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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收费的“伴郎”?你是“单打独斗”?还是从属于一个“集团”?
我不想乱猜,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你的年纪不会超过25岁。别问我为什么这
样认定,我的直觉从来不骗我。
我的职业是记者,在《北京青年报》工作,常用的名字是安顿。我不需要你
给我“幸福”,但如果你愿意,我希望你接受我的采访。
我对你的生活感到好奇,想知道你是怎样“令寂寞的女人幸福”的。当然,
如果你认为结识我是不安全的,你可以消失。
安顿这封信让马聪又“蒸发”了一段时间。那期间,我天天去查看邮件,没
有他的消息。那些日子,我想起这件事就觉得很有趣,看不到他回信,念叨着
“这个人也许明天就回信,也许水远不回信”,从网上下来,还有几分失落。到
了4 月25号,他的信来了:安顿;你好!你的来信真让我感到吃惊。
看了你的信,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到学校图书馆找来你的《相逢陌生人》和
《焚心之恋》,认真地看了一遍。这是多神奇的事情,两年以前,我买过你的《
绝对隐私》。
记者是一个不需要感性的职业,我这么认为。你竟然凭直觉束判断我,这不
科学。不过,让我感到可怕的是,你差不多都说对了。我怀疑你是否利用了职业
之便来调查我,让人毛骨悚然,但想来想去,我这个人好像也不应该值得你花费
那么多时间。
通过你的书了解你,也通过‘骗’‘你了解你。我可以跟你谈谈,满足你的
好奇心,也满足我的好奇心。我想看看这个藏在网络后面的女人是什么样子。
我叫马聪。4 月30日下午3 点以后有时间。地点随你选。
马聪就这样,两个人终于穿越虚拟世界、在现实生活中见面站在PizzaHut门
口扫视整个餐厅的同时,靠近墙角的一张4 人餐桌边上坐着的男孩子刘我举起了
红色封面的(焚心之恋》—那是我们约会的“暗号”。
我故意放慢了脚步走向他,他双于交叉握着支在桌子上,挡住了嘴巴‘这个
“41岁的单身男人”,他看上去是那么年轻!他对我微笑着,如同过去那些事情
从来不曾发生过,没有不好意思。他已经要好了一樽可乐,给我面前的中杯子斟
满,把吸管调整到正对着我的嘴的位置,摊开手掌示意我可以喝了。
“你真会照顾人。”我顺手把吸管拿出来放在—边。
他保持着微笑纠正我的话:“是会照顾女人,对吗?”说完,抬起手来招呼
服务虽,“小姐,再拿一支吸管来。”服务员应声而来。他很绅士地说:“给这
位女士。”
“我不用吸管。”我解释着接过服务员递过来的吸管,不知道应该插进杯子
里还是应该放在—旁。
“你是不用我给你的吸管,我明白。我不会觉得你轻蔑我,你是保护你自己
的健康。没关系,可以理解。”他坦率地直视着我的眼睛说。
我很尴尬。但没分辨。也许我的潜意识里有这种想法吧,应该也不是什么错。
我不是你说的那种性工作者。你捉注意保护别人的自尊心的。你不说“男妓”、
“鸭子”,你说“性工作者”,听起来好像一个体面职业似的。这是你的习惯吗?
这个习惯好。
我是在校大学生。我有一份兼职,是“陪聊”,就是陪那些寂寞的人聊天儿、
说话,主要是女人。我跟你说的“伴郎”
可能有区别,我不跟付给我陪聊报酬的女人上床,只是说话,偶尔也陪她们
逛街、喝酒、游泳。她们高兴了也多给一些钱,送一点儿礼物,但不超过我的服
务范围。很像日本的艺妓,卖艺不卖身,我卖的是我的时间和知识。
我必须让你理解这个兼职的性质,咱们才能接着往下说马聪再次直视我的眼
睛。我发现他的眼神非常独特,没有在他的同龄人眼睛里经常出现的羞涩、不安
和面对采访时本能的躲躲闪闪,那是一种很自信而且有些咄咄逼人的目光,‘仿
佛控制整个访谈走向的人是他,而不足我。
在接下来的谈话过程中,马聪没有向我提出过任何问题,但他所有的停顿,
都无一例外地是在询问我的想法。他用肯定的叙述性语言表达完一个完整的意思
之后,会这样看着我,等着听我的意见——他用眼睛发问,而不是用嘴。如果没
有我的回答,他就坚决不继续下去。
在这样的口光里我不得不随时“表态”。我点点头:“这是一个我很陌生的
兼职,但我刘你没有误解。”
我相信你。就是有误解,也没关系。
我是学英语的。我们学校是一个讲究奢侈生活方式的地方,为社会培养了大
批的“小资”。我们除了上课之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看最新的DvD ,用最新款
