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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而且官运亨通,且日渐受到朝廷的重视,所以从此官费留学生就成了这批有权官僚垄断的一种专利和特权了。他们从反对自家子女出国留学到利用特权送自己的子女出国留学,以培养他们和扶植自己的亲信势力。这里说明了人们观念上的转变,是随着社会的发展而发展的。同时也证明了世界发展的一个大趋势。
其次是“自费”:官费留学被达官贵人垄断后,沾不上官府光的那些商人和所谓的“土财主”,仍希望自己的子女能出国留学,将来学业有成归国后好继承自己的事业,或当官发财超过自己以光宗耀祖。这些人有的是钱,他们自己掏腰包把子女送出去,这样一来就有了自费留学生。
最后便是“公派”:既沾不上官府的光,自己家又没钱,这样的学生要想出国留学,就只有走最后一条路亦即“公派”了。这些学生一般都是出身比较贫苦,家里无权无势无钱,只好依靠传人中国的各类教会,皈依洋教并到教会学校读书学习。因为在校期间认真刻苦,努力读书,让学校觉得自己有培养的价值。而这些传教士所在的国家也愿意出钱培养一些中国青年。培养他们是想让他们为自己的国家服务。这类学生一般通过公开招考,教会学校保送,宗教团体推荐等形式被派送到和教会有关系的各大学去学习,享受助学金待遇。毕业后仍回中国充任神职。是为公派。
孔祥熙拒绝李鸿章的邀请,下决心出洋留学后,首先想到的是争取官费留学。要想争取到官费,孔祥熙虽说是孔子的后代,出身显赫,身份特殊;但当时的孔家人却没有在朝廷做高官的,最多是个知县(如孔祥熙的五叔孔繁杏),说不上话顶不了事。所以,孔祥熙要想官费留学,必须首先搭上一位有权有势的朝廷命官做他的靠山才行。为此,孔祥熙想到了和他有一面之交的李鸿章。
前面我们讲过,孔祥熙在协助洋人处理“山西教案”时给李鸿章这位握有清朝外交、军事大权的实力派人物留下了极好的印象,所以李鸿章才邀请孔祥熙出来“参办教案”,并授衔“帮办洋务”给孔祥熙。因孔祥熙当时无意于此,所以拒绝了李鸿章。但为此两人并没有“割袍断义”,当孔祥熙为留学之事求见时,李鸿章破例召见了他。而且,那天这一老一少和洋人有着特殊关系的人进行了长时间的交谈。
李鸿章很赏识孔祥熙这个从著名教会学校出来的青年人,一再挽留他,要他留在国内;做官也好,读书也罢,都不必远涉重洋。并带着一种对青年人的关怀,责问孔祥熙道:“难道中国的书不够读吗?”
孔祥熙答说:“倒不是我国的书不够读,学生只是想到外国去求些切合实用的学问。”
李鸿章有意要测试一下这位小青年,随即问道:“什么是切合实用的学问?”
孔祥熙答道:“窃以为富国强兵之术,都是切合实用的学问。为了获此学问,研究声光化电之学,显系当务之急。西人每谓:声光化电是发达实业之母,而发达实业又为富国强兵之基……这些只不过是学生的一得之思,管窥之见,还请中堂大人有以教之。”
李鸿章听后对孔祥熙说道:“你的见解,透辟得很!我们堂堂中华,泱泱大国,其所以被外人侵扰,疆土日蹙,利权外溢,多半是我们咎由自取。这咎便是我们不能富强安乐,脐身世界大国之林,跟他们并驾齐驱!你年纪小,居然能有此见识,有此抱负,有此眼光,有此志向,可见得你来日必定前程远大,光芒万丈。不过,老夫今天有句话要奉送给你:‘见闻宜广,学贵专一’。”
那一天恰巧李鸿章的兴致很好,于是便海阔天空地跟孔祥熙抒发一番感慨,其中不外是吹嘘自我如何如何等。当然,对眼前孔祥熙这个年轻人,李鸿章也以过来人的身份和口吻,着实地嘉奖和勉励一番。
最后,李鸿章答应了孔祥熙出国留学,并送给孔祥熙一包银子以作学费。为了减少孔祥熙办理出国护照的麻烦,李鸿章又予孔为“全权议和大臣一等肃毅伯”随员的名义。后来,李鸿章还致电驻美公使伍秋庸,请他对孔多加照顾。
李鸿章想的是把孔祥熙培养成自己的亲信,将来学成归国为大清朝卖命效力。可没料到,李鸿章再也见不到大洋彼岸的学子归来了1901年11月7日,李鸿章病死在寓所。而10年后,他们极力挽救的大清王朝也在革命党人的隆隆炮声中覆灭。
有了李鸿章做靠山,孔祥熙心里踏实了许多,整天高高兴兴,有说有笑。他不想别的,一心只想着参加毕业考试拿到毕业文凭后,立即远走高飞去美国。
“运来铁也成金”,毕业考试成绩大出孔祥熙的意料,他居然高中头名,得了“状元”,和“榜眼”费起鹤一道被学校保送到美国欧柏林大学留学,转眼之间他又成了公派留学生。
