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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瑶垂下眸子,对她的挑衅视而不见,此时不是发作她的时候。
齐烨却将一切都收入眼底,眼神不动声色地沉了沉。
一切准备就绪之后,齐烨拉着楚瑶的手,一起上了自己的金辂。
这金辂是皇太子出席正式场合时所乘,主色为明黄色装饰,基本构造由辂座、辂亭、圆盘组成。辂盖高将近一米,辂圆盘为金黄色圆顶,幨帷用得是三层黄缎幨帷,每层绣有金云龙纹相间,四柱上也绘有金色龙纹,车门垂珠帘,四面个三。云龙宝座四周为朱栏,栏内四周布有花毯,后面有绣着金龙的大旗十二面,旗下垂有五彩流苏。行驾驶用朱绒带子驾象,来引车前行。
这是太子的座驾,太子妃同坐,便有些不合时宜。
卫良娣见太子妃竟然要跟太子一同乘坐金辂,心下嫉妒地同时,下意识地上前劝阻道:“太子殿下,让太子妃乘坐金辂实为不妥,一是不合规矩;二来,陛下和娘娘怪罪下来,反倒是害了太子妃。请太子殿下三思。”
“卫良娣逾越了,本王之事,何须你来置喙?”齐烨看都不看她一眼地说道。
“如果你实在看不清自己的位置,太子良娣的位置,就让给别人吧!”齐烨这话说的一点都不留余地,一点都没有给卫裳脸面。
卫裳不由脸色一白,宛若受到了极大的打击一般,身体都摇晃了一下。
孙语蓉和宋嫣然俱都低着头,噤若寒蝉。
她们现在可算是知道太子妃在太子心中的地位了,绝对不是她们轻易撼动的了的。心里下定决心,在太子妃没有失宠之前,她们还是夹着尾巴乖乖做人的好,就让卫良娣去跟太子妃斗吧!卫良娣有太后撑腰,她们可没有。
楚瑶看着脸色苍白,摇摇欲坠的卫裳,心里没有丝毫同情。对于想要抢自己男人的女人,她可没那个心胸去包容。
她也知道卫良娣她们并不是什么坏女人,她们为自己的将来争取,这本没有错。错只错在,她们身份、立场不同,注定是永远的敌人,没有和解的可能。
对敌人的仁慈,便是对自己的残忍。
她不会犯这种错误。
金辂里面的云龙宝座很大,坐两个人完全没有问题。
其实,楚瑶并不太愿意跟齐烨同乘金辂,因为她觉得这样实在是太高调了。但是转念一想,齐烨这或许是像众人表明他的态度,也免得自己被人看轻、欺辱了去!
何况,她现在就已经得罪了卫太后了,虱子多了不痒,只要她开心舒服就好,随他们羡慕嫉妒恨去吧!
楚瑶放下了心,这才发现这金辂不但外表拉风,乘坐起来也十分舒服平稳,就彻底放下了心中的那点小犹豫,一脸安心地窝在齐烨怀中,想要补个小觉。
齐烨现在身上穿得是闪瞎人狗眼杏黄色盘龙太子服,造价何止千金,然而,他却浑不在意地将楚瑶拢在怀里,任她紧紧抱着自己的腰,丝毫不担心她会将自己的衣服弄出褶皱来,在他心里,什么都不如怀中的人儿重要,何况区区一件衣服。
大不了换一件就是了,他在东宫里还依旧留着他的衣服呢!
楚瑶在车上补了一个小觉,才觉得精神清爽了一些。
到了皇宫,楚瑶和齐烨带着三位太子嫔妾,一起去坤宁宫向吴皇后请安,然后便跟着众多后妃一起去慈宁宫向卫太后请安。
太子在场时,众人对楚瑶的态度都还不错。
当时当太子离开之后,楚瑶就突然觉得自己像是落入了狼群的小白兔,整个人都有些脊背发凉,这应该是想要倒霉的预兆吧?
果然,她就听到卫太后笑眯眯地对她说道:“太子妃,哀家让你抄写的经书可抄完了?”
楚瑶闻言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自己抄没抄完,她还不清楚吗?哼,刚给她下了懿旨,第二天,便派了一个嬷嬷过来监督她,所以,她才会老老实实地位太后抄经祈福,一点都没耍花样,而且她所有的成果,早就被那位嬷嬷呈送给太后了。
心里想归想,楚瑶的面上却没有显露半分,她用从对镜练习了很久的“温柔端庄”的表情和语气,起立福身说道:“太后说笑了。孙媳前天晚上就已经抄完了,而且还将抄好的佛经,让孙嬷嬷亲自转交给您过目,太后还派人夸奖孙媳来着。今天孙媳看到太后娘娘脸色红润,容光焕发的样子,孙媳心里比谁都高兴,觉得再如何辛苦也值了。”
卫太后却脸色不变,点了点头,依旧慈眉善目地说道:“你是个好孩子,心也诚,你斋戒祈福之后,哀家就觉得,这两日的身体的果然轻快许多,只是多年的病根还不是那么容易消除。依哀家看,你还是多为哀家抄经祈福几日,让哀家除了这病根,才算有始有终。”
“母后,您这可就不对了。”吴皇后笑着反驳道,“太子妃与太子新婚燕尔,正是如胶似漆的时候,您怎么舍得棒打鸳鸯,让她们小两口分开?这对他们实在太残忍了些。”
卫太后眼神一冷,脸上却笑眯眯地说道:“那皇后有何高见?莫非皇后想放下宫务,代替太子妃为哀家祈福?”
