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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男性是容易让女性通过控制他和疼爱他来获得满足的,很像我在巴黎
接触过的那些专门陪伴年老的独身或寡居女人的“伴郎”。让我感到好奇的是,
那些“伴郎”的这种形象气质的特征多半不是先天的,而是一种长时间从事这种
职业使然,马聪原本就具有这种特质,还是也被他的这个“兼职”
塑造成了这种样子?我想这是一个暂时不能问的问题。什么时候可以问?究
竟能不能问?我都还没有把握。
“你的第一个‘客户’是这样得到的,我可以理解成一次偶然。以后呢?以
后的‘客户’怎么找到呢?是谁找谁?”
马聪抬起头,嘴里还叼着那根最上端已经桩咬扁了的吸管。我把我放在餐盘
上的吸管递给他。他吐掉嘴里叼的那根。
新的吸管插进刚刚斟满的可乐杯,有点儿不安分地往上漂浮。马聪抓住它,
用力向下插,同时,好像意犹未尽一般搅拌着杯子底部没有完全融化的冰块,直
到吸管被冰块们固定下来,再也不敢向卜“跳”。
人是这样的,一切的事情,只要你介入了,扰再也没有回头的可能。
我按照约定的时间去了她家。走在路上,我的感觉也跟当家教是一样的:有
一个孩子在等我去教他念英文,两个小时,我可以挣80块钱。没有什么心理上的
变化,也没有做不好的事情之前那种不平静的感觉。我想我可能是一个很容易适
应社会的人,在个人利益面前,没有大多的是非。
孩于在做作业,保姆在做饭,她还是蜷缩在“大烟榻”里看画报。保姆给我
开门,以为我还是给孩子上课,没说什么就去干自己的事。我走到她面前,她把
画报放在腿边上,一动不动地看着我。她说“你好”,让我坐在第一次聊天儿坐
过的沙发上。咖啡已经煮好了,冒着热气。
我是个新手,还不会控制局面,也不知道应该先说什么她百无聊赖地坐着,
把我上下打量了一会儿,说:“你这么快就想明白了,挺好的,应该这样。这个
社会到处都是市场,到处都有挣钱的机会,就看你挣还是不挣。人跟人的区别就
在这儿;有的人能看见钱,也能弯腰去捡钱,就出人头地了:有的人看见了也不
好意思去捡,结果被别人捡走了;还有一种人,根本看不见钱,下场是自己饿死。
你愿意当哪一种?”
从生意的角度来说,她是我的第一个客户;但是从人生的整体来看,她是我
生活的一个转折点。她让我看到了过去没看到过的东西,尝试了过去想也想不到
的生活。她改变了我的观念,我们到现在还有联系。她闷了还会给我打电话,我
也陪她说话、逛街,但从第二个客户出现开始,我就不要她的钱了。
我用这种方式来感谢她。
第二个客户是她介绍给我的。是一个37岁的女人。从此,我再也没给35岁以
下的女人服务过。这个女人的丈夫是她丈夫的朋友,她们后来也成了朋友。她当
着我的面给这个女人打电话介绍我。她说:“我知道你也闷。给你介绍个小朋友
吧。帅哥,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英文呱呱叫,还很温柔呢。你要不要让他陪你
聊聊天儿?不贵,一个小时才100 块钱,我要是叫他去找你,你给80就行。”她
真是天生做买卖的好手,一边打电话一边冲我挤眼睛。我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
她突然哈哈大笑着说:“你这女色鬼,人家还是个大学生。不陪上床,只说话,
不卖身。你要是找那个,我可没办法。”
我就坐在一旁听着,跟听别人的事情似的,没有觉得自己被人当成商品。在
这个商业社会,没有什么不能用金钱来衡量,没有什么不是商品、不可以买卖。
婚姻都能买卖呢。人体器官都可以买卖呢,还有什么不能?我也没有受侮辱的感
觉。
她只不过说了一个赤裸裸的事实:我的时间、精力和知识都走明码标价地卖
的,但我的身体不卖,或者暂时不卖。这没有违背真相啊。
等跟对方扯够了、挂上电话,她特别开心。她说:“怎么样?我都能给你当
经纪人了。她说想见你。让你明天晚上去她家。你就跟她说,因为给我面子,一
个小时80块,外人都是100 ,你从来不打折。明白了?”
