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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良执刀左削右挡,勉力应付四方攻势,渐渐不支。忽然碎叶声响,一个娇俏身影轻轻贴近,海湾向他嫣然一笑,也不说什么,只是与他并肩抵挡周遭的攻势。
茵茵在二人身后,俯身握住景杰的手,轻声唤道,“景杰……”
一个高大身影轻巧地穿过重重刀剑,悄然出现在他们身边,探手搭在景杰腕上。茵茵一惊,挥手就是一拳,来人张开宽阔的手掌轻松按住她的手。
茵茵抬头,却见一张温润面容,眉目沉静,清雅难言。
赤鹤向她微微颔首,轻声道,“我只是想看看他的伤。”
茵茵此前看见梁霄出手救他,料想此人不是敌人,这才放下心来。
赤鹤执起景杰的手腕,同梁霄一样,脸色瞬时一变。
茵茵焦急地问道,“他怎么了?”
莫良也忍不住回头,“赤鹤叔叔,景杰伤到哪了,要不要紧?”
赤鹤站起身来,一挥手,衣袖带风卷掉数柄刀剑,同时对莫良道,“你去通知黄夫人马上到白府去一趟。”
莫良虽然一时不明白,还是马上吹了一声哨子,清浯立即在附近探出头来。清浯担心莫良的安危,但自己功夫不好,又怕莽撞上前反而帮了倒忙,因而一直只是紧紧在附近跟随。清浯亦听到了赤鹤的吩咐,向莫良使个眼色,便拔腿给黄夫人送信去了。
“赤鹤叔叔,他到底怎么了?”莫良问道。
赤鹤道,“他中了毒。”
中毒?莫良只觉胸口被重重一击。盏七的补汤,白府,圣主,天地同寿,走马灯一样在他心中转过,渐渐穿成线。他虽然一时还想不分明,但却隐隐感到,这一切,都是因他而起。
赤鹤起身,抬眼看向不远处的梁霄。
梁霄被季无尘的无影掌紧紧缠住,同时又有三名鹰翦高手伺机进攻,此时已是疲于应战。季无尘的招式狠猛古怪,却未下死手,反而是鹰翦的人招招皆是致命杀手。
赤鹤闪身来到季无尘面前,抬手替梁霄接下一掌,扬声道,“圣主在白府。”
赤鹤这一句说得太突然,原本混战的人群,忽然之间皆收手站在原地怔怔看他。白鹏远远地抬起头,也颇有意味地看向赤鹤。
梁霄亦无声看了赤鹤一眼,赤鹤却暗暗把目光移开。梁霄苦笑,想救景杰的命,就必须挑明白府隐藏的秘密,他还没想好如何拿捏分寸,赤鹤却先一步开口。他轻叹一声,自语道,赤鹤,你果然还是当年的性子。
季无尘收回双掌,看着赤鹤但笑不语。
白鹏终于起身,面色平静,不疾不徐道,“赤执,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赤鹤看着白鹏,目光笃定,“自然知道。”
白鹏眉心轻跳一下,依然平和笑道,“希望赤执不要后悔。”他深知多说无用,这一趟白府,在场的众人是必然要走上一遭了。
梁霄并不理会这些人,只是径自走到景杰身边,执起他的手,暗暗运功传些真气给他。
这个眉目清亮的少年,即使在昏迷中,面上依然隐现倔强的神情。梁霄带了他五年,眼看着他从一个孩子长成意气风发的少年。五年的时间,他虽然也尽心教他剑法,但却说不上对他有多好,他不曾承认他们的师徒名分,不肯让他碰墨玉,甚至连多余的话也不大同他讲。可是少年明亮的眼睛,飞扬的笑容,却深深触动过他。飞扬不羁的过往,他也曾有。
“哥哥,他会死吗?”茵茵轻声问道。
梁霄看看茵茵,轻声道,“放心,他不会死。”说着,从怀中摸出一把匕首,递到茵茵手中,“咱们现在要去一个地方,如果有人想伤害你,不要对他客气。”
茵茵接过匕首,点点头。梁霄看着她稚气的面庞,心里隐隐有些不安。他不确定她对那个悲惨的夜晚还记得多少,如果可以,就是他自己,也再不愿回到那个地方。
自他决定带上茵茵重回长夏时,他便知道,再也没有退路,他必须去。
梁霄低低吹一声哨子,马蹄声响,一道白影闪电一样出现,转眼间,梁霄已经带着景杰和茵茵上马,飞奔而去。
☆、缱卷往事
追风飞奔出墨府时,远远的,梁霄看见盏七静静站在院墙边,两人的目光瞬间交错,她笃定地看他,他却刻意避开。多少往事,以为已经飘散在经年岁月里,再相见时,却如阳光中飞扬的尘埃,看地益发清楚了。
盏七轻轻抬手,遮去头顶刺目的阳光,一张素颜隐在忽明忽暗的光影里,目中露出一丝倦意,淡淡地看地上斑驳的阳光。
墨鹭特意来到她面前,低声道,“看着点良儿,别让他又闯祸。”说罢,率领一众人等迅即出了墨府。
除去墨氏弟子惮于门规不敢放肆,几乎其余人等经过盏七身前时,都忍不住偷眼看向那个半掩在光影里的绝美容颜。盏七当日不过素颜淡衫,未施粉黛,静静站在新柳下,却自有倾城风姿。就连季无尘也不禁微微侧目,暗道一声好一个圣域第一美人。
只有赤鹤,始终默默走在人群中,未曾看盏七一眼。
所有人均离去后,盏七终于仰起面庞,在明暗的光影里,于烟尘中痴痴寻找那个唯一的身影。缱绻往事,过去的,过不去的,都已随岁月远去。
“你为什么这样做?”一个冷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让盏七飘摇的思绪瞬间停滞,她回头,看见莫良。
方才的落寞神情顷刻褪去,她回身轻拍莫良脸颊,抿嘴一笑,“良儿,这是怎么跟娘说话呢?”
