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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烨然看着不太友善的阮黎望微微有些诧异,皇上大人明明前一刻还是一副感激涕零状,虽说是那个情形也让林烨然有些不自在,但是总好过这会儿忽然就产生出这种莫名的敌视态度。他习惯性地把疑问的眼神投向了苏悦菡,眸光才是一转,身负重伤的皇上大人,却是身形矫健地一步迈过去,严严实实地挡在了他跟苏悦菡之间。
林烨然迷惑不解,却也不敢问什么,便只好咳了咳,清清嗓子开始说正事。
不过,林烨然虽不知阮黎望是为何如此,被他扎实挡在身后的苏悦菡却又怎会不知,前一刻阮黎望明明还是端着张傻笑的脸看着她,斜眼瞧见林烨然闭上房门回来的那一刻,整个人忽然就是紧张了起来,连握着她的手都是一僵,再又忽然站起来的身子,每一寸皮肤都绷的紧紧的,苏悦菡直担心,再是牵了伤口又出了血。
苏悦菡见他伤口处裹着的药布并未渗出血色来,才是微微地安心,心一宽,不禁就有些失笑。阮黎望的失态,她看在眼里,心里一片柔软,知道他的紧张亦知道他的担忧,皆是因为在意。想来阮黎望恐是以为她与林烨然之间,曾经因那遗诏有了某种默契,此时节这样留下来,只怕林烨然提出个什么。他却并不知,遗诏一事,自打太后宾天后,如今的知情人,除了他们俩也就只有苏相爷一人,再亲近、再倾心于林烨然,仍是迷茫不懂时的苏悦菡,亦是下意识地把他只当做了外人,并未与他说过分毫。
苏悦菡轻轻拽了拽阮黎望的衣角,拉着他重又坐下,只是他身体却还是紧绷着,满含戒备地看着林烨然,丝毫未见松懈。此时林烨然正是说道,“皇上,刺客今日既然追到了此处,想来他们是已经知晓了皇上落脚的地方,淮王也是起了杀心,所以皇上与娘娘现在恐怕是不再安全了。”
阮黎望两眼圆睁,听了这话,赶紧抢白道,“林卿以为朕保护不了朕的皇后么?今日之事只是个意外,只是安逸的时日久了,人有些懈怠,日后朕绝不会再让今天这样的意外发生。”
林烨然闻言愕然,却也只是轻蹙了眉头,垂首赶紧解释道,“皇上,微臣并非是这个意思,微臣只是觉得此处再住下去恐是太过危险,今日来的贼人虽是并未得逞,却只怕他卷土重来,咱们即便是时刻警戒着,却也怕是难免疏漏,所以此地已是不宜久留,只是不知皇上和娘娘的身子情况,近日里可是还能禁得住搬往别处?”
阮黎望听见林烨然这么说,微微有些窘迫,想来自己竟是小人之心度了君子之腹,更是觉得赧然,可是端出的气势尚不知是如何收回,这话一下子也就不知该如何接下去。苏悦菡在一旁瞧着,阮黎望的心思早就是瞧了个分明,心里虽是笑,到底不忍让他尴尬,便是赶紧出声解围道,“表哥,皇上的身子大约还是要静养几日,我想咱们先与陆将军商量借过一些军士把守几日,咱们自己也加着些小心,至于说换是地方,表哥可有什么好的建议?换去哪里,毕竟咱们对这里并不熟悉,皇上下榻的地方也不是轻易可将就的,一时半刻间可有合适的去处?”
林烨然闻言点头道,“微臣倒是有个建议,不知道娘娘和皇上能否认可。当日里西北大乱之时,蛮兵闯了衙门,此后衙门中的官员和衙役四散逃生,直到现今也是没有回来,衙门便是一直空着,微臣以往还回去,偶尔打扫收拾下,自从皇上到了这边落脚也是多日未回去过了。皇上和娘娘要是不嫌衙门简陋,倒是也可小住些日子,只要提前派人收拾一番即可。主要是衙门处离将军大营不远,若说是照应也方便着些。就是不知道皇上和娘娘愿意否?”
