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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会,窗门已给他弄开一条缝隙;接着,又换了别样东西,从小缝中伸进来。随听得轻轻吹气的声音,不断地响着。
清华已意想到,这是用迷香的把戏。
本想即刻动手擒住他,严惩一顿;后又转念而止,意欲闭气而眠,装作被迷倒的样子;戏弄这种下五门的小贼,吓他个魂飞魄散而逃。
可是,左边墙角的人似是忍耐不住而喝道:“下流东西!”随即窗门一响,暗器迫使窗外的人翻身就跑。
清华只得赶快起身开窗,穿出室外;右侧的前后两个人影已跑出五十丈外。他不禁轻笑一声,展开身形,随后追去。
转瞬间,已越城墙而出,走向贤士湖畔。
这里静悄悄地空无人家;正是打斗的好地方!
他心想前面的两人定会转回来的。
果然,最前逃跑的人突然停足在一块小草地,转身娇喝道:“你是什么东西?竟敢破坏姑娘的好事!非教训你一趟不可!”
清华一听话声与口吻,就知是个坏女人!即刻向左闪身,藏在大树旁,意欲先看个明白,再现身惩戒放迷香的人。
同时,也想看看这位后追的侠士,武功深浅如何?能否妥善处理这趟事?
这位后追的人一见那女的停步转身,开口骂人;也即刻停立当地,静听不语。
那女的见对方不理,便冷“哼”一声道:“你不说话也不放过你!姑娘偏要看清你的面目,再好好的惩你!”
她边说边走,直到这后追人的面前五尺处,才停步叉腰,气冲冲地紧瞧对方。
现在,他们离清华藏身的地方仅有四丈左右;以清华绝顶的内功目力而论,虽在这月黑风高的夜晚,仍是看得清清楚楚。
双方沉静一阵。
女的又开口道:“我说是谁在捣蛋?原来是你这丑鬼!告诉你,姑娘虽然喜欢男孩子,却不愿要你这种人!在万胜镖局没给你难看,现在教训你一顿也好!”
话落掌出,一式“拨雨撩云”向对方脸上掴去。
不料那人亦非庸手,即刻挫腰右闪,右掌反袭女的左腰。
女的亦即旋身右闪;沉右腕,挥左手,变为“披星戴月”,改攻对方前胸小腹。
并且“格格”娇笑,似是转怒为喜道:“想不到你这丑鬼真的是人丑功夫俊!值得姑娘和你玩玩!”
男的只是冷哼一声,不宜答理;惹得女的更笑得厉害,攻势更凌厉!恍似有着深仇大恨一般。
这一来,迫得男的尽展身手,与她打得难解难分!
同时,清华也看出两人的功力相若,师承差异。男的是雪山派路子,但又夹着点苍派的架式。
女的是崆峒派招式,却也杂有不同的招式。
不过,双方都是身材小巧,长于轻功;所以身手快捷,飘忽不定宛似双蝶穿花。
双方缠斗了顿饭时间,依旧没有分出胜负。
清华却暗自想道:“这女人是来找我的麻烦,怎能让这位旁人与她苦斗不休呢!我应该现身出手,惩戒那女的一番,然后谢谢这位的好意,这才合乎人情!”
他一念及此,当即从树下走出,口中轻喝道:“住手!”
声音虽然不大,却有力严肃;顿使缠斗中的两人,即刻左右闪步,分立两边,一见是清华现身,都觉得惊奇至极,一时呆然无语。
因为他们双方,原都以为清华在睡梦之中,定被迷香迷倒,必须到鸡鸣五鼓的时候才能自行醒转!是以一见清华,都不禁大感奇怪。
清华见两人如此情形,不禁笑道:“两位惠然降临敝处,小生实感荣幸!但没想到,这位姑娘不知自重,施放下流迷香;真教小生内心难过;耻谈此事!现在我也不难为你这女孩子家,请姑娘赶快离开吧。”
他这串严正的说话,却引得那位姑娘花枝招展,“吃吃”娇笑一阵。
然后嗲声嗲气道:“我的好人呵!何必这么凶呢!我‘红裳仙子’夏云卿可不愿你酸里酸气,不懂交情!要嘛!你叫我一声‘姐姐’,我就即刻离开!将来,也一定给你好处,否则……。”
“住口!”
清华见她不知羞耻,胡说缠人;心中怒火暂升,当即喝住道:“小生不愿多谈,请你多自尊重!否则,莫怪小生不尊重你!”
红裳仙子见他口气迫人,也知道不是好惹的!
但觉得他越怒越美,使人难舍!故又上前两步,娇笑道:“唉唁!我的好相公!你不叫就算啦!何必生气呢?!你一生气,我心中难过死啦!”
清华给她说得玉面发烧,一时无词以对;旁边的黄面书生又紧瞪着他不放;使他更难为情!
只得怒喝道:“你再胡说,小生……”
红裳仙子仍是笑着向前,挺胸扭臀;直到清华跟前三尺地方才停住。
同时螓首微侧,媚眼乱飞道:“好相公!我知你厉害!来,你要打,就让你打个痛快!出出这口气。”
她这种大胆作风,使清华啼笑皆非。
连忙跃身后退,暗自忖道:“这种女人,真是不要脸!如果不给他一点教训,恐怕难以脱身了!”