那是我第一次跟一个完全不了解、从没见过面的陌生女人单独在一起说话,
而且是收费的。我没有经验,不知道应该怎么投其所好。
那个女人的家也很奢华,在一个房价非常高的小区。我因为做这一行,认识
了很多北京的所谓高级住宅区,还有很多间大大,有的丈夫还非常有名。那些女
人像羽毛华丽的鸟儿一样被关在里面。她们不能自得其乐,也不能义无反顾地放
弃优越的物质生活。其实这些女人是很可悲也很可怜的。如果一个人安于一种状
态,即使这种状态在别人看起来并不好,而她自己能相信自己这样很好,那也不
会有多痛苦。这些女人麻烦就麻烦在她们既想让别人羡慕她们的享乐,又不能让
自己满足于除了物质享乐之外什么都没有。所以,她们一边快活着。一边寂寞着
;一边骄傲着,一边自卑,自怜着。过一天算一天。所以,她们需要我。
这个女人就是这种情况。她丈夫的个人资产大概是以亿为单位计算的,用她
的话说是“几辈子折着跟头花也花不完”。
可是她郁闷,因为她丈夫什么都给她,就是不给她在一起的时间。他们有一
个女儿,小学毕业就去英国上学了。她丈夫因此也天经地义地把大部分时间花在
英国。她知道他的情人也在英国,那个女人还做过人体摄影模特。她曾经斗争过,
但是失败了。她丈夫明明白白地告诉她:“你如果老老实实地在国内待着,只要
不给我戴‘绿帽子’,想干什么都行,要什么我就给你什么,好日子好好过。如
果你一定要争什么。那你就什么都得不到,你就得走人了。”
她是一个人在家,养着一只小狗。她是个很沉闷也很自大的人,沉闷是因为
生活不如意,自大是给别人看的,就是北京人常说的“打肿脸充胖子”,那狗也
是这种特征。
她特别傲慢,问了我很多问题,有些问题不是很尊重我… 比如,干这行多久
了?要是客户想跟我上床,多给钱干不干?
等等。我都如实回答了。第一天跟她聊天儿,基本上就是她在嘲笑我。我没
有任何态度不好的表现。甚至,当她带着我参观她的大房子时,我还夸了她有品
位。我们俩就是这样开始逐渐消除隔阂的。我让她感觉到她的生活确实令人羡慕,
她的“守活寡”也确实值得,而且,这种日子也不是每个女人都能够得到的。她
感觉特别好。她从我这儿找到了从来没有人给她的虚荣和高人一等的感觉。
那天,她给了我200 块钱,让我隔天来找她,陪她去游泳。
揣着钱走在回学校的路上,我觉得人真是一种很悲哀的动物,明明不好的日
子,还要千方百计自圆其说,钱就有这么大的威力。就在那天,我真正认可了我
干的这个行当,居然还从中发现了人道主义因素。我不是让她们这些苦闷的人感
到快乐了吗?这不过就是一场交易。
后来,我跟这个女人的关系也非常好。只要是我功课不紧张的时候,每隔一
天,都会到她家,她给我做晚饭吃。我们越聊越深。虽然我是赚钱的,但有时候
我真的很同情她。她告诉我,她丈夫特别有钱有势,所以,虽然人不常在国内,
她也不敢造次。但她也是人,也有正常的需要。所以,她会自慰,还有从性商店
买来的各种自慰的工具,她一边说一边哭,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没有跟这些人接触过,可能永远也无法了解她们的生活究竟是什么样子。跟
这些女人接触越多,我就越坚定丁一个想法:以后,无论我多有钱,也绝对不能
让老婆在家不上班。女人必须有事业,必须有独立的经济地位。否则,女人和她
们身边的男人都会变态,都会出各种问题。
马聪感慨地看着我:“你看你多好,你有自己愿意奋斗—辈子的事业,你不
会纠缠男人,也不会因为男人下让你纠缠而痛苦,这就对了。所以,你这样的女
人是不需要我这个行当的。”
这时候的马聪是很坦诚的。看得山,他的心理状态也很好,并没有因为长时
间叙述这些略带压抑的故事而使自己的心情受到影响。
“接触了那么多女人,她们当中有没有人给你留非常好的印象?”
马聪笑了,笑容有些狡黠。
你想问的是我有没有爱上过她们当中的某个人。真的没有。如果有,我会坦
诚地告诉你,那也没有什么。我确实没有爱上过谁。并不是因为她们的年纪比我
大,而是因为她们实在不是一些可以让我这样的人敢爱的女人。她们对物质生活
的要求实在太高了,这可能也是她们的悲剧所在。再有一点,我很清楚我在千什
么,我要挣钱,我要增加自己的阅历。而且,说出来可能你不相信,因为这些女
人,我也扩展了我的知识领域。跟人聊天儿最忌讳没有回应,人家说了什么,你
不懂,对方会很难受。所以,我总是在研究我的客户喜欢说什么,如果正好是我
不大懂得的东西,我就会去围书馆找书看,这也是一种学习和丰富自己的途径。
说真的,我是通过干这个才知道,陪聊是有市场的,经济越发达,这个市场
就越大。寂寞的女人太多了。她们有钱也有交流的需要。她们从我这里得到,心
是的安慰和片刻的虚荣,我从她们那里得到相应的报酬,这不是很公平吗?她们
的需要造就了我的市场。
有人买,有人卖,买卖不成仁义还在。任何商业都不过如此。
马聪玩弄看腕上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