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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连平时最疼爱小小的海哥哥也要欺骗小小。
她哭得越来越伤心了。
倩宁却一夜在湖边的青草地上练剑。她已经成长成一个特别内敛的女孩子了,五官俊朗,透着英气儿,颇有中性气度。
凌晨,她结束练剑,回来时,经过纤舞房间的窗外时,她突然听到她的哭声,淅淅沥沥的,像下小雨的声音。
她发现门没锁,便推开门,走了进来。
“怎么在哭?”她看见坐在床上,抱着双膝的一脸憔悴的纤舞,关心地问。
“没什么。”纤舞甩起白色衣襟,擦了擦脸颊。
“人家办喜事,你却在这里躲起来哭泣,也太不懂事了。”倩宁责问道。
“你又不知我怎么哭,凭什么这么指责我。”纤舞的怒气又上来了。
倩宁还嘴道:“就你这点把戏我还看不出来?!你好自为之吧。”说完,轻蔑地离开。
纤舞望着窗外,眼光中射出一股怨气。“你,你……结婚,有什么了不起,我也可以。”说完,把枕头往倩宁离开的方向砸去。“哼,小妖精,去死吧!”
纤舞一宿未睡,凌晨时分,她实在是困极了,就半眯着眼睛抱着小熊枕头,在床上翻来覆去。
海哥哥一定忘了我吧!不知道那个水温玉有什么好的,令海这么痴迷。想到这些,纤舞露出轻蔑地表情。我倒是要见识一下海皇嫂子的惊世容颜,如何勾引的男人。
栏杆外,雪落无声。
已是初晨,寒月远远地挂在林梢外,晕出一圈融融的暖光。远处,群林共染白雪,天地间,仿佛是冰雪做成的宫殿,雪花隙里,湛蓝的呼伦湖,一片雾茫茫。
密莽林间,几只寒鸦在枝头跳跃,预示着不朽的归宿。
青松林间筑着的小竹屋内,纤舞顶着红通通的眼睛靠在窗头,扬起刚睡醒的脸,只见昨夜深宿的泪痕已被风吹干。抬头,她看见了这几只讨厌的呀呀直叫的寒鸦,顿时脸色惨白,心想:“连乌鸦都来嘲笑我。”手指速地向树枝上一点,一道青光射出,几点羽毛落下,寒鸦扑扇着黑色的羽翅,迅速飞远了,一会儿便消失在树林深处,不见踪影。
清晨,刚好是修炼的极佳时期,海星织不会错过这个好时间,一大早就穿戴好衣饰。只不过,他醒时水温玉早就梳完妆,去厨房为他做糕点早餐了。
海星织一笑,在玉石桌前优雅文静地吃完新夫人做的绿豆糕,便告别她说:“玉儿,睡觉能美容,你再睡睡回笼觉吧,我要去湖边练功了。”水温玉含笑轻言:“好,夫君好好练功,我等你回来。”海星织徒步来到呼伦湖外滩,只见呼伦湖上,一行白鹭穿越雾海飞上青天,轻点湖面,荡漾出一圈一圈的水波。
远远地看见,水晶和丁香两位仙子早早地起来了,来到了呼伦湖边打水洗衣。见着海星织,忙问好:“姑爷好。”海星织一脸温和的笑意,“好,大家好。”
湖水是那样清冷冷,好像一块美玉嵌在一片绿色岸然里。
海星织施展“蓝色水龙气波流”,顿时几股气流冲击湖面荡起十米高的水柱,接着,水柱变成一条巨大的水龙,在湖面天际遨游,盘旋直上,直到冲击湖外的一片翠竹。
“姑爷真厉害。”丁香拍手叫绝。
“咱们公子是谁啊,海皇星尊。怎么会不厉害呢。”纤舞走出闺阁,突然出现在海皇面前,顶着一双红红的熊猫眼。
“这位妹妹是谁啊?”水晶有些好奇地问。
海星织调整了一下气息,轻言:“忘了介绍,这位是我的小妹妹,纤舞。”
“纤舞姑娘,你好。”丁香伸出一双白皙修长的手,向她问好。而纤舞无视她这一举动,走近星织,拉着他的手,左摇右摆撒娇道:“海哥哥,今天我们划船出海游玩好吗?陪我去喝格尔赛的果酒好吗?我好久没尝过格尔赛黑醋栗果酒的味道了。真不知道那个味能用什么可以形容,就是太爽口美味了。”
她一整夜没睡,但在海星织面前还是鼓足劲,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海星织被她这么一拉,想到小小的纤舞还懵懂不通事务,还需他照顾,微微有些动容。但想到新娘子还在闺房中等着盼着他回来,他还是撇开她的手,拒绝道:“听话,小小,今天可是我成亲的第一天,这可是有规定的,新郎一定要陪在新娘身旁一个月后才可远游,不然会不吉利的。现在可不是没时间陪你,要不,改天吧。”
纤舞的眼泪刷的一掉,撇过脸去,哽咽着说:“那好,我会一直在竹心小湖旁等你。”
这一幕,水晶听来仍笑嘻嘻的,看不出究竟,但丁香一听,明显变了脸色,难不成新姑爷还有旧爱,悄悄对一旁的水晶说:“瞧那个纤舞的表情,一点都不是妹妹的表情。”
“也是哦!”水晶也悄悄说:“如果她是他的情妹妹,那咱们玉儿可不就要吃亏了?”