“那碗补汤有毒?”莫良怒目看他。
盏七还是轻轻笑着,在他脸上拧一把,“置之死地而后生的道理你懂么?”
莫良打开盏七的手,“解药在哪?”
盏七摇头,“没有解药。”
莫良的眼睛像要喷出火来,“景杰若有什么事,我绝不会放过你!”
盏七并不气恼,只缓缓道,“你那个小朋友不会死,只不过,原本应该属于你的东西,被那个小家伙白白捡了去。”
莫良仍是冷冷看她,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我没有你这样的娘。”说罢,一闪身,便从盏七身边急急走过。
“良儿。”盏七轻唤一声。
莫良冷着脸,没有回头,但到底还是停下脚步。
“你的倔脾气该改改了,”盏七仍是轻快的口气,“不要总惹你爹生气。”
莫良哼一声,快步走开,再不肯看她一眼。
原本人声鼎沸的墨府瞬间安静下来,盏七将身体靠在墙上,凄然笑了。这样也好,若我不在了,你大概也不会很难过吧。
盏七看着阳光下的漫漫烟尘,只觉得这世间苍白的可怕。她惹下的祸,就由她来完结吧。她不敢再有奢望,只希望最后能给莫良留下些什么,她不计后果地想要帮他强大起来,强大到没有人可以伤害他,这是她身为一个母亲唯一可以做的了。只是,和过去一样,她始终没能掌握住那难测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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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府,新柳宜人,梨白漫天。
水畔,玲珑阁。梁霄站在窗前,默默看斜挂于檐角的一支梨花,窗外,便是水波粼粼的荷塘。在他身后,景杰被安置在一张软榻上,黄夫人正在为他施针,另几个孩子关切地守在一旁。
赤鹤安静地坐于一隅,任墨鹭和紫麟等人暗请明示,就是不肯再开口。白鹏只是闲适地看着众人,亦是一副不急不燥的泰然神情。
季无尘终于起身,“白执府上颇有逸致,可否介意季某随意看看。”
白鹏微笑,“季先生请便。”
季无尘欠了欠身,便挥展袍袖大步走出玲珑阁。
黄夫人一套针施完,景杰终于渐渐醒来,他艰难地睁开眼睛,首先看到黄夫人,张了张嘴,却没发出任何声音。
黄夫人轻抚他的头发,伸一根手指嘘一声,示意他不要讲话。
见他醒来,莫良立时凑过来,轻声道,“对不起。”
景杰似漂浮在云端一般全身乏力,但还是听清了莫良的话,现出困惑的神情。
莫良道,“那碗补汤有毒,是我害了你。”
他话音刚落,清浯已忙着替莫良辩解道,“景杰,少爷不知道补汤里有毒,你千万别怪他,要怪就怪我吧。”
景杰看着两人急赤白脸的样子,心下触动,却又觉得他们又可气又可笑,努力扯出一个无奈的表情,懒懒看他们一眼,好像在说,婆婆妈妈的,烦死了。
清浯以为景杰在怨他们,眼泪立时便落下来。莫良看懂了景杰的心思,抬手在清浯头上敲一下,“这家伙正嫌咱们吵呢,你还添乱。”清浯吸吸鼻子,立时连哭都不敢了。
勉强笑一下,莫良还是凑到景杰耳边,低声道,“你知道我最不喜欢欠别人的,要是兄弟,就不许死,说什么也不许死……”
景杰看着他,明明已经很虚弱,还是微微笑了一下。
虽然刚刚骂过清浯,不准他哭,看着眼前这个赖皮的家伙,莫良此时却忍不住眼底一热。
幼年时,莫良总爱故意跟景杰找茬,他一直用自己的骄傲去接近他,可景杰总是给他不屑的目光。那个家伙,不管在什么境况下,总可以笑得无比飞扬,那份笑容后面的洒脱无数次让莫良又妒又恨。
你个无赖,莫良默默道,你若是就这么倒下,我就是追到阴曹地府也要给你好看,一定让你再也笑不出。
赤鹤仍是安静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