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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她心里也有余悸呀。
其实,她同那些小女孩一样,也挺害怕的。但光有害怕不行呀!再说,姐姐们上课去了,小伙伴们上课去了,独个儿留在寝室,一到晚上,寝室里一片黑暗,室外树影斜映到窗上,不时晃来晃去,偶尔的一声鸦鸣,那才煞是吓人。
她没有将这些感受告诉老师。
其实她每次通往黑黑的过道时,总是要鼓足勇气,为自己壮胆。或轻声唱歌,或干咳一声,或叫一声……
她心里想着耶稣,心中装着上帝。
……
久而久之,心中的恐惧终于爆发了。她常常从噩梦中惊醒,甚至尖叫起来。
细心的老师发觉了这一现象。
第二天,老师便通知了宋嘉树。小美龄被接回家中。
儿时的印象是十分深刻的,很长时间宋美龄没能摆脱这种挫折,这使得她难以与人推心置腹。自恃其强的心理,使她为了尊严而容易激动,甚至有时盛气凌人。
可怕的是,在她过分激动的时候,全身就会出现红色的肿块或疹团,这种慢性皮肤病多年来一直困扰着她。为治疗这一顽症,西医、中医,甚至土法治疗,她都试过,由此还引来种种传说。牛奶洗澡即是一例。
当然这是后话。
美龄回到家里,父亲请了一位老秀才,专门教她古典文学。
这位老秀才瘦高身材,但他很有学问。
有意思的是,那老头稀稀拉拉的头发竟然也缠了根又细又长的辫子,一边念着古文,一边摇头晃脑,辫子随着节奏扫来扫去。
每天面对这样一个干瘪的老头,反复背诵枯燥无味的古文,一坐下来就是大半天。日子一久,小美龄心中不知有多烦。当然也有高兴的时候,她感到这个老头长相有点滑稽,也就学着他之乎者也,但这个先生完全没有父亲那么和蔼,那么可亲,而且这个先生似乎没笑过,好像不会笑一样……每每这时,她就要走神。老头儿便挥着戒尺呵叱起来。而且只要老头儿的辫子一摆,就像发出了信号,美龄就要读书了。
四、一个小精灵(2)
美龄恨死了那根又细又长的辫子,恨死先生摇晃着脑袋,入情入痴地咀嚼古文。
不过,小美龄也常常进入角色——但她不是做学生,而是做观众——一个惟一的观众。她决定戏弄一下这位老头。
一次,她找了个借口,溜到先生的坐椅后面,悄悄地把先生的长辫子捆在了椅子后背横杆上,然后回到自己的座位。
她很认真地学着先生,唱读古文……
她扮鬼脸给先生看,激他发火。
……
先生终于发现这位美丽的小姑娘压根儿就没有认真读书,他跳将起来,要惩罚这位调皮学生。
先生刚要站起来,突然猛地向后一拽,摔倒在地,椅子也跟着翻了。
小美龄好一阵紧张。
但心里却在笑。
老秀才火了。他顿足捶胸地告到宋夫人那里。
这次没有逃脱厄运,母亲狠狠打了美龄一顿屁股。
老秀才再也不肯给美龄上课了。
小美龄一阵轻松。
这年美龄8岁。
五、就读女塾(1)
罗比·尤恩森在《宋氏三姐妹》一书中这样描写了她们的家庭:“尽管这个家庭充满着欢乐,它却是一个有教养的家庭,孩子们从小就接受树立责任心的教育。它又是一个十分规矩的家庭。”
宋嘉树夫妇的思想品德和良好的家庭教育方法,对三姐妹的影响是极为重要的。
母亲倪桂珍是个斯巴达式的女人。按宋美龄后来的话说,“母亲的个性,处处表现出她的严厉刚强,而绝对不是优柔善感的。”这位母亲,几乎在孩子还没有离开襁褓时,就领着他们做祈祷。这些养成了宋美龄后来处事与做事的善心和恒心。
母亲对孩子们的影响是大的,当然父亲也不例外。
在宋嘉树看来,最先进、最科学也是最伟大的教育方式,应是符合孩子天性即个性的教育方式,任何扼杀或窒息孩子天性的举动,都是愚蠢和罪恶。
宋嘉树不只一次地对人说:“只要100个孩子中有一个成为超人式的伟大人才,中国就有400万超人,还怕不能得救。现在中国大多数家庭不能全心全意培养子女,我要敢于为天下先。”
宋嘉树和妻子倪桂珍制定了现代型的“斯巴达—基督教”教育模式:在充分发展孩子美好天性的过程中,训练他们成为具有基督教精神的斯巴达式勇士。
早在1898年,宋嘉树和长女宋霭龄一起编了一份《上海儿童报》,主要文章都由孩子们自己写。在这个自由的天地里,孩子们可以充分想象,写自己想写的东西。宋嘉树仅仅是他们的朋友、印刷者和忠实的读者。当然也是他们最热心的评论家。
孩子们自由地在这个小天地里施展才干。
