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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歇尔牧师在17世纪末成为康沃尔郡萨尔塔什地区的教区牧师。他是一个因力大无穷而被蒙上传奇色彩的人物。在德文郡做牧师的时候,据说他曾经用双手扭弯马掌,惊得当地的铁匠大呼小叫,以为是撞见了魔鬼。马歇尔的曾祖父约翰·马歇尔牧师是埃克塞特语法学校的校长,他的妻子名叫玛丽·霍特里,是查尔斯·霍特里牧师的女儿,埃克塞特天主教副教长和天主教教团成员,她还是伊顿中学校长的姑母。
他的父亲,那位英格兰银行的出纳员,是个作风古板的人,他意志坚定,富于洞察力,生就一副最虔诚的福音派教徒的脾气。他的脖子很细,下额突出而长有硬须。他曾用一种自创的盎格鲁…萨克斯语言写了一首颂扬福音教派的叙事诗,这首诗在一些小圈子里赢得了赞许。他在自己的92年生命里,一直保持着专横的性格。他发挥这种专横天性的最方便的对象就是他的家庭,而他妻子自然而然成为第一个牺牲品。实际上他抱有的这种观念是针对全体女性的,直到年事已高时,他还撰写了一篇短论,名叫“男性的权利与女性的义务”。遗传的力量是强大的,马歇尔也没有完全摆脱他父亲的影子。他对妇女怀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傲慢之情,这与他对自己妻子的深情与钦佩相互冲突,也与他所处的环境相冲突,因为他与妇女的教育与解放事业紧密相关。
二
马歇尔9岁的时候,父亲觉察到自己孩子的天赋,于是他恳求银行的一位董事保举艾尔弗雷德进了莫肯泰勒学院。父亲对儿子既慈爱又严厉,在这一点上他秉承了詹姆斯·穆勒。他常常陪孩子做功课,学习希伯来语,直至深夜11点。艾尔弗雷德不堪重负,他总是说,是路易莎姑妈救了他的命。他与姑妈在道利什附近度过漫长的暑假,姑妈送给他小船、猎枪和小马,让他任意游玩,这样,到假期结束将要回家的时候,他已经黝黑健壮。他们当时的班长E.C.德默说,在学校的时候,他身材瘦小,脸色苍白,衣衫不整,神色委顿,被人叫作“蜡烛”。并且他不爱玩耍,经常琢磨棋艺,不喜欢交朋友。
1861年,马歇尔在成为第三名导生之后,他被授予了牛津圣约翰学院的奖学金,这使他能够在3年后获得这里的研究员资格,也使他享有了获得皇家学院伊顿奖学金以及新学院温彻斯特奖学金的永久性资格。这是父亲为他设计的走向福音派教职的第一步,但这并不是艾尔弗雷德的目标,因为那将意味着夜以继日地苦读古典文学。在他痛苦的回忆中,暴君般的父亲总逼迫他挑灯夜战,攻读希伯来文,同时又禁止他进入令人心醉的数学迷宫。对于数学书,父亲连看都不愿意看一眼,艾尔弗雷德只好把一本波兹编的几何学藏在口袋中,在从家到学校来回的路上边走边看。他每读完一个定理,就在头脑中沉思,还不时地停下来,用脚尖在地上比比划划。莫肯泰勒中学六年级的课程中就包括了微积分,这激发了他的天性。数学教师艾里说:“他有数学天赋。”对艾尔弗雷德来说,数学就意味着解放。他父亲对数学一窍不通,这对他是一件大感庆幸的事。不!他不会在牛津埋没在那死气沉沉的语言之下,他要逃跑——他要逃到剑桥,即使是做一名杂役,他也要探求几何的奥秘,窥测无穷的寰宇。
就在这时候,一位好心的叔叔出现了,他答应借给他一小笔钱,从而为他打开了通往数学和剑桥的大门(因为他的父亲生活拮据,在他放弃牛津的奖学金之后,父亲就无法继续资助他了)——在他获得学位不久,利用教学挣得的钱和每年从剑桥圣约翰学院领取的40英镑帕金奖学金,他偿还了这笔借款。而40年后,这位叔叔又留给他250英镑的遗产,使他对美国的访问得以成行。艾尔弗雷德经常谈到这位叔叔的发家史:查理斯·马歇尔在金矿大发现的时候来到澳大利亚谋生并安顿下来,但他身上秉承的家族怪癖使他具有一种间接的生财之道。他继续经营牧场,而令左邻右舍们高兴的是,他不雇佣那些身体正常的人,而只雇佣那些或跛、或盲,或身有其他残疾的人。淘金热达到顶峰的时候,也给他带来了回报,所有的壮劳力都移居到了金矿区,他成了能继续经营的唯一的人。几年之后,他行囊鼓鼓地回到英格兰,并马上对自己聪明而又任性的侄子发生了兴趣。
