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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你会拒绝,因此发抖……后来,我爱你,用的是那样的方式,似乎我向你奉
献爱情时并不爱你。”他继续低声说:
“我不是在向你表白心事……我告诉你这一切是因为我不得不如此,而且怀着
某些说不清的痛苦。”他等待着回答,但没有等到,正要继续说时,忽然转过身来,
倾耳细听。
“我似乎听见……你房间里……”“什么!”“有声音……”“不可能。仆人
们在房子另一边睡觉,而且是在顶楼上。”“是有声音……有声音,你听。”他站
起来。但她抢在他之前,探头看了看她的房间,把门重新关上,拿了钥匙并大声说
:
“没有人。谁会在那里面?”热罗姆想了一想并说:
“你一直不愿让我进你的房间……”“不愿。这是我当姑娘时的房间。”“以
后呢?”她带着厌烦的心情,重新坐下。他在她旁边跪下,长久看着她,接着通过
难以觉察的动作,轻轻地抓住她的手,慢慢地把头向她裸露的手臂倾去。
但当他的嘴唇将要触到手臂时,她突然立起来。
“不行,不行……我不许你……”两人面对面,彼此盯着对方的眼睛。热罗姆
很想知道这个躲避他的心灵到底是怎么想的。但他还是忍住了,用温柔亲切的声音
说:
“亲爱的罗朗,不要生气。今早出了你知道的那件事以来,你一直没有恢复镇
静。可那是我们之间说好的,我告诉过你我母亲的心愿……你记得么……我母亲不
富有,她只留下了她订婚时的戒指,她一直不想卖掉,总是对我说:‘你结婚时,
对你妻子要像你父亲对我一样。在教堂举行婚礼之后而不是之前把这枚戒指给她,
把它戴在她的婚戒之上……’你知道,就是这样……我们已经说好的。但是……但
是……当我给你这枚戒指时,你却突然晕倒了……”罗朗慢慢地说:
“这只是出于偶然……情绪激动……疲劳过度……”“但是……你真心诚意接
受它么……? ”她伸出手。一只手指上戴着一枚婚戒和一枚爪形金托镶钻的漂亮戒
指。
“婚戒和钻戒,”他微笑地说……“婚戒是我选的,钻戒是我母亲选的,是我
送给你的……因此,罗朗,这只手是属于我的……当我向你求婚时,你把这只手放
在我手里……”“没有。”她说。
“怎么没有?你没有把自己的手放在我手里?”“没有。你只是对我说:‘我
能够希望有一天你愿意嫁给我么?’”“你曾回答:愿意。”“我回答愿意,但我
没有把手放在你手里。”两人面对面站着。热罗姆低声说:
“这是什么意思……? 有时候你像一个陌生人……今晚……今晚……你离我更
远了。这可能么?”他生气了。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得把事情搞清楚……罗朗,把手给我,你那戴着
婚戒和钻戒的手,把你的手放在我手里……我有权握着它……我有权吻它。”“你
没权利。”“怎么!这真难以理解。”“你吻过我的手么?我同意你碰它么?同意
你吻我的嘴唇,我的双颊,我的额头或我的头发么?”“当然没有……当然没有…
…”他说,“但你对我说的理由,是因为伊丽莎白……她在我们之间还活着,为了
纪念她,你出于腼腆,不愿意……你不愿意我表示亲热……我很理解……我甚至赞
同……但现在……”“有什么要改变的么?”“罗朗,你现在是我的妻子……”
“那又怎样……? ”他显出惊愕,声音都变了。
“那你要怎样……? 你是怎样考虑的……? ”罗朗严肃地说:
“你认为我能够同意在这房子里……在她生活过的地方……在你爱过她的地方
……”他发起怒来。
“离开这里吧!让我们去你愿意去的地方!但我要再说,你现在是我的妻子,
你将来也是我的妻子。”“不是的。”“怎么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样。”他突
然搂住她的脖子,极力要吻她的嘴唇。她用意想不到的气力推开他,并大声说:
“不要……不要……不要摸我……不要碰我……”他还想强行吻她,但发现她
拼命抵抗,只好一下让步了。他大惑不解,觉察到不可制服,就颤抖着说:
“还有别的理由,对么?如果只是这种理由,你不会是这样。还有别的理由。”
“还有许多别的理由……尤其有一条会使你看清处境。”“什么理由?”“我爱另
一个男人。他没做我的情人,是因为他尊重我。”她大声说出这句坦白的话,眼睛
也没垂下,而且声调傲慢像一种挑衅,更加重了侮辱的意味。
热罗姆强装出笑容,脸部的肌肉直抽搐。
“你为什么撒谎?我怎么想得到,你,罗朗,竟会……”“热罗姆,我对你再
说一遍,我爱另一个男人,而且爱他胜过一切。”“闭嘴!闭嘴!”他突然控制不
住自己大声说,对她举起拳头。“闭嘴……
我知道这是假的,你说这些话是为了激怒我,是为了我想象不出的原因……
不过,不管怎样,你使我失去了理智。你,罗朗!”他使劲跺脚,并像疯子一
样挥着手臂,接着他又朝她走去。
“罗朗,我了解你,要是这是真的,你就不会戴这枚戒指。”她脱下戒指,扔
到远处。
他大声责骂她。
“这太可怕了!你干什么?你的婚戒,你也要扔掉么?这婚戒是你接受的,是
我给你戴到手指上的。”“是另一个人给我戴上的。这婚戒不是你的。”“你撒谎!
