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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学高三插班复读。1999年重返咸阳,参加高考,现在是北京某高校法学专业学
生。
我恨男人欺骗我,男人每骗我一次,我的心就比过去狠一些,报复的愿望也
会比过去更强烈。
毁掉一个人是不能成全我的爱清的。可是,我还是本能地想毁掉那个险些或
者已经毁掉了我的一个局部的男人,那种破坏的欲望怎么也忍不住。
在破坏的过程中,人是有快感的,那也是一种女人的成就。
年轻不是我的罪,更不是男人可以对我为所欲为的理由。我要让他们知道年
轻的力量。
和向云相识缘于她发来的e…mail:安顿:你好!
我叫向云,现在是**大学法学专业的本科生。
很长时间了,我一直想给你写信。每次拿起笔来,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更
不知道你会不会认为我是在编织一个耸人听闻的故事来引诱你跟我聊天儿。我也
和你的另一些受访着一样,先研究了你的书,再研究你附载在书上的照片。我想
确定你是不是一个可以让我信任的人。我的研究没有结果。但我想,有那么多的
人选择了信任你,为什么我不能试试呢?
我是一个从暗恋中走出来的女孩子。这场残酷的暗恋以我的疯狂而告终,当
然,也把我从一个小女孩儿变成了一个懂得仇恨和复仇的女人。我是重庆人,高
中到了咸阳,参加高考之前,因为我做了一件惊世骇俗的事情,被迫放弃了高考,
离开了咸阳,来到北京。我耽误了自己很长时间,学业,身体和心灵都受到很大
摧残。我不后悔。
我想把我的事情讲给你听。那是一个关于男人和女人,老师和学生,深刻的
爱和深刻的恨,欺骗和报酬的故事,很长,也很凄凉,很壮烈。不知道你有没有
时间和兴趣搭理我。
从别人对你的访问里,听到你说的一句话:“我对别人的经历永远好奇,因
为我没有机会去经历人生的全部可能。”这句话让我下定决心找你。我想告诉你,
我经历的一切,不仅是你,可能所有的人,都没有机会想我一样地经历过来。
我不会另你失望,我希望你也不会另我失望。
我的手机:……
向云2001年9 月17日那一阵子,我会常看一些闲书,忘了在哪本书里,看到
这么一句话:“暗恋一个人是一件很卑微的事情。”听过关于暗恋的故事也很多
了,能够用“凄凉”和“壮烈”来形容的暗恋却从来没听说过。
吸引我给向云打电话的理由大概就是她在e…mail中使用的这个特别的词。
向云的声音在电话里听起来非常悦耳,夹杂着一些说不出确切地点的口音。
我说我想跟她见上一面,她一连问了我3 遍:“是真的吗?”
“为什么这样问我?”
她好象迟疑了一下才开口:“我以为你不会搭理我,或者你会以为一个22岁
的女孩在骗人。”
“你骗过人吗?”
“骗过。为了这个,心里有了障碍,老是觉得别人不会相信我,觉得别人会
认为我在说瞎话。几年以前,我天天说瞎话,后来就好象自己也弄不明白什么是
真的了,真话,假话,都当成真话说。我说谎的次数太多了,结果,别人全当成
假话来听。”说完了这段话,她的声音不那么响亮了,情绪也似乎暗淡了很多。
“这次你说谎了吗?在你的电子信箱里。”
“没有。我犯不上骗你,再说,找你好难。”她的情绪渐渐恢复稳定,“我
们最近特别紧,刚开学就赶上好几门考试,我要到国庆长假才有空,你行吗?”
