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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识魔”即妖魔界中一最为可怕也最为可怜的妖魔,它往往由神识被毁的仙妖魔怪所化,一旦沦为无识魔,其本魂便永堕虚无,而成为一个只知杀戮的凶残暴兽,直至魂耗殆尽,便魄散神飞。
念忘二人虽未曾亲见,但耳听得历经多重地狱,又被取了灵骨,便都知晓了其中轻重。以鸢尾在冥府种种经历,能撑下来已属奇迹,而这之后,能否养好还真得借助植楮的果子,使之不眯,安其魂魄,再慢慢打理他身上的伤。
“念儿,你设五星台。忘儿,你去百兽神那儿借根灵狐杖来,同时取三颗力珠来。”水镜月往池底的大贝看了会儿,见其间红光微退,并隐有蓝光流转,便立时吩咐。
二人应了声,急忙下去准备。身后的俊坛池畔,星光映着池水,上一片光亮,下一片光亮,那大贝轻轻张开嘴巴,其中一颗绯红命元珠似有了脉搏一般,微微颤动。
月华下拢,似有不断的月华被吸入这大贝之中,而那命元珠也红色欲深,几欲夺目。
第六章
不消片刻,念儿已设下了五星台。水镜月瞅着池底水玉上的绯红命元珠,见那红光映得那雪白呈莹的大贝也妖红异常,不禁眉色微凝,有些深思地望向那汇聚直下的月华。
念儿也顺着往池底看过去,乍见之下不由诧异,“上神,它真的是那只小狐妖吗?”怎么被取了灵骨受了那么大的损之后,依然有这般灵力?自古万灵之力场分三等九级:上等最上发至清至纯之青光;次之为幽白之光,再次之金耀之光;中等其上为墨黑之光,次之红,次之为灰;下等其上为浅黄,次之为墨绿,再次为橙。而这其中又有色杂色纯之分,光亮光昧之分。原先瞧那命珠呈红,还道是冥府硫火相照或大贝通妖之故,谁想竟是这狐妖本身之力。“瞧这红光之盛,纯而耀目,显然已是妖魔一类中相当强的一员,怎么还是个修行才五百年的不入流小妖呢?”修行五百年,那只能勉强算为妖族啊。
水镜月沉眉良久,才思忖道:“这世间也有超越万灵所划之外的,比如我,比如四象,东青龙身藏青芒,南朱雀身带火焰之光,西白虎有金光笼身,北玄武有黑火佐傍……他这一身灵光,并非是妖力所至,而是……曾经锻魂!”锻魂,他到底犯过什么劫数,居然刑至锻魂?溯其宿世命途,水镜月只能算到前几世。他曾托身一株小草,沾过自己的血脉之恩,托身狐族之后又得天一池灵符相傍,修行自是迅速,然而这到底还远不能使其修成人形命珠。水镜月也于方才推及他的精元所化之端,然而推着推着,却在首端处陷入混沌,一团团茫然如洪蒙未开之象叫人匪夷所思。
“锻魂?”念儿不解。
水镜月瞥了眼她,素来没有解释的习惯,只是念儿恰巧问着了她的疑惑之处,便自行推敲起来,见她不解也就此打住。只是心中亦生出些好奇,不由将手一翻,那俊坛池里便燃起一脉火色蜿蜒,瞬间聚拢在水玉台处,将那绯红命珠吞噬其中。
念儿看得大惊,这水中燃火她虽有耳闻,却是生平初见,而更奇的是那命珠竟丝毫没有变化,好似这火并不足惧。她心生好奇,不由悄悄伸指去触那水中火焰。还不及碰到,手指便叫那火焰热浪给燎得指甲乌黑。
她“呀”地一声叫,连忙缩回手。水镜月弹了记手指,那灼伤便已痊愈。念儿不敢再动,只在边上瞅着水镜月。
水镜月托了下巴想了阵,低语:“看来不是用水阴火锻的……可为什么这命魂里竟带了我水泽之气呢?”只是沾血之缘太浅,不足以福及累世,那累世之源她也看不清。而至于锻魂之火,不是水阴火,那大概是三昧真火,用这火试试,说不定能解其累世之源。她眼一眯,额间银芒大盛,待那光芒消去,水镜月已执了柄古拙之剑在手。
念儿知道厉害,一件就马上避去石柱之后。水镜月见了,这才以一指触其剑上圆环处,那一笼深黑处立时就映出妖冶的红光,映得人心恍惚,似要被这妖光吸去似的。她见红光大放,轻念了句诀,红光便迅速笼成一团青色之火,直扑已升至五星台的绯红命珠。
然而那青色之火焚了好些时候,也不见有甚异动,水镜月变了神色,不由低喃了一句:“弭彰业火……”话一落,她才好似方回了神般,将剑收起,仍佩回额间。
一时无语,整个上林殿亦一派死寂,直至忘儿携了百兽神的灵狐杖与力珠来,才带回些声响。
“上神,我要了六颗力珠来!”忘儿平复了下有些急促的气息,将灵狐杖与力珠交予水镜月。
此时的水镜月似乎已全然回神,微一沉吟便点了个头道:“唔,这狐妖锻过魂,看来坚强得很,妖力之光又挺纯,便不需用灵狐杖那根无用的破棍子了。忘儿,与你念儿拿着力珠站于东西二角。”吩咐着,她又从怀中取出一枚似是长至三四尺的菰苗,覆于命珠之上。
