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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春暖的声音里忽然就有了些悲切,“林公子怎么可以这样,说走就走了吗?就没一点的舍不得……”
“不走又如何?总是去一个喜欢的地方。”苏悦菡说完,唇边依旧挂着丝若有似无的无奈,眸子里却透出些异样的光彩,认真地看着春暖道:“一个人在他还能选择的时候,总该要做些能让自己可以好过的事,才是对的,日子总要过的,不是?”
春暖似懂非懂,却还是点了点头,苏悦菡微微地笑了,只是眼神忽然幽远了起来,“漠北那边风沙该是不小的吧?”
春暖才思忖着这话该如何回答,眼前已经是绵福宫的殿门口,主仆二人便也不再继续刚才话题,着人通禀了太后,不多时便被请了进去。
太后娘娘果然是病了,此时依旧没有起身,斜倚在榻上,病恹恹的很没有精神。见到苏悦菡进来,却依旧是勉强地笑笑:“悦菡来了啊,其实你事情那么多,不用天天来哀家这的,昨个就听说紫寰宫那边走了水,哀家本想去看看的,可是身子骨不争气,一点力气也没有,全让悦菡自己操心了。”说着话,那带着长长的夹套的手,便去握了苏悦菡的,两人的手竟是相同的冰冷。
苏悦菡当然只有客套道:“母后只要仔细着自己的身子就好,其余的事儿臣本就当尽心竭力。”
太后叹气:“哀家那个不懂事的皇儿啊,早晚是要把哀家气死的。只是难为了悦菡,这么小小的年纪却是这么懂事,事事处处还要与他担待着。哀家早知如此,早就该与苏夫人学学,如何教养孩子的。”
苏悦菡却只是谦恭地笑着:“皇上其实也是很努力的,只是一时未能适应自己的身份罢了。今日皇上一早身体不适,儿臣本劝他找太医瞧瞧,好生休养一日的,但是皇上放心不下国事,还是执意去了早朝。皇上如此勤政,只需多些历练早晚是一代明君。至于其余事情,也不过是小节,母后也无需真的跟皇上动怒,能劝些劝劝就是了,皇上心底也该是有分寸的。”
太后听了苏悦菡的话,目光有些狐疑地看着她:“望儿带病要去上早朝?这倒是新鲜了,以往他还做太子时,有个头疼脑热地便是使尽了办法也不去上早课的。就几月的功夫就转了性?这么看,做了皇帝总算还是懂事了些的。”
苏悦菡笑着一颔首:“是呀,所以母后也别太焦急,偶尔有个点拨也就是了,别跟皇上真的动气,真是气坏了身子,可怎么是好。”
太后拍着苏悦菡的手背喃喃道:“悦菡啊,哀家除了跟你说谢谢之外,真不知该是说些什么才好。”
“母后如何与儿臣这么客套。儿臣所做之事也不过就是分内之事,而且儿臣年纪尚轻,经验不足,只怕许多事仍做不周到,母后不责怪儿臣,便已经是对儿臣的宽仁。”
婆媳二人彼此客套了半晌,苏悦菡再又关心了几句太后的身子,才告退出来。走出绵福宫时,苏悦菡只觉得更是疲惫,头比一早更疼了几分,这会儿便是连话也懒得多说一句了。春暖担心地看着苏悦菡问:“娘娘,要不也让太医给你瞧瞧来,奴婢总看着娘娘这气色,似是不太好的样子。”
苏悦菡摇摇头,“再说吧,一会儿冯太医给菱儿送药过来,若是得空就让他给看看。总也就是夜里睡得不好就是,看看晌午的时候能不能眯会儿吧,稍闭会儿眼,也就好了。”
苏悦菡回到鸾阙宫才进正殿里坐下,一早出去让查紫寰宫起火因由的小太监回来了。极是机灵的一个孩子,也是苏悦菡才进宫的时候就跟在身边的,苏悦菡让春暖去查过,新近才进宫净了身的,至少面上看背景很是简单、干净。让他去做了几次事,看人也还算靠的住,渐渐也就当成了自己人。这永昌朝的小太监进宫后,都会改个带福字的名字图个吉祥,他被改了叫做齐福末,本名里原本也有个末字,便一直喊他小末子。
小末子看此时宫中并无旁人,压低了声音跟苏悦菡回禀道:“娘娘,紫寰宫当日晚间,除了淮王千岁的近身侍卫,只有两个咱们宫里的人伺候着,还都是在外间的。宫里懂行的老人说,火是西配殿烧起来的,当时淮王是在东配殿歇着,若是及时些,火烧到东配殿之前淮王千岁早就是该离了火场的,奴才想,若不是淮王身边的人睡得太死,照顾不周,只怕是有人故意惦记着谋害淮王千岁。奴才来时,又听人说,淮王在祈年殿正是大发脾气呢,他手底下的人说是要追究此次起火的因由,给淮王千岁个交待的。淮王便生了气,说是谁要是再提此事,敢给皇上和娘娘添乱,他定是不饶。”
苏悦菡听完眉头皱成了个疙瘩,“如今这宫里倒是什么话都传得,看来还是本宫治理不严,才能让他们敢这么的饶舌。现在就给本宫传话下去,谁再敢多嘴多舌,妄言各宫里的是非,本宫定不轻饶,这次本宫给你个面子,无论是听了谁的话,本宫也不再追究下去,但是谁要是再议祈年殿与淮王的事,都给本宫板子伺候。”
小末子吐了吐舌,赶紧低了头:“娘娘,奴才就是怕您有些事不知,到时候没个准备,才多问了几句,真的不是饶舌。”
苏悦菡也觉自己刚刚对小末子的语气有些严厉,遂笑了笑道:“本宫并未说你做错了,只是宫中事多,人多嘴杂,传来传去的,回头要是让皇上跟大臣们知道,只怕是祸事更大。你自己注意着些别与他们参合就是,本宫没有怪你。”
小末子这才咧嘴一笑,再行了礼退了下去。
苏悦菡揉揉愈发抽痛的额头,起身对春暖道:“走,咱们去祈年殿那边看看。”
才走了没几步,侧殿那边忽然传来瓷器落地的声响,一下之后又是一下。苏悦菡一拧眉,问春暖道:“是咱们殿里的声响不?”
