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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事件簿-第1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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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岳老爹生了气,也不在椅上坐着了,起身负了手在屋内走来走去,我是头一次见他冲我发火,一时有些心慌意乱,连拿着勺子的手都有些发抖。季燕然看了看我,突然趁岳老爹背对着我们时一把端过我手中的药碗,对了嘴尽力不出声地大口吞下,而后飞快地又将碗递回我的手中,脸上一副苦相,五官皱得像沙皮狗。而当岳老爹转至面冲我们时,他便立刻收去表情,舔舔唇,装作安心吃完了的样子,笑道:“谢谢灵歌妹妹,有劳了。”
  我一时说不出话来,只得慢慢起身,将药碗递还给等在门外的那个端药来的小丫环,顺便低声问向她道:“是谁把这药给你端来的?”
  小丫环小声地道:“回小姐,是杜嬷嬷。”
  “你去伙房问她,这滚烫的汤药是想医人还是想害人?她给老爷端汤喝也这么不凉一凉便送到面前的么?”我忍不住动了微怒,小丫环大约第一次见我发火,慌得扑通一声便跪下了,直吓得我连忙忽闪着手让她赶快起来,以免被屋内的岳明皎看到……真是,好容易想端端当大小姐的架子也跟作贼似的。
  重新回至屋中,却见岳明皎正嘱咐季燕然好生休息,而后便出得房来,径直进了岳清音的书房。我也只得随同岳清音一起跟进去,岳清音顺手将房门关上。岳明皎负着手一言不发地在窗前背对着我二人立了半晌,我便悄悄望向岳清音,他也望了我一眼,没有理会我发射给他的SOS形眼神。
  一时见岳明皎转过身来,脸色好了些,望住我语重心长地道:“灵歌,莫怪为父在此事上对你太过严厉。你当清楚燕然对我岳家所做的一切,从缉捕鬼脸大盗至将你从山贼手中救回,燕然对我岳家可谓是恩同再造!你当也记得为父教给你写的第一句话罢?——知恩图报。为父不求子孙后代能有多大的做为多高的成就,为父只希望我岳家世世代代都能记住这条家训,常怀感恩之心,不做负义之人。灵歌你或许不能理解为父为何如此计较这报恩之事,说来也是为父年轻之时的一段往事,为父曾经于危难之时被人救过一命,前因后果如今不消细说——此恩为父一直未能报成,为此深感自责,自那时起为父便发誓,今生若承恩于人,必要千方百计以涌泉相报,不使自己再落遗憾。为父要这么做,为父的子女也要这么做,这才是一个血性之人当做之事。灵歌你明白为父的心意了么?”
  我忍住乍一听得那四个字的刀绞般心痛,垂首低声答道:“爹爹,灵歌明白,灵歌方才错了,请爹爹责罚。”
  岳老爹笑起来,走至我面前摸摸我的头,道:“知错就好,为父亦清楚灵歌不是有意为之,只是下回要多加注意、多多用心,燕然对你恩重如山,便是要你将命交与他,你也不当皱下眉头才是。如今你只需心怀感恩,将燕然照顾得周周到到,便算是尽力了。”
  我恭顺地答道:“是,爹爹。”
  岳老爹的脸色这才多云转晴,拉着我坐到窗前小榻上,笑着道:“为父险些忘了,今日段大人去找为父闲聊了一阵,听话意是想试探试探灵歌你的意思,究竟灵歌对那段三公子意向如何?可否给为父说说?”
  我望了望岳清音,见他面无表情,目光里亦看不出任何的心绪,便向岳明皎道:“爹爹……是不是灵歌若嫁了人,爹跟哥哥便可少些负担、少些操心之事?”
  岳明皎呵呵笑道:“傻丫头,你怎会是负担呢?只不过是为父用不了多少年总要去见你娘的,你哥哥也要成家,娶妻生子过自己的日子,届时恐会对你照顾不周,而你若嫁了人,以后便有了依靠,有了疼着你护着你、与你共度一生之人,如此我们两人才可放心哪!”
  我偏脸望向窗外,一阵秋风乍起,深夜里吹得寒竹萧萧,声同呜咽。轻轻于肺腑内叹了口气,我低下头望住自己的心口,语声有些虚无地道:“爹,就这样罢……若段家不嫌弃,女儿愿嫁给段三公子为妻。”
  眼尾的余光看到岳清音的袖角动了一动,耳里听到岳明皎愉悦的笑声,宽慰地道:“甚好!甚好!爹总算可以了却一桩心事了!你娘在九泉下也终于可以安心了!……”
  后面他又说了些什么我已听不大进耳里,心底有一个声音在叹息,她说:好罢,从今以后,我便就此沉睡,再不会醒来,你可以继续做你,与从前的一切再无关系。
  “她”,是另外一个我,是那个自大盗死后便决意归去的我,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了,归去罢,同他一起。
  我告诉岳明皎明日我要应段慈之邀去虞渊河边游玩,岳明皎满口答应,岳清音始终未置一词。
  从小楼出来,仰起脸望向顶上苍穹,发现今夜阴了天,没有月光。
  




倾诉·暴怒

  次日起来,天色昏黄,冷风嗖嗖,隐约是闷了一场秋雨。那段慈昨天匆忙逃走,也未能约定何时在虞渊河边见面,不过以他的性子就算没能得到我的答复想必也会傻傻地跑去那里等上一天的。于是吃罢早饭,换上稍厚些的衣服,略施了脂粉,让绿水抱上两把伞以防下雨,再带上欢喜儿,主仆三个从院子里出来,一时想起岳清音今日便去衙门上班了,季燕然那里恐怕只有长乐和几个小丫头伺候,便唤了红鲤白桥先跟着我前往岳清音的小楼。
  进了季燕然的房间,见他又倚在床栏上看书,便走上前去行了礼,道:“季大人,灵歌今日要出门,将我的两个丫环暂先安排来伺候大人,大人有事请尽管吩咐她两个,灵歌晚饭前便回来。”
  季燕然向窗外望了望,道:“眼看要下雨了,灵歌要注意安全。”
  我笑笑,道:“不过是与人幽会,有什么不安全的?”