他这么一沉吟间,又听红裳仙子娇笑道:“是嘛!好人!我知道你心里也喜欢我,所以不愿狠心打人!来罢!我们亲亲热热,别让那丑鬼说你不懂风情!”
这次真做起了清华的怒火,大喝道:“你,你太不知羞耻了,看掌!”
同时右闪出掌,以三成功力隔空拍打红裳仙子的左腰,劲风如锥。
迫使她忙向侧闪,口中喊道:“唉呀!相公!你好狠心呵!”
清华存心要她好看,故即左掌向有一挥,隔空又向她拍去;同时身形一晃,展开“迷神幻影”身法,疾点她的背后巨骨穴。
红裳仙子见他左掌拍来,劲风如潮,亦知无法硬接;只得挥右掌,借势左闪,反袭清华右边诸穴。
不料人影一晃,眼前失去了清华的踪迹,只觉得后肩一麻,全身无力,摔倒地上。
这时,她才知道无法再缠下去;只有激他放过自己,以后再想办法!
故即强忍酸麻之苦,冷笑道:“我夏云卿死在你手中倒山心甘情愿!但以‘青天飞龙’的侠名,却落得欺侮妇女的事实,真是替你可惜!”
清华也接着道:“小生问心无愧,不怕你胡说!今后若再如此,则小生不杀你,亦将有人杀你!愿你尊重自己,好好做人!免得后悔不及,今天饶了你,去罢!”
说完便左手向她一挥,解开穴道。
并且后退数步,留心她的举动。
红裳仙子的麻穴一解,即从地上慢慢站起道:“哼!算你凶!夏云卿偏不死心!总有一天会使你知道,云雨谷的四仙子也不是好意的!”
说完,又狠狠地瞧了清华一眼,才转身扭臀向南走去。
一会儿,便走得无影无迹。
清华看着她走了后,心中感慨万千!觉得如此美貌的姑娘会这等不知羞耻,但是她那位留简告警的师妹,却又那等正派?
他这样呆立思考,忘了旁边还有一人。
直到那黄面书生似是生气而冷哼时,才使他倏然警觉,连忙拱手笑道:“请恕小弟失礼!兄台侠风,非常敬服!可否示知尊姓台甫?以志不忘!”
这位一直未出一声的书生像是欲言又止的样子,看了清华一眼;摇摇头,便双手一拱,转身起步。
仍旧不发一言,疾驰而去。
使清华尴尬非常,呆立想道:“难道他是哑巴?否则,就是一位怪人!武林中人,何以都有一种僻性?莫非险恶的江湖经验使他们变幻如此?”
他惘然地抬头看看夜空,又接着忖道:只要我自己无怪僻,又何必猜度人家呢!于是,他一阵轻笑,藉自解嘲!跟着身形一起,驰回房中就寝。
一觉醒来,又是黎明时候。
他正在盘膝端坐,意欲开始早课的当儿;忽从隔院传来一阵哭声,使他心灵一震,连忙起身出房察看。
只见镖局诸人都已闻声赶来;围集在陈威明卧室门口交头接耳,说个不停。
他正想走前去,问个明白;却见陈威明已从卧室中出来,吩咐众人回去,然后匆匆过来,向清华行礼道:“师叔,小金儿不见啦!经弟子侦查的结果,是被人用问香熏倒以后,才将金儿劫走的;可是,没法证实是谁干的!”
清华一边回头进房,一边问道:“昨晚何时发生此事?你自己在何处?”
陈成明也跟进房中答道:“昨天晚上,弟子在外院住宿;但在三更初刻,还看过内人母子三人才回去外院,今早内人醒来,发现金儿不在,先以为是早起出外,找弟子练功去了。
“及后察看,才发现金儿的外衣鞋子仍未穿走;因而到外院告诉弟子,在各处找了一遍;结果在卧室中闻到有些异味;内人又说她有点头昏;才证明是在三更以后,被人间倒劫走的!”
清华沉默一阵,才点头道:“不错!是在三更以后,来人仅是一种阴谋而已,不会对金儿发生危害!你夫妇尽可安心,让我来处理此事罢!你只要告诉局中人不要向外泄漏消息就行了。”
陈威明点头离去。
清华在陈威明退出以后,即刻自语道:“依据时间和问香来判断,有八成是红裳仙子所为,她想藉此要胁,迫我向她投降,哼!没有那么容易!只要给我找到她的住址,她就有好看了。”
他又沉静下来,负手在房中踱了两圈;最后停在案前,望着窗外想道:她住何处呢?难道真有什么云雨谷不成?
他想来想去,考虑半天,始终找不到一个妥善办法;只得叹了口气,坐下自语道:“先例各处看看,再说吧!”
因此,早饭以后,他便独自出门,沿街而行,先到万胜镖局去拜会孙震岳,探问红、黄上女的来历。
结果只受到孙震岳父子的热诚招待和丰盛的午餐;对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