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对不起,你听我说。”我深呼吸之后,等情绪镇定下来,开口说:“原口美津子骗了你。”
对方未马上回答,不过能听到呼吸气息。
“什么意思?”过了一会儿,男人低声反问。
“我这里不姓原口。你是打电话给跟原口美津子毫无关系的人,所以原口美津子不可能会在这儿,明白了吗?”
“你在胡说什么?”
“你拨错电话号码了。”
“别睁眼说瞎话。”
“是真的,我姓佐佐木,不是原口。”
“既然这样,最初为何不这样说?”
“我……我不知道。只是因为很久没听到外人的声音,所以为了想多讲些话,才那样对你……”
电话另一端突然传来爆笑声。
“如果想骗人,也该想点更好的谎言,像这种话,你以为我会相信?”
“我……我没有骗你。”
“戏演到这里,快叫美津子接电话。”
“我要讲几遍你才会明白呢?这里没有叫原口美津子的女人,不管你怎么说,没有就是没有,不可能接电话的。明白了没有?我要挂断电话了。”
我正想把话筒拿开耳边时,清田平静的声音让我的手停止动作。
“且慢!”
“还有什么事?”
“你认为我是在哪里打电话?”清田喃喃自语似地低声说。
“咦?”
“我是问你认为我从哪里打电话。”
“哪里……”
我的脊背一寒。没错,这个男人是从哪里打电话来的呢?一直以为是从他家,难道并不是?
难道……
“我就在附近哩!”男人低声笑了。
“附近?”我的喉咙沙哑了。
“是在公用电话亭打的,从电话号码簿查到你家的电话号码。”
我的心脏几乎从口腔跳出来了。公用电话?在我家附近?岂有这样的事?
我脑海里如电光石火般掠过公园旁的公用电话亭,是在那儿打的吗?
“骗、骗人!”我使尽力气地说。
“骗人?”
“没错,你是想吓唬我。什么就在附近?如果真的那样,你不该会打电话,而是直接找上门了。”
“如果你认为我骗人,我马上让你看证据。”
“证据?”
“10分钟之内我会按你家门铃。”
“你不可能做到的……”
“别嘴硬了,快叫美津子听电话,我只是想和她谈谈。”
“我讲过多少遍了,你还不明白?这里没有叫原口美津子的女人。”
“还打算坚持吗?既然如此,那也无可奈何了。虽然我并不希望做这种事,但是既然人都来到这边,总不可能空手而回。我现在就过去,别想叫美津子逃走,如果找不到她,你该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吧!你要有所觉悟。”
“我……我会报警的……”
我大声叫着,但,对方已挂断电话。
我呆然若失地放回话筒,情不自禁地望向时钟。10分钟,他说10分钟之内会到,是真的吗?不会只是为了吓唬我而已吗?
但是,那男人如果真的是从公园旁的公用电话亭打电话,的确10分钟就可以到这里。
怎么会有这种事发生呢?
我用力地猛抓头发。无心之中接听拨错号码的电话,结果却惹出麻烦!如果没有那件事……
这栋旧房子只有年过80岁的公公和我两个人住,邻居都距离颇远,丈夫和婆婆又已去世,在那之后,根本没有与邻居们打交道。自从几年前,我就一面照顾缠绵病榻的公公,一面除了购物之外,过着深居简出的生活。
尽管在电话中说要报警,可是我另有不能报警的原因。说什么我也不能报警啊!
怎么办?
紧闭门户吧!
我跑向玄关。天哪:这是怎么啦:我竟然会忘记将玄关门锁上,我赤足踩在水泥地面,用发抖的手指将门上锁,又在家里转一圈,锁上全部门窗。
但是,毕竟是老旧的木造房子,只要真的想入内,随便砸破一块玻璃就可轻松进入。
边用力剧喘边回到客厅时,已经过了10分钟。我颓然坐在客厅座垫上,抱头。
感觉上似乎玄关门铃随时会响。
厨房方向传来“砰”的一声。会是从那儿进来吗?
我正要站起身时,电话铃声响起,声音尖锐,心脏差一点停止跳动。
我凝视着持续响着的电话机,似盯住某样很恐怖的东西。
是清田吗,或者是……
我用颤抖的手拿起话筒,怯怯地贴近耳朵。沉默不语时,对方的声音响起。
“是我!”
是清田的声音。
“……”
“喂、喂,你听到了吗?”
到底是怎么回事?确实是清田的声音没错,不过语气又改变了,恢复最初那种彬彬有礼的态度。
“佐佐木小姐?”
被叫出姓氏,我不自觉回答了。“是的。”
“刚才很抱歉。”清田笑着说。
“哦?”
“电话中吓到你,我是太过火了,对不起。你不会已经报警吧?”
