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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失踪。」阮瞻提醒他,万事皆有可能。
「但愿那些小孩子也只是失踪就好了。」万里再叹了一口气。「毕竟失踪是可以找回来的。」
三个人互望了一眼,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无奈。
不论过去还是现在,已经失去的,还找得回来吗?商量好对策,阮瞻在天色快亮时,隐身去了吕妍家附近一趟,结果是和包大同一致的--没有任何异常。小夏所说的那幅藏在杂物后的画像确实在,但并没有邪气附于其上;她说的『吱呀』和『哗啦』声也在,只不过是杂物掩盖下的窗子没有关好,会随风轻叩而响;而那个酷似张嘉琳的小女孩则根本没有出现。
但尽管如此,阮瞻反而认为这地方有问题,小夏遇到的确实是不正常的事。
因为这里太『乾净了』。要知道这世界上到处都有执念,哪里也都死过人,何况这种几十年前的老房子?虽然人群聚集的地方一般不会有灵体出现,恶念丛生的怨气也不常见,但不可能连气息也无。掩盖问题也许可以,不过做得过了火,就有欲盖弥彰之嫌了。
他一路思考,一路慢慢散步回来,一进店门就发现酒吧里的桌椅都被推到了一边,小夏正一身运动打扮和包大同比比划划。
「我们这一派呢和阮瞻有点不同。」包大同根本无视店主归来,像模像样地对小夏解释,「他是天生异能,后天修炼,比较天马行空,虽然很厉害,但我们的道法却更加正宗
。」
小夏偷瞄了阮瞻一眼,正好阮瞻的目光正不由自主地追随着她,两人目光一触,又连忙错开。
「你的底子太差,虽然学道不分年龄,不过你心中杂念太多,入门一定很难。」包大同似乎没看见,但他的话在小夏听来却彷佛在说她现在正七上八下的心,连忙收敛心神。
「这样吧。」包大同想了一下,「本门中有一套五行禁法,对使用者本身的功力要求不大,只要我给你画一套相对应的符,然后你练习到口诀熟练,步法准确,就可以抵挡一般的妖邪之物。至於入门嘛,我们慢慢来。小夏师妹,我可只对你那麽好,那套符咒是不传之秘,就算知道怎麽画,没有我的心法搭配,也是没有用的。这位--我的『表哥』,他也不会的。」
小夏听他说起阮瞻,禁不住又望向他,「我--我怕再遇到什麽事,成为你们的累赘,所以也要练习,至少我想可以--自保!」她不知道为什麽向他解释,可就是冲口而出。
「好啊。不过你身体才好,不要太累了。」阮瞻轻声说着,站在那儿没动。
小夏低下头去。
他这是什麽意思?对她忽冷忽热的。既然躲着她,证明对她没有特殊好感,为什麽这会儿又笑的那麽温柔,让她不敢再开口,生怕一张嘴,狂跳的心就会从嘴里跳出来!要死了,他怎麽能笑得那麽好看!
「那麽,你们是要聊天,还是继续学道?」包大同的声音传来,没有责备的意思,语气中倒比较戏谑。
「学学学,我马上学。」小夏马上投降,把那一波波的悸动感强压到心底,「你早上那麽早把我从床上拎起来,不学点东西我不是白白那麽早了吗?」
「这样才乖。」包大同笑咪咪的,「这套五行禁法,就是金木水火土。步法和手势虽然有点复杂,不过咒语很简单,咱们一点一点的来,先学金的。咒语就是--」包大同见阮瞻还站在那里,放下了举着的手。
「表哥,你懂不懂点规矩。人家在教授我师妹独门绝学,你是不是应该回避一下,不要站在那儿装门神好不好?」
「哦,对不起。」阮瞻这才意识到自己一直站在那里,一步也未动过。
他从侧面走过去,经过小夏身边时,两人气息的接近让他的心里一阵绞痛。
她在学习驱邪避凶的方法!假如她学会了包大同的法术,就不再需要他了。可是她不需要他的话,这个世界还有什麽可留恋的,他真受不了这个!她不需要他!她不需要他!