  季燕然望着我,挑眉笑道:“幽会?”
  我淡淡笑道:“灵歌已经决定要嫁给段三公子了,今日便是要同他去虞渊河边游玩的。”
  季燕然唇边笑意渐渐敛去,眸子黑沉沉地望入我的瞳孔里来,轻声道:“这个决定……是灵歌你的真心么?”
  “灵歌想要好好地活下去,令活着的和不在的人都能放心。以段三公子的为人,他定会待灵歌很好,灵歌也会同他相敬如宾。身为女子,一辈子不就是相父教子这档子事么?现在还谈不上真心不真心,日子久了不真也成了真,该忘的也就忘了,不该想的也就不想了,从此安于平淡,不再有不安份的念头,岂不很好?”我淡淡地说着,眼睛望向窗外,不去看季燕然愈来愈沉的黑眸。
  过了良久良久,方听得他长叹了一声,轻轻地道:“真是个傻丫头……”
  我转脸望着他笑,道:“大人也做过傻事罢?”
  他望着我自嘲一笑,道:“为兄的那件傻事,只怕要一辈子做下去了。”
  对上他那不知为何有着莫明情愫的眸子,我突然有些不敢再看他,偏过身去,故作轻松地笑道:“大人也不必太过失意,事情不到最后便不能定论,说不定还有峰回路转的时候,届时柳暗花明岂不更是令人欣喜?再者……家兄不也未做明确表示么,大人还是有希望的。”
  季燕然怔了怔,道:“清音?为兄未明白灵歌的意思。”
  我转头冲他眨眨眼,道:“大人对家兄的好,灵歌全都知道,既然大人如此执着,灵歌也会支持大人的,相信总会有个好结局,每个人都会幸福的。”
  季燕然怔过之后忽然哑着嗓子大笑起来,却又因身体尚虚忍不住一阵咳嗽,我待要叫人端水来给他喝,被他笑着摆手制止,顺便示意我不必耽搁赶快出门。我告辞出来,耳中仍听得他在屋内大笑,只是那笑声中更多的却是无奈与苍凉。
  于是带了绿水和欢喜儿,叫了辆马车直奔虞渊河。话说那段小三非但没有约定时间,连具体地点亦没有言明,虞渊河这么的长,谁知道他会出现在哪个旮旯?想了想,让欢喜儿下车去打问了一下虞渊河沿岸有什么可供人歇脚赏景之处,得到的答案是:雕碧水榭。
  雕碧水榭是一所建于河上的公共设施,与河岸之间由曲栏石桥连接,水榭面积不大,四面皆有窗,正可遮风蔽雨。由于今日天冷,又闷着一场雨,是以河岸边并无多少行人,马车在雕碧水榭前停下,主仆三个下得车来,抬头一望,却见那段慈一脸落寞地正立于桥上望着河面发呆。
  缓步走上前去,至他身边轻轻唤了一声:“三公子。”
  段慈恍然惊觉,转过头来满脸地不敢相信,激动之情溢于言表,张着嘴巴呆了半天方才断断续续地说成一句话:“岳、岳小姐……你、你怎知小生会、会在此处?”
  我微笑道:“灵歌只是沿河漫行,谁想竟当真能遇到三公子。”
  段慈满脸窘相地低下头去,嗫嚅着道:“小生、小生昨天实在是……”
  知他是为昨天自己没说清楚就跑掉的事而感到丢脸,我便笑着岔开话道:“怎么三公子就一个人来了,也没带把伞么?眼看天就要下雨了呢。”
  段慈尴尬道:“小生今早出门有些急了,忘、忘记带伞和、和随从……”
  我很怀疑他是不是天还未亮便跑来此处等着了,不过见他已经很是不好意思了,便没有再问,只道:“这地方灵歌还是头一次来呢,果然是个赏景的好所在,三公子,我们不妨进榭内坐坐?”
  这话似是正合段慈之意,连忙点着头做了个请的手势,让我走在前面。推门进得榭内,见并无他人,屋中设有桌椅,还有几幅没有落款的字画儿,已经有多处破损了。绿水和欢喜儿过份识趣儿地没有跟进榭内来伺候,还将门从外面关上,于是屋内便只有我和段慈两人,除了窗外哗哗地水流之声外,周遭便是一片令人脸红心跳的安静。
  我坐到临窗的椅上向外望,见碧沉沉的河水甚为湍急,河面上水气渐浓,远远看过去倒也有种烟波浩淼的意境。段慈红着脸站在距我几步之外,呆呆地望着我不作声,我便向他落落大方地一笑,指着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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