你撒谎!我们两人的名字:罗朗和热罗姆刻在上面。”“不是这两个名字。”她说,
“这是另一枚,刻的是另外的名字。”“你撒谎!”“是刻着另外的名字……罗朗
和费利西安。”他向她冲过去,抓住她的手,粗暴地脱下金戒指,惊慌地看着它。
“罗朗……费利西安……”他有气无力地低声说。
他不能接受这现实,他拼命想摆脱它,他拒绝相信它,但四面受着压力,无法
脱身。
“这实在是发疯了……为什么你要和我结婚……? 你现在是我的妻子,无法改
变……你是我的妻子……我对你有权利……这是我们新婚之夜……我是在我的家里
……我的家里……和我的妻子在一起……”她激烈地回答,但镇静而执着。
“你不是在你家里……这不是我们新婚之夜……你是一个陌生人,一个敌人…
…某些话一说出来了,你就要离开。”“我,离开?你发疯了!”“你得让位给另
一个人,给主人,这里是他的家。”“那就让他来吧。”热罗姆说,“只要他敢来!”
“他已经来了,热罗姆。伊丽莎白死去那天晚上,他就来找我了……我在他怀抱里
哭泣……我当时很伤心,向他承认我对他的爱情。后来,他来过这里两次……热罗
姆,他现在就在我的房间里,这房间也将是他的……刚才你听到的就是他……他不
会离去,这新婚之夜,是属于他的……”热罗姆向房门冲去,企图把它打开或用拳
头砸坏。
“用不着费那么大的劲。”罗朗镇静得可怕,“我有钥匙。我会打开……
但你得先后退,后退十步……”热罗姆不听命,他犹豫不决。接着沉默了很久。
拉乌尔站在阳台上,隐蔽在半掩的百叶窗后,观看着如此惊人的悲剧场面。看到罗
朗如此无情,而又如此克制,他感到困惑,寻思道:
“她怎么肯定费利西安在房间里呢?他不可能在那里,因为不到一刻钟之前,
我把他捆绑着留在明净居了……”在这种危机中,任何推理都立不住脚,一切都超
出了逻辑。拉乌尔看到热罗姆极度痛苦,紧张得心脏突突直跳。他会抓住罗朗的手,
夺过钥匙,野蛮地袭击费利西安么?
罗朗举起小手枪对着他,反复地说:
“退后……退后十步……”热罗姆向后退着。这时罗朗走向前,一边拿武器威
胁他,一边把房门打开。
费利西安出现了。拉乌尔“捆绑好”留在明净居的费利西安……
他从房间里走出来,微笑地说:
“罗朗,您的武器没有用。像他那样穿着漂亮的家居便服的人,是没有理由打
斗的。再说,他也没想到要打。”费利西安的神情比平时更加洒脱。拉乌尔觉得他
表情坦率,眼睛闪亮,像罗朗那样镇静严肃。
“他怎么会在这里?”拉乌尔不断地想,“他怎样挣脱出来的?”费利西安俯
身从地毯上拾起戒指,把它放在梳妆台上,说出一句令人迷惑的话:
“罗朗,再不要脱下它,您知道戴它是您的权利。”接着,他对热罗姆说:
“是罗朗希望作这次会面。我同意了。因为她总是有道理。而且我们三人之间
需要有一番解释。”“是我们四人之间。”罗朗说,“伊丽莎白是和我们在一起的。
自从她去世后,伊丽莎白没有离开我。我做什么事都征求她的意见。热罗姆,你是
否开始明白我想说什么了?”热罗姆脸色苍白,板着脸,面容紧张。
“罗朗,要是你希望害我,那你成功了。”他说,“这场婚姻,我原以为可以
获得幸福,谁知只是个可怕的陷阱。”“对,是一个陷阱。从我预感到事实真相的
那一刻开始,就冒出了这个想法,设一个和你相同的陷阱……这个陷阱是致命的。
你明白,对么?你明白么……? ”她稍微弯下腰来,仍然被她保持镇静的意志所控
制,但满腔的仇恨使她激怒。
“不,我不明白……”热罗姆说。
她从壁炉上取下她姐姐的一张照片,突然伸到他面前:
“看呀,看呀!这是最温柔最可爱的女人……她爱你,你却杀了她。啊!
多卑鄙的人……”这种指控,正是拉乌尔从看到罗朗和热罗姆不和那一刻起就
期待着的。
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