这份报纸一直办到他们最小的两个孩子子良、子安进入中学为止。
这个家庭中,英文成为孩子们的首选课程。宋嘉树说:“学英文是为了睁开眼睛看世界,是为了将来留学长知识学本领。”
他并不反对学中文。他说:“将来报效祖国,国文一定要好。”他坚信未来中国的领袖人物一定要学贯中西。
宋家三姐妹启蒙就读的学校是上海三一堂女塾。
当时上海有地位的中国人认为,中西女塾师资优越,所以都把女儿送入中西女塾而不入三一堂女塾。但宋嘉树认为,中西女塾只是美国监理会中国教区的橱窗,它被林乐知所控制,把美国社会的坏东西带进了上海,而且这所学校的英文名字又是以前那位不让他留在美国学医的马克缔那主教命名的。宋嘉树想,把自己的孩子送进这种学校,在感情和理智上他都无法接受。所以,他把女儿送进了以金汉声小姐为校长的三一堂女塾。
三一堂女塾坐落在上海八仙桥侧,离宋家不远,校长金汉声自称三一堂女塾师资并不比中西女塾差。1898年秋,宋霭龄进入三一堂女塾。当时,因为交通不便,从宋家到学校要走很长一段路程。聪明的霭龄找到了一条捷径,可以直接穿过吉伯路上的教堂到达学校。次年,庆龄也被送到了三一堂女塾读书。
当小美龄看到两个姐姐都上了女塾之后,在家里失去了玩伴,而且看到两个姐姐上学后的神气样,她也吵着要上学。
宋嘉树看看小女儿不达目的不干休的架式,觉得霭龄也是5岁上学的,是她的榜样。再说,庆龄也在学校,有二位姐姐照顾,不应有什么问题。也就在美龄刚刚5岁的时候,三姐妹做了同一学校的学生。
宋嘉树决心送美龄上学堂,还有一条重要的理由是,教育应当是社会的,不管家庭教育多好,也不能代替集体生活的训练。孩子们大了总是要走上社会,独立地面对社会的各种挑战。他认为,她们不应当是象牙塔中的公主,更不应当是笼中的金丝鸟,她们应当是弄潮儿。
美龄上学的愿望终于实现了。
小美龄欣喜若狂。
这是她第一次真正离开家。
家里给了她一只浅底箱子。这是一只漂亮的、漆黑发亮的箱子,也是她私用的第一只箱子。
她很高兴地将她自己的衣物作了清理,选择了她的必带物:漂亮的衣服、裤子,可爱的小玩艺,还有必不可少的巧克力糖和一小盒黄油奶糖……
可是,当她把所有的这些东西装进去时,还没有把箱子装满。
她皱着小眉头,环视小房间……
她决定将棉衣棉裤也装进小皮箱。
做完所有这一切,她再次环视这间她熟悉的小天地。
“上帝啊,我就要离开这里了,我要出远门了,再见了……”
这时,她心里又难受,又紧张,甚至有点恐惧。她感到眼泪就要流出来了。
“现在你还可以改变主意,是上学还是留在家里?”父亲看出她的心思,亲切地要她自己决定。
小美龄歪着脑袋坚定地回答说:“上学。”
不过,喉咙里充满着梗塞。
一切准备妥当,宋嘉树提起箱子,牵着小女儿走出了家门。
这天,小美龄穿得整整齐齐。她下身穿着一条绿裤子,上身穿一件方格呢衣,紧贴着父亲,动身走向这个大千世界。
当校长理查森小姐在自己的办公室见到宋嘉树和他的梳着小辫的女儿时,觉得好奇又好笑。便用英语认真地说:“你真的想上学吗?”
美龄执拗地昂了昂头,脱口用英语回答道:“我想上学胜过了一切!”
五、就读女塾(2)
理查森小姐大吃了一惊,对宋嘉树说:“这个小女孩能用英语对话?”
宋嘉树说:“没什么,我的子女在他们刚学会讲话时我就教他们讲英文。”
理查森小姐说:“不过,她的年龄还是小了一点,也好,就让她作为寄宿生先试读一下吧。”
……
当与父亲分手时,小美龄那幼小心灵的感情闸门突然打开了。她一步蹿起,紧紧搂住父亲的脖子,伤心地哭了起来。似乎她已被卖身为奴了。
理查森小姐亲切地抱起小美龄,抚慰她,让她慢慢地平静下来。
书桌和椅子太高了,宋美龄坐在椅子上脚沾不着地,上完一节课后,她的腿总是失去知觉。只有上中文课时,因她用适当的节拍反复诵读词汇,腿随节拍前后摆动,才能使腿上的血液流通,才没感到麻木和难受。
她从小就有忍耐力。
理查森小姐格外喜欢美龄。尤其是上课时看着她那一本正经的样子,便想起一首古老的民歌,表示对小美龄的钟爱:“有个小姑娘,留一束卷发,恰巧在头当中。”
“小姑娘是谁?!”
“当然是我!”
小美龄总是用英语对答。
三一堂女塾是教会学校。教会学校有着一套严格的管理制度,这是对上帝的虔诚。然而学校的教育又是十分人性化的,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