“看看再说吧,总之她不是我们的朋友,一句招呼都不朝咱们打,咱们玉儿大喜,她脸色还这么难看。”丁香有些不顺心地说。
“怎么了,哭了么?眼睛都红了,真是的,这么大的女孩了,还让人担心。”海星织递给纤舞一块蓝色丝巾。丝巾上绣着一个蔚蓝色的海字。
纤舞接过手巾,擦了擦眼泪,道:“海哥哥不用为小小担心,小小是不高兴。”
“哎,真拿小小你没办法。”海星织叹道,摸了摸她细长的发丝。
昨日还这么快乐的她近日竟为他的婚事而愁眉苦脸,抑郁寡欢。真是女儿家心事难捉摸。
海星织告别了众人,也告别了难缠的纤舞,徒步走回了“水阁”。
只见他新过门的妻子戴上珠钗,披上璎珞,早在门亭外的栏杆旁静候他的归来。她等到,人比黄花瘦。
他从不远处走来,雪花席上他的额鬓。
目光清越地望着亭亭玉立的水温玉,她如花似玉,一身紫衣,青春年少,还是如水般温柔春心荡漾。
他走过来,一句“久等了”拉开了两人的话题。
气质美如兰,才华馥比仙,紫襟仙子水温玉便是这样的女子。
可是,人终无完美之人,上苍赐了她一副倾城的容颜,赐了她满腹的才识,赐给她三十五个姐妹,五年来,却吝啬的不肯,赐她一个能真正懂她心思的男人。
茫茫人海中,任他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任他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紫襟始终揣着一颗冰冷的心,泰然处之。
可是,却是遇到海星织的时候,芳心暗许。
海星织说,温玉,我爱你,爱你的云容月貌,爱你的明艳动人,爱你的温柔似水,爱你的端庄娴静,甚至会爱你的刁蛮任性,爱你的无理取闹……
初见海星织的那个夜晚,是在蓬莱仙岛的晚宴上。
水温玉穿了一件淡紫□□的薄裙,黑色的发丝随意的披散着,直至腰际;粉嫩的皮肤,未施胭粉,却吹弹可破;一弯柳叶眉,不浓不疏、不长不短,就连颜色的成分,也是恰到好处;一张小嘴,涂了淡红唇彩,在灯光的折射下,微微泛着光芒。
著粉则太白,施朱则太赤。那精致的五官,整个恰似一幅精心雕刻的艺术品,不知道羡煞了多少女子的眼,也不知道迷煞了多少男子的心。
海星织,便是在这个时候,出现在了她的眼中。
端着一杯茉莉花茶,静坐在墙角的紫襟,一幅楚楚可人的模样惹得众人的目光,纷纷扬扬的撒落了一身。
端着酒杯的星织,轻轻的踱着湛蓝的皮靴,来到了紫襟的身后,却是片语不言,只是静静的看着墙面。
感觉有黑影压过来的紫襟抬起头,便看到了傻傻盯着墙面发呆的海星织,不禁嗤笑:“难道这墙上有朵花儿,惹得你这般如痴如醉?”
海星织依旧是目不转盯,一副痴样:“是啊,这墙上有朵花儿,她正对着我嗤嗤的笑呢。”
紫襟听罢,转头看向墙面,亮得发光的墙体上,海星织的一双眼睛,温柔似乎。
旁边,是自己一张笑得绽开了花儿的容颜。
脸颊微微发烫的水温玉,起身,混入了人群当中。
终于在海母上苍的撮合下,他们成亲了,今早,坐在小屋内,水温玉打开亲自烧煮的一锅锅餐点,握着杯子的,一脸的坏笑:“昨夜,是否为了我,让你夜不能寐?”
海星织紧张的手心沁出了细汗,赶忙拿出纸巾来拭着,一边不经意的说着:“玉儿,我爱你……”声音中带着一丝羞涩,像是在对水温玉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紫襟拢了拢垂在眼前的秀发,一脸的笑容瞬间凝为忧郁:“海皇,你要知道,如若爱我,便要,至死不渝……”
紫襟,想起了那个在飞雪漫漫中承诺要爱她一生一世的男人,她因为他的这句承诺,整整温暖了一个冬天,她亦因为他的这句承诺,苦苦的等待了五年之久。
那时的水温玉,正值花季芬芳艳丽,那时的水温玉,对爱朦胧却亦向往,众多翩翩公子中,紫襟唯独对他情有独钟。喜欢他的干净明朗,喜欢他的风趣幽默,喜欢他在晨光中的矫健步伐,喜欢他身上那股清香的味儿。
喜欢就像条毛虫,爬遍她的全身,让她心痒难耐,喜欢亦像毛虫,侵蚀得她的心,千疮百孔。
她怎么也忘不掉,在蓬莱,他拎着出界的行礼时,那绵柔的声音:“等我回来。”
这一等却是让紫襟足足等了五年,五年,人生能有几个五年可等?亲姐姐们纷纷劝她,可紫襟却铁了心般坚信,他会回来,因为他曾对她承诺过:“我的新娘非你莫属。”
最终,他回来了,也结婚了,可却是执了别人的手,紫襟哭过,闹过,他却从头到尾,只是平静的一句回复:“对不起,是我,负了你。”
五年,青春的花儿早已开尽。哭累了,闹累了的温玉,将一颗支离破碎的心小心的收起,从此,许诺,如若再爱,便是一生。
清风明月水阁。
爱与不爱就如旦夕祸福,在一念之间。
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