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啊,我知道。怀风跟我说了。」
「那不是你的声音,也不是我的声音。」白谨言幽幽地道,凝望她的眼神深邃下已。「我知道你迷路了,恋辰。」
「我……迷路了?」
「你找不到方向,找不到感情的出口,所以你的琴声听起来闷闷的,像压了几千斤的愁,像说不出话来的哑女孩。」
「是那样吗?」她茫然。
「都是因为我。」他涩涩地说,「是我伤了你的心。」
「你——」
「我知道你爱我,恋辰。为了让我高兴,为了让我不要觉得那么孤寂,所以你才会千方百计想弹出我的声音。」他顿了顿,拉起她的手紧贴住脸颊。「是我太自私,光想著自己,却没去体会你的心情。」
「你其实不太高兴我弹出你的声音吧。」她怜爱地望著他,在前几天反覆听著他的曲子的时候,忽然领悟了这一点。「听见自己的声音从另一个人手中弹出来,其实很寂寞,对吧?」
「我怕自己的琴声被遗忘,也怕被取代。」他坦言,「还有,我也怕你恨我。」
「恨你?」
「你为了弹出我的声音,却失去自己的,总有一天会因此而恨我。」他苦笑。「我不希望看到那一天。」
「为什么?」她哑声问。纵然早已猜到答案。
「因为我爱你。」他低低地,眼圈一点点、一点点泛红。「我需要你,我怕你……离开我。」
她颤栗不已,这一刻,深深体会到他总是藏在最深处的澎湃情感。
「我很抱歉让你赶不上见母亲最后一面。」他低声道歉,「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那天晚上的电话我真不晓得……」
「别说了。」她伸指抵住他的唇,温柔地摇了摇头。「我不怪你。」
将见不上母亲最后一面怪罪於他,其实只是迁怒,她真正怨的,是自己总是不了解他,是一片痴心无法得到回报。
可现在,她懂了。
他不顾性命为她谱、为她弹的琴曲让她懂了,懂得他的歉意、他的心意、他对自己满腔的绻缱爱恋……
「恋辰。」他忽而痛楚地唤她,「你可以……你愿意——」未完的言语清逸气流中。
可她却抓住了那轻淡的话尾,她凝望他,明白他蕴著祈求的眼眸意味著什么。
他想求她留在他身边吧。
因为他总是这么孤单,这么寂寞,可又害怕孤单,害怕寂寞。
她早该明白的,他的每一首曲子、他的琴音,难道不是一直傲气地压抑,却又藏不住这样的心情吗?
她早该懂的。
承认自己害怕孤独,对他而言需要极大的勇气,因为这么多年来,他总是欺骗自己——一个人也能过得很好。
想著,她微笑了,一种有点感伤、有点心疼,又满怀爱意的笑。
「我不会离开你的,永远不会。」
他一震。
「我不会离开你的。」她拉出多年来一直珍藏的练坠,在他面前打开。「看,我一直把你的心意带在身边呢。」
「这是?」他瞪著坠子里沉静的紫玫瑰。
「不记得吗?是你送我的毕业礼物。」明眸莹莹,既是泪光,也是笑芒。「你以为我就不需要你吗?就连跟你分开的这段日子,我也天天带著它。」
「恋辰。」思及她此举隐含的浓重情意,他喉头梗塞,说不出话来,只能动情地唤她。
她浅浅一笑,泪颜靠上他的肩,第一次唤他的名——
「谨言。」
终曲
翌年,一张标题为「弹琴说爱』的钢琴CD发行了。
CD里收录的每一首曲子,都是天才钢琴家白谨言亲自创作的,弹琴的则是他锺爱的未婚妻。
可最让乐迷疯狂的,并不是这样天作之合的情侣档首次携手合作,而是里头一首名为「那年我遇见你」的曲子。
这首曲子,收录了两种独奏版本,前后呼应,就像情人之间甜蜜的对话——
温柔缠绵的罗恋辰与内敛深情的白谨言。
这首曲子,也是曾经写下传奇的「钢琴之手」的最后一首公开演奏曲。
於是乐迷疯了、狂了,上架第一天便排队抢购。买到手后,他们兴冲冲地打开来,发现一张印著紫玫瑰的优雅信笺。
信笺上,印著两段心情短诗——
那年我遇见你,我便不再是那个我了。
我本来只是个孤僻、无心、不懂得开怀畅笑的男人,
是你,让我听到了爱情的声音。
那年我遇见你,我便不再是那个我了。
我本来只是个无知、天真、不识得情爱滋味的女孩,
是你,让我明白了心动的痕迹。
【全书完】
尾声
三个月后
正月二十二,迎亲嫁娶的黄道吉日。
这天无风无雨,照理说该是个晴空万里的好天气,可不晓得为什么却是雷声大作,轰隆轰隆的响个不停,为这桩离奇的姻缘增添了几分诡异的气氛。
为什么说离奇呢?
