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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层秋微笑:“没什么,只是想起陛下从当初的少年长成今日帝王,年华逝水,臣也渐渐老去。”炎靖于他,并不仅仅是帝王,更是朋友手足,甚至孩子。他自诩识人清明,却是从未真正看清自己一手教养大的少年,如此托付天下,回想起来不由后怕。
炎靖看他眉舒目清,知无病痛,放下心来。依旧轻轻抱住,道:“层秋也不过长朕六岁,哪里老了。外头都传:林上秋色染京华,醉了人间帝王家。你就是老了,朕看你还是会看醉的。”
林层秋默然无语。
炎靖握住他的手,覆在他的腹上。林层秋只觉得手背上是帝王灼热的温度,掌心下是一个生命的柔软,心跳微微乱了。
炎靖侧首看他,眼神温柔:“层秋,你睡了月余,我们的孩子也大了。”轻柔摩挲,接道:“层秋,你还是要杀它么?”
林层秋依然沉默。
“朕说出去的话,永不收回。你如果再做出什么事来,帝王之怒的后果,朕想你应该明白得很。”炎靖手上轻柔,神色温和,残酷却破骨而来,将林层秋稍稍温暖的心煞时寒透。心口一闷,窜上一股郁气,绞在胸口,烦恶欲呕。
炎靖看他脸色一下发白,正要扶住,林层秋已推开了他,伏在床沿干呕不止。他月来卧床,本少进食,哪里有东西可吐,呕了半日,也仅呕了些汤药出来。
炎靖看他只是干呕,知道这是正常的,放下心来,轻轻顺着他的背:“朕让人拿点酸梅过来,层秋含一颗就好了。”
林层秋本就无力,待呕完沉下气来,更是虚软。他性情淡定,生平少有狼狈之时,想到日后竟要如女子一般,一时悲凉无限。忍下哀戚之色,强道:“陛下,微臣累了。”
炎靖服侍他躺下,着宫人送了面盆进来,亲自与他净了面。又令人将秽了的织毯换去,掖好被角,燃起安神香,确定万无一失了,留下两宫人守着,这才离开去用膳。
第五章
时近初夏,太液池中碧叶连天,清风拂过,千重波澜。千瓣白莲虽是小荷尖尖,那娉婷风姿已摇曳可见。
炎靖转入太液殿,就见那人一身素淡白袍,静立太液池前,风拂衣起,在那接天荷叶中显出一段落尽繁华的清标风骨来。
炎靖虽早已见惯,仍不禁感叹。这么样一个人,温雅沉敛却又刚心烈骨,明明笑绽芳华纤弱如柳,却永远站得比所有人都挺拔傲然。就是这样,自己才沉醉得无法自拔吧。林上秋色染京华,醉了人间帝王家静静走过去,从背后揽住他的腰,近三个月的身孕,宽衣大袍掩着还不甚明显,但抱起来已经很有些不同了。温柔摩挲下,也不禁好奇想象,自己与林层秋的孩子会是什么样子?是象自己多一些还是象层秋多一些?将来长大了,是与自己亲一些还是与层秋亲一些?想着不由笑了,无论是什么性子,想来都是与层秋更亲近吧。
林层秋任由炎靖拥住,也不言语,仍是望着那满池荷叶。
炎靖拥着他转过身来,问:“在想什么?”
“臣在想赵国公的长女赵葭韫。”
炎靖手上微微用劲,眼底起了阴鸷:“想她作甚?难不成你喜欢她?”
林层秋微笑摇头:“臣对她并没有别的心思。赵葭韫闻名已久,昨日宴上幸得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此女美质,心性沉静稳重,出身名门,与陛下年岁相仿,倒是后宫之主的合适人选。”
炎靖不屑一顾:“朕有你足矣,别的弄进来也是守寡。”说罢瞅着林层秋,只待他脸红耳热。
林层秋听得这样任性的话,不由摇头:“陛下,臣陪不了您一辈子的。”
“什么意思?”炎靖微微眯了眼,死死盯住了林层秋。
林层秋一时感慨失言,心下慌乱,微微讷涩:“臣,臣的意思是,陛下血气方刚,象臣现在这样”
炎靖心情立时大好:“原来层秋是担心这个!你放心,这么几个月,朕还熬得住!”看着眼前人微微窘迫的模样,爱不释手,拥进怀里,在那轮廓优美的耳垂上轻巧一吻,附在耳畔,笑道:“何况,朕请教过太医了,再等半月,你的胎就稳了,偶有情事不仅无碍,反是有利。”
林层秋看着他兴奋洋溢的神采,将无奈更深更深地埋进心底。三日前,拙尘的话仿佛就在耳边:林相积年忧劳,早有败亡之兆。胎儿成于精血,纵使堕去也难救你命。唯今之际,只有安心静养,或可保全腹中血脉。
陛下啊,层秋并不畏死,层秋只担心自己死后,您会把这江山带往何处,而您又将走向何处。当您年少时,层秋就教导过您:君王是与他的子民同在的。您是否会因为自身的悲痛而将天下带往毁灭之路?
