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锁定新目标十几天了,不敢下手,几乎每次都是临阵脱逃,跑到目标对面的CHEERS酒吧胡思乱想,借酒消愁。刚才接到家龙的电话,顾不得那么多了。
这是一个保卫森严的高档住宅区,不但有保安巡逻,还装备了二十四小时的摄像监控系统。郎中保来到几天前选取好的突破口,蹲在监控范围外的一棵棕榈树下,过了五分钟,才等到没有行人且摄像镜头打转朝里的空隙,他毫不迟疑地快速起跑,脚在墙面上蹬了几步,抓住墙头借力跃入。和估算的一样,摄像镜头在他落地时正好回转。周围没有发现巡逻的保安,猫腰从围墙边的绿化带来到大路,大摇大摆地走向一栋十八层的大楼。
进出大楼的人趾高气扬,互不相望,还碰上几个金发碧眼的洋人。郎中保目不斜视,走进厅堂,黑色装束和墨绿色的大理石地板溶为一体。一个保安悠闲地坐在沙发上看报,头也不抬。担心电梯也有摄像探头,往步行梯走。爬到九楼,居然会喘气如牛,以前在部队,徒手攀壁爬十几层也没有这种现象。
每层楼只有一户人家,这就方便多了。大概是因为保卫森严,主人连防盗门也不装。郎中保心里数“一、二……”,没数到“五”,门已开。
不对头,客厅的电视是开的,音量很大。难怪刚才连打几次电话也没人接。他吃了一惊,幸好客厅没人,转身要出去,刚抓门手柄,门铃响声大作,他急忙放手。
“等一下,马上来!”有个房间传出女人的声音。
郎中保慌不择路,闪进一个最靠大门的房里。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穿过客厅,接着是开门的声音。
“谁叫你来的?”还是那个女人声音。
有个男人回话:“是于姐叫来的,没走错吧?”
郎中保靠在房门边听外面的动静,这个女人是女主人,声音他记得。
女主人说:“价钱她和你讲过了吗?”
男人说:“老说钱干麻?大婶,啊、啊,大姐,你好丰满哟!不要钱我也愿意为你服务,做你的奴隶。在这里,还是进房去?”
女主人腻腻地说:“看你有没有能耐上床。”
原来是女主人在招“鸭子”。郎中保暗自叫苦,外面的淫声浪语越来越大,他远离房门,打量房里的摆设。是个书房,三面墙都是及顶落地的书架。
说来他和这家主人有很深的渊源,包括外面呻吟的女主人,认识十年了。那会当狱警,监狱下属的糖厂厂长是酒友。有次,厂长邀他陪去附近县城办事,认识了主人夫妻俩。当时主人是县银行的信贷科长,那一天,他头次见到成箱的现钞,可能也正是那箱魂牵梦萦的现钞,让他下决心辞职经商。开公司期间,他不止一次找这家主人要贷款。当然,这家主人也毫不客气地笑纳他的红包。
“爽不爽?老太婆,白毛的老子没干过,干死你个老贱货!”
“叫妈,乖儿子,快叫,加你一千。”
外面越来越不像话了,郎中保身上起了鸡皮疙瘩,又束手无策。只好转移注意力,望向琳琅满目的书籍。都是一些古典现代的名著,没读过,也不想动手去碰。反而一个全部上锁的书架提起他的兴趣,拿出钢丝随手打开一个门。里面是一排排精装的“毛选”,又开另一个锁,是些砖头般的工具书。有本精美的《世界名枪大传》引起他的好奇,抽出翻开后,他怀疑自己眼花了,呆了半晌,飞快地把所有的书架门打开,从书里抖出一捆捆钞票。
钞票堆在地上像座小山,难题来了。郎中保突然发觉自己很愚蠢。怎么搬得动?即使搬得动,也过不了保安那关。坐到钞票上抽完一支烟,点着数往背包里塞,又装一些进衣裤口袋。完了不再去看那堆钞票。
客厅静了,过了五分钟,还是没声息。郎中保耳朵贴在门上,什么也没听到。难道人走了,刚才兴奋过头,忘了留意?他悄悄开个门缝,两具重叠的肉体进入眼帘。恶心过后,毫不犹豫地跨出去。两个狗男女的头,埋在对方的两腿间,他只当他们不存在。
出去不是件容易的事,这种小区的住户,普遍是有车族,没车的也以出租车代步。走出大门的人都很少,更何况背个沉重的大包。往原处离开太危险,没到围墙,恐怕巡逻队已发现。下到底楼,郎中保还是没想出脱身之策。
不好!正往大楼门外走,感觉有双眼睛盯在背后。郎中保没回头,向地下停车场的楼梯走。果然,有脚步声跟后。来到停车场,他加快步伐,干脆跑起来。躬身穿行于众多高档轿车中,脑子里闪过的是在监狱追逃犯的一幕幕,只是换了角色。
高档车有报警装置,不能乱碰,要找吉普之类的车,却影子也不见。突然,他停在一辆警车旁。警车一般不装报警装置,可是……没有可是了,后面的脚步声越来越响。拿出钢丝,开门的速度,进到车里也大为惊叹,逃命的力量真大!
