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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问他,你难道不会哭吗?
他想摇头,但脖子动不了,只能艰难的张嘴,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她看懂了。他说,如果我哪天哭了,一定是我受伤了。
她想问他,难道这样还不算受伤吗?可终究没有问出口。
一转眼,三年过去了。三年中无论她怎么羞辱他折磨他、栽赃诽谤他,他都没有哭过。
其实,她只是想把他弄哭,然后兴高采烈的告诉他,原来你也是会哭的。难道会哭,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吗?一个孩子如果没有眼泪,会不会长不大啊!
所有人都以为圣罗兰家族的骄傲———艾格尼丝是在追逐祖辈的荣耀,将艺术用另一种姿态延续在圣罗兰家族的光芒上。殊不知,她所追逐的脚步,仅仅是一个比她还小两岁的孩子。
追逐他,打败他,这才是艾格尼丝倔强而坚强的意义。
但是现在,她不得不让自己低头认输。
艾格尼丝眼泪朦胧的重复三年前问出的那个问题:“你难道不会哭吗?”
沈云趴在地上,咧嘴道:“我没有受伤。”
她抹了把眼泪,费力的抱起沈云,许诺下了一个连公爵大人都觉得荒诞的承诺:“姐姐不会允许任何人让你受伤的。”
卸不下的荣耀(56)
沈云躺在床上,很傻气的笑着。
这是艾格尼丝第一次以姐姐的身份把他抱到床上,而不是抱着他丢进某个爬满恶心宠物的房间。也是她第一次帮他疗伤,而不是把他揍得需要疗伤。
那些艾格尼丝不惜以说谎来掩盖的秘密,在此刻似乎显得无足轻重起来。沈云不再想要去探知,也不需要去探知了。
这样一个女孩,会有什么走不过的坎吗?沈云不信,艾格尼丝自然也不会信。
沈云憨笑着脱掉长裤,丝毫不害臊。于是他理所当然的被艾格尼丝白了一眼,不过当她看到沈云大腿上,自己留下的“罪证”后,又变得黯然伤神起来,连忙念起咒语对其进行治疗。
艾格尼丝虽然天赋惊人,但毕竟只有九岁,在魔法上远称不上拥有什么造诣。作为一名5级的魔法师,能使用的魔法最高也不过25级,这和圣魔导师动辄80+以上的亚禁咒,相差不止十万八千里。
于是,在艾格尼丝这个最多能使用25级魔法的魔法师的治疗下,沈云无可避免的剧烈疼痛起来。值得庆幸的是,治疗的时间并不长,几分钟后,沈云大腿上的紫青、红肿部位不见了踪影,甚至有种舒畅的感觉袭遍全身。
艾格尼丝右手从额头滑过,带走了一抹汗珠,轻声说道:“等你回来,带你去看一样东西。”
沈云似乎想到了什么,问道:“姐姐,我很快就要走了吗?”
“明天。”
“哦。”沈云黯然道。原来是明天,这样一来,她所有不正常的表现都显得正常了。
治疗好沈云的伤势,艾格尼丝才颇为不舍的挥手做了个再见的动作,转头向门外走去,在门口踌躇几步后,她背对着依旧躺在床上的沈云,轻声道:“早点回来,姐姐在家里等你。”
“姐姐…”这时,床上的沈云突然呼唤了一声。
听到沈云的呼唤,艾格尼丝不自觉的回头来:“嗯?”
也就在这时,沈云跳下床一溜烟跑到艾格尼丝身前,撑开双手,撒娇道:“姐姐…抱抱。”
艾格尼丝神情一变,一脚踹在沈云刚刚治愈好的大腿上,语气冰冷冷的道:“别想占本小姐便宜。”
沈云坐倒在地,耸拉着脑袋悄声嘀咕:小魔女还是小魔女啊!不带三分钟温柔的。
卸不下的荣耀(57)
在劳伦帝国,论政治,圣罗兰家族不参与大小改革。公爵大人即使有心情在巨头满座的宫廷议会上露面,也绝不发言,自始至终都是一副怡然自得打酱油的姿态。
论军事,圣罗兰家族恐怕连帝国有几个王牌骑士团都懒得理会,只要筹集战争经费的时候别找上门来,公爵大人肯定潇洒如常,断然不会询问帝国战死了多少名将军。
帝国的人情冷暖,似乎与圣罗兰家族没多大干系。但是,圣罗兰家族的成员难得出现在其他贵族府邸,并不意味着没有人想要进入圣罗兰公爵府。恰恰相反,帝国永远也不缺乏想要挤破脑袋钻进圣罗兰家族的封疆大吏。
现如今帝都的某位侯爵大人,因出言不慎,在公爵大人面前小小诋毁了某件艺术品。导致他多年以来一直未能进入圣罗兰公爵府,进入【圣罗兰博物馆】,后果看似无足轻重,但那位侯爵大人在和贵族同仁欣赏艺术品的时候,说起话来总是显得病怏怏,落得凄凉无比。
今天,被大张旗鼓邀请进入圣罗兰公爵府的,不是什么封疆大吏,而是骑士。但是,不管他们是什么身份,进入圣罗兰公爵府就象征着他们已经收获了一种莫大的荣耀。
帝国谁人不知,从圣罗兰公爵府走出去的女仆,比一般的贵族小姐还要优雅几分?从圣罗兰公爵府走出去的管家,比宴会上的贵族老爷还要儒雅几分?