苏悦菡听了微微颔首,向林烨然投去感激的眼神。今日之事,本是事出突然,短短时间内,林烨然不仅是收拾了外边的残局,还同时也想到了危险所在,甚至为他们安排好了后路,是她之前还不及细思的地方,她心中也不由得对这个自小便仰慕的表兄更是多了几分赞赏。不过苏悦菡却也怕阮黎望多心,眼光并未在林烨然身上停留太久,便也询问地去看阮黎望。
阮黎望这会儿却是一脸沉思状,似乎倒没注意到身边二人短暂的眼神交流,皱眉想了会儿说道,“朕的伤倒是不算什么,犯不上静养太久,若说是此地危险,林卿却是说得对,是朕思虑不周了,那便搬去衙门那边好了。也不用怎样收拾,扫了尘土即可,出门在外,也没什么讲究。不过朕倒是也琢磨着,朕就这么安逸地等着你们为朕安排这些事,心里总是过意不去。这几日,朕想了不少,搬去衙门那边,等朕的伤能活动自如了,朕也不能再这么等下去。要说筹措军粮,要说联络朝臣,朕自己总该出分力,没道理只让岳丈父子为朕四处奔波。朕虽是说及能言善道,深谋远虑远不及岳丈,但是一份微薄之力也总是能出,也该是出去为自己的事尽力的时候,不能时时事事坐享其成。”
苏悦菡和林烨然听了阮黎望的话都是一愣,有一会儿,林烨然才缓过神来,觉得自己该交代的事也是说完了,倒也没有久留的道理,便赶紧起身告退道,“那微臣就即刻派人先去到扫,一半日间,看看什么时候皇上和娘娘方便,咱们就搬过去。”
苏悦菡点点头,目送林烨然离去,才回首问阮黎望道,“皇上已经决定打回京城了么?前几日不是还说并不是那么想回去。”
阮黎望冷笑一声,脸上的表情忽然呈现出一种狠决,“朕原是想,本是血脉相连的亲人,何必要斗个你死我活,他若要做皇帝,朕让他便是,都是阮家的人,皇位即便禅让于他,也不算对不起列祖列宗。可是他如今倒要赶尽杀绝,连条活路都不留给朕,朕顾念着亲情,他可又顾念着朕了?如今看来,这局面不是朕想让便能让,想躲便能躲的事了,事已至此,那便不是朕死就是他亡,再没有第二条路可走。朕一人性命倒也无妨,可若是朕连自己在意之人的周全都没有能力维护,又还有何颜面存活在这世上。难道从此为了躲避他的追杀,让你与朕四处躲藏,就如同今日这般?朕既然娶了你做皇后,那你这辈子便必须风风光光地做朕的皇后,绝不能去过那惶惶不可终日的生活。小荷,你相信朕,朕知道以往朕不是个好皇帝,但是,日后夺回了龙椅,朕定会好好地做这个皇帝,护你一世平安周全。”
苏悦菡惊讶地看着一脸肃穆、凛然表情的阮黎望,心里忽然涌出一股激动。阮黎望身上虽然有着一股与生俱来的贵气,却从未有一刻这么真正的像一个帝王。只那么一瞬,她忽然无法把眼前这个踌躇满志、霸气十足的帝王与那个谄着笑脸与她撒娇的男人联系到一起。可是胸中却是按捺不住地洋溢出一种由衷的欢欣,刚才一场生死搏斗之后,也不过一半个时辰,面前的这个男人竟是能这么快地便蜕变成她心目中真正皇帝该有的模样,怎不让她欣慰与激动。
带着满满的感动,苏悦菡握住阮黎望的手说道,“皇上,臣妾相信,您一定会是最好的皇上。”
那个斗志昂扬的男子狠狠地点点头,忽然长出口气,身子一软,带着傻傻的笑容,软趴趴地倒进苏悦菡的怀里柔声说道,“小荷,朕昨天一天没见到你,想你了。”
☆、蓄势待发
苏悦菡的嘴角不觉噙了抹笑意;一只手轻轻抚上阮黎望的背,同样温柔地说道,“臣妾也是想您了。”
阮黎望的笑容便更深了几分,脸颊在苏悦菡的心口磨蹭着;有些撒娇道;“小荷;朕过几日出去征集粮草;不想你跟着吃苦;怕是有很多日见不到你;那你也日日要像今天这样想着朕。”
“好。”苏悦菡声音软软地接道;却又说;“皇上有这样的心已是好的;其实并不必真的要亲力亲为,毕竟此间还有陆将军的照应着,出去在外,事多叵测,总是太过危险了。”
“小荷不必担心,朕自会多加小心的。朕既说过要让你风风光光地做回你的皇后,就绝不会食言,一定好好地回来。而朕也不想再这样坐享其成,总该为自己,更为你尽力去做点什么的。”
苏悦菡听了,更加安详地笑着,轻轻把阮黎望的身子放平在自己的腿上,好像哄孩子似的有一下没一下的拍抚着他的后背,说道,“皇上,冯太医说您大伤了元气,该是好好歇息的。别再说这样多的话了,小睡一会儿吧。”
阮黎望原本这会儿手臂上的疼意,已经开始泛了上来,正是咬牙拼力地忍着,可是在苏悦菡这样温暖的语气里,这样轻柔的动作下,却只觉从心底涌出的甜,瞬间就洋溢到四肢百骸,那疼好似都淡了下去。终究也是又累又乏,哼了几句,就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苏悦菡望着阮黎望的睡颜,心底一片柔软,恍恍惚惚地想着,或许年少时她也曾想过未来的夫君该是副怎样的模样,心中有了林烨然之后,那影像也不止一次地和林烨然重合过,却始终总是飘忽、虚幻着,从没有过那种安然的确定。再没有一刻,好像现今这样,如此的踏实与满足。那个安心在她怀里睡去的男人,现在不是什么高高在上的一国之君,亦不是那个只因父命,才违心嫁了的男人。而是她这后半生,身之所依,心之所念的人。
是什么时候开始接受阮黎望,甚至喜欢他的,苏悦菡似乎已经想不起,却知道,适才混战中的某一刻,那柄钢刀还架在她的颈项之上,她却浑然不顾,只觉天地万物似乎俱不在眼中,她心里只系着他一个人的安危,所以才会须臾间便意识到那刺客的动向,飞身扑去。那时,脑中只有一个念头,为他挨了这痛,为他挡了这致命一击。
那一刹那的动作,似乎是一种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