忘儿一瞅,识得就是上回东方呵罗提国使神献来的养神芝,听说味如上清之甘露,已死之人覆之则生,看来方才上神是去了呵罗提国了。
水镜月端了神色,指衔五枚五矅神珠,咒一起,五矅神珠便浮于空中。她纤指画了个圈,将月华一引,使之如一柄细剑,执于手中,随珠光而起咒舞。念忘二人俱被这月华辉映,五色流澹之光给迷了心神,也直欲跟着一起舞动。空气里似乎弥漫开一阵养神芝的奇香与雾湿雨润的水泽之汽,耳边还远远地传来那阵阵清冷却别赋勾人神魂的柔曼嗓音:
“……元阳之气,映照其身,与元合冥,太阴育精,内练丹心,三光同辉,神真来寻。三五反真,来授其身,外摄游魂,内周魄精。九天符命,木胎练骨,灵宝符命,草叶练肢。五灵安镇,赤金理肺,华木荣肝,玄水泽肾,神火佐心,厚土润脾,百节调柔,化液在玄,中山神咒,起元安灵,重塑肉身,万载长存……”
这一唱诵,一咒舞,命珠的红光便随之愈盛,水镜月额间那由即心剑所化环饰亦随着这红光而银芒闪耀,竟似与之唱和般。红光、银芒、月辉交映,照得这上林殿妖冶而神秘,令人迷醉。
突地,水镜月舞一停,口中沉声一喝“成”,那五枚五矅神珠便各自发出金木水火土之光,直纳入那闪动的命珠之中,而念忘二人手中的力珠也化成光芒融入其间。
命珠在多重光映之下,慢慢显出一副蜷缩的人形来,浑身似还被囚着锁链。念忘二人亲见其伤痕累累的人形命珠时,心中不由都起怜悯,望向水镜月,正欲求她解了那缚住元神的“刑业之锁”,却见水镜月却似毫不不为所动地再次施法,汇入其命元的五矅神珠立时互化,不多久,五星台上鸢尾已显出其眉目深锁,伤痕遍体的肉身来。
念忘二人瞧得心惊,那皮肉外翻,血色长流的肉身,几乎不存完好之处了……
水镜月挑了挑眉,五指一张,鸢尾重伤的躯体上便覆了一罗轻如蝉翼的帛衣。“嗯,我累了,你们把他抬进去上药吧。”说着,便转身回殿,对于鸢尾的伤势,更是眼也不抬。
然而才迈了步子,风信便带过一阵争吵声,忘儿一听护门草那声声“不许进去!”的娇喝,便叹着气把眉头一皱,“准又是宵然大人来了!这也真是!今天都来了五趟了,这会儿这么晚了还来……”忘儿口中抱怨,却仍是瞅水镜月的脸色,见她满脸不耐,便快走了几步先行打发了事。
“忘儿,”水镜月拦了下,“他到底什么事?”
“还不就是天一池那档子事!先质问纵容养患,现又来说判得太轻……”怎么折腾他都有话说,整一个没事找事!换她都不耐烦了,更别说上神。
果然,水镜月听了一半就掉头往殿里走,也不知纤手怎么画了个圈,便有一道细微的水龙飞向忘儿。忘儿赶紧接在手上,只听她道:“把他赶出上林殿,再往门前设下水龙五阵,他那么闲就让他绕去吧!”
“是。”忘儿抿嘴,与念儿相视一笑,见念儿已施法托起正自重伤昏迷的鸢尾往殿里去,便手上攥紧了水龙往苑门去。
寝殿里,水镜月躺了会儿,却仍是满脑子想着那只小狐妖红艳异常的锻魂。翻了几个身仍是无眠,她索性就披衣起来,窗台下,月色已较初时黯淡了许多,空气中异香屡屡,一时衬得上林殿静极。
这小妖宿世皆为草木凡胎,直到这一世才修得了个兽类,为何其命元珠竟会是一颗锻魂?这即便在《九宫明匣》、《琅简蕊书》这等上古秘书中都极少见闻,为何他却有?明明是为锻魂,该生就一副火性才是,却为何偏偏带着与自己一脉相承的水泽之汽?而那呈现一片洪蒙之象的累世之源,他到底做过什么?
水镜月想着,忍不住唤出精元之水用作命盘推算。她手一挥,眼前的窗台便似成了湖面之镜,继而毫光不见,成了一渊极为幽邃的旋涡慢慢旋转着。水镜月专注地盯着这渊旋涡,口中默念咒诀,那旋涡忽然便转得快起来,一些破碎的图案飞快逝去,一直被吸入那旋涡最深最暗处。水镜月越念越快,旋涡也越转越快,那处深黑亦越扩越大,直到最后,旋涡忽然散去,只剩下一团团洪蒙不清的云雾四处飘着。
眼见这累世之源如此晦暗模糊,水镜月叹了口气,将手放下,正待收回精元之水,却忽见深黑中的团团云雾渐渐汇合成一个人形,似是一个女子,却又不像,但却令水镜月心中一阵悸动,极为熟悉,仿佛与生俱来的感觉袭上心头,令她不由怔忡。
然而不过一瞬,水镜月还来不及去思索,甚至连看清亦不曾,那云雾便又飘散,那深黑处,只浮现几座巍峨的山峰来。水镜月瞧着山峰似有些眼熟,但心中一直留着那团影子,便不曾细想,片刻之后,那山峰也不见了,只剩下漆漆的一团黑。
水镜月唤回精元之水,心中疑团反较初时更多,想不通之余,便更觉鸢尾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