式的手机,去酒吧,迪斤,网吧,假期去外地旅游,买流行服装,朋友过生日要
开party 、送礼物,交女朋友,在女朋友合适的情况下还要在校外租房子同居,
这些都需要钱。家里不可能在生活费之外还负担这些费用,所以,我们学校很多
同学做兼职。做得最多也最平常的是给小学生、初中生当家教。
你们这代老大学生是毕业以后才开始认识到这个社会上的人有多势力的,我
们可不一样。在学校的时侯,家庭经济基础就把人分成了三六九等。家境好的学
生有市场,我说的这个市场也可以叫做人缘、女人缘。一个男人要是家里有钱,
手头宽裕,女生就喜欢跟他在一起,追他。说白了就是喜欢帮他花钱,拿他的钱
给自己买享受。穷一点儿的男生如果能想办法挣钱,还勉强能找到个阔少挑剩下
的女生一起凑合凑合。那些来自老少边穷地区的男生,连自己都省吃俭用,怎么
可能给女生花钱?这批人就只能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等着毕业以后削尖了脑袋
找个择钱多的职业,成了人上人的时候,再解决个人问题了。
你不知道我们学校那些家里有钱或者自己能挣钱的男生有多跋扈。他们今天
带这个女生,明天追那个女生,互相之间比的就是这些。那些女生之间也比。比
谁的男朋友有本事。男生和男生之间还打赌,赌多长时间能把某个漂亮女生搞到
手。
他们有钱,几乎都能成功。在我看来,那些女孩子也不值钱,跟外面“傍大
款”的女人没有本质区别,只不过环境不同,她们傍的是学生当中的“大款•
;,现实就是这么残酷,每个人都想活得省事、省心。男人都这么想,女人就更
是这样。男人越有钱就越有面子,女人只喜欢给有面子的男人更多的面子。现在
的大学生就是这样的。
、我要是没猜错,你最多30岁。你们那时候,大学毕业学校还管分配,不用
刚上大学就开始为职业着急,你们的开销里也不包括手机费、上网费,你们也不
认识什么叫“摇头丸”。你们的环境比我们闭塞,可是你们比我们更无忧无虑。
你们是晚熟的一代,我们是一出生就等不及地成熟了的一代。不一样。
马聪停下柬,不无“体贴”地看看我这个“晚熟一代的一分子”,微微一笑。
他顺手事起身边的—只皮包。皮包是那种被很多穿西装、打领带的男人夹在腋下
的精巧而简洁的款式,跟他的年龄和身份都不相称,但牌子很好,足足够经典却
又不太大众化的a。testoni。我使劲盯着他的皮包看。我猜测着马聪做兼职的收入
到底有多少,居然可以让他消费得起这个至少要花3000元港币才能买到的精致手
袋。大概我的不含蓄让他有些尴尬,他拿着皮包在我眼前晃了晃:“假的,在秀
水街头的,做工还很好。我们学校的女生儿实没什么见识,她们看不山来。我的
客户看就知道是假的,可他们也不嘲笑我,还觉得一个穷学生能知道这个牌子不
容易呢。”他边说让从里面掏出一只诺基亚8250手机,放在右手边。
我也是从当家教做起的。学英语的大学生在家教这一行里非常抢手,现在的
家长都明白了掌握英语对一个孩子来说比学好其他功课要重要得多。英语系的学
生是学校所有专业里最有市场的。
我做过半年多家教,比较枯燥。只有经济条件好的家庭才有能力给孩子请家
教。但是,这种家庭的孩子都不是很聪明,即使聪明也不懂得用功,比较有优越
感,性格也不可爱,跟这种孩子在一起是不会有意思的。他们课本上那点儿知识
对我来说是小儿科,没什么刺激感。当家教的收入并不好,一个小时30块钱,50
决钱已经是很少见的,而且,家长也难伺候,他们一般不会认为自己的孩子是笨
蛋,只会埋怨家教水平大差,动不动就不满意。他们认为自己花钱了,孩子没有
理由不提高。
这种情况下,家教被炒鱿鱼是家常便饭。有的上一次课就“结账”了,也属
于正常。买方有权选择买什么,不买什么,选家教跟买东西没有本质上的区别。
我属于运气比较好的。半年之中只做过两个家庭… 第二个做到一半,我就改
行了。而且,是这个小孩子的妈妈促成我开始做现在这种兼职。
她是一个寂寞的女人,也是我的第一个客户。
马聪淡淡地笑一下,低下头叼着吸管喝可乐。他的笑容里隐藏着嗳昧,虽然
这种一闪而过的表情马上被低头的动作遮盖了,但我还是因此看到了他内心其实
是有些不安的,也许他并不能肯定地认为,他所做的兼职真的像他描述得那么简
单和光明,真的那么容易被普通人接受。他心里没底,至少在面对我的这个时刻
是这样的。
他用眼睛询问我是否有问题。
“那时候你只是她为孩子请的家教,还不是职业陪聊。你们俩,谁主动?报
酬怎么计算?”我在他提示我应该提问的时候这样问他。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