啊,华丽丽的分隔线…
炎靖近日有些烦。明王厉王的动作越来越大了,向州那边已被搅得乌烟瘴气。那些人倒是看准了时机,威武侯凤崖去世,天下兵马一时失了执掌。虽说他与层秋多年前就谋算好了,几个该历练的年轻人也都历练过了,但是毕竟声望不是朝夕即可得来的,眼下真正能独当一面的人物却是没有。原本坐镇德州钳制向州的赋阳侯上官简安,月前被调往丽阳郡去清剿进犯皇朝西陲的蛮谰部族了,仓促之间不及调回,再者西陲也缺不得上官简安这一支力量。
一时不察,竟给向州留了这么大的空子!炎靖恨恨地想,这个凤崖死得也太不是时候了!若非林层秋身体状况特殊,他不敢轻离,早就御驾亲征剿平了向州。
召集武将商议数回,最终决定任命凤崖长子凤岳为大将军,领受天命,征讨向州叛党。
议事毕了,炎靖转回了太液殿。林层秋身上有孕,耐不住暑热,搬到这里来住,炎靖自然是跟着他兜转。
此时,白莲初开,风送香来,林层秋在水阁午后小憩。炎靖推门进来,就见着一幅梨花春睡图,腰间丝带松开,素雅的白衣微微敞开来,隐约见得清丽的锁骨和其下一片雪玉洁白。发似流泉,散于席枕,与白衣纠缠,黑白分明,勾人心魄。
炎靖清心寡欲月余,猛一见如此的林层秋,哪里还忍得住,只远远看着,已觉得一股炽热冲上腹来,却又在那里纠结不去。步上前去,拢了一把发丝凑到鼻下来闻,原指望这淡雅气息能叫自己平静下来,却是越发勾起他的欲念,重重喘息两下,终是不顾一切,跌入床塌,一把抱住恨不能揉进骨血的男子。
林层秋微茫醒来,长睫半掩,斜斜瞟向抱住自己的帝王,朦胧之下,目似流波,昏沉而暧昧。未待他将陛下两字唤出来,炎靖已急促地吻住了他。炎靖只觉得浑身如火在烧,无处不燥热,无处不渴望清凉。唇齿挑动,噬咬着纠缠着,汲取着林层秋口中的清凉。指掌急切抚过林层秋的身体,白衣落地,肌肤赤裸曝于天光的一瞬,那身体不由微微颤栗,炎靖掌心火热,摩挲过那光洁幽雅的背脊,手指跳跃,顺着脊上柱骨一路而下。离了口舌交缠,轻轻吻住精致的锁骨,轻轻噬咬,惹得身下人微微轻颤。啄吻而下,含住胸前突起,齿间轻咬,舌上舔吮,满意地听得那自律淡定的人儿喘息呻吟。从背后揽过,抚上微微隆胀的下腹,一遍遍地摩挲着,极缓极缓地滑向那已充血挺立的分身,轻轻握住,不意外地听到轻微的一声抽气。
炎靖手上套弄着,俯着身子,从林层秋下腹一路吻来,笑道:“层秋,可惜你现下瞧不见,真是美极!”炎靖正要凑上吻住时,林层秋呻吟一声,艰难侧身,避了开去。炎靖不由窜起怒气,手底一个用劲,林层秋终是耐不住,软在炎靖手上。荷香淡去,水阁之中弥漫起浓浓的情色味道来。
林层秋已经半是昏沉,软得几乎要散了架子去。炎靖轻笑着一手拦腰,将他翻转过来,分开修长的腿,跪坐其间,手指上带着白浊,小心而坚定地顶入那紧窒的穴道,轻轻搔刮惹得怀里的人喘息连连,看在眼里,诱惑无限。小心翼翼再顶入两根手指,数月不沾情事的身子一时如何禁受得起,只觉得身下被撕开一般。炎靖埋在他体内的手指也感到了内壁的紧涩与战栗。再也克制不住,安抚道:“层秋,放松些,朕不会伤了你的。”说着,手指退出了小穴,林层秋方感到酥软之后一阵空虚,炎靖灼热的坚挺已深深抵入。炎靖忍耐已久,分身早已充血肿胀得可怕,这一下插入,纵有前戏润滑,仍是叫林层秋痛呼出声。炎靖一时不敢乱动,只稳稳托住怀中的人,等着他慢慢适应,他这厢忍得辛苦,那边林层秋也是痛苦非常。炎靖的火热埋在他体内,竟是越发胀得厉害,细细摩擦,酥痒难耐,不由盼着炎靖抽送两下,谁料炎靖却停在那里,不动分毫。他清静自持,何曾这样尴尬过,打定主意千难万难也是决不开口企求的,只得咬牙捱着。炎靖哪里知道林层秋的苦楚,熬了半晌,终是撑不住了,先柔声道:“层秋,朕慢慢来,你不要怕。”果然是缓慢抽送起来,一下一下,林层秋虽难免疼痛,却实在强过方才的窒闷,甚至,渐渐放松下来,感到那灼热埋在体内,进出之间竟带来难以言明的满足感,虽闭着双眼,却觉得满眼星光班驳,迷离如幻。炎靖抽插几轮后,一道激浊,泄在林层秋体内,疲软地从他身上退出来,轻轻托着那人转过来,轻声问道:“层秋,你还好么?”从前云雨之时,他虽怜惜,却远不如今日尽心费力,实在是如今林层秋身子特殊,又想要他又怕伤他,从前挑逗的手段也不敢施展出来,也不敢尽由着性子不知克制,伤了怀里的人。纵是如此浅尝辄止,已然叫他十分满足,当下也不再胡来。林层秋尚清醒着,睁开眼来,勉力一笑,炎靖看着那浅淡微笑如痴了一般,只觉得这一生能如此相拥,看他一朵微笑便也足了。
第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