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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可杀不可辱啊,周仓在主公与众将士面前丢了个大脸,满面胀红,就要再冲上去。
马悍踏前一步,按住周仓肩膀,微笑道:“你打不过他,输给西凉‘锦马超’并不丢人。”
嗯,两个回合击飞周仓的,正是马腾长子,马云騄兄长,西凉第一猛将,马超。
马云騄急急找来,就是因为她的兄长马超,正在西郭门大营里,四下寻找马悍,说要向这位本家兄长讨教。结果惹得不少龙狼军将领义愤,向其挑战。马云騄闻讯生怕出事,赶紧找马悍救火。
马悍一听,立马就赶来。不光是为了“救火”,更重要的是,这位本家在后世的名气太响亮了。没机会倒也罢了,既有机会,岂能不见?
校场四周,围着观战的近千将士,靠近入口处,正卓立着一个明显已行过冠礼的青年:身量八尺。面目雄异,浓眉黑亮,眼窝微陷,两点黑瞳如寒芒闪动,鼻梁高挺,异于中原人;紧呡的嘴唇、刚硬的轮廓线条,以及坚强的下颌,无不在显示出此人必是那种强悍、强硬、强横的人物。
他就那样看似随随便便持槊而立,身上却透着一股隐隐的威压,给人一种雄狮噬人的危险感。
这就是马超?这必定就是马超!
马悍从没见过马超。但这种威压,马悍只在吕布、赵云、关羽、张飞身上感受过,连太史慈、徐晃都没有。所以,他定是马超!
其实公允的说,并不是太史慈或徐晃没有这威压,他们都有,甚至乐进、陈到、管亥,以至周仓都有。只不过,他们无法令马悍感受到威胁——当一头猛兽遭遇另一头猛兽时的那种炸毛危险感。与身份地位无关,纯粹是两个强大的生命磁场无形碰撞。
也就是说,对上吕布、赵云、关羽、张飞,马悍没有必胜把握。所以才会感受到威压。而太史慈以下,怎么打怎么胜,所以没有任何压力。而若是换成另一个人,比如说夏侯兰。哪怕是对上周仓,都会感受到一定威压。
当然,马悍自己本身威压更甚。只是本人不觉而已。他与吕布很相似,既对自己的武力有强大信心,又都是上位者。武力、势力、权力,三者若得其一,就足以令人产生气势,如赵云、马超、关、张便是;三者若得其二,那气场就不是一般的强大,如袁绍、曹操便是;若是三者合一,则威压当世,如马悍、吕布便是,或许还要加上一个尚未成气侯的小霸王孙策。
马超一见马悍,目光大盛,浑身肌肉不自觉绷紧,汗毛竖起,皮肤表面有一层过电的感觉——他同样感受到了那种威压,甚至比马悍的感觉更甚。他的目光仿佛被牢牢吸住,一字一顿:“你一定就是卫将军马惊龙。”
原本跟在马悍身后的马云騄、周仓与一众扈从,俱感呼吸不畅,脚步一顿,竟无法跟上主公。
马悍却显得很放松,从容踏前数步,笑道:“更正一下,是骠骑将军。卫将军已经是过去式了。”
“好!”马超神情一下振奋起来,跃跃欲试,“果然值得当我的对手。”
这时身后却传来一个声音:“一个小小的骑司马,没有资格向骠骑将军挑战,冲我来吧。”
马超扭头,他本不想理会说话之人,但这人却释放出一股令他无法忽视的压力,所以他扭头——一个三十来岁的将领,骑马持斧,正向他招手。
徐晃!
若是往日,马超一定会为有这样的对手而兴奋,但此刻他眼里只有一个马悍,别人都不放在眼里了,故而摇头:“无名小卒,不配与我较量。”
徐晃扬眉:“你要找怎样的对手?是名气?还是实力?若是名气,我的确没有;若是实力,多少有一点。”
徐晃说罢,驱马冲向校场的骑兵训练场,大斧一挥,便朝木人桩劈去。
这些木人桩都是以质地密实的樟木制成,足有碗口粗,其上遍布深浅不一的刀斧斫痕,是平时训练骑兵冲杀劈削技能的设施。其上最深的斫痕入木三寸,不要小看这三寸,能轻松做到这一点的,就是使马刀的好手。骑兵以刀斧追杀步兵,并不使蛮力,多用削切,若是掌握不好,不是被兵器铠甲反震得虎口爆裂,就是砍入敌躯拔不出来,使手里的兵器变成一次性武器。
千人瞩目之下,但见徐晃纵骑如飞,挥斧如风,嚓嚓嚓嚓嚓,一口气连削五根木人桩,切口平滑,一气呵成。
一时间,校场内外,彩声如雷。
马超大笑:“果然足以当我的对手。”一招手,便有侍从牵过一匹高大神骏的西域马。
马超翻身上马,接过马槊,双足一磕,却不是冲向徐晃,而是不远处的一个凉棚。凉棚内正坐着十几个低级军官,俱惊疑不定站起。
马超冲近,一言不发,挺槊刺向凉棚的四根木柱。这木柱足有常人腰身粗细,材质同样也是樟木。
马槊挟风雷之声,噼啪扎入木柱,木屑纷飞,槊刃透柱穿出。
马超单臂一抖,力贯槊杆,喀嚓闷声,木柱横裂。
下一刻,马超马不停蹄,借马的冲势奋力拔出马槊,刺向下一个木柱。
噼啪喀嚓连响,如是者三,四柱皆折,凉棚轰然而塌,里面的龙狼军官们惊呼四散,俱为马超之勇悍震惊。
不用多说什么,一边是木桩,一边是木柱,直观明了,高下立判。虽然沙场实战时,要想骑战制胜还有诸多因素:环境、心态、马力、体力、技术等等,但至少从比斗角度而言,胜负一目了然。
马超干完之后,也不看徐晃一眼,催骑来到马悍面前,浓眉一挑:“如何?”