春暖凝神听了会儿,一脸不屑的表情:“娘娘,是菱儿在的偏殿那边的声音,不知这丫头又是作什么妖了。”
苏悦菡听了,表情也是有些烦躁,回转身便往偏殿走去,走至殿门口,里间又是一声瓷器脆生生落地粉碎的声响,再一抬步走进去,一只茶碗险些掷到苏悦菡的脚踝。
屋里两个宫女正是有些傻愣愣地看着,乔羽菱似是癫狂了般,手中正举起一只茶壶又要丢出去,角落里缩着一团的雪白,很低很低地发出呜咽声。
没人注意到苏悦菡进来,乔羽菱那茶壶便又朝着哼唧着的小白狗扔去,嘴里带着哭腔地喊道:“你还要来,都是你害的我,你还嫌害的不够吗?”
小狗看茶壶又朝着它飞来,敏捷地站起来往旁边一窜,正巧便窜到了苏悦菡的脚边,一抬头看见苏悦菡,一对圆圆的黑眼睛里竟带出几分讨好的滋味,短短的小尾巴也忙不迭地摇了起来。
屋里的人这才看到了苏悦菡,赶紧跪地请安,菱儿更是吓得哆嗦成了一团,请安的话也说不成个整句。
苏悦菡也不叫起,神色间一片清冷地厉声问道:“菱儿,这一屋子碗碟都是你摔的?”
菱儿颤巍巍地回道:“奴婢知罪,奴婢不是有意损毁娘娘宫里的碗碟,只是看见轮轮跑来,一时恼的忘了规矩,还请娘娘恕罪。”
苏悦菡冷哼,“几个碗碟又值个什么,本宫岂是心疼这些物件,本宫只是问你,谁借给你的胆子,连皇上的小狗你都敢打,你是觉得本宫不敢罚你不成?”
☆、但求心安
乔羽菱便只知道叩头,一味低泣着:“奴婢不敢,奴婢不敢。”
苏悦菡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为何,许是一早到现在,心焦气躁的事太多,看着那瘦弱的身子趴在地上一个劲儿地抖着,心里却生不出一丝的怜惜,反倒是更烦了几分,语气便也是带进了不耐道:“本宫看你倒没什么不敢的,俗话说打狗也要看主人。你今日教训轮轮,可是忘了谁是它的主人?那也是你能教训的起的?你以往在皇上跟前当差,不会不知这轮轮是皇上的心爱之物吧?即便它就是个畜生,谁又借你的胆敢随便着跟它犯脾气?你如今在鸾阙宫里当差,就是本宫的人,行差踏错了半步,就是本宫的责任。今日本宫念在身子不好的面上也不重罚你,就跪一个时辰好好想想自己错在哪了吧?”
乔羽菱自是只有叩头谢恩的份儿,磕完头,跪在那也不敢起身。苏悦菡冷眼看了下另两个宫女道:“赶紧起来,给这都收拾了。菱儿自是有错,那你们呢,在一边看见也不知道拦着。真要是伤了轮轮,这罪过你当你们跑得了?收拾好了,也跟菱儿一起跪着去。”那二人也是赶紧磕了头,唯唯诺诺地应着。
苏悦菡又一低头看见咬了她裙角哼唧的小狗,回头对春暖道:“去找孙公公,让人赶紧给它抱回去,那看狗的奴才也得罚,哪有一次两次地让它跑出来的道理。它不懂事,人还不懂事吗?哪天真是跑丢了,再惹出别的祸,可真是谁也别好过了。”
春暖点点头,伸手就要去抱轮轮,那小家伙却是一躲,差点就钻到苏悦菡的裙子底下。许是小东西真的通人性,知道苏悦菡刚才是护着它呢,就只在苏悦菡的裙子边上各种打滚撒泼,偏就是不让春暖去抱。
苏悦菡看它抬着小脑袋,一脸巴结的表情,终是忍不住神色一松,轻笑了下弯身给它抱了起来,它这次倒是丝毫没有躲闪,安静地任苏悦菡抱起来,脑袋迅速地就扎进了苏悦菡的怀里,湿漉漉的小鼻子去蹭着苏悦菡的颈窝,只惹的苏悦菡不停地去躲,一边往外走着,一边对着怀里的小狗嘀咕道:“你也别真以为有皇上喜欢着就为所欲为,哪天真是惹恼了皇上,你这条小命本宫也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