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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杰歪歪头,终于从莫良的魔掌中挣脱出来,“莫二,到底什么事劳您大驾亲自上我这跑一趟?”
莫良嘿嘿一笑,“我想跟你买点东西。”
景杰马上警觉地看他一眼,“除了玉笙寒,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白白送你,让我倒贴银子都成。”
莫良环抱双臂,挑眉道,“你是我肚子里的虫么?就算是,也不用这么绝情吧,我不偷不抢,光明正大来买,区区一块玉为什么不肯让给我。”
景杰还是摇头,“你对尤涩姑娘的事太上心,怪不得赤鹤叔叔都以为你是真的对人家有意。”
莫良咦一声,“赤鹤叔叔还问起了这事?”
景杰道,“是,不过我已经替你解释过了,告诉他坊间传闻并不可信。”说罢,抢在莫良开口前又道,“你已经为你大哥弄到一块紫烟寒了,这回的玉笙寒就算了吧。”
莫良道,“彭三邦一直把玉笙寒当宝,若是以前我定然不会打他的主意,可是现在不是没人要了么,你大可开个价卖给我又没碍着谁。”
景杰道,“你也知道彭三邦把这玉当宝,所以我准备把玉笙寒还他,莫二少爷,你还是死了这份心吧。”
莫良听景杰这么说,不再勉强,只是叹气道,“那个两面三刀的家伙也值得你这么上心。”
景杰笑道,“彭老头其实不简单,也不容易。”
莫良道,“好吧好吧,那我只有对不住我大哥这一回了。”说着从桌案上跳下来,向窗口走去,挥挥手,“你忙吧,我还是去找个闲人陪我喝酒去。”
“莫二,”景杰忽然唤住他,“你大哥时常去勒马峰看你吗?”
莫良回头,有些摸不着头脑,“是啊,怎么了?”
景杰道,“没什么,我只是想着,你或许也该回家看看。”
莫良脸色瞬时一沉,“我已没有家了。”
景杰道,“你有没有想过你和墨执的关系为什么越来越糟?”
莫良愣了一愣,面上仍是一片阴郁,他反身上前几步,一掌按在桌案上,震得案上书册随之一颤,沉声道,“景杰,你若真的好奇,该去问他才对,你只需问问他到底把我当成什么,开心了就哄一哄,不开心了就恨不得我死!”他略停了停,好像强自按捺正不住涌起的怒火,最后,竟怆然一笑,只是轻声道,“也罢,反正我与他已再没有任何关系。”
景杰不再说什么,只是默默看着莫良再次随意挥挥手,走到窗边,纵身跃了出去。
自从龟甲征召发现墨枫偷袭莫良后,莫良每一次在他面前提起墨枫,景杰心中都有一种五味杂陈之感,最初他只当墨枫那次偷袭不过是一时冲动,但经过这几个月留心观察,越发觉得墨枫为人难以捉摸,此时他甚至怀疑莫良多年前忽然与墨鹭生出嫌隙也是墨枫从中作梗,只是这样的话他不能冒然出口,莫良与墨枫毕竟是亲兄弟,更何况他对自己的猜测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疾风乍起,窗棂被吹打得噼啪作响,景杰过去关窗,看见水天之际,铅色云团翻滚而来,似乎一场大雨随时都会来临,他临窗而立,有片刻失神。景杰很清楚,莫良有聪明的头脑,清晰的思路,反应亦很迅捷,只是,唯有涉及到他在意的人时,他便极易迷失,念及此,心中不禁轻叹一声,莫二……
☆、玉笙寒心(二)
当晚,电闪雷鸣,大雨如注。景杰看着檐下雨幕,满地落花,只觉湿寒逼人,终于一夜入秋。
漆黑雨幕中,景杰无意中抬头,竟看到一人冒雨疾行,正向着这座静谧小院奔来。他推门而出,站在檐下细看,惊讶地发现竟是莫良,他随手取过檐下的蓑衣,疾步迎出去。
在篱笆前迎上莫良,景杰将蓑衣举过两人头顶,笑骂道,“莫二少爷,你疯了么……”话说了一半,便倏然噤声,因为此刻站在他面前的莫良与下午在临水阁与他玩闹说笑的那一个简直判若两人。
风雨太急,凶猛地侵入并不密实的蓑衣,疾雨落在莫良额角发梢,在他头顶蒙上一层白色的水雾,莫良眼眸中亦蒙着厚重的雾气,隔着怎么也拭不净的雨水,目光似乎已被悲伤割碎,他看着景杰,疏长的睫轻轻抖动,仿佛耗尽全身力气,才颤抖着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他说,“白鹏杀了清浯。”
一阵疾风突起,吹落了景杰手中的蓑衣,景杰木然站在风雨中,彷佛被雷电击中般木然无语。
重又劈头浇下的冷雨让莫良自一片混沌中逐渐清醒,他再看向景杰时,目中的雾气尽数褪去,唯有腥红血丝从眼底缓缓弥漫,隔着呼啸风雨,他再次开口,“拿上你的剑,咱们走。”
景杰的目光下意识看向莫良腰间的刀,薄刃快刀,在漆黑雨幕中依然闪着灼人光芒,他认得,这是墨枫的刀。景杰怔了怔,脱口而出,“是你大哥告诉你白鹏杀了清浯?”
