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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祯瞥了戴梓一眼,便自走上前去,仔细的查看炮的结构,要说对火炮,他是个十足的门外汉,对具体的结构,他还真不敢指手划脚,因此看了半晌也没作声。
戴梓见他半晌不语,呐呐的说道:‘主子,这点火孔因为要穿引线,根本就没办法密封。”
胤祯凝神回想了半晌,才道:“亏你在火器上侵yin了这么多年,这点火孔的位置难道不能够换个地方?非得在上方,下面不行?尾端不行?点火孔从外面无法密封,就不能从里面想办法?”
有道是一语惊醒梦中人,戴梓苦闷了几个月的难题顿时迎刃为解,他眉飞色舞的笑道:‘主子骂的好,骂的妙,这法子也就主子能想出来。”
待戴梓平复下来,胤祯扫了一眼身后站立的一众火炮研究攻关小组的成员,语重心长的叮嘱道:“对火器的研究永远不能满足,你们要勇于打破常规的、现有的、固定的条条框框,
要勇于质疑,敢于革新,不敢质疑,不敢革新,怎么会有进步和发展?这门火炮不就是很好的例子?
火炮的威力,你们都看到了,本王告诉你们,火炮将是以后战争的主宰,火炮的发展,这才仅仅是开始,本王远洋舰队的巨舰上需要威力更大,射程更远,射速更快的各式火炮。
这门火炮成形后,本王将重赏你们三千两银子,希望你们不要自满,继续努力。”
回到留春园,胤祯前胸后背都湿了一片,忙进入后院痛快的冲洗了一番,本想找个阴凉的地儿休息一下,张梦娇却拿着一叠邸报匆匆迎了上来,“王爷……。”
一见张梦娇欲言又止的样子,胤祯便道:“去书房吧。”
进房,落座,张梦娇乖巧的给胤祯斟了杯茶,这才在他下首款款坐下,“王爷,皇上最近一段时间,对京城及地方各八旗统领调换频繁,这是妾身整理出来的,您看看。”
胤祯伸手接过单子一看,就被密密麻麻的调动吓了一跳,不由凝神细看:
降镶黄旗蒙古副都统觉罗阿腊纳、为镶白旗护军统领。正红旗满洲副都统琅图、为镶蓝旗护军统领。
调镶黄旗蒙古都统班滴为正蓝旗满洲都统;升镶黄旗护军统领善丹为蒙古都统。正白旗满洲副都统苏克肫、为镶黄旗护军统领。
调正白旗满洲副都统英赫紫、为镶白旗满洲副都统。升前锋参领五鬲、为镶黄旗蒙古副都统。调正白旗蒙古副都统宝色、为满洲副都统。升护军参领赫迓图、为正白旗蒙古副都统。调正黄旗蒙古副都统毛奇塔特、为正红旗满洲副都统。升护军参领吴勒、为正黄旗蒙古副都统。
调正红旗蒙古副都统鄂代为正黄旗满洲副都统。升护军参领吴法为正红旗蒙古副都统。
调镶蓝旗蒙古都统硕鼐为正红旗满洲都统。
调正黄旗蒙古副都统吴勒正红旗满州副都统。升参领腾额特为正黄旗蒙古副都统。
调正蓝旗蒙古都统阿拉纳为镶黄旗满洲都统。正白旗蒙古都统朱麻喇、为镶白旗满洲都统。升前锋参领觉罗图拉为镶白旗蒙古副都统。云南提督偏图为镶白旗汉军都统。
胤祯细心看完,心里便已明白过来,调将不调兵,康熙这一手玩的漂亮,举手间就牢牢的掌控了满蒙八旗军队,而频繁的更换护军将领,则是为了加强他自身的防护,由此看来,康熙果然是对太子深具戒心,这翻调整之后,怕是就将开始对太子动手了。
见胤祯眉头舒展开来,张梦娇轻声问道:“王爷,这里面调整最多的就是各旗的满蒙都统,其次就是护军统领、参领,护军的具体职责是什么?”
胤祯沉吟了下,心道也不是什么机密的东西,便道;“护军营是禁卫军之一,分上三旗和下五旗,护军皆是自八旗中满洲、蒙古精兵中遴选,上三旗的主要是负责是守卫宫殿门户,稽察出入,皇帝出巡时扈从,驻跸则保卫御营。下五旗则是守王公府门。”
广州,粤海关,粤海关监督朱延志见十四爷没来,却送来近六百人的强助,而且连王命旗牌都送了过来,心里大为振奋,他上任粤海关监督这四个月来,着实是憋屈到了极点,不仅安插下去的人手被排挤,就连他这个监督也几乎被人架空。
粤海关号称‘天子南关’是四大海关之首,以前每年的税额占了四大海关总税额的六成,可谓是富的流油,广东大小官员纷纷往内安插自己的亲信,上至总督,下至知府,无一不是如此,这也是朱延志倍感棘手的地方。
不过,自上次十四爷来广州整顿十三行,连扫两广总督和闽浙总督的面子后,朱延志的胆气也足了许多,十四爷这是有意做给他看的,只是当时限于清洗之后,没有足够的人手维持海关运转,这才没有动手。
现在要兵有兵,要人有人,而且又有王命旗牌在手,他就没什么好顾忌的了,当下差票四出,令人缉拿一应他早就暗中调查清楚的各级海关吏员。
粤海关各总口分卡立刻就是一片混乱,眼见各委员吏头纷纷被抓,海关上下人等都是惊恐不安、人人自危,亦不乏机灵的急忙谴人四处报信求援。
广州一众大小官员闻讯亦是万分惊讶,平日里闷声不响的朱关宪怎得一反常态,突然间就翻脸不认人,一众官员平日里可没少拿海关亲信送的孝敬,这当口,自然要出面回护,以免寒了下属的心,不过一个个官员赶到海关署衙,看到竖立在门口恂郡王胤祯的王命旗牌后,立时都打了退堂鼓。
朱延志一口气拿了三十五个大小吏员,上至总口委员,下到书办,各级皆有,并放出风声,三日内三倍退还一应贪贿银两者,革职处理,逾期者,送上海交海关总署总监督恂郡王胤祯处理。
送去上海,那会是什么结果?一应吏员就是用脚也想的到,十四爷整顿海关,可正需要人头立威,运气好,站笼处死,还能留个全尸,运气不好,就是斩首的下场了。根本就没有任何的犹豫,一众人等立刻就根据宣布的各自的处罚数目,谴人回家拿钱,这些年,他们哪个不是赚的盆满钵满,拿钱赎命,谁不愿意?
