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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外间房的南北墙上各有一扇木门,南门通往厕间,里边是马桶、梳洗架和一口贮有清水的大缸;北门通往内间,其中家具陈设与外间大体一致。
由于这座行宫中的房间有限,且淳王也不甚喜欢人多,是以所有前来做客的大臣们都没有带着仆从丫环,而行宫中的下人数量亦有限,所以无法令这里的侍女随身伺候,那泪儿将我和岳清音带进房间后便恭身退了出去。
因客人们的房间是提前安排好的,所以我们的行李早被行宫的侍者们先行送了进来,安放在衣柜内。
当屋地上炭盆里的炭火烧得正旺,整个房间暖和得很,我便将身上的披风脱下,打开衣柜准备将带来的行李整理整理。正蹶着屁股费力地往外扯着箱子,从厕间洗完脸出来的岳清音见了便大步走过来,将我赶到一边,把箱子拎至榻旁,道:“晚上你睡里间,为兄在外间。此处条件受限,房间不多,只好如此。”
我点点头,将箱子打开,边往外掏东西边道:“哥哥,我们两个被安排在了这个房间,那爹呢?他老人家要睡何处?”
“爹自然是一人一房,想必被安排在了上面的那一层。”岳清音坐到榻上,伸手帮我一起叠着满床的衣物,道:“怎么给为兄带了这许多的衣服?”
“怕哥哥冷。”我抱起叠好了的他的衣衫,起身放进衣柜中,转头看看那榻上的被褥,道:“这被子看上去不太厚实,晚上哥哥若是冷了便在上面搭上那披风罢。”
“你就莫要操心为兄了,”岳清音笑笑,“去洗把脸,该回去大厅了。”
从房内出来,按原路回至上面那一层的大厅内,见厅内人又多了几个,岳明皎走过来带了我和岳清音上前去相互见礼,其间还瞥见季燕然那家伙躲在角落里笑眯眯地喝着茶。
好容易一一客套毕,我抽冷子溜到大厅西侧一处不惹人注目的地方坐下,轻轻地摁揉着太阳穴,这些人际应酬实在是让人头疼,难怪那狗某会躲到旮旯里窝着去,想来也是讨厌这样虚伪做作的场合。
正偏头望向玻璃墙外漆黑的夜幕,忽听得耳旁响起个声音道:“哟!这不是岳家大小姐灵歌嘛?!真是好巧!”
回头望向说话之人,见是细眉细眼薄唇削腮的一名女子,却是在绣艺精社上曾经见过的、同那夏红裳关系不错的牛若华。于是起身,淡淡笑着浅行一礼,道:“牛小姐好。能在此处相见,确实很巧。”
牛若华睨着我上下打量了一阵儿,似笑非笑地道:“岳小姐大喜,若华还未曾向岳小姐道贺呢!不知几时同咱们季大人办喜事呢?”
唔……听这语气貌似这位牛小姐对于我与季某狗的婚事心中很是忿忿呢。于是微微一笑,道:“总归会送帖子给牛小姐的,还望牛小姐赏光才是。”
牛若华鼻子里哧了一声,皮笑肉不笑地道:“真看不出岳小姐你竟是个如此有本事的!若华早先听说那季大人原是与贺家小姐订了亲了,倒想请教请教岳小姐是用了什么法子将这么个金龟婿钓到手的?”
啧啧,岳灵歌啊岳灵歌,瞅你这人缘儿!走到哪儿都被人欺负,真不知道这十八年你是怎么呆傻痴乜地活过来的!
不紧不慢地笑了一笑,重新坐回椅上,端起桌上茶盅轻轻抿了一口,道:“牛小姐用了‘请教’二字,莫不是想学以致用?”
牛若华脸上立刻没了笑容,恶狠狠地瞪着我,咬着牙道:“我可没有某人的那般能耐,专会夺人所爱!”
因眼下是在王爷的行宫里做客,不好与这女人闹得太僵,于是偏了头不再看她,仍旧望向窗外夜色,口中淡淡地道:“牛小姐才刚抵达,还是先喝杯热茶去暖暖身罢。”
由窗玻璃的反光中看到牛若华冲着我狠狠地瞪了几眼,气轰轰地转身走掉了,心中不由好笑,这些贵族子女由出生时起便掉在蜜罐子里,没有什么操心事,心智的发育简直比穷苦人家的孩子要迟缓数倍,既单纯又无知,真是可气又可怜。
看着玻璃上反射的牛若华的身影去往它处,正要收回目光,忽地瞥见在这厅内一隅,有一张极为熟悉的面孔正在深深地注视着我这边的方向——是段慈。
我心中一紧,不成想这一次竟也有他。
自……自岳明皎做主硬是将我许给季燕然后,我便再也没有见过段慈的面,虽说从头至尾整个事件都是一步步发展成现在的状况的,并非人力在左右其结果,但终究段慈在其中是最为无辜的一个,他……他本不该受到这样的伤害。
我回过头去望向他,他没想到我竟会发现他,蓦地吓了一跳,连忙收回目光低下头,半晌不敢抬起。
我咬咬下唇,缓缓站起身向着他走过去——不管怎样,总要当面向他道个歉,否则我心中难安。
段慈意识到我正朝他走去,一时犹豫着想要拔腿走掉,被我先一步开口叫住了他:“三公子,请留步。”
段慈只好原地立住,却仍垂着头不敢看我,只低声地道:“灵……岳、岳小姐,唤、唤小生可、可有何吩咐?”