莫良抹了一把面上的雨水,点点头。
一股寒意自心底升起,景杰依然盯着那把刀,轻声道,“清浯现在在哪?告诉我,究竟是怎么回事?”
莫良站在狂乱风雨中,像一尊冰冷的雕像,许久,才断断续续道,“白鹏把清浯的尸体吊在旗杆上……他用张妈威胁清浯……他杀了他……”
“张妈……。。”景杰喃喃重复着,恍然想起多年前白鹏安插在墨鹭身边的眼线便是这个张妈,身份败露后被莫良找了个借口赶出墨府。他也曾听说后来张妈又被白鹏不着痕迹地招回白府做下人,这些年清浯私下仍和张妈时有来往,他一直都知道,知道清浯与她情同母子,只是没想到如今会发生这样的事。
“白鹏为什么要这样做?”景杰又问。
“因为玉笙寒……”莫良继续道,“清浯求张妈帮他盗玉笙寒……结果失手了……”
听到玉笙寒三个字,景杰只觉心中陡然升起一团火,撕扯着他已蔓延至四肢百骸的悲伤,“我下午不是才跟你说过,不要再惦记玉笙寒,你们为什么还要这样做?”
莫良愣愣看着景杰,像已完全失了心神,只是任由风雨侵袭。
景杰一掌拍在身旁粗壮的白杨上,暴雨夹杂着落叶在暗夜中狂舞。他很清楚,莫良既已答应他放弃玉笙寒,就一定会放弃,清浯这次莽撞行事不过是因为那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又是墨枫,”景杰心中抽痛,“豁出去清浯一条命,就为博佳人一笑……”
莫良轻声道,“我大哥也没想到会这样。”
景杰冷笑,“他没想到?”
莫良忽然暴怒地一把攥住景杰衣领,“要怪就怪我,说到底,清浯不过是想帮我!”
暴雨冲刷在他们面上,厚重的雨丝迷蒙了双眼,他们已无法看清彼此。莫良的话并没有说完,景杰却知道他隐去的是什么。莫良总觉得欠墨枫一枚养心丹,他欠下的债,清浯自然拼了命也想帮他还。许久,景杰轻轻伸手覆在莫良手上,“我知道,这件事与你无关。”
莫良渐渐松开攥住景杰衣襟的手,悲伤迫得他几乎不能呼吸,“白鹏,我一定要手刃白鹏……”
景杰道,“我这就去白府,把白鹏交给杜法使法办。”
“法办?”莫良忽地轻蔑一笑,“是抽他一百鞭子还是罚他一百两黄金?”
景杰低头紧抿双唇,潮湿的雨丝湮灭在他心底,他知道,白鹏必然会说自己不过误杀了一个闯入他府中的盗贼,他确实不能把他怎么样。
风雨肆虐,让他再也没有办法阻止自己陷进莫测的漩涡,虽然明知这件事没有这么简单,虽然理智一直告诫他要冷静,只是,再抬起头时眸中还是闪着按捺不住的清冷的光。
“我去取剑,”景杰道,“今晚,咱们踏平白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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携着一身风雨,他们隔着白府精致的飞檐斗拱,目光透过厚重雨幕,看见院中高高树立的旗杆上隐约吊着一个人,那个被悬在半空的身影并看不分明,只是黑黝黝的一团,无声无息,在暗夜骤雨中,显出无尽森冷凄凉之态。
“清浯……”莫良默念着清浯的名字,似是仍不愿相信墨枫告诉他的话竟是真的,清浯真的已经陈尸白府。
景杰轻轻按了按莫良的手,触手冰凉,就像浸透衣襟的凄冷雨水。
再也无需任何语言,踏平白府便是他们此行的唯一目的。不过轻巧一跃,二人已翻过高高的院墙,置身于偌大的院落中。已近子夜,府中只有几盏寥落的长明灯远远近近隐在弥漫的水雾里,若不是旗杆上突兀的尸身,此时的白府似乎只是一个再平静不过的夜晚,甚至斜斜雨丝和着院中垂柳、水畔莲花,更映衬得这里多了几许梦幻妖娆。
莫良率先向着旗杆大步走去,他手中紧紧握着刀柄,目光潮湿,一瞬不瞬盯着此时被悬在空中的昔日伙伴。不过才前行数步,景杰挥手拦在他身前。
距他们不过数丈的距离,一盏小灯徐徐点亮,现出精巧凉亭下一个安静的身影,长身白衣,一派和雅微笑,白鹏道,“没想到圣主和莫二少爷这么晚亲临寒舍,有失远迎。”
薄刃快刀似破空而出的霹雳,自腰畔倏然抽出,激得如注暴雨瞬时斜溅开来,在一豆灯光下,蒙着一层幽微红色的雨丝彷佛四下溅落的鲜血。
白鹏仍然优雅地迎风而立,似乎全然不担心正全力向他挥来的冷厉刀锋。
不过瞬息之间,携着疾风冷雨,几柄清寒长剑自四面八方袭来,剑光冷凛,在暗夜中格外晃眼,莫良的刀瞬时陷在密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