我目蹬口呆,搞不懂怎么回事。清田的声音简直就像已被拔掉牙齿的老虎。
“你明白自己拨错电话号码了?”我怯生生地问。
“岂止明白?我从一开始就知道的。”清田笑着说。仿佛和刚刚不是同一个人般,笑声爽朗。
“知道?”我惊讶地反问。
从一开始就知道?这又是怎么回事?
“我明知打错电话,却故意打的。”清田好不容易停止笑,说。
“这又是怎么回事?”我呆呆地反问。
“原口美津子本来就不存在!”
“什么……”
“是我随便捏造的姓名。不管我怎么说,你大概都无法明白,我还是从头说明吧,你愿意听吗?”
“嗯,愿意。”
“我经常玩这样的游戏。”
“游戏?”
“是的,随便找个电话号码打过去,若有人接听,就问‘请问是原口先生家吗’,当然对方会认为是拨错电话号码,回答‘不是’,就挂断电话。我反复做这种事,发现接到打错的电话时,每个人的反应都各不相同。”自称姓清田的青年用愉快的声音开始说。
我茫茫然听着。
“听对方的反应很有意思呢:有的人很困惑似地马上挂断电话,也有人想究明为何会打错电话,依个性不同可区分成不同的类型。这是用来打发时间的办法,虽然要多花一些电话费……”
“这么说,你是莫名其妙地打电话到我家……”
“是的,我随便按键,所以连你家的电话号码都不记得。”
“可是之后你不是又拨了好几次电话号码?”
“啊,那是利用重拨键。”
“重拨键?”
“嘿,难道你不知道?最近的电话机在拨过一次电话号码后,只要再按重拨键,就能再打同一个号码,我就是利用重拨键多次打电话到你家。”
“有这种事吗?”我无力地说。
“可是,我也吓了一跳,因为我问‘请问是原口先生家吗’,你居然回答‘是的’,让我以为真的打到姓原口之人的家。转念又想,毕竟那并非少见的姓氏,一旦多打几次,也不是没有此种可能发生。
“但,真正令人惊讶的是后面,再怎么说也不可能连‘美津子’这个名字也一致吧!即使从概率来分析,可能性也极微。所以我在惊讶之下先挂断电话。
“只是,挂断后我又想到了,会不会你也是出于恶作剧心理才那样回答?因此为了求证,才改为稍粗暴的方式。”
原来是这么回事。我既松了一口气,也失去意志力,手握话筒,颓然坐下。
“这么说,你不是在我家附近的公用电话打的?”我问。
“当然,我是在家里打电话。”
“真受不了!我还以为是精神有毛病的青年或是流氓呢!”
一旦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我忽然对这位自称姓清田的青年产生亲切感,仿佛多年前就已认识他一般。
“对不起,学生时代我参加过话剧社,所以一时技痒,终于……”
“难怪你演技如此逼真了。”我笑出声——很难得地对别人笑出声。
“对不起,你现在一个人在家吗?”停顿片刻,清田问。
“不,和公公住在一起……你呢?”
“我也和家母一起,所以到了晚上就觉得非常无聊。”
听了这句话,我觉得似已稍微能够了解这位清田青年了。大概也没有多少朋友吧!当然,不要说恋人,可能连女友都没有,只是和彼此不太能沟通的老年人生活在一起,由于过度无聊而想与别人维持人际关系,入夜后才会假装拨错电话号码的四处乱打电话。
感觉上他散发出一股发馊的孤独气息,而这也是我自己的气息。
“我也是一样呢!公公一直缠绵病榻,也没有谈话对象……”
“就算偶尔交谈也没办法沟通。”清田接下去。
“是啊!”
我们异口同声地笑了。
“对不起,你多大了?”清田略显顾忌地问。
“不能随便问女性年龄的。”
“对不起!”
“你多大?”
“27岁。”
“哦,那很年轻哩!我的年龄足可当你母亲了。”
“你没有先生吗?”
“好几年前死了。”
“没有再结婚?”
“当时公公已经生病了,我总不可能抛下病人独自离开吧!”
说到最后,我叹息了。对啦!像这样叹息到底已经有多少次了呢?
“之后,我的人生就只是照顾公公的病,有时候自己都觉得搞不懂自己是活着,还是死了呢……”
“感觉上我们非常酷似……家父去世后,我也是一直和家母相依为命,虽然家母没有生病,可是一定要我留在她身旁。前些日子,公司命令我到札幌分公司单身赴任,可是我不能留下家母,只好拒绝了,结果被炒鱿鱼,目前正在失业中。”青年有点阴沉地笑着。
我们像这样聊及各种事情。我问他到目前为止,看过什么样觉得最有趣的书。他回答是小时候从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