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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想到死的方面,不禁长叹一声!
同时,他又想道:我不能死,我要报仇!我还有父母亲恩未酬,师长的心愿未了,以及梅姐、霜妹的情意,峰弟、雪妹的义约,一切都等我去!
我必须活下去!我必须赶快找寻出路!
他一念及此,即刻向侧洞进去。
这洞道很不规则,时大时小,忽高忽低,方向不定,蜿蜒变换;地面也有燥有湿,泥石不一,阴风轻扬,使人有身离阳世,魂归地府的感觉!
他仗着艺高胆大,毫无所惧,时而躬身徐行,时而昂首疾驰,或停身筹思,或投石问路,经过一段长时间的探索,仍未走到洞道的尽头。
但他毫不灰心,仍旧鼓勇前进;直到有些饥渴的时候,才到达一个宽大的洞府。
洞有五六丈高广,四壁尖石如齿,洞底是个水潭,蓝黑不知深度;水潭对面有块石崖,高出水面数风;石崖靠里的洞崖上有四个小石门,形式相同,高仅及人,无疑由人工开凿成的;崖侧两股山泉从石缝中轻注入潭。
清华一见眼前的情形,不禁喜忖道:既然有人在此开凿石门,一定有路通往洞外!
但应该从哪扇门进去呢?看样子不像是五行嘛!
他沉思了一阵,仍拿不定目标;只得一下决心自语道:“管它呢!先试一次再说!”
接着便纵身一跃,越潭而过,向左边第一个门进去。
门内干燥平坦,易于行走;但进门不远,便岔路很多,使他无所适从;经过一阵乱走以后,从右边的第一个门,回到原来的石崖上。
继之,又经数次换门试探,结果都是如此,他纳闷了。
最后,他从右边第二门进去,经过许多转折回环,终于闯进一个小方洞中,石壁泥底,每边各有小门两个。
他在这方洞中观察一番,依然莫衷一是,终于仍以试探的心理,向对面的一门进去。
结果,又经过几次岔分回绕,才从第四个石门回到前洞的平崖上。
如此一来,他已知道遇上一种人工设计的阵式;如果不懂其中的奥妙,是无法走出的,但仍鼓着勇气和奇想,又从右边第二门进去。
果然不错,又经了许多转折,从另一门中通到了方洞内;再从方洞的另一石门进去,终于从第三个门回到前洞。
这时,他不知自己走了多少路,也不知是白天还是黑夜;只觉得口干肚肌,极想吃点东西。因此,他只得先在旁边的石缝中痛饮几口山泉;然后,坐在平崖上,闭目调息,以恢复疲劳。
出定以后,他觉得十分饥饿,但因身无干粮可食,只好仍以山泉充饥,暂时果腹。
泉水清凉无比,微带甜味,使他头脑清醒,默对着石门忖道:这里能够遇上这种阵式,当然是有人曾经住过;只要能通过这种阵式,一定可以找到出路,这是不容置疑的;可是,这是什么秘阵呢?
他想到这里,便在脑海中搜索过去所学的东西;经过一阵沉思后,觉得既不是五行,又不是九宫八卦;实在无法想通是那一类的阵式。
不禁烦脑又起,顺手抓起一块石头,猛力向水潭中投去;嘭的一响,水花四溅,平静的水面,开始了阵阵的绉纹!
同时,这阵阵的波纹也给了他一种启示。
不禁喃喃自语,恍然而悟道:“呵!水!这洞是水位,这石门是“金、木、火、土”四行;水生木,木生火,火尽而出土,这是正五行;难怪方洞的地面是上质的!那末,那边的八个石门正好凑成九宫,暗舍五行方位;最后可能是反五行了,我先试试看!”
于是,他将“银钩”插入鞘内,闪身向第二个门而入;遇到第一次岔路,便向左转入第三门的洞道,轻松地到达了方洞中。
接着,他又想道:我从水位直来此地,则对面是南,右左是东西;本洞属土,生门应在左方金位。
只要我能记住方位、从大五行中去求小五行,出洞应该有望了。
因此,他怀着高兴的心情向左边石门开始,沿着洞时停时走,小心辨别前进。
总算他反应灵敏,天资绝顶!经过一段长时间的摸索,终于给他找到了出口,但阵阵灼热的气息,却不断冲来。
当他找近出口的时候,瞥见门外明如白昼,不禁大喜!以为外面是阳光普照的天地,即刻可以恢复自由。
但是,在他一掠而出以后;脸上的欢笑突然变成了惊奇!