这事得从五个月前开始说起。
话说段氏茶业的少东段乐风在五个月前离家,从此不知所踪,可苦了他一对双亲,终日以泪洗面,唯恐独生爱子遭遇不测。
总算苍天垂怜,两个月后,段家公子突然出现,倒在自家大门口,被下人们发现,赶紧通报主子,求医诊治。
说也奇怪,这段家公子虽是毫发无伤,却陷入昏迷,不省人事,段氏夫妇寻逼名医,仍是束手无策。
本以为爱子命中注定英年早逝,但几天之后,他竟离奇的苏醒,像个没事人般的行动自如,两老高兴得涕泪俱下。
怎知这段公子身子才刚刚复元,便急嚷着要迎娶苏州凌府的小姐凌月。
本来苏州凌府和他段氏算是门当户对,两府联姻也是美事一桩,只是两府人家素无往来,贸然上门提亲,未免太过唐突。
不过段老爷对凌家小姐的事情略有耳闻。
传闻她貌美如花、家财万贯,条件好得不得了,这几年来媒婆只差没踩断凌府门坎,多少青年才俊登门求亲,却是无功而返。
凌家小姐眼界甚高,这事远近皆知,因此才会年近二十,还未订下亲事。
虽说他家乐风也是年轻俊秀,可也未必能获得凌家小姐的青睐,他是不怕白走一趟,就怕谈不成这桩亲事,爱儿又会一病不起。
不过在儿子的恳求之下,他还是收拾行囊前去苏州一试。
只道这世上之事,当真是无巧不成书!
那凌家小姐恰巧也是病体微恙,近日才开始转好,本来是不见客,一听闻他的身分、来由,却是破例得见。
提亲之事,他才起个头,凌家小姐便连声答应,这桩亲事,他不费吹灰之力便谈成了,直到此刻想来,都还有些不可思议。
至于这对大病初愈的年轻人,为何千里姻缘来相会?段老爷到现在还想不明白。
不过他并不十分在意,只要爱儿从此能一帆风顺、无灾无病,其它都无所谓。
新房内,拜雷鸣之赐,今日前来赴宴的客人比预期的少了很多。
也间接证明,这世上为非作歹的商人仍占多数,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段乐风这个新郎倌也因此得以从婚宴中早早脱身,赶来陪伴他美丽的新娘。
屏退了一干闲杂人等后,他掀起红色的盖头,发现花琴竟然坐着睡着了。
他就奇怪这丫头今天怎么这么安静,原来是找周公聊天去了。
看样子,她真是累坏了,要不光外头那雷鸣,就吵得人无法入眠,更何况她头顶凤冠,身穿霞帔。
若是换作平常,他可能会体贴的替她除去这一身累赘,让她舒舒服服的入睡。
但是今天不行,今晚是他们二度的洞房花烛夜,怎可又让他这个新郎独守空闺?
「琴儿,醒醒!」他轻轻的摇晃她。
「我好想睡,不要吵我。」花琴打了个秀气的呵欠,睡眼惺忪。
「再想睡也得把酒喝了才能睡。」这当然是假话,就算省去了一切繁文耨节,他们也还有很多比喝交杯酒还重要的事情得「做」。
她从他手中,接下精致的酒杯,打算一口饮尽,再回头补眠。
「交杯酒不是这么喝的。」千钧一发之际,段乐风握住了她的柔荑,在她不解的目光下,他的手绕过她的,仰头一饮。
她依样画葫芦,学着他的动作,喝光了杯中的甜酒。
「好辣!」虽是甜酒,但对滴酒不沾的她,还是辣口。「酒也喝了,那我要睡觉了。」说完,她连凤冠都懒得摘下,和着嫁衣倒头就睡。
「…这样睡到明早,保证腰酸、脖子疼。」他不顾她的意愿一把拉起她,摘下凤冠,除掉她的嫁衣。
花琴懒懒的让他解除她的束缚。
「…怎么累成这个样子?」虽说成亲的礼俗繁琐,可也不致累成这副德行才是。
「还不都是玉娘他们!」她将自己不幸的遭遇,抱怨给段乐风听,「打从昨儿个夜里,每当我快入睡的时候,雷声就突然响起,吵得我不能入眠。」
「…当初下手太重,难怪他们会赶来凑热闹,说好听是祝贺咱俩的好事,其实是跑来闹场的。」看那满堂的宾客被吓退了一半,就知道他所言不虚。
花琴冷哼了一声,「我就是下手太轻了,他们才能来闹,早知道当初就不该手下留情。」
雷震子那几拳是不能省的,谁教他连劈她两次?揍他一顿是她多年心愿,好不容易逮住机会,怎能放过?
至于玉娘那几拳是为乐风揍的,谁教她害乐风流了一地的血?
玉娘明明知道,她早就不依附在牡丹花上了,却还不阻止他,任他血流成河,其心不良,难道不该好好教训教训吗?
所以她一点都不觉得自己出手太重,这是他们两人罪有应得,如今还有脸来闹?羞是不羞?
初春的气候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