点心,闷头只顾吃一口点心喝一口茶。徐思海斯文非常的吃了块点心,杯子举在嘴边,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