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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宿 正文+二番外-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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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散走到床边;轻轻地弯下腰;两手合力抱起了沙小弦。伤口马上扯起牵痛;他抿住嘴死不出声。
                    沙小弦突然睁开了眼睛。她的脸色变得晦暗;竟然掠过一点恍惚。片刻清醒后;她一按右掌;在创面借力退开了身子。
                   〃滚。〃
                    话音刚落;她毫不犹豫扇了他一耳光。
                     杨散直挺挺站着;嘴角渗出一丝很细的血痕。他的眉目沉稳不懂;还是带着霜天清寒的冷淡;只是闭着嘴不说话。
                     沙小弦细细瞧了他的脸和脖颈。她从床上站起身子;居高临下地看着杵在面前的男人。看了有一会;她低下腰;凑近一对漆黑的眼睛;问:除了我;还有谁敢打你;杨散?〃

情深成魔性 。。。
  如果一张完美的脸上沾了淤痕,好比一件美玉有了瑕疵,会无端引起观赏者的惋惜。沙小弦言不及辱骂,动手必容斯文人,这些习惯一直都没改。杨散静静地站在她身前,看到她嘴角抿起的笑纹,眼里突然起了光彩。
  果然,她一把拉住他衣领,凑近森寒的眼睛,说道:“还有谁敢折磨你?你难道不知道反抗?”
  他几不可闻叹了口气,猛然伸手抱住了她腰身,嘴唇扎在她脖颈深处,颤抖:“沙宝,你原谅我好吗?不要再跑了。”
  沙小弦保持着半跪在床铺上的姿势,不动,僵硬了很久。她瘦削的背脊隐在他胸怀里微微起伏,那是他手臂太过于用力,而带起的一种颤动。好像考虑了很长时间,思绪经过一个清明的回放,她才淡淡地说:“阿澈,你很熟悉我,也掌握了我所有脾气,不得不说,你真的很聪明。”
  杨散不敢放手,就那样死死地抱着,清爽乌黑的发丝贴近她胸口,聆听她一下一下的心跳。她还在说,他好像已经是干涸的鱼,紧张得没了呼吸。“一想到你就是以前的阿澈,我总是狠不下心去对付你。但也仅此而已。我们中间还隔着七年,我从来没忘记。”
  杨散的手臂更紧了,勒得她后腰生痛。他低声轻唤“沙宝”“沙宝”,却又说不出什么话来,不过细听他嗓音,还可以捕捉到哑声的哭泣。
  “你回去吧,做你的杨散,我开始新生活。”
  杨散不放手,沉闷地说:“沙宝,我欠你的我都还给你。”
  沙小弦猛地拉起他头发,冷冷对上他沉静的眼珠,喝问:“你又做了什么?嗯?”
  他安静地看着她,不挣扎,墨黑的瞳仁琉璃似的,散发着柔和色泽,如同七年前那样温顺。她顿时有了了悟,一把扯开他大衣,扯开扣得齐整的领带、衬衣口,伸进冰凉的手,蜿蜒摸了下去。
  顿时如遭雷击。
  这个疯子,真的生生灼伤了他的背。她满指的粗粝,满指的参差不齐,修练钢琴的手已经试出来了一个可怕的事实:他的后背也严重烫伤,布满坑坑洼洼的伤痕。
  沙小弦咬住牙,硬是提起了杨散的西服两领,恶狠狠地问:“是不是我不答应你,你就一直要疯下去?”
  原来还文雅的儒士、还英俊的男人,执迷不悟地面对爱情时,会化身为魔,只求换来恋人的回心转意。杨散也是如此。他站在她面前,完全把自己交给她,任由宰割和折磨。甚至安静地不说话,神色没有一点涟漪。
  “你还做了什么?说!”
  沙小弦对着静默而坚定的男人,咬牙切齿。没得到回答,她紧钳他的脖子,微凸的指甲掐住了他的皮肤,开始刮出血丝。“你连死都不怕,背后肯定做了什么事!”
  杨散像是一只机器人,尝试不到痛意,清冷的眉峰皱都未皱,仍是那样安静。沙小弦眼里渐渐起了血红,他才动了动眼珠,淡声说:“所有财产转入你名下,已经签署了协议;七年前的供证已经提交给最高单位,就等最后的判决。”
  沙小弦撤了手势,颓然叹了口气。她推开他的身子,弯腰穿起鹿皮靴,走到破沙发里坐下。床头幽蓝的灯光打在尺寸之地,薄弱地削出一地冷清。她坐了有一会,他还是背对她站着,身影孤绝而笔挺。
  “我知道这个世界弱肉强食,我本来已经适应了。”沙小弦撑住额头,语气由衷疲倦,“肮脏龌龊的事每天都在发生,我真的已经习惯了。但是你,杨散,现在一定要打破它,要还原子虚乌有的公平,这对我来说,又有什么用呢?”
  她抬起头,目光如烛。
  杨散慢慢地转回身,僵直地坐在床铺上:“为了偿还你。你可以得到全新的生活,我伏罪待诛。”
  沙小弦沉静地看了会,出声说:“你过来。”
  杨散依言走过去,站在她双膝前,垂下眼睛,不动。
  沙小弦闭着眼睛,拉住了他的手指。一股冰凉从指尖传来,温度虽然没有记忆里的和暖,但是那种稳定依旧安定人心。
  阿澈。曾经的阿澈,她年少的阿澈啊。
  沙小弦没有说什么,只是闭着眼睛强调:“杨散,你收手吧。我答应你,不会跑了。”
  杨散的嘴抿得死紧,他看起来并没有很高兴。“为什么突然心软了?我不需要你的怜悯。”
  沙小弦整理好背包,不回头,淡然说:“你说过你背后站着我看不见的利益共同体。——如果你倒了,顾翊一定会受到牵连。你们垮了不要紧,冷双成却经不起折腾了。她已经有了身孕,三个月。”
  临出门时,旅店广场前有人无聊地翻拍手机,保镖出于安全考虑,合力阻挡抓拍的视角。杨散却将沙小弦扯进怀里,用大衣包裹住她的身体,并且低下头,轻轻耳语:“沙宝,可以吗?”
  沙小弦冷漠地扬起脸。
  杨散随即落下唇,深深亲吻。
  交给媒体的照片已经成形。

