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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他过舒服日子的大太,希望能保有她,而阿曼德·川蒙似乎又愿意以某些条件而放弃
她。另一方面,对自己的财产握有绝对、惟一控制权的摩顿太太,又非常愿意付钱来平
息这件丑事,因为她相信——她确实有点蠢——这事若是张扬出去,她会因为重婚罪入
狱的。法兰西斯·摩顿先生于是写信给川蒙伯爵,说他太太愿意付给他要求的一万英镑,
来交换她完全的自由;同时从此以后,他必须在她生命当中永远消失。条件谈妥了,于
是摩顿先生在十七日早晨九点半离开家门,身上带着一万英镑。”
“群众和法官都屏息静气地听她的告白。对于这个漂亮的女人,大家只有同情,因
为从头到尾她犯的罪不比别人在她身上犯的罪多,而且她最大的过错似乎只是在处理自
己的生活上缺乏大脑而已。可是,我可以向你保证,在我记忆里法庭上从未有过这样大
的骚动,因为当法官沉默几分钟之后,温和地对摩顿太太说:
“‘摩顿太太,现在能不能请你看一下嫌犯,请你告诉我,他是你的前夫吗?’”
“而她,连头都没转向被告望一眼,只静静地说:‘噢,不是,法官大人,那个人
绝对不是川蒙伯爵。”’
3。高潮迭起
“我向你保证,这情况实在很戏剧化。”
角落里的老人继续说着,爪子般可笑的双手重燃起热情,拿起了一条细绳。
“在法官进一步追问之下,她说她从来没见过被告;他可能是中间人,但她不能确
定。她接到的那些信,除了阿曼德·川蒙的签名外,全都是打字机打出来的,而那些签
名和她以前收到的信中的笔迹也相同。所有的信她都还留着。”
“‘你有没有想过,’法官笑着问:‘你接到的信可不可能是假的?’”
“‘怎么可能呢?’她断然回答。‘没有人知道我和川蒙伯爵结过婚;而就算有人
跟他很亲密,能够模仿他的笔迹来勒索我,那个人为什么要等上这么多年呢?法官大人,
我已经结婚七年了呀!’”
“她说的也是实情,所以就她而言,事情就是这样。可是,在嫌犯被定罪受审之前,
当然要确定他是袭击法兰西斯·摩顿先生的人。梅立许医生答应第二天让摩顿先生亲自
出庭一小时半来指认被告,所以这案子暂时休庭,等到明天继续。被告由两位警官带走,
不准交保,而布莱顿的居民只好耐下性子,等候星期三的来临。”
“到了那一天,法庭上挤得水泄不通。演员、编剧、各式各样舞文弄墨的人都极力
争取机会,好亲自研究和这案子有关的众生相。当平静沉着的嫌犯被领到被告席上的时
候,摩顿太太并不在场。被告的律师陪着他,大家都殷殷期待这一场高潮迭起的辩护庭
讯。”
“不久,法庭上一阵骚动,那半私语半叹息的声音,成了一幕扣人心弦情节的序曲。
苍白瘦弱、凹陷的双眼还留着受过五天折磨的痕迹,摩顿先生靠在医生的臂膀上走进法
庭。摩顿太太没跟他一起来。”
“证人席上马上有人拿来一张椅子。法官说了几句客套的安慰话后,问他对于书面
证言里所说的话,有没有任何地方要补充的?摩顿先生回说没有,法官于是继续问:
‘好,摩顿先生,现在能不能请你看一下被告席,然后告诉我,你能认出那个把你带到
罗素屋,又把你打昏的人吗?’”
“病恹恹的摩顿先生慢慢把头转向被告看了看,然后摇摇头,平静地回答:
“‘不是他,法官大人,他不是那个人。’”
“‘你很确定吗?’法官错愕地问道,而群众简直惊讶得喘不过气来。”
“‘我可以发誓,’摩顿先生说。”
“‘你可以描述一下袭击你的人吗?’”
“‘当然可以。他黑黑的,肤色很黑;高高瘦瘦,眉毛很浓,又厚又多的黑头发,
留着短髭,他说的英文有轻微的外国口音。’”
“我告诉过你,嫌犯从头到脚是不折不扣的英国人。他红润的肤色是英国人肤色,
而他说的话也是百分之百的英国腔。”
“在此之后,这案子起诉的理由开始瓦解了。每个人都期待辩护过程高潮迭起,而
史基拿的律师马修·奎勒先生也没让这些期待落空。他有四个证人在场宣誓作证,说三
月十七日星期三早上九点四十五分的时候,被告从布莱顿搭乘快车到维多利亚去。”
“爱德华·史基拿不可能分身有术,再加上摩顿先生的证词完全对他有利,法官于
是再度判定被告还押,等候警方进一步的调查,不过这次他获准以两位保证人各缴五十
英镑保证金的方式交保。”
4。一对无赖
“告诉我,你的想法是什么?”
看到宝莉依然沉默困惑的样子,角落里的老人这样问。
“嗯——”宝莉回答得很迟疑:“我想,基本上那个所谓阿曼德·川蒙的故事是真
的。阿根廷号船难里他没有死,反而漂泊回家来勒索他的前妻。”
“你没有想到吗?至少有很明显的两点让这种推断无法成立。”
老人问,一面在细绳上打了两个大大的结。
“两点?”
