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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族所没有的优良传统。在那里,他有一个可敬大过可恨的外公,可敬的是,他的外公会为他做很多很多他至今都不知道的事,可恨的是,他的外公从来不把他当小孩子看。他有一个护着他会为他变得狰狞起来的竖琴老师,她是一名优秀的竖琴师,当然,她也是一名优雅的贵族。他有一个教导他三年,最后却用死亡来给他上最后一课的雕塑老师,他亲手将他的老师埋葬,却没有掉下一滴眼泪。可是,他总有一天会去拜祭那位死得心甘情愿的老师的。”
芭芭拉停顿了一下,继而缓缓道:“他还有一个总爱欺负他,却在他离开那个大家族的时候,偷偷跟在他的身后,偷偷哭泣的姐姐。然后,他就在四年前再一次来到了陨石森林,那时候,他刚刚七岁。在陨石森林中,他有一个可恶的老师,他的老师会把他吃的东西丢在地上踩了又踩,等沾满了沙子和泥土后,让他吃下去。很多时候,他吃的都是生的,嘴唇边总是会有畜生的皮毛,以至于到后来,他连生肉都能吃得美滋滋的,因为他知道,他只有那种食物可供选择。他第一次严格意义上的训练,是从一个上百米高的悬崖上跳下去,那是他第一次挑战死亡,可是当时,他的老师有一头赤鹰,是那头赤鹰在他即将落入水中的时候救了他。但是当他第二次跳的时候,他没有给他的老师命令赤鹰救助他的时间。然后,跳进悬崖底下的他,差点死掉。他第一次单独面对一头魔兽……”
在杀戮中跳舞(10)
芭芭拉娓娓说道着,言辞没有半丝华丽平庸至极,甚至无法把它连结成一个完整的故事。而这个称不上故事的故事,内容荒诞不经,恐怕除了这个世界的少数几个人,再也不会有人相信。
德诺早已经走远几步,将背影对着两人。
待芭芭拉说完之后,小爱丽丝泣不成声的问道:“他哭过吗?”
芭芭拉内心出现一瞬间的痉挛。只有真正在乎他的人,才会想到这个问题,并且问出这个问题吧?
最后,芭芭拉抱着沈云转身向德诺所构架的魔法阵走去,同时说道:“他有眼泪,但是从未曾哭过。因为他说过,他要做的不仅仅是某个帝国的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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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爱丽丝柔柔弱弱的躺在地上,似乎是害怕沈云的醒来后随着带来的离别,又似乎是在思考芭芭拉最后一句话的含义。她仰望着天空,晶莹的眼眶露出一个孩子绝对不会拥有的哀伤,无声梗咽着。
也许将来的某一天她还会再哭,可是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哭得如此无力。
德诺想不出任何词汇来安慰自己的学生,他把腰弯得很低,用已经略显枯燥的左手抹了抹眼眶,而后右手持着魔法杖,跟上了芭芭拉的脚步。
然后,芭芭拉把沈云放在魔法阵中,德诺所指定的位置。芭芭拉抿着嘴唇凝眸注视着躺在地上的沈云半响之后,在他的额头轻轻一吻,而后背影坚决的走出魔法阵。
“开始吧。”在和德诺擦肩而过的时候,芭芭拉沉声说道。而后,芭芭拉便站定在距离德诺后方三四米处的地方。
德诺点点头,而后挺直腰杆,在克波尔家族当了几十年管家的他,小错有过几次,但大错绝对没有。而这一次,如果失败,就意味着是一种不可饶恕的过错。
芭芭拉没有让他下军令状,但是他自己早已经给自己下达了军令状。只有成功,容不得半点失败。
他微闭着双眼,面朝魔法阵的中央,右手将魔法杖微微抬高,神情肃穆。半响过后,他缓缓念起了咒语,声音晦涩而悠远,似乎来自遥远的另一个世界。
刹那间,魔法阵被激活,地上的脉线开始发出绚烂的光芒,漂浮在空中,犹如精灵一般翩翩起舞。脉线发出的光芒越来越璀璨而迷人,它毫无规则的拉伸着,最后漂浮到四五十米的高空,才缓缓停止上升的趋势。
猛然间,高空中发出一道刺破云霄的光芒,就连芭芭拉,也不免紧闭了一下双眼。
待芭芭拉重新睁开眼时,眼前的魔法阵已经支撑起了一个可见的结界。它的直径超过百米,高度也不逞多让,结界的表面,浮现着各式各样的符文,颜色驳杂,没有任何规律可循。
在杀戮中跳舞(11)
结界的缔成,使得方圆几里之内的各种魔兽如惊弓之鸟,不安起来。咆哮之声接二连三的传出,丛林中,暴躁的魔兽们开始展开一次次厮杀和逃亡。
这一瞬间,仰望着结界上方的芭芭拉,心怀敬畏。
激发魔法阵后,德诺稍作停顿,原本肃穆的神情中增添了几分虔诚,苍老的面容,严谨而神圣。
他将魔法杖插立于身前,双手灵动的跳跃着,似一名脱俗的竖琴师那般,激情昂扬。同时,他再一次念起了咒语,声音比之前,显得更加晦涩而遥远。