回来,回来。 。。。

李铭远迎来了人生第二次空窗期——完全隔绝了小白脸的十天。像第一次那样,她晚上在街道露了个脸,装作不认得他的样子,劈头走过去,从头到尾不看他一眼。
  然后就像鱼游进大海,神奇般地消失了,再也看不见。
  李铭远本来等着她来找他,或者假装无意地从周围冒出来,继续做些骚扰和撩拨他的旧事,可是等来等去,矜持了一天又一天,他都没发现她有任何迹象想来。
  倒是小美经常邀请豆豆来做客,一起窝在育儿室里看龙珠动漫。两个小大孩嗡嗡嗡地聊着天,李铭远按熄了烟,下意识地悄悄走近——
  小美在聒噪:“有没有搞错啊,布尔玛会喜欢贝吉塔?”
  豆豆瞪着圆圆眼睛,严肃点头。
  小美也童心大发:“你怎么知道?嘿嘿,难道是豆豆喜欢过小女生?”
  豆豆脸红,像染了层烟霞:“沙宝姐说过,贝吉塔那样的王子看起来很臭屁,其实是个好孩子。如果喜欢他,就要把他抢过来,然后大声说‘我喜欢你’,并且要连说三次。”
  小美突然侧头看了看。李铭远的脸有点发白。她又问:“为什么要连说三次?”
  豆豆抿着嘴笑:“因为王子太自以为是了啊,常常分不清话的真假。”
  “……这也是沙宝姐姐教你的?”
  豆豆点头。
  小美猛然回头,盯着李铭远:“小舅舅,沙宝对你说了几次?”
  李铭远半天没做声,站着想了会,然后脸更白了:“三次。”
  审讯室一次,文艺性告白一次,胃出血那晚一次。
  整整三次。说到最后,人就消失了。
  “你完了,你死定了。”小美剜了亲爱的舅舅一眼,有些幸灾乐祸,“沙宝就算骗人,也不会骗同一个人三次,因为她说过事不过三。”
  李铭远站着没动,木桩子似的。他抬手摸了摸脸,发觉脸上肌肉僵硬了,不由得笑着说:“谁能猜到她的心思?狡猾得像只狐狸——”
  小美捞起一柄充气手掌,砰地打断了他的话:“你是猪啊?不会分辨她脸上的表情吗?”
  “什么表情?”
  可是话一出口,李铭远似乎想起了什么,不由得又是惊呆。小美噼里啪啦地打过来,他笑着躲过去,嘴里一直说:“好了好了,最多下次小白脸垂着眼睛说‘我喜欢你’,我就知道她不好意思了,说的是真话。”
  小美忍不住冷笑:“还有下次?你就等着做梦吧!”
  李铭远当然没有等,他走出育儿室,站在走廊里打了个电话。小白脸的手机是通的,但是一直没有人接。他连按四次1号键,却没有发生过奇迹。
  蓝色屏幕暗淡无光,冷寂得没有温度。
  一丝淡淡的惆怅爬上脸庞。李铭远抿住嘴角,转身朝公寓外走,等看到等候在车门旁的貂裘装女孩,他终究打破了沉默,笑道:“Alberta,怎么逛到我这里来了?”
  Alberta爱尔柏塔,来自英国的高级陪护,是泰国公主诗琳通的私人助理。她不需要多说话,妖娆地朝跑车前一站,轻裘玉丽的身影便是一道活招牌,传闻中新加坡数一数二的龙头车业也是看到了她傲人身段,亲自钦点她为车模。
  “既然公主玉驾还舍不得离开,我当然要作陪喽。”Alberta其实是个地地道道的中国迷,说得一口流利汉语,无论走到哪里,活用中国词语是少不了的。
  李铭远莞尔一笑:“我这里不是总统府。”
  Alberta艳丽红唇勾出一丝妩媚,眯着眼说:“Alberta想请铭少爷做个东道,带我去乐都玩玩。”
  两辆鲜亮跑车一前一后出发,直奔集所有高档玩乐于一体的繁华之都。电子厅中央有座玻璃吧台,四壁雕琢水晶灯饰,佐以闪烁的流苏花藤,将一众玩乐的女孩映得秀颈晶莹。她们在闹哄哄地行酒,喝得醉了就靠过来摸摸李铭远,李铭远得忍住笑,每次纤手巍巍,他都要看准了时间避过脸和上半身,忙着和她们周旋。
  Alberta是海量,他亲眼看到她往果饮里偷偷掺洋酒,没点破。她斜眼飞出一枚妩媚的笑,袅娜地灌倒了所有娇丽。
  李铭远避开了肩膀上的女孩,走到沙发角,又一次按下快捷键。看着屏显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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