“对。第一点,如果勒索的人是起死回生的川蒙伯爵,为什么他拿了一万英镑就满
足了?她是他合法的妻子,而且她拥有将近二十五万英镑的庞大财产,可以让他舒舒服
服过下半辈子。不要忘记,不论之后的摩顿先生向太太要钱的情况如何,真正的川蒙伯
爵在他们短暂的婚姻里要他太太掏出钱来,可从来不是难事。第二点,为什么他写给他
太太的信要用打字机打呢?”
“因为——”
“这一点,就我来看,警方没有好好发挥。根据我研究犯罪案件的经验,如果一封
信从头到尾都是打字的,这封信绝对是假的。模仿一个签名不太难,可是要模仿一整封
信的笔迹,那就困难多了。”
“那你是认为——”
“让我说下去!我认为,”他激动地打断她的话:“我们要把这案子的疑点找出来,
那些疑点其实很明显,很具体。第一,摩顿先生带着一万英镑整整失踪了四天,最后他
被人发现用绳索松松地绑在安乐椅里,嘴里还缠绕着一条围巾。第二,一个叫做史基拿
的人被控犯下这桩暴行。注意,摩顿先生虽然否认史基拿就是袭击他的人,因而为他做
了最佳辩护,可是却拒绝提出控告,为什么?”
“因为他不想让他太太的名字和这案子有关联。”
“他早应该知道官方会为这个案子提出公诉。还有,为什么没有人看见他和他描述
的一个皮肤黑黑的外国人在一起?”
“有两个证人看到摩顿先生和史基拿在一起呀!”宝莉辩说。
“对,九点二十分的时候在西街看到他们;这样可以让爱德华·史基拿有时间赶上
九点四十五分的火车,又可以让他把罗素屋的大门钥匙交给摩顿先生。”角落里的老人
一本正经地说。
“乱讲!”
宝莉失声叫起来。
“我乱讲,是不是?”他说,使劲地扯他的细绳。“如果我肯定地说,一个人要确
定他绑架的人不会逃跑,他通常不会只用绳索松松地把他身体绑起来,也不会随便塞条
围巾在他嘴巴里,这样说是不是乱讲?警察真是白痴得难以形容。他们发现摩顿被松松
地绑在椅子上,稍微动动就可以挣脱,可是他们却从来没想到,要这种恶棍坐在安乐椅
里,用几码长的绳子把自己绕几圈,然后把一条围巾环绕在自己脖子上,再把两只手臂
插进绳子里,才叫容易呢。”
“可是像摩顿先生这样身分地位的人,为什么要要这样奇怪的把戏呢?”宝莉不解
地问道。
“啊,动机问题!你总算想到了。我不是老跟你说吗?要找出动机来!好,摩顿先
生的身分地位是什么?他是个拥有二十五万英镑有钱女人的丈夫,可是没有她同意,这
些钱他一毛也碰不到,因为决定权全在她;而且,在她早年犯下大错,后来被遗弃的痛
苦教训之后,她无疑把荷包看得很紧。摩顿先生后来的生活,证明了他有某些花费,并
不全然是正当的嗜好。有一天,他偶然发现了阿曼德·川工蒙伯爵的旧情书。”
“然后他就布下计划。他用打字机写了一封信,模仿那位已成过往的伯爵的签名,
然后等候机会。鱼儿真的上钩了,他拿到一点零星小钱,而计划成功让他胆子大了起来。
他四处寻找一个同谋,这人要聪明、不择手段,还要贪心,最后他选到了爱德华·史基
拿,搞不好他是他年少轻狂时的哥儿们也不一定。”
“他们的计划很缜密,这你不得不承认。史基拿租下罗素屋的房间,花一段时间观
察房东太太和女仆的作息和生活习惯。然后,他把警方的注意力都吸引到自己身上。他
到西街去和摩顿先生碰面,然后在袭击之后明显失去踪影。就在这个时候,摩顿到罗素
屋去。他走上楼梯,在房里大声说话,然后为他演出的戏做周全的准备。”
“是吗?他几乎饿死了呢!”
“这个,我敢说,一定不在他的计划之内。他一定是这样想的:查普曼太太或是女
佣很快就会发现他,把他救出来。他本来只想看起来有点昏迷的样子,所以刚开始安静
忍受二十四小时饥饿。可是兴奋和缺乏食物使他筋疲力竭,这可是大出他的意料之外。
过了二十四小时,他变得晕眩难受,昏过一阵又一阵,根本无力求救。”
“不过,他现在又恢复健康了,把十足的大坏蛋角色演得尽善尽美。他辩称他的良
心不允许他和一个第一任丈夫还活着的女人住在一起,于是在伦敦租了一间单身公寓,
只在下午去看他在布莱顿的太太。可是,不久之后他又会厌倦他的单身汉生活,还会回
到他太太身边。而且,我敢保证,永远不会再有人听到川蒙伯爵的消息了。”
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