“可以。”
“那太好了。我想中秋节见到你,白天,好不好?”稳定渐渐转变成欢快。
很多时候,我让我的受访者挑选接受采访的时间,只要有可能,通常我会满
足他们的要求。这些我从来不曾了解的人,有时非常细心,一个不经意的时间安
排,也许就暗合了他们心中的某种对于过去的纪念。向云为什么一定要选中秋节
呢?我猜想她一定有一个属于她自己的理由,而且,只要我门在那个被她刻意指
定的时间见面,只要我们可以交谈下去,她一定会告诉我原因。
10月1 日中午,我站在办公室的窗户边上盯着向云来这里的那条必经小路。
我想从来来往往的人们当中认出她。距离约定的时间只差5 分钟时,一辆枣红色
的“富康”停在院子里,穿黑色吊带连衣裙,戴黑色阔边太阳镜的高挑女孩儿从
车上下来,一边摘眼镜一边向楼上望了一眼。接着,她对着车里的司机说了些什
么,然后用力关上车门,头也不回地走进写字楼。
她应该是向云,虽然她的衣着和即使隔着玻璃窗看过去也显得非常耀眼的一
头酒红色长发让她看起;来和大学二年级的学生这个身份那么不搭界。她应该算
是漂亮女孩子,至少远远看去,她有那么清秀,娇好的身材。
门被敲了3 声。之后,我已经观察过的女孩子轻盈地在我前面的沙发里稳稳
地坐好。她的化妆很浓,用了长长的假睫毛,一双眼睛很夸张的忽闪着,仿佛天
真无邪。
那不是真的,我这样告诉自己。那天真无邪的表情就好象硬硬地朝上翻卷的
假睫毛一样,掩盖了一些眼睛本来的缺陷,同时却也暴露了另外的一写缺陷。我
的知觉告诉我,她的天真无邪是装给别人看的,而隐藏在这个扮相后面的才是真
正的她自己。我和向云只有这唯一的一次见面。然而,每当回忆这次见面的前前
后后,我总是能再一次肯定当时的那种知觉。
向云大概属于那种非常时尚的女孩子,穿尖头的黑色镂空高跟鞋,手腕上并
排带着6 个各式各样的银手镯,修的很整齐的指甲染成黑色,上面画着白色的云
纹。坐在我对面,她不时地整理连衣裙开得过低的领口。或许她自己也发现了,
这条连衣裙太瘦,以至她一坐下来,腰间就皱起了一排横着的皱者。
“你觉得我这种打扮不好?”她终于不好意思的问。
“没有。”她的话让我不能再继续“研究”她的形象,“我只是觉得很新鲜。
很长时间不接触大学生,觉得他们和我们上大学的时候完全不一样了。我们那时
候要老土很多。”
她耸了耸肩膀,伸手拿起我为她准备好的茶水,低着头慢慢地喝,样子显得
很乖巧。
“我让你感到紧张了吗?”
她不看我,轻轻遥遥头。
“那,我们开始吧。你”研究“过我的书,应该知道我采访的方式。”
好吧。我其实早就准备好了。这些事情都是不需要准备的,时时刻刻就在我
心里,想忘了都没可能。
按照你的老规矩,我先告诉你我的履历吧。
我是1979年在重庆出生。我妈是北京人,我爸是陕西人。他们俩在重庆上大
学,谈恋爱,结婚,然后一起留在重庆工作。他们俩挺无奈的:我妈回不了北京,
我爸也不喜欢重庆,为了我妈也只能留在那儿。他其实一直想回咸阳,那是他的
老家。
我说话没有什么重庆口音,也是因为我门全家说着普通话。我父母都是大学
老师。我爸教古典文学,我妈教英国文学,我的出身可以说是书香门第。父母关
系很好。在我出事之前,从来没见过他们争吵。可是,从我的感情出了问题开始,
他们也开始闹别扭,互相指责对方没有尽到责任。大概天下的好夫妻都是因为孩
子不争气才吵闹吧,我这么猜想。
一旦开始说话,向云渐渐自然起来,刻意的天真无邪别一种与她的年龄极不
相符的宁静所代替。她捧着茶杯,伸长了双腿,尖细的鞋跟戳在地毯上,脚尖向
上翘起来,整个人像大写的英文字母“L ”。
我小时候挺平淡的,在我父母教书的那所大学的附属小学读书,功课不好也
不坏,在班里不是显眼的学生。
我家的书很多,中文的,英文的都有。我父母不限制我的阅读,想看什么,
到书架上找来就看。后来我才知道,他们早已经把那些不想让我看的书藏起来了。
我第一次爱上一个男人是在上初三的时候。那个人是我妈的学生,后来去了
美国。
我觉得我这个人很奇怪的,喜欢的男人都比我的年纪大很多。我从来不注意
同龄人。那些和我的年龄一样大的小“帅哥”不能吸引我,虽然他们个个都很酷。
我喜欢成熟的,有学者气的男人。他们的才华和神采很容易征服我,到现在也是
这样。
向云的说话速度比较慢,声音也放的很低。她的形象和这种说话的氛围不时
的让我联想到一些有画外音的美国电影,好象一个人在进行一种艰难而幽远的回
忆,好象自言自语。也许,真的与出身有关,向云说的话天然地带有一种文学色
彩,谦辞造句都在表现着她是一个读过很多书的人,这和她的前卫打扮形成了极
大的反差。
一个人应该是有好多个侧面的。也许,向云给我展示的还只是她的若干个侧
面的一种。
如果一定要说那是恋爱,就算是吧。可我自己到死也不会认为那是我的初恋。
是他先找上我的,他已经是硕士研究生了。本来,我妈当时还没有资格带研究生,
可是,他偏偏跟我妈关系特别好,我妈也特别欣赏他。我家住在大学里,他可以
经常来我家。我叫他“哥哥”。
他想什么时候来我家都可以。有时候,父母不在家,我一个人写作业或者看
书,他也陪我说说话。大学里常放电影,他也陪我去看过,蛮体贴的。
我想说,我真的没有爱过他,从来就没有。当时我之所以能跟他在一起,完
全是因为对性的好奇和无知。那时候我小,以为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接吻,互相
抚摸就是相爱,其实不是这样。我觉得我在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