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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悦菡心中烦恼,可是听见太后的调笑,却也只能装着娇嗔的样子不依道:“母后……”
太后自然是笑的更加开怀。
一上午苏悦菡都有些心事重重,昨天的事加上一早阮黎望的表现,只让苏悦菡心里愈发的没底,拖拉着处理着手边的事,午膳的时间都过了才磨磨蹭蹭地回宫。
阮黎望已经下朝回来等在鸾阙宫中,见才她回来,倒也不恼,才让人传了膳。看着苏悦菡难掩的怏怏神情,好半天才犹疑地问道,“小荷为何不高兴,是也听说了冯康年要走的事吗?这可真不是朕让他走的,是他主动请命。你可别怪在朕的头上。”
☆、若你安好
苏悦菡一上午间其实并没有看到冯子余;去二皇子那边探望时,也是以往里给二皇子诊病的太医在诊治了,所以根本无从听说什么冯子余要离开的事。心里除了依旧是为了林烨然的事略有心烦,更多的还是烦恼着阮黎望的态度。
她可以接受阮黎望的傲慢无礼;也可以接受阮黎望的冷漠无情;甚至也能接受阮黎望偶尔的刻意讨好。坏也罢;好也罢;阮黎望本不是她在意的人;只要做的事不太出格;大面上不出差错;能对她与苏家信任;她便不会有什么难受。
可是如今阮黎望似乎执意要跟她做一对真正的夫妻;却是让苏悦菡不安了起来。
若是初入宫时阮黎望便是现在这样的态度,或许那时的苏悦菡也就认命而顺从了,但是彼时的皇帝生疏而倨傲,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苏悦菡虽感到失措,却也顿觉释然,便以为那可以是永远,并不曾料想,她的皇帝夫君有一日会改了主意。
可此时此刻的她,却再没了当日初知自己命运后,随即而生的随波逐流的颓然。那乍然而起的希冀之后,便挣扎着以为可以留存于心某些纯净,却再无法说服自己能恢复当日的安心认命。
阮黎望并不知苏悦菡真正的忧愁,却不留神又抛出了冯子余的离讯,然而这对苏悦菡来说,只不过是诸多忧伤中的一样,并无更多难过,只失神了片刻,便说道,“臣妾还不知晓冯太医要走的事。”
“呃。”阮黎望稍一迟疑,小心地看着苏悦菡的表情问道,“那你不问他要去哪里吗?”
“宫中官员的调任都是皇上的旨意,即便太医院归属后宫所辖,但是皇上若另有派遣,臣妾也全无异议。如今太医院太医众多,并不缺一半个人手,冯太医去了哪,对臣妾来说,并无意义。”苏悦菡说着,只是垂了头,心中淡淡想着宫中从此便少了最后一个能说上几句知心话的人,多少却也是有些伤感的。
阮黎望见苏悦菡说的这样中规中矩,语气也是平静无波,心中本是满意,可是看她眉宇间却好似有一丝若有似无的愁苦,却又觉胸口有些闷,踯躅了半晌,才犹犹豫豫地问道,“梓童心中并无不舍吗?”
苏悦菡再抬头,眼神中已经是一片坦荡的清澈,“臣妾虽与冯太医相识于幼时,入宫前也颇有一些交情,却也不过因为相熟,能多说几句话便是了,只要他能为皇上效力,臣妾只会为他高兴,即便会有星点儿的不舍,也不及替他荣幸来的多。”
阮黎望这才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心中虽然还是有些异样之感,却也疑虑顿减,只继续说道,“韩将军举荐了一员大将去给朕平西北之乱,军中粮饷也是筹备的差不许多,只是随军的医官还有些欠缺。冯康年听闻此事,自己请命要随军北上,冯卿如此心怀社稷,朕心甚慰啊。朕已经下令升了他的品级。”阮黎望说着,忽然觉得在苏悦菡眸子里似乎闪过一丝晶亮的光彩,带着一种顿起的希望一般。心下也只以为苏悦菡听说冯康年升了官替他高兴,可是她的眸光一亮,就觉似乎自己的心里也一下子敞亮了起来,便不自觉就又讨好地补充道:“梓童既然跟冯太医也有几分交情,不妨他临行前,再去跟他话别一下也好。”
苏悦菡当即便起身谢了恩,再与阮黎望说话时声音好似都更轻灵了些许。阮黎望心中自己也说不好是个什么滋味,看见苏悦菡知道冯康年要走,似乎还面有喜色,本是心中甚觉释然,可是又揣度着,这般欢喜光景只怕是为了冯康年的晋升而雀跃,却微微又有些酸意。说没了几句,自己心里倒觉得有些乱,便寻了个词,自己讪讪地回了乾昌宫,只是离去前在鸾阙宫门口看见一脸怯怯地神情望着自己的乔羽玲时,才微微扬了下嘴角,勉强地笑了下。
苏悦菡送走了阮黎望自然是一刻也没耽搁地便去找冯子余,冯子余此时正在收拾着自己在太医院中小屋子里的琐碎物件,见苏悦菡来了笑道,“才想着要当面去同你告别恐是多有不便,犹豫着写封书信留下呢,小荷自己倒是来了。”