马悍笑道:“如果你能参加马德衡的雒阳工程拆迁队,他一定会很高兴。”
马云騄捂嘴咕咕地笑。
马超虎着脸:“可战否?”
“舞刀弄枪多伤和气。”马悍笑吟吟道,“不如这样,我们掰腕子如何?”
马超浓眉扬起,又慢慢落下:“考较臂力与腕力么?也行,来吧!”
一刻时之后,马超从中军营帐里奔出,一言不发,翻身上马,狠狠朝心爱的战马抽了一鞭。战马委屈地昂首长嘶,扬蹄绝尘而去。(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五章 【上赶着送虎将】
(感谢大盟重赏!谢谢赵无恤2014、ufgw、封神逍逸、法克拯救你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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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超为什么会跑来大闹军营?当然不是因为荷尔蒙分沁过剩,虽然这家伙看上去确实有向精力过剩的样子。而事实是,马腾因功被封为镇西将军、武都太守、进赤亭侯,马家军上下无不加官进爵。为表示忠于汉室、效忠天子之心,同时也为了把马家军与其他西凉军各部区别开来,马腾按惯例,向朝廷献质子。而所质者,便是嫡长子马超。
这时代的质子也好,质女也罢,通常都是软禁囚犯的代名词,都不过是上位者假惺惺姿态的筹码。一个闹不好,最先被开刀的,就是这些质子质女。
比如说李傕,曾经为了平息内讧,表达诚意,欲与郭汜交换质子。但没想到其妻心疼其子李式,不愿质换,结果李傕最后只得以女儿互质,这效果与诚意自然大打折扣,为后来李、郭反目,天子东归埋下契机——如果不是郭汜最初支持并护驾东归,李傕是不会放手的。当然,半路上郭汜很快反悔,又与李傕狼狈为奸,那又是另一回事了。
再比如曹昂,自被马悍强掠为质子后,一直囚禁在一个小院里,周围遍布明暗哨,活动范围不过十步,说是囚徒毫不为过。
当然,同是质子,主动与被动的待遇自然不同,而且质于朝廷与军阀间互质的性质也完全不同。象马超这样的,最大的可能就是以勋贵子弟的身份。进入虎贲、羽林,现在还加上个龙狼,这三大天子亲卫中任郎官。
不少朝廷勋贵子弟,也多以此出身,这也是汉朝时官二代的进身之阶。
看上去是条好路子,但马超不是驯鹿,而是雄狮!他正渴望沙战建功,向父亲、向马家军、向整个西凉羌、氐诸胡,证明自己的实力。如何能受得这宫中持戟、轮值宿守的生涯?
思来想去,马超决定走走那位被父亲称之为“马家千里驹”的族叔(前文误作族兄)的路子。而要引起对方的重视。不外乎两种方式,要么凭口舌之能,要么凭勇武之力。
西凉人,只选后者。
马悍也好,马超也好,都没想到,就因为这一番大闹,一个小小的骑司马,竟然进入天子与其亲信的眼中。并因此而催生了一个令人无语的计划。
六月十五,镇西将军马腾奉旨入雒,与他一同进入函谷关的,还有两个大功臣:伍习、段煨。
伍习是带着郭汜的首级来的。而段煨更拽,他是带着李傕、李应(李傕之兄)、李暹等李氏满门八十多颗脑袋来的。
伍习是趁着郭汜受伤,营中无备之时,率十余心腹。闯入中军帐,袭杀郭汜。而段煨则是明刀明枪,于华阴拦截住李傕叔侄的残兵。一番血战后,将这个彻底葬送了大汉朝的元凶身首异处。
段煨杀掉李傕、李暹叔侄之后,秉承着除恶务尽的优良传统,挥师长安,进攻李傕驻守于池阳的长安营。在李傕血淋淋的脑袋震慑下,长安营的西凉军士无战意,不战而溃,守将李应亦被麾下绑缚以献。段煨再接再厉,将李傕留在长安的满门老少,一并处斩,献首上雒。
所谓“墙倒众人推,破鼓万人捶”,不外如是。
一切都与历史一样:郭汜死于部将伍习之手;李傕及其满门俱命丧段煨刀下,但在时间上,却整整提前了一年。
雒阳君臣已被这一连串好消息冲得头昏脑胀,一时宛如做梦。当那两颗罪魁祸首的首级以四百里加急的速度,短短两日,就送抵御案之前时,刘协长时间、死死盯住两张扭曲的面孔,最后爆发出长达半分钟的狂笑,声音在宫室嗡嗡回荡,久久不息。
天子的噩梦,终于结束了。
……
马悍同样也在府上察看一颗血肉模糊的脑袋,只不过,他没有刘协那么怨毒,只是粗粗扫了函中的首级一眼,抬头问刚从河内赶回的董昭:“确定是睦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