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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料,当他追出朱仙镇外,仅离白衣人十丈的时候,而向后一看,竟未发现谷幽兰的身影。
就在他稍一迟延,白衣人已一晃入林,转眼不见。
他停身在林前的草地上,朗声向林中唤道:“昆仑展鹏程,谨以至诚之心请白衣高人现身一见。”
展鹏程连呼两次都得不到回响,不禁摇头自语道:“也许她又像前次一样,不愿和我见面。”
“我在此地敬候,你何故造人不舍?”
展鹏程身后突发娇语,口势非常严峻,吓得他一跳转身,连忙提掌封住胸前,同时睁大双眼,意欲看清对方的真实容貌。
就在他前面丈余处的白衣人,确是以前所见的白衣姑娘,仍旧是一袭白绸裙衫,临风轻飘,头上髻挽堆鸦,娇姿绝世。
可惜身背西月,只能看出脸型的轮廓,是个椭圆形的脸蛋。
他这样无言眈视的态度,已惹起白衣女的怒意。
娇“哼”一声,冷冷地道:“狗眼如炬,不识羞耻,无端追人,枉称侠义,像你如此之人,真是丢尽昆仑之脸!”
展鹏程闻她出声臭骂,才悚然一惊,发觉自己非常失态,贻人口实,不禁难过至极,连忙拱手行礼:“请女侠原谅!展某此举,毫无不敬之意,只认清芳驾,是否‘白衣仙姑’本人,以便请教一事。”
白衣女见他行礼谢过,言态恳切,才改变语态道:“我是‘白衣仙姑’本人,请尊驾言明尊意,我若能力所及,自当依高见办理。”
展鹏程忙将自己的腹案,向她详述一遍。
白衣女思考一番,才向展鹏程道:“我非常赞成尊驾高见,愿意为病人服务,可惜此法虽佳,却无能实行。
“只因当地官府异常吝啬,绝不会以大量金钱,作此善举,而且,红星教徒暗中捣乱,防不胜防,行医之人太少,地区又广,纵令医好此家病人,可能别家又已中毒。
“所以依我管见,还是请尊驾保留此意,多剪除红星教徒为妙。”
展鹏程知他所作的分析,都是实情,且与自己所料相同,洞察时弊,因而感到这位白衣女侠,确是非常精明的人。
所以,赞许地说道:“女侠高见卓越!令人敬服!展某自当打消此意,以免徒惹烦恼,但不知芳驾深夜辛劳,有何贵干?是否有展某效力之处?”
白衣女即刻接口道:“芝麻小事,不敢劳动尊驾,再见!”
话落人飞,穿林而没。
展鹏程呆立一阵,想起谷幽兰没有同来,遂全力赶回族舍。
他在路上一面飞驰,一面想如何向谷幽兰解释。
他轻轻地飘落院子里,在谷幽兰房上敲数响,然后轻声唤道:“幽兰,幽兰!请开门哪,我回来啦!”
唤两次以后,仍听不见房中的动静。
以为一定是谷幽兰仍在恼他,装睡不理。
他无计可施,只得在门口静立一会,才满怀懊丧地走回自己的房中,心中想着白衣仙子与谷幽兰之事,一直至五更已过,才迷糊地睡去。
一觉醒来,已是次日的辰初时分。
从窗口射进来的朝阳,使他一跳起床,口中连声呼道:“糟了!她也许更气了!”
一面自语,一边穿衣,同时又叫小二打水梳洗。
当他整齐服装,正想走向谷幽兰房中的刹那,却听到店小二在房边问道:“公子,令妹连夜赶路,有什么事吗?”
展鹏程心神大震,接口问道:“什么?你说谁呀?”
店小二一边收拾用具,一边答道:“公子,我是说,和你一同来的那位小姐,昨夜已经走啦!”
旁边的店小二浑然无知,接着又问道:“公子,她还有一块写着字的手绢,留下在桌上。”
展鹏程倏然惊醒,语次凌乱道:“呵!呵!我,我知道!你快去替我拿点食物,我吃了要赶路。”
说完便走往谷幽兰房中,只见一幅尺余宽广的白绸手绢,平铺在桌上,左下角绣有一宛幽兰,箭蕊微张,翠叶翻风,精美至极。
素绢中央,用眉笔写着五百绝句一首道:
“春返云雨谷,
花开待君怜!
流水如有意,
记取挽晴天。”
展鹏程反复地思味着诗意,始终无法猜透其中奥妙,只知道是首拟人格的绝句,似乎要他找机会再见之意。
他暗自忖道:从诗句上看,她是希望见我的,但未留下一点线索,叫我往何处找呢?
真糟!
