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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再着急,安尘还是没表现出来,他点头哈腰地掏出一个储物袋,递到那修士手上,诚恳道:“在下自是知道宫主日理万机,但我所说俱是实情,烦劳道友通报一声,举手之劳,不胜感激。”
那修士神识往储物袋里一扫,略满意了些,对安尘道:“现在宫主早就不理事了,我倒是可以跟杜长老说一声。”
“有劳,辛苦!”安尘哪里还有在晋城那清高的模样,几乎卑微到了骨子里,赔笑道。
那守门修士终于进去了,在等待的过程中,每一秒对安尘来说都是煎熬,他知道曲笙是个什么性子,当年紫覃差点屠了晋城,她不过区区一炼气修士,也敢与大妖争锋,如今……苍梧能守得住晋城吗?他们还能坚持多久?到底能不能等到救援?
安尘独自垂袖站在慈禄宫的门外,随着时间的消耗,他眼中渐渐涌上血丝,瑜蓝在半路上不惜用精血激发潜能抢来的时间,就在慈禄宫的门口慢慢消耗掉了……然而他还什么都做不了,慈禄宫的结界不是他这样的小人物能撼动的,他唯一的希望,都压在那个守门修士身上。
就这样过了半个时辰,门里才传来嘻嘻哈哈的笑声。
“……我说什么来着?那枝灵草绝对有问题,老五还拿去炼丹,哈哈哈!”
“别提了,他现在愁得跟什么似的,正跪在师父门前呢,你要不要跟我去看一看?”
“别闹,我这儿还有事呢!”
“什么事啊?”
“有人说楚军入侵了晋城……”
“哈哈,他怎么不说太和入侵了七国联盟啊?我跟你说,咱们现在过去,还能从老五手里哄过来那个丹鼎,你是没见到上面的阵法纹路,听说还能专门炼制……”
安尘实在忍不住了,他拍着门喊道:“道友,我是晋城来人,专程求见杜长老,麻烦你通报一下,求你了!”
里面谈话的声音停了那么一瞬,随后有人道:“哦,你问杜长老啊?杜长老正在召开长老会议,没时间,你明天再来吧……哎,你说能专门炼制什么?我最近可是缺丹药缺得紧……”
那守门修士也不出来了,谈话的声音越来越远,显然是往另一个方向去了。
安尘气得手都在发抖,他扑到门上,开始用拳头用力地砸门!
“晋城大危!楚军越境!我乃晋城苍梧弟子,求慈禄宫急援晋城!”他嘶声一遍遍喊着,但是那扇大门,却再也没开启。
安尘的拳头一下下砸出血来。
瑜蓝原本缩在安尘怀里,到了这会儿,它终于啄了啄安尘的衣襟,小声传音道:“要不咱们硬闯吧?”
安尘一愣:“怎么个闯法?”
“我能入结界!”当年瑜蓝就是用了这一手,才躲进了苍梧,与曲笙等人结缘,“但是进去后怎么办,我……”
“先别管那么多,速速带我进去!”
瑜蓝又变成家鸡大小,它抖擞开羽毛,喙中吐出一道白光,而后双翅一扇,便在那门上开出一条通道来。
安尘跟着瑜蓝进入了慈禄宫,他这一次改了策略,装作无事的样子捧着再次变小的瑜蓝,遇到一人便行礼问道:“不知杜长老现在何处?”
那人打量了一番问道:“你找杜长老干什么?”
“自是有任务在身。”他露出袖子里的瑜蓝,“长老命我取得之后速速交予他。”
那人深谙慈禄宫规则,也不多问,大大方方指路道:“听说长老会议还未散,你去西暖阁便是了。”
“谢过道友。”
这类道场的建筑规则大同小异,安尘曾经见过不少书籍画作,因此不费力气便找到了西暖阁,他一掌拍在外面的结界上,高声喊道:“我是晋城苍梧派修士,今日楚军突袭晋城,军情十万火急,倾城百姓性命危在旦夕,求杜长老一见!”
不过片刻,结界上方便出现了波动,一名温文尔雅的修士出现在安尘身前,他和颜悦色道:“你就是晋城修士?”
“正是!”
“我便是杜昭岳,慈禄宫已知晋城之事,你远道来报,必定辛苦,请先下去休息,我们稍后会有定夺。谭定,你来送这位小友去客房。”
一名金丹修士立刻出现,他对安尘道:“请随我来。”
安尘怎肯被如此打发,他跪下道:“晋城救援刻不容缓,百姓撤离时间不足,若是晚去一步,便可能损失无数条性命啊!”
杜昭岳神色不改道:“我们有分寸的,你且放心。”
谭定也道:“这位道友,不要无理取闹,你既然已将信息送到慈禄宫,任务便已完成,老实随我下去,不要打扰长老会议!”
安尘浑身发冷,他叩首道:“求杜长老慈悲,怜悯晋城百姓,求您救援晋城!”他一次次拜下去,头在石板上磕出声音,且未用灵力护体,不过几下,石板上便已见血迹。
杜昭岳平静地看着安尘,对谭定道:“虽然是个修仆,此人也算忠肝义胆,只不过方式过激,你带他下去吧。”
“是。”
在他们的眼中,安尘的举动无疑是愚昧而可笑的。
磕头?以为出点血就能达到目的?