公爵大人一如当年,总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率先坐在庞大客厅中的主位上。被他邀请而来的四名骑士,一个倚靠在墙壁上,两个站着,仅一个选择坐在绒毛大椅上。每两人之间都相隔数米远,现在,他们处于竞争状态,否则他们的距离一定会拉近不止一丝半点。
沈云一进客厅,便迎接各种审视的目光,自然而然的感觉自己像一只关在动物园中的猴子。但他,绝不是一只死气沉沉的猴子。
他一路走到公爵大人的身旁,在途中微仰着头将审视他的目光一一回敬。不卑不亢。
爷孙俩在简单的问好后,沈云向众位骑士一一行贵族礼,接着落座。他所坐的位置,一眼看去,能将四人的身形尽收眼底。
卸不下的荣耀(58)
公爵大人笑眯眯朝沈云说道:“我的小凯撒,你喜欢哪位骑士大人带着你发扬骑士精神呢?”
沈云明知故问道:“外公,小凯撒有选择的权利吗?”
公爵大人哪能看不出外孙的小小把戏,不动声色道:“你当然有选择的权利,但骑士们同样有着自己正确的选择。”
沈云了然,目光依次从最近那名骑士掠到最远站立的那名骑士身上。
离他最近,唯一坐着的那名骑士,满是贵族范儿,要多得体就有多得体的贵族着装,一脸如沐春风的笑容,加上胸口那一排排金光闪烁的勋章,和一枚在帝都都能横着走的家族徽章。毫无疑问,大贵族子弟,而且是那种凯旋而归的大贵族子弟。年龄不到三十的他,肯定备受贵族名媛小姐的青睐。
沈云起身,目光恭敬的仰视着这位骑士,谦卑道:“骑士阁下,您所在的战场,有和您胸口的勋章相匹配的敌人吗?”
“凯撒少爷,很遗憾的告诉您,没有敌人能够让鄙人的胸口闪烁出如此璀璨的颜色。”贵族装骑士起身回礼,不无自傲道。虽然理论上他没必要对他考核的学生如此恭敬,但作为一名大家族子弟,他随时都要保持一名贵族少爷所必备的谦让,更何况,这个孩子的言辞无疑是另一种隐晦的赞美。对此,他深表感谢。
“您一定是一位出色的将军。”沈云恭维道,旋即,不待贵族装骑士如何阐述他的战争历程,他便躬身告辞,向第二位倚靠在右侧墙壁上的骑士走去。
贵族装骑士一脸纳闷,显然不理解这位小少爷的想法。公爵大人不理不睬,很是安分的旁观。
沈云走近的第二位骑士,看上去有些老迈,年纪也许并没有看上去那么大,却显得格外苍凉而落寞。补丁满布的燕尾服上,现在都可看到残破的地方,一双只在平民阶层广受欢迎的牛皮靴,不雅的伸出了几根脚趾头。他的胸口没有任何勋章,甚至一枚生锈的胸针都没有。
沈云的脑海中,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世外高人这四个字。难得落魄得一塌糊涂,却出现在高堂之上的老家伙,不应该是牛逼叉叉的大人物吗?
卸不下的荣耀(59)
沈云来不及感叹自己碰到宝了,这位骑士便率先发问,声音深邃而嘶哑:“为什么不多问他一个问题?”
他。自然是那位被沈云猜测为将军,实际上也是一名将军的贵族装骑士。
他的声音很小,显然不想让对方听到这样的对话。谨慎,有时候也是一种礼貌。
沈云憨笑着轻声道:“小凯撒觉得,敌国皇帝的首级,应该不止换取他胸口的那些勋章。”
落魄骑士微微睁大双眼,好奇道:“那你觉得他怎样回答才能让你满意呢?”
沈云继续憨笑,附耳道:“他应该拒绝回答这样一个愚蠢的问题,虽然这样很不礼貌。”
听到此话,原本眼神涣散的落魄骑士精光一闪,随即踉踉跄跄的朝门口走去,声音不再刻意压低,却依旧嘶哑:“迪拜,我会记下今日之邀。”
迪拜?这个浑身上下估计连一个铜币都拿不出来的家伙,竟敢直呼公爵大人名讳?
哪知公爵大人丝毫不以为然,反而笑意盎然道:“老家伙,不送。”
沈云神情复杂的注视着那道踉跄而去的背影,不能释怀。我说错话了?但外公好像很高兴啊!
贵族装骑士眼神流转,看向那道已经走出门口的背影若有所思,一咬牙,起身行礼道:“公爵大人,小侄不敢误人子弟。菲力侯爵府之邀,实乃鲁莽之举,忘公爵大人不要记在心上。小侄告辞。”
公爵大人笑着回礼,点头道:“侯爵府之邀,自会上门拜访。管家,送客。”
贵族装骑士欣喜离去,得失,只在一念之间。如果不自知的留在这里等待已经注定的惨败,远不如以退为进,自动弃权,还能落得一个人情。
接二连三的变故让沈云迷茫不已,深呼吸几下后,向另外一名倚在墙壁上的骑士走去。心理则暗自腹诽着这几个家伙没一个正常的!
沈云还是没能把握好自己的心态,看到一脸醉意,倚着墙壁口水横流的低矮骑士,没好气道:“骑士阁下,【克波尔酒庄】的紫薇花葡萄酒确实美妙,不介意的话,可否邀请骑士大人一同前往小院中小饮一杯?”
醉酒骑士好像一点也不觉得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