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没有再跟上来,这让我多少在心里松了口气。走出了好远之后才逐渐放慢了步子,不禁有些微喘,便倚着树干调息。有些奇怪自己为何会有如此激烈的反应,细究之下归结为被人家拒绝了自感丢人之故。倘若那些话我没有亲耳听到,事后由岳明皎转告于我,倒也可平静接受,然而那一字一句听得真切,无异于被人当面拒绝,换作哪个女人也会觉得面子上有些过不去吧?……嘿,真是活该,谁叫我的好奇心该死的重,好端端地非要偷听人家说话,偷听也还罢了,竟又被人家抓个现形,这脸……这脸真是丢到21世纪去了!
……算了算了……脸既已经丢了,我还有何可纠结的,该吃吃该睡睡,无法勉强便不必勉强,嫁谁不是嫁,爱与不爱都是因果,好活赖活皆为人生。
回至房中倒头睡下,一宿无话。
次日起来,带上绿水青烟和欢喜儿,主仆四个撒了丫子狠逛了一整天大街,至傍晚回府时听下人们说岳明皎正在前厅等我,忙忙地过去请安,见老爹坐在椅子上一脸深沉,知他是为了昨夜的事心疼我,想要安慰安慰我这颗受伤的幼小心灵才特意这么早赶回家来。
“灵歌……”岳老爹沉沉开口。
我笑着走至他身旁,轻轻替他捶起肩膀,道:“爹,女儿知道您想说什么,昨儿个女儿已静静想过了,这世上不如人意、不尽完美的事太多太多,人当学着坦然接受才是,否则穷此一生也未见得能追求到自己想要的东西,这样的活法儿岂不很累?是以……爹不必再为女儿的事担忧操心了,一切便尽人事、听天命罢。若田公子当真夺了魁,果然恳请皇上将女儿指与他为婚,女儿……女儿便嫁他罢,莫要再因女儿这一已之私弄得爹跟哥哥都为难,那女儿就当真是不孝之女了。”
岳明皎大手握住我的手,偏过脸来带着心疼和些许诧异地道:“灵歌这些想法可是自己悟出来的么?”
我笑道:“女儿哪里能想到这些呢!都是哥哥平日教导的。”
岳明皎轻叹一声,道:“难为了你们兄妹两个如此懂事,为父也算对得起你们早逝的娘了……”
我心下亦是一声轻叹:岳灵歌,那我也算是对得起你留给我的这具肉体了,九月初一,或许你便可如愿以偿,嫁给你喜欢的人,尽管你的心已不在此地,至少形式上你和他是可以在一起的。而至于我自己……还好,没有对谁动心,不会有什么遗恨,穿越前还是穿越后,我始终都只是在为活着而活着。
于是到了九月初一。
穿了件不怎么乍眼的雪青色的衣裙,长发挽在脑后,簪几朵才剪下来的白色秋海棠花,脂粉不施,自觉清爽。由于参加盛会的人数众多,因此每位官眷只被允许携带一名仆人,我便只叫了绿水跟着。吃罢早饭,估摸着皇宫里散了早朝,岳明皎同诸多官员一起先行去了归墟湖,我便跟着岳清音坐上车轿,亦由府中出来径往城南而去。
话说车还未行至地头上,便已能感觉到那不同一般的热闹氛围,掀开马车窗上小帘向外瞧去,那真是“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红旗招展、人山人海”,仿佛即将开始的是一场明星演唱会,就差少女粉丝们举着海报条幅尖声娇呼了。
归墟湖不是一般的大,立于岸边放眼望去,饶是晴空万里、能见度极高,仍然无法看到彼岸。湖水清亮如翡翠,以至于湖中那成群结队游弋着的彩鲤与岸边的游人可以毫无阻隔地对视个正着。
湖面上已撑开了七八只画舫,想是那些最早抵达的官员们所乘。湖岸边仍泊有数十只,早一步到的官眷们正纷纷登船,岳清音因见人多混乱,怕我与他走散,便携了我的手,选了只目前人数较少的画舫登了上去。
这些画舫的规模甚是巨大,共分上下两层,四面皆敞,悬有五色轻幔,每一层可大约容纳三五十人,舫内早便设好了桌椅茶果,可随意落座随意取食。
岳清音挑了二层角落里的一处位子拉我坐下,绿水便立于椅后随侍。由落地式敞窗望出去,湖面由近及远一片晴澈,天空的云影倒映于水中,一时间让人分不清那彩鲤究竟是游在水中亦或是飞在天上。清爽的微风拂面而来,不由得一阵心情舒畅,正半眯着眼睛享受这惬意,忽觉得脑后轻动,扭头望去,见是岳清音手里拈着一朵海棠,想是被风从我头发上吹落的,于是替我轻轻簪了回去。
我才要说话,忽觉眼前一花,身边突然就多了一个人,但见一袭黑缎锦衣,身形高挑,腰腿修长,墨玉带雕雄鹰展翅,鲛纹靴绣傲龙轻狂。两束剑锋眉下薄薄的单眼皮掩不住满目骄锐,玩世不恭的唇角轻挑,勾出抹霸气十足的笑容。
田幽宇,那个害我这许多日来纠结万分的疯子!