「对了,忘了说了。」他在小夏身边停下,拼命保持着平静,「不要单独去吕妍家,白天也不可以。」
「你发现什麽吗?」小夏问。
阮瞻摇摇头,「你只要答应我就好。」
「可是,我答应了小童,要去陪他玩。骗小孩子,不好吧?」小夏面露难色。
「我们想别的办法帮助他们母子,这次你要乖一点,听我的话。」阮瞻耐心地说,「今天中午我会去帮你探望小童,不会让你失约的。我会告诉他,你生病了。」
「事实上,她的身体确实因为某种原因没有完全恢复。」包大同插嘴,「话说回来,你到底有什麽发现?」
「我们并没有联手。」
「是。」包大同老实地承认,「不过凭我们的交情,至少可以交换情报。」
「等你有了新发现,我会和你交换的。」阮瞻说了一句,猝然转身上楼。
「好像不怎麽顺利,他不开心。」小夏看着阮瞻的身影消失在楼梯的转角处,心里很担心,以致於没有听到包大同若有所思的话。
「他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第七部 阴童 第十一章 失踪的小孩(下)
好几天过去了,阮瞻连小童的一面也没见过,应该说是完整的一面。
这个孩子也不知道是怕生还是怎麽的,就是不肯见阮瞻。阮瞻去敲门,他说小夏阿姨说过,不要给陌生人开门。阮瞻和吕妍一起进屋,他就会把脸深深地埋在母亲的怀里,死活不肯抬头,只要一拉他,他就大哭大叫,弄得吕妍和阮瞻都很尴尬。
不过从他身体的气息来看,阮瞻觉得他真的只是个正常的、又有点自闭和残疾的孩子而已,而吕妍也同样没有任何不寻常的地方,於是阮瞻消除了对这对母子的怀疑,去忙着调查小孩失踪案件。
小夏也没闲着,她的病假就快结束了,虽然她时常会感到不适,但为了彻底帮助吕妍母子,她没有时间休息。她觉得阮瞻说的对,帮穷帮不了命,经济救济是没有用的,要想办法给吕妍创造一下好的环境。
但创造环境也是需要金钱的,而这几个月来,她没正经上过班,收入有限,於是她把邪恶的黑手伸向了牟取暴利的包大同。哪想到包大同比她还穷,口袋里一分小钱也没有,每天吃喝用度要蹭阮瞻和万里的。一打听之下,才知道包大同从富翁身上刮的昧心钱全部捐给慈善机构了。
「哪怕你留个万八千的哪,也好过现在为难!难道帮吕妍不是善事?」小夏嘴里责备包大同,但心里对他的印象大为改观。
她本来以为他只是个油嘴滑舌又狡猾好色的小道士,哪知道他是个心胸宽广、不拘小节的好人,做好事不留名已经很了不起了,重要的是别人误会他,他也不介意,颇有点视钱财如粪土、潇洒不羁的气度。
「去吸万里的血怎麽样?」包大同提议,虽然脸色很真诚,但眼神却是难掩兴奋,一看就是幸灾乐祸。
「你想整他最好换个方法。」小夏叹了口气,「他是薪水非常高,不过他要求的生活品质也非常高,所以他是完全的月光一族,计画不周的时候还要死皮赖脸的在阮瞻这里蹭吃蹭喝。」
说到这里小夏非常懊恼。万里太过喜欢旅行,还不愿意跟旅行团,只要有假期就在国内外飞来飞去,好不容易存钱想买辆车,也是想着旅行方便,但因为买那个没人要的房子也花光了。幸亏那是个发生过恐怖凶案的鬼屋,价钱低到几乎是送,不然他现在还住在租屋里。
还有,他的衣着举止像个雅痞般优雅、优越也不是平白无故来的。哪像阮瞻,都没什麽奢侈品,衣服也就是简简单单的衬衫和牛仔裤。但是,他为什麽能把那麽平凡的衣服穿得那麽有型呢?
「要不,我们一起寄生在阮瞻的身上吧。」
「馊主意,可耻的想法!」小夏白了一眼包大同,但一抬眼却正见到阮瞻走过来。
「拿这张卡去,密码是我的生日。」他像是知道小夏为什麽发愁一样,「钱不算多,但还是可以帮助吕妍买一间小点的店面的。」
「这个--」
「怎麽?我的钱不能用?还是我们的关系比不上万里和包大同?」阮瞻反问了一句。
小夏慌忙摇头,「不是不是,万里根本没钱,这你知道。我想,包大同的钱是不义之财,我搜括他是劫富济贫,所以--」
「那就先拿着吧。不是给你,要还的。」阮瞻不忍心小夏为难和紧张,把银行卡放到小夏的手里,「就这样了,我还有事,有什麽事回头再说。」
「我的钱就是不义之财啊?」包大同见小夏还望着阮瞻已经消失的背影发呆,把银行卡拿到自己手里,「先放到我这里,我让你看看什麽叫真正的劫富济贫!」
包大同说得凶狠,小夏还以为他是要花光阮瞻的钱,没想到他只花了不到预计的十分之一,也让小夏见识到了什麽叫劫富济贫。
小夏想为吕妍开一家儿童用品店,她看中了三处店面,最后包大同选择了其中一处。这间店面是三间中最大、地点最好、价钱最高,而且是后面有住房,店面精修过的,最重要的是,根据包大同的调查,这片地产的开发商最是为富不仁,虽然算不上坏事做尽,但起码是阴险吝啬,无耻刻薄。
看包大同惩治这个不良富商的过程,小夏总算明白为什麽有道术的人而没有善心和约束是多麽可怕的一件事。她亲眼见包大同施展出许多幻术,让那个富桃詾檎腥堑叫锥竦男八疃诺闷ü瞿蛄鳎缓笏拇Υ蛱蟹Φ姆ㄊΓ怀鲆馔獾恼业桨笸庋e。再然后,包大同当着那个富商的面和本不存在的邪灵大打出手,还受了点小伤才治服对方。最后,他告诉富商,他在开发某片地产时触动了下方的地盘和邪气,所以才有此一劫,必须找一个命运极其孤寡的女人进驻新楼盘,最好是面临地龙,并且接到地气,也就是喜荣街一侧,以阴制阴才能保他以后平安。
那边是商业街,而一楼全是底商。
而此时,吕妍在小夏的授意下去谘询店面的事。她并不知道小夏和包大同的计画,因而自然显得十分紧张和寒微,引起了富商手下的注意,再请包大同一算,说这女人命属极阴,可破解危局。
於是一切顺理成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