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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湾只是轻声道,“小杰,谢谢你。”
景杰叹口气,“你还是不肯说。”
“我知道我的要求越来越过分。”海湾看着景杰,一双清眸中尽是灯火凌乱的光,“当初我求你将天地同寿借他已经让你很为难,现在,又给你出难题了。”
“别这么说,我们风风火火的海湾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扭捏了,”景杰拍拍海湾的肩,“更何况,当初我本也有心将天地同寿借他,怪只怪,他不肯相信任何人,难为你为他做了那么多。”
海湾目中掠过一抹黯然,“他以前不是这样的。”
景杰看着海湾,心中一片疑惑。以前?是什么时候的以前?
他们几人第一次见韩羽便是当年季无尘被墨鹭邀来长夏那次,韩羽虽然让人捉摸不透,跟海湾却似特别投缘,他还记得当时韩羽只要得空便会和海湾一起去长夏各处走走看看。如今多年过去,若是仅凭当年匆匆几日交往,就让海湾为了韩羽先是请他让出天地同寿,现在又求他不要伤他,着实让人摸不着头脑。
“为什么?”景杰知道海湾不愿说,但忍不住还是又问了一次。
海湾刻意避开他的目光,轻声道,“对不起。”
景杰道,“你可以不告诉我,但你连莫良也隐瞒似乎不妥。”
海湾苦笑,“不愧是好兄弟,你为他不平么?”
景杰也笑一笑,直言不讳,“是。我瞒他,他顶多生气,但若是你,那家伙怕是要伤心的。”
“小杰,”海湾道,“若不是实在没办法,我本也不想将你牵连进来。”
“海湾,”景杰靠在房门上,轻声道,“我知道你有苦衷,但我希望你明白,如果邪温热真是他一手造成的,我不会再帮他,更不会让他得到另外半卷天地同寿。”
海湾点点头,声音隐隐滞涩,“我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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泼水成冰的时日一如既往,长夏的雪接连下了几场,离水上冻的冰层也益发厚了。这段时间,景杰又去过几次别离,有时是和莫良一起,有时则是独自前往。每一次,尤涩皆以礼相待,不特别殷勤,却也并不疏离。
景杰也说不清为什么时常想见到尤涩,虽然他常常只是安静地饮茶,听尤涩弹一些不知名的曲子。窗外大雪纷扬,室内和暖馨香,望着仿佛前世便曾相见的容颜,一颗心也少有的安宁。
没再得到韩羽的消息,被抢走的半卷天地同寿也一直杳无音信。有时候,莫良会一脸苦大仇深地敲敲景杰的头,问他总往别离跑是不是假公济私。景杰只是揉着头笑一笑,不承认,也不否认。莫良只得无奈望天,好在他到底还是了解景杰,知道他那一根筋的心思一如既往,只是忍不住悄悄感慨,也许真的是连景杰自己也不清楚尤涩为何吸引他,真是着了魔障一般。
转眼间,腊月过半,不几日便到了小年夜。
依照圣域惯例,小年夜当晚,域中各门派掌门人与四执均要聚齐与圣主一起宴饮。近年来,因为圣主之位空置,苍翼又常不知所踪,这个惯例便不再执行,原本许多人都认为即使景杰已经继任圣主,此惯例却不是说恢复便能恢复的,但让众人意外的是,以墨鹭、紫麟为首的几个圣域中举足轻重的人物却乐于促成这次宴饮,紫麟甚至特意命人早早在十堂预定下十数桌酒宴,如此一来,其余众人便纷纷附会,只待小年夜的到来。
这日午后,莫良笑问景杰,“可为鸿门宴做好准备了么?”
景杰仰靠在椅背上,将双手闲适地附在脑后,笑道,“我有左右护法,怕什么。”
莫良以手敲敲桌案,提醒他,“你和杜法使之间的小别扭解决了么?”
景杰苦着脸摇摇头,心里想着,自己上次对杜扬的态度似乎真的有些过了。
两人正说着,响起轻轻的敲门声,紧接着,可人笑嘻嘻地探头进来,“圣主爷,有贵客到。”
景杰笑道,“小可人,又来捉弄我么?”
可人狡黠地眨眨眼睛,吱呀一声将门推开,现出门外笑靥如花的茵茵。
莫良本来斜坐在桌案上,看见茵茵,立时跳下来,热络地跟茵茵问过好,便佯装有事,和可人一起嘻嘻哈哈离开书斋。
茵茵笑道,“狗鼻子,我不过有阵子没来,怎么今日大家看我的眼神都怪怪的?”
景杰将茵茵让进来,无奈一笑,“今晚紫执在十堂请客,那些家伙大概是激动过了头。”
茵茵站在书斋中,四下随意看看,道,“作圣主原来这么不容易。”
景杰知道她是在感慨晚上的那场鸿门宴,笑道,“圣主确实不好当,但有时候跟那些人斗智斗勇也很有趣的。”
茵茵还是叮嘱道,“那些人都是老狐狸,你一定要特别小心才是。”
“知道啦。”景杰点点头,说着,侧首看看茵茵背后的墨玉,问道,“怎么把墨玉带来了?”