“子余自请随军可是要去寻表哥,是有了什么不好的消息吗?”苏悦菡并不迟疑,开门见山地问道,紧盯着冯子余的眼睛带着些许的心慌。
“也说不上是好还是不好的消息,只是听说,当地衙门让蛮兵占了,官员们四散。我怕凡安自己孤身一人诸事不便。而我原本也想动身去西北找寻凡安的,只是职责在身不好请辞,正好赶上这么个由头,就去请了命,小荷还不知呢吧,皇上倒为此刻意嘉奖了我,升了官阶呢。”冯子余说道,依旧是散淡而暖暖地笑着。
苏悦菡心中感动,许久才轻轻地说道,“表哥有你这样的挚友肝胆相照,当真是此生无憾了,我一直最是担心表哥幼时就体弱,虽说后来好些,临行前却是大病一场伤了元气的,西北干旱、兵乱,大灾之后必有大疫,总怕他身子扛不住,如今子余这个大夫去照料,我心里也安生了不少。”
冯子余歪着头去看苏悦菡,开头只是戏谑地笑,半晌才敛了笑意,轻喃道,“小荷到底还是牵肠挂肚的,凡安知道你这份心意,只怕是怎么受苦也都甘之如饴了。”
苏悦菡再去看冯子余时,眼窝里已有了水汽,“子余,你也要照顾好自己,无论是不是找的到表哥,你自己总要好好地回来才是。”
“知道了,只是不知与凡安见了面,他会不会怪我,不能在宫中好好地照顾你呢。”冯子余目光晶亮,却也隐隐有些忧色。
“宫中那么多宫人伺候着,我没事的。”苏悦菡说完,二人便都沉寂了下来,默默对望了半晌,苏悦菡起身道,“那我也就先回去了,在这里呆的太久,毕竟也是不便。等日后你们凯旋而归的时候,我再来替你接风吧。”
冯子余静静地点了点头,看着苏悦菡要跨出院门时,才又忽然问道,“小荷就没有什么话要带给凡安吗?”
猛地站住,苏悦菡虽是盈着抹浅笑,却泪眼朦胧地回望着冯子余说,“若你安好,便是晴天。”
终究到了大军出征那日,阮黎望到大殿外亲自相送,苏悦菡也陪在一侧,与阮黎望一起行祭天大礼,礼毕,顶盔戴甲的军士黑压压地站成一片,看不清每个人的面孔,苏悦菡努力去辨析,也未寻到茫茫军中的冯子余,却只觉似有道暖暖的目光一直追随着自己。心中那微微的寒意一点点被驱散开来,举头望去,正是秋高气爽的好天气,晴朗的蓝,仿佛在预示着安心的结局。
大军出征之后,阮黎望的心情也好了许多,毕竟西北叛军多是散兵游勇,闹成如今这样,也只因当地地处边境,兵力不足又是大灾才至,人心散乱所致。如今大军既已顺利开拔,那么旗开得胜只是指日可待。朝廷中近日来的纷乱总算也是暂时告一段落,
阮黎望便心想着正是时候能好好地与苏悦菡相处一段时间,也耐下心来去了解下这个要与他生活在一起一辈子的女子到底是个怎样的心性。更要去理顺自己心中对苏悦菡到底是一种怎样的情感,若说是男女之情,却也并非同于自己对菱儿那般怜惜、呵护,牵肠挂肚,可若并非是男女之情,他却又独独对苏悦菡会有对其他女子不一样的情绪。
他无法怜惜她,因为她虽看上去柔弱,却又时时显得比自己更冷静而淡定,他不需呵护她,因为她仿佛总是能把自己,甚至是周围的每个人都照顾好。他好像更没有必要牵肠挂肚,因为他的皇后从大婚那日起,便没有一丝需要他的迹象。她的欢乐不需要他来给予,好像只是一池花开,便能令她开怀,她的悲伤亦不需要他来抚慰,偶尔的轻愁薄雾,抬眼间面对他就已经化作轻笑漫言。
可,偏偏就是这样的一个她,这样的一个皇后,却总是让他这个皇帝会产生无措之感,他不知该怎么讨好她,不知该怎么取悦她,甚至也不知该怎么激怒她。只那一次似是盛怒下的拂袖而去,还不待他想好如何去安抚,再见面她的怒气就好似已经烟消云散,从此再无踪迹。
她的喜怒哀乐好似从来与他无关,初时不是没有疑心过,他的皇后心中另有他人。即便并未钟情于她,却也无法容忍自己的女人心中还另有所思,可是走了冯康年之后的苏悦菡,与以往也并没有一丝的变化。阮黎望是心中有过牵挂的人,只知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可是数日过去,苏悦菡未见一点焦虑、憔悴,仍是有条不紊地做着自己要做的事。
但若是心中不曾有旁人,阮黎望却又清楚地察觉到,每晚睡在身侧的苏悦菡,浑身上下散发的抗拒。
他不曾强求,不单单是一个男人和帝王的尊严不容许他用强。而是,对着那样一个女子,一丝的强迫都好像会是一种亵渎,虽然阮黎望至今不明白与自己的妻子亲近,如何就会有这种亵渎之感。
阮黎望暗暗揣度间,深秋便已来临,先帝周年大祭,举国齐哀数日。
而半月后,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