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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羽看到此情景,脸色大变,一时间竟像是愣住了。
随后赶到的段樱离冷眼旁观,才发觉凤羽真是太会演戏了。明明这就是他设的局,当然也有她的提点与配合,但是他此时脸上那羞愤而又震惊的神情,简直就跟真的一样。怪不得上世,他能够骗她十几年。
段芙蓉赶紧吩咐丫鬟小雀,把所有的丫鬟仆人都赶到院子外面去,不许他们接近,待这些事安排好的时候,大夫人和段擎苍也赶到了,段擎苍看到这情景,愣了半晌,吐出几个字,“都出去!。”
大夫人看了眼三皇子凤羽,发现他失了神般的,面色苍白。
心知对一个男子来说,这是多么大的污辱。
何况这位三皇子虽然没有多大的本事,可到底是皇帝的儿子。她马上抹起了眼泪,“老爷,这,这其中肯定有误会,玉容不是那样的孩子……”
“住口!不知道你平日里是怎样教导的!”
在场的人都默默地站在一旁。
过了会儿,被绑起来的司马青和穿~好衣~裳的段玉容,齐齐地跪到了段擎苍的面前。
段擎苍之前往女儿的闺~床上扫了眼,只见华丽的锦绣榻上一片片深~红的印迹,不必问,段玉容已经失~了身。现在看见她跪在自己的面前,不由地又是愤怒又是失望,想到自己好好的一个女儿,就这样被糟践了,实在有种好不容易完成的一件事业,忽然发现它事实上已经变成一堆不能用的污~秽之物般让他难以忍受。
“玉容,到底怎么回事?”他还能和言悦色,证明他对这个女儿,毕竟还是有几分喜爱的。
“爹,是他陷害我!我昨儿醉了酒,根本就……”
她的话似乎刺激到了三皇子凤羽,他忽然拔起剑,狠狠刺向司马青,司马青被绑,无法避开,眼睁睁的看着那把剑刺穿他的胸膛,又从背后露出大半截剑锋。
喉咙里咯咯响,一个字都没说出来,人已经向后仰去,双目瞪大,无全气息了。
凤羽拔出剑,剑上有血……他皱了皱眉,仿佛非常厌恶似的,干脆将剑扔在地上,然后向段擎苍道:“请段将军不要再问下去了,无非是二小姐醉酒后的糊涂行事而已。既然如此,就当这件事没有发生过吧!但是——”
他痛心地盯了眼还很茫然的段玉容,终是没有把那残忍的话说出来。但是段擎苍已经明白他的意思了。
刹那间,段擎苍像是老了两岁,哑声道:“让三殿下受辱,是本将军的错。好在三殿下并不追究,这件事本将军会处理好的。还是请三殿下先行去雁不归吧,代本将军向皇上告个假,就说有些家事要处理,今日不能去雁不归狩猎,还请皇上不要怪罪。”
三皇子凤羽缓缓地点了下头,神情沉痛羞愤,却又极度隐忍的样子,转身后缓缓向外走去,忽然加快脚步,飞奔而去。
直到这时,段擎苍才忽然拍桌大喝了声,“你们谁能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的喝声将众人都吓了一跳,可惜,没有人能够回答她,连段玉容也不能,那男子已然死亡,死无对证了。
……其实段擎苍能够理解三皇子凤羽,如果自己遇到这种事,恐怕也是同样的做法。不,他以前就这样做过一次。
如果能够让他选择,或许他还是会那样做的,不管到底是不是误会,只要别的男子,爬上了自己的女人的床,就得一个结果——死!
这是作为顶天立地的男子,维护尊言的最直接的办法。
大夫人只是哭泣着哀求,“老爷,那男子面容及其陌生,可能是昨日及笄礼上混进来的,这件事不能怪玉容呀!她姿容出色,又醉了酒,那贱男人定是因此而起了歹心,玉容是受害者呀!”
段擎苍却是沉重一叹,“可她,终究已经失贞了。”
段玉容直到此时,才忽然反应过来,自己到底出了什么事。
女子失贞,那是大事!据说前朝某大臣的夫人,在失贞之后被大臣斩于剑下,如今三皇子不过是杀了使她失贞之人……
可是,事情不该是这样啊!
她努力回忆昨晚的事儿,可惜在众人异样的目光中,她只觉得自己的头脑嗡嗡作响,什么都想不起来。
“夫人,你还是让人把玉容送到你娘家那边,拜城老家居住一阵子吧。”
大夫人一听,马上松了口气,答道:“是。”
段玉容听了却忽然爬起来怒道:“爹!干么要送我去拜城?那个连鬼都不去的地方,你干么要送女儿去?我不去!死也不去!”
段擎苍蓦然将茶杯推到地上,突然的碎裂声终于使段玉容住了声,震惊地望着自己的父亲,“爹,您怎么了?”