真是喜从天降,孔祥熙如今又是官费、又是公派,可谓条条大路通罗马。有了双重身份,留学费用自然雄厚无比。此刻他既有李鸿章的赠银,又有学校的赞助,孔祥熙算是吃了一颗真正的定心丸。
孔祥熙和费起鹤的出国手续,由麦美德代表潞河书院找清政府进行交涉。1901年夏秋之际,孔祥熙在等待出国手续期间,特地告假一月。他要回山西太谷老家,与父亲,与族人,与乡亲辞行。在孔祥熙看来,他这次还乡,虽谈不上“衣锦”,也算是给家里一个惊喜。
孔祥熙途经榆次时,少不了要看望一下他的五叔孔繁杏。一来对五叔在他“落难”之时将他救出“虎口”表示答谢之情,二来也想和五叔讨教讨教今后处世为人的良方妙策。孔繁杏是个守旧之人,又上了年纪,当然说不出顺乎潮流的一些深刻道理,只是勉励爱侄几句“刻苦努力”之类的话。于是孔祥熙告别五叔,启程回太谷了。
孔祥熙回家后,见到父亲身体还算硬朗,只是白发又陡增不少,心中不免几分激动。孔繁慈见到爱子无恙如初,出落成一个翩翩美男子了。现在已是学业有成、出国在即,老人的心中快慰不已。父亲还询问了儿子逃出太谷回京以后情况,儿子把自己回京以后的所作所为一一向父亲做了说明。听着孔祥熙绘声绘色的描述,孔繁慈真不忍孔祥熙再离他远去。但见儿子决心已定,想到将来可以出人头地,也就像从前一样,不加阻挡了。
过了几天,孔祥熙向族中前辈和亲朋好友…一辞行。自然又是一片反对声、惋惜声、责备声和挽留声不绝于耳。可是孔祥熙已从一个偏居太谷一隅的不懂事的毛头小孩,变成一位接受过新式教育且有自己主见的新时代青年了。他对众人的说词只是成熟地一笑了之。待假期一满,孔祥熙便告别了父亲,离开故里返回北京的潞河学院。
启程的日子终于来到了。
1901年秋天,孔祥熙和他的同学费起鹤,作为潞河学院保送到美国的留学生,在美籍教师麦美德女士的陪同下,从天津塘沽启程、乘海船经上海、日本,然后径赴美国。
有生以来第一次告别父母、告别家乡和祖国而漂洋过海的孔祥熙,此时站在巨轮的甲板上,凝视着滚滚奔涌的海浪,他想了很多很多,一种酸甜苦辣混合而成的说也说不清楚的滋味,直涌心头。
想着自己幼年时期飘泊不定的生活,想着自己和小伙伴们一起背诵着“人之初、性本善”的情景,想着人教会学校时的艰难,想着自己在潞河书院一幕幕的“壮举”,想着自己的祖国现在正处生死存亡的紧迫关头,而他这个“匹夫”又如何呢?做为一个炎黄子孙、热血男儿,他不但束手无策,反而要投身异邦,这就是“天生我才必有用”的“用”吗?
孔祥熙心里内疚了。当即他暗下决心:祖国啊,原谅你这不肖的子孙吧。待游子归来,我一定要报答你伟大而软弱、富饶而贫穷的母亲。
为了消磨时光和解除旅途劳顿,孔祥熙和同船青年谈天说地聊起来了。大家你一言、我一语,无意中孔祥熙听说孙中山先生正在日本的横滨联络志士,扩大革命组织。想到自己当年在潞河书院组织“文友会”时,曾称是孙中山领导的兴中会的分会,并且从那时起,孔祥熙就一直非常想见到孙中山,向他探讨救国救民的真理。这时,孔祥熙暗下决心:等船靠横滨,自己要悄悄上岸,请朋友引见一晤孙中山。
横滨在东京湾以西,离东京很近,属于东京的外港。它几十年前还是个小小的渔村,自从美国的炮舰打开日本闭关锁国的大门后,这里很快成了自由贸易港。1889年建市以来,横滨迅速繁荣起来,现已成为一座近代化的日本大都市。
海轮稳稳地停靠在横滨大码头,要等吕小时以后才能重新启航。孔祥熙怀着热切的心情,赶紧离开了轮船。孔祥熙没有去欣赏横滨的街市,也没有光顾商店看一看琳琅满目的商品,而是争分夺秒地从一号街一直穿过七号街,赶到了孙中山先生寓所所在地“中华街”。
中华街是华侨集聚区。置身“中华街”,就如生活在中国一样,孔祥熙感到非常亲切。可是事情太不巧了,待他急匆匆地赶到孙中山客寓时,孙中山已于数日前启程去欧洲了。
万里求见而失之交臂,孔祥熙引为憾事。他久仰孙中山之盛名,就是无缘一见。后来,孔祥熙为见孙中山,又白跑了几回。直到1905年,在美国俄亥俄州同孙中山初次见面,才算了却了这桩心愿。
轮船自横滨启锚,继续航行,1个月后抵达美国西部沿海城市旧金山。
在孔祥熙等待例行检查时,闹出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笑话。由于李鸿章给了孔祥熙一个“全权议和大臣一等肃毅伯随员”的名义,于是孔祥熙的行李上和护照上全都有“议和”大臣随员的头衔。轮船停泊靠岸,美国海关和移民局的官员要登船检查,无意中发现了船上还有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