吴皇后道:“臣妾自然是也担忧母后的身体的,但是,臣妾为陛下管理后宫,实在是有些分身法术。所以,臣妾想着,那卫良娣不是太后您的侄孙女吗,让她为您抄经祈福岂不是更合适?太后您那么疼她,想必她也愿意为太后尽一份心力的。”
进宫后略显沉默的卫良娣此刻闻言,连忙站出来跪下行礼道:“皇后娘娘说的极是,臣妾愿为太后抄经祈福。”
卫良娣只是太子的妾侍,是没有资格称皇后为母后的。
卫太后闻言却摆了摆手道:“算了,皇后说的对,你们小辈也不容易,哀家就不折腾你们了,你们还是专心伺候太子,早日为太子开枝散叶,这比什么都强。”
卫良娣闻言有些欲言又止,一副难以启齿地表情,“太后,臣妾……”
“你怎么吞吞吐吐的,有什么话就直说!”卫太后问道。
楚瑶见状,眉头不由一挑,这这个卫良娣又想出什么幺蛾子?
卫良娣沉吟了一下,仿佛下定决心似地,跪伏在地上哭泣道:“启禀太后娘娘,臣妾想要剪去这三千烦恼丝,出家为尼,也好专心为太后祈福,为大兴朝祈福,也为陛下和众位娘娘祈福。”
卫太后闻言吓了一跳,惊讶问道:“你小小年纪,正是风华正茂的时候,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哀家可不允许!”
卫良娣抬起头来,一脸的泪痕和苦涩,却什么也不肯说。
现在任谁都知道,她并不是心甘情愿的了。
想起前几天传出的消息,众人的目光不由都落到了楚瑶身上。
她们可都知道,太子妃想要然逼迫卫良娣三人出家的,现在看到卫良娣的样子,便觉得此言不虚。
楚瑶却眼观鼻鼻观心,一副问心无愧的样子,仿佛没有察觉众人各式各样的目光。
“太子妃,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这好端端的,卫良娣为何突然要出家呢?你是不是要给众人一个解释?”卫太后首次沉下了脸,厉声问道。
楚瑶闻言,脸上不由露出一个既无辜又疑惑的表情,道:“太后娘娘,这话您应该问卫良娣,孙媳可不会读心术,哪会知道卫良娣心里再想什么?”
卫太后冷哼一声,道:“油嘴滑舌!这卫良娣无缘无故的哪会出家?这必定是你这个太子妃逼迫于她,她不得已才会有厌世的想法。这便是陛下为太子挑选的太子妃吗?实在是太让哀家失望了。”
看到卫太后如此武断的判定了自己的罪状,楚瑶心里是又惊又怒,但也打定主意不肯认错,只好跪下为自自己辩解道:“太后娘娘,没有调查便没有发言权,您没有调查清楚,便诬赖是孙媳逼迫卫良娣,您不觉得这对孙媳实在太不公平了吗!就算卫良娣是您的侄孙女,您也不能如此包庇于她啊!孙媳不服!”
众人闻言皆是大惊,这太子妃也实在太大胆包天了吧!竟然敢指公然指责太后娘娘不公平?!太后娘娘可是陛下的亲娘,她说什么便是什么,便是你是冤枉的又能如何?你也只能默默承受,让太后消消气也便得了。太子妃竟然还敢不服,是嫌自己死得不够快吗?
便是卫太后自己也被她堵得不轻,一时竟然没有反应过来,瞪大眼睛看着楚瑶,仿佛是在看一个怪物。
楚瑶却不顾众人震惊地样子,继续说道:“孙媳便是这么一个性格,一便是一,二便是二。是孙媳做的,孙媳不会抵赖;不是孙媳做的,孙媳便是死了也不会承认。便是到了陛下面前,孙媳也依旧是这个态度,请太后娘娘明察!”
说着,便跪伏在地上,不肯起来了。
那倔强的身影和故作坚强的样子,便是铁石心肠的人看了,也会有一丝心软,倒让众人将心里的天枰倾向了她一些。
楚瑶一跪下,孙语蓉和宋嫣然也不敢站着,也跟着跪下了,落在众人眼中,反倒是她们在默默支持太子妃一般。
“呼——”卫太后由于震惊,一直屏住了呼吸,直到现在才惊醒一般,深深地呼出了胸口的那股气,看着跪伏在地上的楚瑶,眼神复杂,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遇到这么一个不按理出牌,不知道是真傻还是装傻的太子妃,便是历尽千帆的太后娘娘也有些招架不住,她神色复杂地看着跪伏着的太子妃,缓缓说道:“太子妃,你这是在威胁哀家吗?你真以为哀家拿你没办法吗?”
“太后何出此言?孙媳心里对太后娘娘可是万分敬爱,不然,也不会为斋戒三日,为太后抄经祈福了。孙媳只是不愿意无缘无故地被人污蔑罢了。众所周知,这名声对于女人来讲,就相当于第二生命,没了名声,孙媳这个太子妃恐怕也做到头了,孙媳这才不得不为自己辩解。如果太后一定要认为孙媳有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