上位者的高屋建瓴岂是你们这些什么都不懂愚民能企及的?这些人一遇到事情就只知道一哭二闹三上吊,以为这样就可以撼动上位者的决策?
谭定冷声道:“你再这样下去也不过是自取其辱,还是随我走吧。”
“那晋城呢?晋城怎么办!”安尘半边脸流满了血,看着杜昭岳和谭定。
“晋城自有晋城的命数。”杜昭岳不急不慢地道。
“命数?数十万人口就是一个命数能决定的吗?”安尘怒急攻心,浑身发抖,却仍然高阶修士的面前为晋城争取救援,“我的掌门正在坚守阵地,我的同门正在抵御他国入侵,难道这也是他们的命数吗?我只是个修仆而已,可我能看到孩子和女人在哭,难道杜长老您作为一名元婴修士,就看不到晋城的水深火热吗!您何忍——”
话没说完,安尘的身体被打得飞了出去。
谭定收回了掐诀的手,他对杜昭岳道:“这人由我来处理吧,请长老放心。”
杜昭岳云淡风轻地离去了。
谭定来到安尘面前:“不要多口多舌,我带你去客房。”他声音平静无波,仿佛刚才那般凶狠的法术不是出自他手。
瑜蓝想从安尘袖口出去,却被他藏在了身下。
安尘抬手抹了下口鼻处的血,用尽全身力气向谭定的方向爬过去:“掌门大人会……誓死守城……我……不走,没完成任务……我宁可……死在这里!”
谭定伸出手掌,他低声道:“告诉你也无妨,晋城是必败之局,慈禄宫也不会浪费人手在晋城上,但我们定会为晋城居民报仇,向檀渊宫讨回公道,你若冥顽不灵,我也只好送你与同门团聚。”
安尘一把抓住谭定的法袍一角,他面上尽是血污,用最不屑地语气道:“懦夫,阖宫……懦夫!”
安尘已存了死志,求不来救援,他没脸回晋城,更没脸独活下去!
谭定也不再犹豫,他左手微微掐诀,正要使出法术,外面却传来一声急报。
※※※※※※※※※※※※
慈禄宫深处,软玉堂。
软玉堂设有独门阵法和结界,里面的陈设一片艳糜,数名乐伶正在吹拉弹唱,但主人却并不在厅堂之上。
“哗啦!”卧房里传来瓷器的碎裂声,却被丝竹乐声掩盖其下。
晗午神君阴沉着脸,他看向面前跪着的十二名金丹侍妾,低声道:“本座已经忍不下去了,檀渊宫欺人太甚,楚国当我们慈禄宫无人,居然敢肆意出兵直指华平道腹地!我,我……”
“宫主息怒!”前方一名看上去最为漂亮的侍妾出声道,“此时我等功法未成,若是此时暴露,宫主这若干年的韬光养晦岂不是白白浪费?不如待我们法术有成,再反攻檀渊宫,定让他们付出代价!”
“气煞我也!”晗午神君又是一脚踹飞了一面落地铜镜,“若是我十二魇杀双修之术能成,必灭楚国,不止,不止……我要血洗六大宫,以报他们强占晋城之仇!可恨,可恨!”
这十二魇杀双修之术乃是邪修秘法之一,大概没人想到,晗午神君与这些金丹侍妾终日作乐,实则竟是在修炼邪术。晗午神君耳目并不算灵便,他还是在安尘大喊大叫之时,才知道晋城遇袭。
除了与他一同修炼邪功的侍妾们,没有人知道他心中苦闷,曾经的一腔抱负,也在其他六大宫的联手挟制下,变为苦闷和悲愤。
杜昭岳不过是个弄权之人,他可以眼睁睁看着魏国土地被侵占,但是晗午神君不能,他……一直想让魏国振兴昌盛啊!
就在晗午神君双目赤红,郁结无处发泄之时——
就在谭定法诀成形,正要向安尘击下之时——
外面突然传来传令声。
“报!云台城有战事急报,楚军已撤离晋城!”
第103章 兵临城下(七)
从楚军被负责巡查的牛二用瞭望法宝发现,到晋城防守战僵持不下,双方一再出现各方援手,不止檀渊宫,就连虚妙山魔修、黑崎州兽族都牵扯其中,战况不可谓不复杂。但从时间上来讲,却只过了一个半时辰而已,修真界各方还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就算七国联盟中有反应过来的宗门,也不会掺和这档子浑水,因为魏国还有慈禄宫在,断然没有别人插手的道理。
就在这种孤立无援的情况下,晋城终于破了。
最外一层的心莲雷火阵被数十名化神修士的攻击破开,夏时受到阵法反噬,对第二层阵盘的操控也是有心无力,而最后一层庄小舟放出的结界也没能幸免,在所有尚有余力的修士都向阵眼输入各种灵力、魔气、妖力之后,油尽灯枯的众人终于都没能撑住。
所有防御摧枯拉朽般灰飞烟灭。
就在这瞬间,以薛大婶子和角子街为首的凡人们站起来将已经不能动弹的修士护在身下,温三春吃力地举起曲笙的雁门盾,一名少女将虚弱变小的猞猁抱在了怀里……
城破了,家亡了,一切挣扎在绝对的力量前都如此无力。
然而当晋城诸人等候末日降临之时,突然间,一道雄浑的剑意从晋城某处扩散开来,瞬间席卷天上的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