1917年,马歇尔对他在当时及其后的工作方法做了如下描述:“我想,大约17岁的时候,我的生活开始了一个新纪元。那是在摄政街,我看到一个工人很随便地站在一个橱窗前,他的神情十分专注,我于是便驻足观看。原来他是要用白颜色在玻璃上写下一些简短的字句来说明商店的经营宗旨。为了使字体美观,他只能一下一下地着笔,所以总是兴奋一两秒钟之后就停下来歇上几分钟。如果他为了节省这几分钟而一气呵成的话,那他的雇主所遭受的损失可能就不止是付给他全天的工资了。这一切引发了我的一系列想法,并最终决定决不在头脑不清醒的时候继续思考,而是间或休息一下,彻底地放松。在剑桥,当我完全能够自制的时候,我就决心决不连续攻读数学一刻钟以上而不休息。我总是在手边准备一些轻松的文学作品,利用中间的休息,我就不止一遍地通读了莎士比亚的几乎所有作品以及博斯韦尔的《约翰逊传》、埃斯库罗斯的《阿伽门农》(这是我能轻松阅读的唯一一部希腊戏剧),还有卢克莱修的大部诗作,等等。当然,我也常常因数学而兴奋起来,半个小时或更长时间里不休息,但这说明我的头脑是高度集中的,而这于身体并无害处。”
短时间内能够全神贯注,而时间稍长就无法集中思想,这是马歇尔终生的特点。对于稍微繁重一些的工作,他很少能一气呵成。他还深受记忆力不强之苦,甚至在本科的时候,记忆数学课本上的内容就如同解答难题一样让他大费脑筋。童年时期,他还有很强的算术能力,但后来就不行了。
在剑桥的圣约翰学院,艾尔弗雷德·马歇尔实现了自己的抱负。1865年,当时雷利勋爵正是该校的高年级学生,就在这一年,马歇尔荣获了数学学位考试第二名,并马上被选为研究员。他打算献身于分子物理学的研究。有一段时间,他在自己非常尊敬的珀西瓦尔指导下,在克利夫顿担任数学教师,这样他就能够自己养活自己了(还还清了查理斯叔叔的借款)。不久之后,他又回到剑桥,短期担任数学荣誉学位考试的辅导。就这样,他说:“数学,使我偿还了欠款。我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愿做事了。”
马歇尔在克利夫顿的主要收获是与H.G.戴金斯成了朋友,戴金斯是在1862年克利夫顿学院建院时来担任院长助理的。通过戴金斯,马歇尔又与J.R.莫兹利结识了。与他们二人的友谊使马歇尔得以进入到以亨利·西奇威克为核心的一个知识界的小圈子。在此之前,马歇尔与当时的知名人士之间尚无交往,而在他回到剑桥之后,他就成了“格罗特俱乐部”这个小型非正式的讨论会的成员。
格罗特俱乐部的成名,源于约翰·格罗特牧师在特朗平顿住所的餐后讨论会。格罗特牧师自1855年至1866年逝世时为止一直担任伦理学的奈特布里奇教授。创始成员中,除格罗特之外,还有亨利·西奇威克、奥尔迪斯·赖特、J.B.梅厄和约翰·维恩等人。皇家学院的J.R.莫兹利和圣约翰学院的J.B.皮尔逊稍后入会。马歇尔这样记述了他与这个讨论会的关系:“我在1867年被吸收入会的时候,当时会中的活跃分子是F.D.莫里斯教授(他是格罗特的继任者),西奇威克、维恩、J.R.莫兹利和J.B.皮尔逊……在1867或1868年之后,讨论会曾经冷清了一段时间,但W.K.克利福德和J.F.莫尔顿的到来又给俱乐部带来了新的活力。后来的一两年中,西奇威克、莫兹利、克利福德、莫尔顿和我都是俱乐部的积极分子,每次活动都按时参加。克利福德和莫尔顿当时对哲学还所知不多,因此讨论的前半个小时他们都缄默不语,而只是凝神静听其他人,尤其是西奇威克的发言。这之后,他们就开始滔滔不绝地畅所欲言。在我所听到的精彩的讨论中,如果让我原原本本地记述哪一次,我一定会选择主要由西奇威克和克利福德侃侃而谈的两三个夜晚。另外还有一次格罗特俱乐部聚会之前的茶间谈话,我当时虽然没能及时记录下来(我想大概是在1868年),但这也是一次值得怀念的场景。当时发言的只有莫里斯和西奇威克,西奇威克尽情地逗引莫里斯,使莫里斯回顾了30、40乃至50年代的英国社会政治生活。莫里斯神采飞扬,满室由此而生辉,他与西奇威克之间一唱一和,有问有答。结束之时,我们其他人纷纷向莫里斯致谢,感谢他带给我们一个如此美妙的夜晚……”
就在这个时候,在这种环境的影响下,他的精神历程发生了一次危机,这一点他后来常常谈到。他研究物理学的计划(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因为对知识的哲学基础,尤其是对神学陡然生起的浓厚兴趣而中止了”。
马歇尔在剑桥读本科的时候,虽然他喜爱数学胜过古典文学,但这并没有妨碍他坚持自己的宗教信仰。他仍希望得到教会的任命,有时还热情祈望能到异国他乡去传教。他终生都是个传教士,但在一场激烈的思想斗争之后,他的宗教信仰消褪了。在他的余生里,他成了一名当时所称的不可知论者。关于他当时与西奇威克之间的关系,他这样说道(1900年11月26日在三一分会纪念西奇威克的集会上):“虽然名义上我不是他的学生,但在伦理学领域,我的确是他的学生,而且是那些寄宿学生中年龄最大的一个,是他塑造了我。可以说,他是我精神上的父母。在困惑的时候,我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