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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法子的事。来。吃一点吧。”
跟片山一起吃早饭时,山仓一口气吃了三碗饭。不像是昨晚喝闷酒的人。
片山不由得感叹,“为何到我们家的客人都很会吃?”
“片山兄。”山仓说。“今天是茂田的丧礼。”
“茂田?哦,那个被火烧死的……”
“他是我害死的。”山仓又沮丧起来。
“是纵火的歹徒的错。山仓先生无须太过怪责自己。”晴美说。
“嗯……可是茂田哲二才二十岁——一想到就很难受。”
“这样想是很伟大,但不能一直懊恼下去呀。”
“嗯。所以我想出席今天的丧礼。在心里面忏悔一番。”
“喂,别来这一套。”片山叱责。
“我一个人去就好!当然……有人陪着去也无妨。”他希望有人陪他一块儿去。
晴美微笑。“好吧。我和福尔摩斯陪你。”
“谢谢!”山仓双手就地鞠躬。“我可以再添一碗饭吗?”
“随便你。”
片山仿佛觉得家里多了一个“石津”,感觉顿时沉重起来。当然是为了荷包会变轻的关系。
看样子。山仓跟石津很相似,属于那种一旦受到冲击就胃口大开的类型。世界上有这种类型的人。乃是片山的重大发现。
“是不是这里?”
晴美悄悄窥望玄关内。
的确。门上挂着“茂田”的名牌。可是不似举行丧礼的样子。
“晴美小姐……是我搞错了吗?”山仓说。
这是一间相当残旧的房子。玄关的格子门户,今时今日已很难见到了。
“你好——有人在家吗?”
晴美喊了几遍。没有回音。
“没法子。回去吧。”晴美说。
福尔摩斯似乎在意什么的样子。推动着格子门,发现其中一条方木折断了。于是用身体把它推开。钻了进去。
“咦,福尔摩斯——喂!”
见到福尔摩斯径自跑了进去。晴美说:“好像有事,山仓先生。”
“晤。”
“必要时。作好辞职的心理准备哦。”
“啊?”
福尔摩斯从里头冲出来,尖叫着。
“山仓先生!把这道门拆下来!”
“是!”
山仓困惑着,然后不顾一切地把格子木门用力拆下来。
“进去吧!”晴美飞身冲进去。
他们跟在福尔摩斯后面。然后见到走廊尽头的浴室地面上,有个女孩倒在那里。
“她割脉了!”
晴美抱起那个穿黑色丧服的女孩。把耳朵贴紧她的胸口。
“——没事。快叫救护车!”
“是!”
山仓正要冲出去时,那少女说了一句:“哥哥……”“——她好像是茂田哲二的妹妹。”
“哥哥……”
少女睁开眼睛一十七八岁左右,圆圆的白脸上渗出红晕。
“这里是……天国吗?”她问。
“你还在浴室里。”
晴美用手帕将少女割得不太深、只有少许血水淌出的手腕绑紧。
“好痛……”少女皱眉。
“痛吗?因为你活着,所以才痛。痛是一件好事。”晴美这样说。“——山仓先生。
把她抱到那边去吧。“
“是。”
“山仓……”少女突然沉吟一下。“那么……是你杀了我哥哥的!”
突然,她以想象不到的速度站起来,抓起割脉的剃刀。向山仓走去。
“你是我哥哥的仇人!”
“住手!危险!”
山仓转身就跑。少女吧嗒吧嗒地追上去。
晴美哑然注视眼前的闹剧。福尔摩斯只是“喵”了一声而已,没有采取任何“行动”。
“慢着!你!”
山仓转了一圈,回到浴室附近。少女挥动着剃刀穷追不舍。
“没法子啦,福尔摩斯。”
“喵。”
晴美站起来,挡在少女前面。“请等一等。”
“让开!”
少女挺上前。晴美往旁边一闪,举起拳头,向少女的下巴一击。
少女仰面倒地昏死过去“呜呼……”山仓擦擦汗。“不过……也不是没道理。这等于是我杀了她哥哥的……”“那么,你想被她杀了,一命偿一命?”
“不……还是不要的好。”山仓想了一下说。
3“在外面把风的人叫加藤正夫。”山仓说。“听说今年廿四岁。”
“嗯哼。”
“茂田哲二是廿岁——那么年轻,干嘛做这种事来缩短自己的寿命呢?”
山仓叹息——他本身才廿六岁,也很年轻就是了。
片山飞快地望他一眼。“其他的同党知道是谁了吗?”
“很遗憾,还查不到。”
“交给民事组的人办吧。我们有我们的工作。”片山望望车窗外。“——喂,这条路不是回警视厅的吧?”
“噢,是吗?搞错了。”山仓摆动驾驶盘。“这里是哪里呢?”
很有方向感的山仓不可能会迷路。片山发现“N大医院”的路牌。
“那间医院,不是茂田妹妹入院的地方吗?”
他从晴美那里得悉了事情的经过。
“啊,是呀!真巧。”山仓故意这样说。“反正顺路,不如去看看她好吗?”
“我不想看她。”片山盘起胳膊。
车子停在N大医院前面。
“咦。”晴美抱着福尔摩斯走过来。
“怎么,你也来探病?”片山下车。
“是啊,现在要回家——凉子小姐平静多了。”
“凉子小姐——是不是茂田的妹妹?”
“对呀。茂田凉子,十八岁——跟哥哥两个相依为命。虽然她哥哥走入歧途,不过听说兄妹感情很好。”
晴美看看山仓。“咦。你又来啦?”
“什么又……”片山看住山仓。“你以前来过?”
“凉子小姐说,他今天早上来探病了。”片山吃了一惊。
山仓说。“快去探病,然后赶回去干活!”跟着径自走进医院去了。
“——怎么回事?”
“喵。”
“你好迟钝埃”
“什么?”
福尔摩斯也表惊讶。“山仓呀,他对那女孩一见钟情哪。”
片山哑然。
——结果,晴美他们又回到凉子的病房。
“在那边——咦,跟山仓谈话的是谁?”
那名年轻人,片山似乎见过,但一时想不起来。
“啊,片山兄。”
“你好。那天承蒙照顾了。”那人上前打招呼。
“啊!是你。你没穿制服,认不出来。”
他是那名保安员。
“我叫永江浩。”他拿着花束说。“我觉得死去的小伙子好可怜,听说他妹妹入院了,所以想来探探玻”“是吗?其后你还在那间超级市场上班?”
“嗯。聘请我的是社长先生。他说希望我做下去。”
穿上运动外套的水江,给人好青午的印象。
“那么,大家一起去探病吧。”山仓说。
“慢着。”晴美上前阻止。“女孩子会介意许多事的。让我先去,你们稍候——”
她和福尔摩斯走进病房去了。
片山、山仓和永江浩一直挺挺地站在走廊上,好像准备合唱的样子。
片山认为这是形势所迫,唯有百无聊赖地注视左来右往的人们病人、护上、医生、探病的人。
由于是大医院的关系,人们频频在走廊上经过。
突然,他的眼睛跟某人相遇——大概不是医生,却肯定是这里的职员。那人只是穿着白色的上衣,跟其他人相比,他的步伐比较悠闲。
然后,当他的视线与片山相遇时,似乎也在思索他是谁的表情。接着赫然移开眼睛。
那人加快脚步走开了。
片山歪歪脖子,喊住一名从反方向走来的护士:“对不起。请问,刚才走去那边的是医生吗?”
护士回头说:“——我没看清楚。”
“是吗?谢谢。”
片山有点在意,却又不晓得自已在意什么。
不知何时,福尔摩斯从病房走出来,噔地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