随着德诺的手势和咒语,魔法杖上方镶嵌的一颗硕大晶核,爆射出紫色的光芒,瞬间便扩散到结界的每一个位置,给整个结界印上了唯美的紫色。
“伟大而坚韧的骑士,请聆听仆人的祷告,让后世的歌颂充斥着您即将苏醒的名———海神的眼泪。”
在结界颜色不断变换,结界表面的符文肆无忌惮跳跃了接近十来分钟后,象征着魔法结束的【魔法明语】终于出现。
这一瞬间,魔法结界突然散去,完全不复之前的模样,映入眼帘的,是在魔法阵中央一个直径刚好包裹住沈云的宝蓝色球体。它如水晶一般,在固定的位置旋转着,在阳光的照射下,时而闪烁出亮晶晶的白色光芒。
里面的沈云,却还是一动不动,悬浮在宝蓝色球体里面,如同置身于棺材之中。
“成功了吗?”芭芭拉走近德诺身边,看着他故作镇定道,眼神中,却满是想要快点知道答案的迫切。
“现在一切未知。不过,如果光芒散去,他还没醒的话,就意味着魔法失败了。”德诺如释重负道,接下来他能做的,就是等待结果了。脸色苍白的他,踉踉跄跄的坐倒在地,仿佛这个魔法耗尽了他多年聚集起来的力气。
芭芭拉沉默不语,握住长枪的手,不自觉的抖动着,手中的长枪随时都有可能脱离出她的手中。
距离两人几十米之外,一直远远看着的小爱丽丝,依旧没有走近。根据两位老师这十天以来的反应,而推测到自己即将离别的她,甚至想着自己的奥古斯都哥哥不要醒来才好。这样一来,她就不要离开他的身边了。可是,理智告诉她,这样的想法是错误的。
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接下来的情况,沈云醒或者不醒,于她而言都是一种折磨。她只能一个人静静的呆在角落,承受着别人所不懂的孤单。
当天空的金色太阳照射出一天中最耀眼的光芒,下午的时间悄悄流逝,沈云也依然不见转醒。
在杀戮中跳舞(12)
“如果连一个亚禁咒的治疗系魔法都无法把他救醒,那我该怎么办?”注视着宝蓝色水晶球整整一个下午的芭芭拉,心力早已憔悴到连站都站不起来了,她无力的坐在地上,似自言自语一般说道。
听到声音的德诺,拖着疲惫的身躯走到芭芭拉面前,弯腰说道:“小姐,老奴曾自作主张给奥古斯都少爷占过星象,却收效甚微,只得奥古斯都是奇才,其他却一无所知。”
芭芭拉并不责怪德诺擅自占卦,反而抬起头神情严肃道:“有这么奇怪的星象吗?”
对占星术基本没有任何涉猎的芭芭拉,对于各种星象还是略知一二的,可是,她并没有听说过有这么奇怪的星象,所以不确定的问了一句。
德诺面色平静道:“这种星象及其少见,老奴能力有限,也无法探测到其中的窍门。小姐,您是否听说过占星师的自损?”
芭芭拉摇了摇头,她对占星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向来抱取听到一句是一句的态度,从来不刻意去获取这方面的知识。所以向来不习惯不懂装懂的她,没有半点汗颜。而事实上,占星师的自损,就和魔法师拥有魔法杖一般,几乎是一件必然的事情。
德诺解释道:“占星师占的是贫富贵贱,人命国命,几乎只要世间存在的事物,就可以占星。但是,有些星,是占不得的,就好比一个魔导师不能去触及禁咒一样,占星师同样不能强行占星,强行占星所遭受的后果就是自损。原本老奴以为持有12级大占星师的实力,占取一个十一岁孩子的星象,总能窥测一二,可是,不论老奴付出多大的代价,都不能窥测到一丝半点的信息。最后,老奴自损了十数载生命,得到的结果却是奥古斯都少爷的星象,老奴没资格占取。”
芭芭拉愣然,德诺这么做的目的显而易见,她叹气道:“值得吗?”
德诺垂头,自责道:“老奴仅仅是想让奥古斯都少爷少走一点点弯路,可是,老奴的实力太不济了。”
“如果他醒不了,就只能把他送回去了。管家,你要活得久一点,再久一点。说不定,芭芭拉将来的孩子,还需要你教导呢。”芭芭拉突兀道,说到最后,脸色竟微微有几丝霞红。
德诺愕然,自己小姐也有嫁人的想法?他欣慰笑道:“小姐,老奴再活个二十年,不成问题。”
芭芭拉再一次击溃着管家德诺的心灵,道:“不觉得少了么?芭芭拉想多养几个孩子才好。”
德诺讪笑道:“那老奴再多活二十年。”
“一共是四十年吗?那个时候,我也老了吧?”芭芭拉喃喃自语道。
德诺惶恐不已,不知道如何答话。
在杀戮中跳舞(13)
这个时候,宝蓝色水晶球中的沈云,手指好像轻微的动了几下。
“醒了。”芭芭拉惊呼道。声音传入其他两人的耳中。
德诺不理会明显能看得到他的小爱丽丝,单膝跪地道:“小姐,老奴也得走了。老奴一定安安分分的待在家族,等着给您带孩子。”
芭芭拉点头道:“管家,你以后会有很多孙子孙女的。”
德诺沉默,弯着腰面向芭芭拉后退着。这无疑是芭芭拉给予他的最大信任,也是她给予他的承诺,这对于一个下人而言,无疑是莫大的荣耀。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