“丫头,几日不见,气色不错!”疯子肆无忌惮地伸出手来兜了我下巴一下。
我淡淡地偏过头去,依旧望向窗外,依上次被他强吻时所得到的经验教训来看,此时越是搭理他在意他,他就越无法无天。
耳听得岳清音冷冷地道:“田大人,请自重。”
田疯子一偏身,坐在了我身旁的窗栏上,双手环胸望着岳清音笑:“岳老大,今日之后你便可卸下副担子了,灵丫头的后半生……田某接手了。”
岳清音忽而一笑,淡淡地道:“岳某拭目以待。”
唔……怎么岳老大的语气听来……似是笃定这田疯子今日难拔头筹呢?莫非是心理战术?唔,有一套。
疯子伸出手指敲敲我面前的窗栏,俯身过来横在我眼前,勾唇笑道:“准备好做我的‘嫦娥新娘’了么丫头?”
我微微一笑,学着岳清音的口气淡淡道:“那么便请田公子将那长生不老药好生保管,小女子可是随时会奔月而去的。”
田疯子像疯子般大笑起来,惹得舫里诸人齐齐向他看过来,他却丝毫不以为意,笑罢压低声音道:“你未来的夫婿我最喜欢有挑战性的事情,丫头你尽管奔,后羿能射日便也能射月,田某宁可从此令天下见不到月亮,也要将月射下来,让你重新掉回我的怀中!”
转过头去不再理他,免得他愈发抽得厉害。这时听得舫外有人叫道:“田大人!田大人可在?大赛一会儿便开始了!请先去准备!田大人!”
田疯子瞟了岳清音一眼,忽而一伸手,闪电般地探向我脑后,将方才岳清音替我簪好的那朵海棠花摘在了手中,而后别于胸前襟上,扬唇一笑,道:“我会请圣上下旨,让你我三日内完婚的!”说罢一个纵身便由窗口跃了出去。
我伸手至自己脑后,将剩下的那几朵海棠悉数摘下来,抬手便欲扔出窗外,被岳清音轻轻握住腕子,淡淡笑道:“怎么连你也要糟蹋这花儿?”
我小声嘟哝道:“我只恨自己头上没簪几只仙人球来。”
岳清音不禁莞尔,要过我手中的花儿,重新替我一一簪回发上,道:“连自己哥哥也要一起扎么?”
我心说偶尔扎几下也无所谓嘛,谁叫你经常用死人脸吓唬我来着。说到死人脸……这死人脸的持有者岳大公子怎么今天看上去心情不错的样子?难道是我眼花?忍不住偏头用力盯了他几眼,见他微微挑了眉,道:“看什么?”
“哥哥今天似乎心情很好。”我直接问道。
“否则当怎样?一筹莫展么?”岳清音半眯了眼望向窗外,微风拂起他的发丝,宛若临江之仙,“某人不是说过:‘这世上不如人意、不尽完美的事太多,当学着坦然接受才是’么?愚深受启发,是以在学着‘坦然接受’。”
我睁大眼睛望着他无可挑剔的侧脸,人家却压根儿不瞄我。这话他是如何得知的?难道是岳老爹告诉他的?这下露了馅儿了,我可是骗岳老爹说这话是他教给我的呢。
于是假装没听懂地转回脸,做出用力欣赏风景的样子。
过不多时,我们这一艘画舫便开始划动了,渐渐地驶离了湖岸。我们所在的二层舫内仍在有人不断地从一层涌上来,大家都想要坐得高看得远,是以许多人都找不到座位,站在那里叽叽喳喳好不热闹。正暗自庆幸我们来得早抢得个好风水,便听得一个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娇呼道:“清音哥哥!”
不必回头便知道这一小嗓来自于那田疯子的妹妹田心颜,然而还是得回过头去挂上笑脸起身相迎。便见田大美人今日穿得格外靓丽,桃红色鸡心领的罗衫,露出小半抹雪白酥胸煞是招人眼球。忍不住暗暗比较了一下,认为自己的尺寸好像处于劣势,便坏心眼地断定人家必是用了那《满城尽带黄××》中的挤胸术。于是不动声色地悄悄往下拽了拽自己的衣领,除了能露出两根小巧锁骨外,就没有什么内容丰富的东西可以示人了。一抬脸忽然发现岳清音瞪了我一眼,只好又忙忙地往上提了提衣领,放弃了走性感路线的想法。
田心颜袅袅婷婷地带着个丫环走过来,粉面含春地笑道:“想不到这么巧,竟能同清音哥哥上了同一只画舫!……灵歌妹妹!这么多日你到哪里去了?!怎生都见不到你?”
我不是一直在家里“宅”着呢么?你压根儿没找过我,当然见不到我。话说回来,我也没找过她,他们田家的人我是避之唯恐不及啊。
“心颜姐姐好。”我含笑行礼。
田心颜掩嘴笑道:“不是我好,是你好!我看我是不是该改口叫你一声嫂嫂了?”
我宁可你叫我一声大娘!我低声道:“姐姐说笑了,请坐。”一指岳清音另一侧,田心颜带来的那小丫环便将手里一直拎着的一只绣墩放在那里,田心颜便含羞带娇地款款坐了下去。
中间隔了个岳清音,那田大美人的心思便全扑在他身上,也免得说些不招我待见的话来烦我。
成功陷害了岳哥哥之后,我自觉耳根清静了不少,才端起窗角那只高脚小几上的茶杯要小啜一口,便又听得一声娇呼:“清音哥哥!”
今儿是什么日子?后羿射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