“怎么一下就不见了?听声音是往这边跑的呀!”
“喂!你不是神经过敏吧?人家拿东西来要车有什么奇怪?”
脚步声渐渐变小到消失。郎中保躺在警车里,吸完一支烟,才开门出来,走了几步又回头。自己真是笨蛋,开警车出去,谁敢阻拦?
城市里的棚户区是政府的敌人,虽然每届政府都打了不少胜仗,但终究没有彻底消灭。不过,棚户区面积被围剿得越来越小了,里面的住户也所剩无几,不幸地是,陈士风家也在其中。他时常害怕回家,二十几平方的旧屋住着全家八口人。兄弟姐妹四个,主要是当工人的父亲,八十年代初才把一家从乡下迁进城,不然他挺多有个妹妹,不会有弟弟。
大哥结婚生子,住在家中。要命的是,下了岗,只能和父母去市场摆水果摊。妹妹读大学,弟弟高中补习,侄儿上小学,钱坑不少。父亲已经从工厂退休,养老金只够负担伙食,而且常常是今年领去年的,全家最大的支柱就是他。每次回家,徒增一分自卑。追求傅静的念头是多么可笑,这不是明摆的做白日梦吗?他无论怎样责骂自己,都难以自拔,一有空闲就想入非非。
骑破单车拐进棚户区路口,陈士风习惯地东张西望,担心碰上局里的熟人。调回市里快一年了,从不告诉队里的人他家住哪。许菲曾问他电话号码,他也故作神秘地说:“保密。”心里十分难过。
父母正在大杂院里整理水果,陈士风放好自行车也去帮忙。
“别脏了衣服,去看你哥做好饭没有,我们自己整行了。”陈母说。
“好,我换件衣服。”陈士风拍拍手站起身,“妈,这几天生意怎么样?千万别贪便宜,进到烂果亏了不要紧,人家吃坏肚子麻烦就大了。”
父亲说:“放心,现在我去进货,你看,一箱才两三只烂的。上回你嫂子刚学做,不会选才给人坑了。”
床边的餐桌上已经摆好饭菜,陈士风拈了一块肉放入口中,大哥蹲在一旁抽烟。
“大哥,不去看摊?嫂子呢?哦!她看摊。”他自问自答走进里屋,里屋除了他和弟弟的高低床还有父母的,外面的床属于大哥一家三口,妹妹回来只能和母亲挤。
换了衣服,从口袋拿出一包烟,扔给大哥说:“这段时间不小心得队长恩宠,好处不断。爸、妈。吃饭再做吧!”陈母在外面应道:“你先吃,我们整完就来。”他已习惯一人先吃,
吃了半碗饭,见大哥还在抽烟,像是心事忡忡。他咽下一口饭,问道:“有事吗?是不是阿军这小子又闯祸了,这次干什么,打同学还是砸教室?你也别急,我抽空再调教调教他,这小子是不象话,年纪不大,打砸抢都快会全了。”阿军是他的侄儿。
大哥说:“不是,阿军上回被你讲过后,乖多了,是我闯祸了。”
“没有吧!”陈士风放碗的声音很大,吃惊地望老实巴焦的大哥,“你能闯什么祸?哦,不会是把你们那个吃喝厂长打了吧?这可不象你。”
大哥过了半晌,才晃脑袋说:“不和你讲也不行了,是我不留神,你嫂子又怀上。这、这还不要紧,昨天做手术又大出血,差点命都搭上。唉!”
“现在怎么样了?”陈士风紧张起来。
“人是没事了,可输血呀,还有杂七杂八的费用,要不少钱呢!家里才好一点,又刚进货,哪还有钱?我不敢和爸妈说。”
陈士风不说话了。
兄弟俩默默地对坐,陈士风在自怨自艾,后悔不该迷上保龄球,把几个月的补贴全花光了。平时工资一点不留交给父母,他从小习惯节省,补贴已够开销,要是攒起来也有个一两千了。大哥见他长时间不说话,开口说:“别放心上,没有算了,我、我再厚脸皮去借。”
“啊!没事,没事。”陈士风端碗扒完剩下的饭,“我马上去拿给你。”
匆匆跑到离家最近的储蓄所,填好单递进窗口。女营业员说:“你考虑好,这张定期存折还有半年到期,现在取的话,利息没以前那么高了,只能算活期,亏两千多呢!”
“不如你买了,是笔划算的投资。”陈士风不是不知道这个道理。
女营业员笑说:“可惜我没有三万块。”
这些钱是陈士风工作六年的收获,在郊区派出所时,家里没这么紧张,加上他有不少年终奖金,存得比较多,回市里后基本上没有储蓄。
“不够的话,再和我说。”
把三千块钱递给大哥。大哥又叹道:“真对不住你,这是你的成家钱吧?唉!怨我,你都二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