身形呆立,睁大着俊目瞧望。
原来,他驻足的地方是在一个低宽的石洞边沿;再前进丈余,要跌入一池翻腾沸滚的热水中。
这水池横宽约十丈,几乎估满了整个石洞;热气氤氲,使洞内成了蒸笼一样。
幸得洞顶有三条细小的石缝,和他进来的洞道可以发散一部分热气;否则,真是无法在此停足了。
他靠着深厚的内功和身上蛟皮内衣的作用,并不觉得怎么炽热;所以仍能停身洞中,泰然观察。
这时,他已看清这石洞和水池,是半属人工半天然的杰作;水池对面也有个洞门,似是可以通别处;但必须飞身跃过水池,才能到达彼岸。
他为了找寻食物和出路,毫不考虑地运气护身,平掠而去;身如脱去箭,轻易地飞过水面,完成了他人不敢尝试的动作。
他到了对岸以后,即刻钻门而入;经过两个转折,便走进横高数丈的狭长地洞;一瞥之下,不禁使他欢欣无比,连忙扑去。
原来,这狭长的地洞中长满了各种异果奇花、药材灵芝;利用洞顶明亮的珠光、外洞使来的热气,以及一股清泉的滋润,使这里永远像春天的花园;开花结果,果落花开,别成一个小天地。
所以,清华一见心喜,暂时忘去了一切烦恼!
直扑前去,摘果实以充饥,饮清泉以止渴;恍如回到紫盖峰后的古洞,再过那种潜修的生活。
他年岁本来不大,这时他童心更发高兴得像个猴子,飞跃在果树之间,尝尝这边的红果,又试试那边的翠实。
闻一下红紫的奇花,摸一把青碧的异草。
有时展颜嘻笑,有时绉眉嫌酸;或轻跃而过别枝,或昂首以辨生熟,只乐得他得意忘形,怪状百出!
直到他饱餐一顿以后;才猛然想起这是前辈高人的洞府奇珍,自己未经主人许可,便自胡乱采摘食用,实嫌过分。
如果主人不原谅这种行为,现身责怪,真要使自己无言以对,羞见他人。
因而肃立当地,运气扬声道:“武当后学应清华被敌人陷害,误入前辈仙府;因一时失检,曾经摘果果以疗饥;不敬之处,请赐予宽恕为幸!并请显示仙颜,以便晚辈叩谢!”
话声在洞内嗡嗡响,经过好一会才静止。
他静候一阵,因得不到洞主的回答,只得又重说一遍。
但是,仍旧得不到洞主人的回音,使他怀疑骤起。
暗自忖道:“莫非这是无主之物?或是主人早已仙游?现在只好向前去探查一遍,顺便找寻有无出路了。”
于是,他迈步向前,直向深处走去。
走到果园的尽头,便看见一片乳白色的洞壁上出现“方壶仙苑”四个斗大的草字,龙飞凤舞,的确是名家手笔。
字下有一扇石门,紧紧地关着。
上门案右侧有个小水池,池水清澈,莲花数品,翠盖田田,绿蒂正开;左侧是个石案,供有灵芝数根,黑盖如盘。
清华停足详察当然的环境,知是久已无人行走的状况;因而大胆向前,推门而入。
但是,他进去一看,又不禁兴起无限的惊奇和失望!
因为,里面是一间两三丈宽的石室,四壁光滑无瑕,色如白玉,榻凳几案,全由此类白石雕成。
案上供有明珠一个,大如龙眼,光耀均露;石榻摆在中央,周围放着十几个大小不一的石柜,柜内装些什么,一时无法猜到。
他看清室内的情形后,发出一声苦笑!觉得这里确是个绝妙的潜修圣地,定是古仙人所留;自己能够进来瞻仰,实在是一段奇缘!
可是,石洞已到此为止,四处再无通路;自己出困的希望也至此全部破灭!今后,只有暂时在此地独自修为了。
他想到此事,凄然地长叹一声道:“唉!事已至此,只有住下来再说了!”
从此,他无可奈何的住在洞中,一面复习本身所学,一面筹思出洞的力、法。
这里暂且搁下清华被困山腹洞府之事,再说一说外边的变故。
且说应员外夫妇自清华第二次离家以后,心中虽然难过了一段时期,但因有长子新民夫妇,及幼孙等承欢膝下,所以,便慢慢的恢复了正常。
尤因应员外生性旷达,深明道义,知道清华经过五年的学艺以后,已经异于常人;此次离家的原因,完全是为了师门大事和救人的工作。故能处之泰然,常为老伴解说利害,使全家又欢乐如昔,愉快度日!
直到上月下旬,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午夜,突被一批蒙面的灰衣人侵入丰益钱庄,将他们全家制住,背出城外。
第二日,又被装在马车上,向北疾驰。
押解他们的匪徒足有十余人,个个抡刀背剑,如凶神恶煞,骑马走在车前后,护卫着他们前进。
应员外心知不妙,但又无法可想;只得任由匪徒摆布,不敢询问。
幸得匪徒似有顾虑,对他们食用住宿尚能供应无缺,除了不准自由行动外,也无其他虐待。
当他们北上后的第三天,丰益钱庄的门口来了一位年轻的书生;全身蓝绸穿戴,身材细小,面如傅粉,唇若涂朱,长眉入鬓,星眼含情,真是俊美绝伦。
身傍跟着个小童,年约十二三岁,身穿淡红袄裤,眉清目秀,脸如苹果,实在惹人喜爱!
他们在钱庄门口徘徊一阵,见大门紧闭;始终无动静;似乎已知道有些不对!
只见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