段擎苍冰冷地说:“不去拜城的话,你也可以选择死。”
段玉容听了,身子一软,萎倒在地。
……
就这样,当天下午,段玉容在大夫人的安排下,由可靠的人将她送往拜城。离开的时候,段玉容哭的眼睛都肿了,扑在大夫人的怀里不肯起来,“娘,受害人是我,为什么受惩罚的人也是我?拜城那里什么都没有,我要多久才能回来?我已经及笄了,我不能在那里空耗青春,娘,你要让爹快点把我接回来。”
大夫人的心里难过极了,到底玉容还是个孩子,根本不会想到她如果留在这里,将会面对什么样的情形。可是在拜城的话,这孩子的前途也同样算是完了。
不过她还是安慰道:“你放心,娘会想办法的。”
“娘,一定要早点把我接回来呀!还有,娘,那天的事儿很蹊跷,我明明记得是三皇子抱我进入房里的,可是为什么是那个陌生人?为什么?”
“你放心,这件事娘定会查个水落石出!”
“萍儿!萍儿呢!她能给我作证!娘你到底帮我问了她没有!?”
“别提那死丫头了,她一口咬定并未看见三皇子凤羽抱你进屋,而确实是那青衣男子抱你进屋的,她还说当时阻拦你了,可惜你没有听她的……你爹听得生气,已经把她关入到地牢里了,如果你说的是真的,娘便是剥她一层皮,也要她说出真相来。”
“对!娘一定要替女儿讨回公道!”
“女儿,你要照顾好自己,等着娘去接你。”
……大夫人与段玉容话别,真正是肝肠寸断,但更让她愤怒的是,竟然有人在她的眼皮子底下,设计了她的女儿!
接下来便是段芙蓉与顾采芹,还有几个姨娘与段玉容话别,段玉容也根本没将几个姨娘放在眼里,冷冷地应了声,就把目光转到段芙蓉的身上,“大姐,现在你可以嫁给三皇子了,听说爹已经奏请皇上,请皇上取消我和三皇子的婚事。”
“二妹,你乱说什么呢?”
“难道不是吗?大姐你喜欢三皇子,我知道。”
她的话让段芙蓉极度难堪,然而毕竟已经是离别时分,段芙蓉也不多做分辩,只说:“以后你会明白,大姐从未对属于二妹的任何东西有过觊觎。让时间来证明这一切吧。二妹,你千万要保重自己。”
有些事再解释也没用,所以这次,姐妹二人算是不欢而散。
段玉容上了车,马车被赶起,她依旧掀开小窗的帘子往外看,很是依依不舍。
段樱离却忽然忆起段玉容的上世。那时候,段玉容也是喜欢七皇子的,但是最后却没有嫁给七皇子,而是在挑挑选选多年后,成为了段家的老姑娘,后来冰清玉洁地入了宫。在她被关在冷宫的八年里,段玉容与段芙蓉姐妹二人共侍一夫,凤羽对她虽然不及对段芙蓉好,但据说也是极宠爱的。
这世,她被早早的送到了拜城,不知道又会有什么样的因缘机遇?
大夫人亲眼见女儿被送走,内心里翻起了剧烈的波澜,直到看不见马车的影子,才转身对刘妈妈说:“给我好好的查查,到底是什么人在做崇!”
刘妈妈的目光不由地在梅姨娘的脸上扫了下,“是!”
……这一天剩余的时间,安静极了。只是晚上的时候,就传出萍儿在地牢里上吊自刎的消息,等到有人发现的时候,尸体都已经凉透了。最生气的莫过于大夫人,在房间里大发脾气,“这个丫头怎么敢去死!她空口白牙的把脏水泼在玉容的身上,以为死了就算了?给我把她的家人都找来!”
刘妈妈低声道:“大夫人,您忘了,萍儿是被父母抛弃,丢在路上的丫头,被您无意间捡回来,她还哪里有家人?”
大夫人听了,只觉得胸中一股抑郁之气无处发泄,指甲掐在手心里,几乎掐出了血。
又是一夜风雨,雨打芭蕉的声音,将所有的愤怒、欢喜、痛苦、愉悦,都湮灭了。
第二日清晨,段樱离给老夫人请完安,刚刚回到院子里,就看到一个小鬼头当先跑到院子里,圆眼睛瞪了瞪她,然后又回头跑,再过来时,却是与梅夫人一起,不是段鸿又是谁?
段樱离微怔了下,叫玉铭奉茶。
梅姨娘让身边的汪氏带着段鸿先退去一边,玉铭奉了茶之后也退下了,梅姨娘这才打量了下段樱离所居的地方道:“娘自进府后一直病着,也没有时间过来瞧瞧我的女儿过得怎样,今日一看,尚算不错。”
段樱离笑笑,最黑暗的日子的确已经过去了。
梅姨娘看到她的笑容,又不免地愣了半晌,“樱离,你连笑容,都让我感到陌生。你小时候不是这样的,你那时候笑起来就好像灿烂的太阳一样……”
人总是会长大的,越是随着年龄的增大,笑容就越是不纯粹。
不过段樱离没把这话说出来,虽然她对梅姨娘其实谈不上多深的感情,心里却清楚明白地知道她是自己的娘亲,理论上,她至少对梅姨娘要很尊重。
梅姨娘又轻轻地叹了声,“不管怎么样,现在我们母女又重逢了,以后娘会好好的照顾你的。”
说着从怀里拿出一个很旧的平安符,递给段樱离,“这是我在离开奉京的路上给你求的平安符,这些年一直没机会拿给你,现在给你吧,希望我的女儿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