提心吊胆过了两天,见朱延志手段还算温和,广州一众官员不由大松了口气,不牵连到他们身上就好。不过一想到,就此断了财路,一众官员心里又愤愤不平起来,观望了两天,见广东巡抚、提督、布政使、按察使等一应大员都没事人一样,一个个也不由大为沮丧,捏着鼻子自认倒霉。
朱延志自然不会放过如此大好机会,一边张贴告示招募寒门子弟,一面在海关大肆清洗,几乎将粤海关从上到下的吏员、杂役都彻换了一遍,同时推出新的海关制度,一举将粤海关整合成铁板一块。
相比于粤海关,闽海关就轻松多了,监督于准在胤祯驻扎泉州时,就开始着手整顿清洗,福建一应官员根本就不敢言声,在得到三百被淘汰下来的海军学员之后,闽海关从上到下也是焕然一新,新的海关制度推行根本就没遇一丁点阻力。
胤祯发王命旗牌整顿粤海关的消息传到浙江后,浙海关一众吏员立时就掀起了一股请辞风潮,浙海关监督汤之旭见此良机,哪里肯如此轻易罢手,他比朱延志和于准更狠,以上任后所征税额为标准,上翻三年,要求凡是请辞吏员必须吐出三年的差额,否则不准请辞。
汤之旭一面勒令清退,一面招揽人手,同时还向江海关催要熟悉海关业务的吏员,居然在没有胤祯大力支持的情况下,有条不紊的将浙海关上下整顿一新。
八月初,胤祯在上海就先后收到了于准、朱延志、汤之旭三人关于海关整顿的详细呈报,粤海关、闽海关、浙海关能够平稳顺利的推行新的海关制度,胤祯不觉心头一松。原本还准备粤海关整顿之后亲往浙海关一趟的,没料到这个汤之旭能力竟然如此出众。
他对汤之旭了解不是很深,只记他是有名的清官汤斌的孙子,康熙四十五年进士,是从左通政迁到浙海关的,看来是个人才,得多多留意。
第157章调将不调兵
第157章调将不调兵
第158章江南科考案(一)
第158章江南科考案(一)
八月初九,三年一次,全国为之瞩目的乡试(又名秋闱)在各省省城举行。
乡试之所以如此令人瞩目,是因为取中之后便有了举人的身份,考中举人,才可以参加全国性的会试,而且就算会试未能取中,也具备了做官的资格。
科举取士分为三极,院试,乡试,会试和殿试。有资格参加乡试的都是府州县学的生员、国子监的贡生和监生。乡试的主考官、副主考官皆是由康熙钦派,考试亦由主考官命题,各省和学区的学政官不得参与。
乡试有专门的考场,即各省单独设立的贡院,但江南却略有不同,江南省在康熙六年分置为江苏、安徽两省,但两省的地望仍沿称江南,两省的乡试仍合并在江宁的江南贡院举行,因此江宁贡院就是江南科场。
‘澹泊居’后院,
当所有的人都在关注乡试,托合齐、齐世武、耿额等几人又借机悄然聚集在一起,一杯酒入肚,托合齐就长叹了一声,“两年的心血,皇上稍稍拨弄一下,就全部付之东流了。”
齐世武却是盯着耿额问道:“耿大人,你是兵部尚书,皇上这番频繁调动满蒙八旗将官的举动,你怎么看?”
耿额沉吟着道:“类似这种情形的调动,每隔五至八年,都会有一次,这次的调动距离上次已有六年,兵部对此并不意外。”顿了一下,他又才接着说道:“不过,皇上这次的调动有二点特别之处,满蒙对调的多,护军营将领调动的多。”
托合齐也盯了过来,沉声道:“你的意思是……。”
“满蒙对调,完全就是将不知兵,兵不识将。”耿额语调沉重的说道:“护军营将领调动的含意,就不用赘言了吧。”
“皇上有所察觉了。”托合齐喃喃的说道。
三人一时间尽皆无语,半晌,耿额才道:“也未必尽然,此次调动,跟咱们亲近的统领调动的并不多。”
齐世武沉声道:“皇上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