茵茵将墨玉从背后除下,递给景杰,“哥哥让我带来的,他说你今晚也许用得着。”
景杰把墨玉掂在手中,剑身漆黑,剑柄冰凉。他拔剑出鞘,轻巧地舞了个剑花,凛然的锋芒如流星自空中划过。他再不适合用之前的玄铁剑了,原来梁霄都知道。
景杰回剑入鞘,递还给茵茵,“替我谢谢梁霄,我这人很无赖的,有很多种方式对付他们,不用非得舞刀弄剑的。”
“他们今晚一定会拿天地同寿做文章,”茵茵道,“哥哥的意思是,适当的时候你还是要给他们点颜色看,让他们知道,你还是可以使出最快的剑。”
景杰道,“放心,我心里有数的。”
听他这么说,茵茵不再坚持,轻抚墨玉,微笑点头。
景杰低头再看墨玉,不禁问道,“剑上的玉呢,怎么不见了?”
“哥哥把那块玉送给翠翠姐姐了,”茵茵道,“你还记得翠翠姐姐么?她秋天的时候出嫁了。”
“怎么不记得。”景杰微笑,“墨玉是很稀罕的玉,能和那块玉媲美的恐怕只有紫烟寒和玉笙寒了。”顿一顿又没来由道,“尤涩姑娘也很喜欢玉的。”
茵茵问,“尤涩姑娘还喜欢什么?”
景杰道,“她还喜欢品茶,喜欢抚琴,喜欢……”说到这,看着茵茵狡黠的笑容,终于觉出不对,“丫头,想什么呢?”
茵茵噗嗤一笑,“我的圣主爷,你是不是时常不自觉地想起尤涩姑娘?”
虽然知道茵茵必是还有下文在等着他,景杰还是老老实实点头承认。
茵茵又道,“凡是她说过的话,做过的事,甚至旁人无意中提及她,即使你没有刻意留心,却往往能牢牢记在心中,我说的可对么?”
景杰又点点头,那份恬淡的神情,且弹且唱的如水清歌,甚至衣襟上清雅的香气,似梦中曾见。景杰有些失神,喃喃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茵茵抚掌道,“傻瓜,你怕是爱上她了。”
景杰看着茵茵不置可否,只微微一笑,心中无声道,丫头,我爱的是你,一直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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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许久不曾露面的月色凉薄地映在皑皑白雪上,位于繁华街巷的十堂却是一派流光溢彩,人声鼎沸。紫麟特意辟了一间能容纳几十人的花厅专门招待各门派的掌门、弟子。
茵茵见过景杰后,本打算直接回赤府,却被侯小宝和彭展等人起哄般留下,刚好紫玥被紫麟派来亲邀景杰过去,茵茵便也在众人力邀下随大家一起来到十堂。
四执、各门派掌门及重要弟子络绎前来,在店里伙计引领下陆续就坐,景杰被簇拥着坐在主座。大半年的时间,经历了许多事,此时居首而坐,景杰举手投足间已多了几分成熟气韵,虽然仍是一贯简朴的青衣布衫,平和面容,但眉宇间自有的坦荡从容,还是生出令人不敢小觑的气度。
寒暄过后,正式开席。主席除了景杰,依次落座的还有四执、左右法使,以及李昭泷等几位名门大派的掌门。
菜肴很快上桌,美酒佳肴,众人举杯畅饮。
紫麟作为十堂的主人,首先起身感谢前来赴宴的诸人,接着,引领席上众人一起向景杰举杯敬酒。景杰起身回敬众人,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方道,“想必各位都知道我不善饮酒,今日仅此一杯,不能陪大家畅饮,对不住了。”
“圣主,”旁边一桌马上有人语带讥讽道,“我怎么听说你曾经陪祖师爷一气饮过三大坛烈酒,今日是不是嫌我们这些人位卑言轻,不配跟圣主你喝酒啊。”
景杰还未答话,紫麟已抢先道,“岳阳,不得无礼。”
没想到第一个发难的人是岳阳,景杰微微一笑,不慌不忙道,“岳兄此言差矣,祖师爷当日是把刀架在我脖子上,要么喝酒,要么送命,要不岳兄也架把刀过来,我这人很惜命的,只要你架得住,多少我都喝。”
岳阳知道景杰是暗讽自己曾是他的手下败将,虽然不忿,但见师傅紫麟一直向他使眼色,还是强压怒火,愤而甩头坐下。一边的紫玥趁别人不注意悄悄向景杰竖起大拇指,景杰领会,亦向她怡然微笑。
“圣主和岳贤侄都是少年英雄,”彭三邦笑呵呵打圆场道,“今日大伙来此就是为了热闹热闹,喝多喝少,尽兴就好,彭某在这敬大伙一杯。”
彭三邦是圣域人人皆知的老泥鳅,平日里便很被人看不起,此时率先向众人举杯,一时却没人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