我在他面前站定,轻声地道:“三公子近来身体可还好?”
段慈点点头,道:“多、多谢岳小姐关心,小生……一切都好。”
我顿了半晌,低声开口,道:“三公子……灵歌一直想亲口向公子说一声对不起……是灵歌辜负了公子的一片心,公子若恨,直管恨灵歌便是,若能够有什么方法可以补偿灵歌对公子所造成的伤害,还望公子一定要说出来,只要灵歌能做到的,定当不遗余力地去弥补……”
“灵歌小姐——岳小姐……千万莫要这么说……”段慈猛地抬起头来望住我,然而对上我的眼睛之后又慌忙地低下头去,轻声地道:“小生知道……岳小姐也是身不由己,小生虽然每日只与书打混,却也不是诸事不知的书呆子,小生完全明白岳大人这么做的目的……怪只怪——怪只怪你、我、他,皆身处于官家深海之中,许多事都不能随心所欲,往往只能选择对己对人伤害最小的一条路。……灵……灵歌小姐,这些日子……小生已经想通了,小生能力有限,无法……无法不顾一切地去争取自己心爱的女子……心中惭愧至极,无颜再面对小姐……所喜、所喜季大人他德才兼备,既是位好官,又是个好男人,有他来照顾小姐,小生……小生也就、也就不必担心了……”
说着努力地抬起头来望向我,尽管他强迫自己想要装出潇洒的样子来,可目光一相接时,眼底的忧伤仍是掩饰不住地流露出来。
“既如此,三公子以后要多多保重。”我向他行了一礼,转身便要离去。
与其心怀内疚地安慰他开导他,不如硬下心肠抛离他,快刀斩乱麻,对我对他都是最好的了结方式。
段慈未曾料到我走得这么干脆,许是知道这一次后只怕再难相见了,一时情难自禁,低低地叫了一声:“灵歌小姐——”大脑一热,伸手便拉住了我。
我吓了一大跳,扭过头去睁大眼睛望住他,才要将手挣脱,却忽见由我俩身旁的屏风后转出个人来,一见这情景不由愣了一愣,三个人便一齐僵在了当场。
委屈·风流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我未来的那位非人类的夫君,季燕然。
段慈慌忙地松了我的手,一张脸窘成了紫茄子,额上汗珠立马冒了出来,手足无措地望向季燕然,结结巴巴地道:“季、季大人——您、您莫、莫要误会——听、听听听——听小生解、解释——”
我在旁也望向季燕然,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却见他微低了头凝视着又急又窘的段慈,一双眸子黑得让人害怕。见段慈已经慌到字不成句了,我只得咬咬牙,低声开口道:“大人……莫要误会,我们……”
未待将话说完,便见季燕然轻轻一笑,道:“怎不去那边坐下聊呢,在这里站着?”
段慈满面羞愧,似觉无颜再多解释,只向季燕然深深恭身行了一礼,道:“大人……海量,容小生……先告退了!”说罢也不敢再看我一眼,匆匆地绕过屏风走掉了。
季燕然目送段慈离去,转而回过头来望住我,唇角带了抹自嘲的笑,轻声道:“为兄是否来得不巧?”
“大人什么意思?”我忽然觉得有些委屈,咬着嘴唇瞪着他。
季燕然低下头又是一笑,低声地道:“自始至终……为兄都是灵歌院墙外的那个人呢。”
一时间我的眼眶竟莫名地气得发烫,胸口禁不住重重起伏了一阵,冷冷地抛下一句:“那你就慢慢地数墙砖去吧!”说罢怒冲冲地狠狠将他推开一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回到方才的座位旁,直气得我仰脖将那杯早已凉了的茶一饮而尽,与玻璃墙上映出的自己的面孔狠狠对视,心中不停地咒骂着那只笨狗傻狗蠢狗呆狗癞皮狗,我简直讨厌死他了!
正一个人生着闷气,便见岳清音从身后走过来,至身旁坐下,淡淡地道:“灵歌,为兄有话对你说。”
“哦。”我有气无力地哼了一声。
“转过身来。”岳清音沉声令道。
只好半低了头不情愿地转回身面向他,听得他冷冷说道:“你需清楚自己现在的身份,既已是燕然未过门的妻,便莫要同其他男子太过亲近才是!若被外人看见,你的名誉何存?!”
我蓦地抬起头来瞪住他,低声地道:“他向你告状了?”
“告什么状!方才之事为兄都看到了!”岳清音斥道,“竟还耍小孩子脾气去推燕然?!还不去向他道歉!”
我蹭地站起身,咬着牙道:“他不信我,哥哥也不信我,从今后我再也不同男人说话就是了罢?!”说着转身便走,听得岳清音在身后沉声喝着“灵歌!”也不回头,径直由北门出了大厅,沿着楼梯下到第二层,小跑着回了自己的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