他一会儿想,一会儿看,终于触动灵机,想诗中的“云雨谷”三字,一定是个地名,一时高兴非常,拍掌笑道:“有地址就好了!我展鹏程上天入地,终有一天会找着她的。”
接着,便叠起素绢,揣入怀中,喜匆匆地走回自己房中,愉快地吃用早餐。
可是,当他上马起程的时候,突然又暗忖道:有生以来,从没有听人说过“云雨谷”三字,可能是个人迹罕到的地方。
他在马匹旁边呆了好一会儿,最后在无可奈何之下,才上马出镇,缓缓西行。
直到抵达新郑县住宿的时候,仍未想出头绪。
晚饭后,他和衣躺在床上,再集中精神,重新研判,希望从谷幽兰的言行留诗上得到答案。
三更敲过,他仍是空费精力,毫无结论,只得长叹一声。
就在他山穷水尽的时候,却又灵感乍生。
他记起谷幽兰也认识应清华,从她的言词上透露,显出非常敬佩应清华的人品武功和道德学问。
因此,他认为只要找着应清华,定可知道谷幽兰的师承和住地,然后再去找她,一切便易解决,想到此处,他不禁哑然而笑,感到异常高兴!
同时,决定赶回武当山,希望应清华仍未离去。
次日,他从新郑起程,驰马南下,历四日时光,到了武当山的玄真宫。
向一清道长探询后,才知道应清华远走贵阳已久。
于是,他继续赶路,向西南疾驰。
青天飞龙第二十五章 再惩“中流会”人
第二十五章 再惩“中流会”人
十余日后,他到了贵阳,真是人困马疲,辛苦非常!似仍鼓着精神,向瑞雪山庄求见“黔南异叟”。
除了探询应清华的消息外,还准备一场恶斗,不料,“黔南异叟”对他非常客气,除了说明应清华的行踪外,还请他痛饮一番。
临别时候,又指示他应走的经路和一些重要的常识。
他在贵阳停留一天,又驰骑向西南追赶。
可惜他在安顺县的时候,走错了经路,以致和应清华南北各途,难以会面,而且较先到达昆明,在旅店发现邛崃派的弟子私下谈论劫镖的事。
因而跟在黄华胄的后面,准备在必要时候,伸手管理此事。
果然在碧鸡关外,黄华胄即被邛崃弟子截住夹攻,剧斗一阵以后,便身受刀伤,甚至不懂武功的镖主人,也受了重伤。
展鹏程适时出手,接住邛崃派弟子拼斗,跟着也出现那两名红巾裹头的“中流会”众,在旁边假充好人,欲谋渔人之利。
以后的情况,便是应清华三人亲见的一切。
展鹏程详细地说完这些别后的遭遇后,已是二更中刻的时分,但仍兴趣极浓,毫无倦容。
他痛饮一杯之后,接着又遭:“应兄,我所说的事实里面,有四件疑案,必须你替我解释,或者劳动我兄鼎力相助。
“第一,那位‘白衣仙姑’是谁?请诸位提供一点卓见。
“第二,假冒应兄侠号大名的人,动机何在?他究竟是谁?约会的事如何解决?
“第三,应尼和谷幽兰在何处认识?她的师承出身如何?无端留诗而去,用意何在?最要紧的,她的诗意如何?可能住在何地?
“第四,狐尾帮的态度改变,与兄有何关系?”。
他提出这四项疑问后,便焦急地望着应清华,希望他能够有个合理的答案。
但应清华犹在思考,冷艳雪却已出声笑道:“关于展大侠提出的四点中,谷幽兰的事,是你迫切想知道的,所以我将自己知道的一点,先告诉你。”
接着,她便将应清华在南昌拜寿的事实,选择与谷幽兰有关的几项,简要地说一遍。
最后下个论道:“她留诗上的‘云雨谷’,正是她所住的地方,华哥或者知道落在何方,因为她的师姐是个坏女人,当然住的地方也一定很险恶,所以她不愿早告诉你,怕你大意遭擒,落得不堪设想的后果,而且,她不愿你因为她的师承出身,看轻她的人格,才决意如此的。
“至于她对你的印象,可从她的留诗上看出,可以说是情意绵绵,但希望你找着华哥一同去找她,不愿你轻身冒险。”
冷艳雪的这串分析,使大家非常佩服。
展鹏程更恍有所悟道:“呵!女侠说得对!她对我说过,我们之间,有一层非常困难的障碍,不是我们的力量能解决的,可能就是指她师门的关系和住地的危险。但是,她从未说过,必须找应兄去才能解决?”
冷艳雪又笑道:“展大侠你可能太急了,没有在诗意上多作考虑,你再想想她的后两句诗意,便可完全明白了。”
展鹏程给她说得玉面一红,向应清华问道:“应兄尊意如何?”
应清华举起面前的酒杯道:“来!我先贺你一杯,再谈此事。”
说完便一饮而尽,然后道:“展兄,关于谷姑娘的事,雪妹分析得很对!‘云雨谷’在吕梁山内,谷姑娘还有师姐三人、但据小弟所知,只有谷姑娘一人是玉洁冰清的好女子。
“她师傅可能是个久绝尘寰的厉害人物,到了‘云雨谷’之后,才能知道是谁,不过,‘云雨谷’是个危险万分的地方,是毫无疑问的。
“所以,谷姑娘不让你一人涉险,要拉我去作个陪客,她对你的情意,也就可想而知了,这是我要贺你一杯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