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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高问道:“你呢?”
“我已习惯了在车上休息。”
小高叹口气道:“面临大河,后近峡谷,夜寒必重,你如何受得了?”
陈三笑笑道:“从来没有人这么关心过我,你小高这几句话,我听来快乐得很。你放心,我带有一条毛毯子,足可御寒。”
小高心中一动,道:“陈三哥,既然你一定要住在车上,我也留下来陪你了。”
陈三急道:“不行!你小子不是不知道,这里夜寒极重,我有毛毯御寒,你甚么也没有,如何能够留在车上?”
小高道:“我去找店伙计借床棉被来。”
小高果然借了一条棉被,陈三大为感动,要小高把棉被铺在车门前面,地方虽小点,但一面挡风,睡那里暖和不少。
柯老大送来了一壶酒和两斤牛肉,拍拍小高道:“夜寒露重,你小子要多多保重啊!受不住寒气就喝口高粱。你要明日,此刻时辰不对,你要是病倒了,可没有人照顾你。”
陈三道:“柯老大,劝他回客栈去睡。”
柯老大哈哈一笑,道:“不行,我知道小高这小子,义气得很,你多照顾他一点就行了。”
陈三道:“你柯老大尽管放心,咱们这趟镖只要平安地回到江州,我就是求总镖头,也要替小高求个实缺出来。”
“多谢你了,陈三哥。其实我小高也不在乎每月多几两银子。”
陈三笑笑道:“你年纪还轻,听我跟柯老大的不会有错。”
柯老大突然伸手按在小高肩上,道:“小高,不管出了甚么事,你能躲就躲起来,能走就走,你力量太小了,是那么微不足道,就算你拚了命,也没有多大的帮助,小高,你明白我的看思吗?”
小高点点头。
陈三看了柯老大一眼,道:“我也这么说过他,柯老大,总镖头似乎胸有成竹,小高守在大飞轮上也许是对了。”
柯老大点点头,缓步离去。
夜色中,他步履沉重,似是有无限心事,也流露出无限凄凉,小高几乎要出口叫住他,却强自忍了下来。
事实上,随行的镖头、趟子手,都已经明自此行的凶险及艰难,双方斗智斗力,不是一、二次的拚杀就能够分出胜负的。
这是一段漫长的路,不知要经过多少的拚杀才会有结果。
大飞轮停在客栈之外三丈左右,那是一片空旷的草地上。
下弦月刚刚露出,一阵大风带来了浓重的云层把它掩住。
夜色更暗,风声更紧。
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借着月色的掩护,正向大飞轮走了过来。
小高想坐起,但却忍下未动,此时此刻,不宜表现他一身超绝的武功。
步履声逐渐接近,已到了大飞轮四、五尺之外。
陈三终于也警觉了,忽然坐起,同时右手已多了一把出鞘的单刀。
“你是陈三吧?”
陈三已听出了来人的声音,急急说道:“是总镖头……”
“是我……”方振远行近了大飞轮,身后紧随着长衫飘飘的唐瑜。
方振远看看横躺在车门前的小高,道:“他是……”
“我的助手小高……”
“好!走完这趟镖,你们都有重赏,叫他起来,打开车门。”
小高自然早醒了,直听方振远说完话,才一翻身坐了起来,下了蓬车。
陈三打开车门,方振远、唐瑜行入了车中,关上车门。
车厢内传出了方振远的声音,道:“不要声张,你们不愿意留下来,就回到客栈去睡,愿意留下来,我也不勉强你们,不过,不能堵住车门。”
陈三应了一声,小高只好搬动棉被,陈三示意小高回到客栈去睡,小高却执意不肯。
客栈的棉被又厚又大,小高索性不睡觉,把棉被裹住四周,打坐调息。
三更时分,风吹云动,下弦月放射出一片清冷的光辉。
小高星目微启,刚好发觉江畔上三条人影疾奔而来。
那是第一流的轻身功夫,三条人影接近到大飞轮七、八尺之外,仍未传出来一点声息。
小高无法推断坐在车中的方振远和唐瑜,是否已经发现敌人,但却担心陈三的安危。
因为陈三睡的地方,正好在车门下面,如对方出手,第一个一定是对付陈三。
三条人影分站三个方位,月光下小高已可看见三个人影都穿着一色的夜行劲装,但却有一条黑色丝巾包住脸部,只露出两只眼睛。
这情形分明是要掩饰真正面目,这有两个可能:
一个可能他们是方总镖头的旧相识,不好意思出手劫镖,故意将脸蒙上。
一个是他们在江湖上有相当的身份、地位,不愿泄露了真正身份。
看到三个蒙面人,小高心中一动,暗道:“我也可以把自己改扮起来。”
他头上本来戴了一顶护脸的皮帽,两边的护耳向下一拉,把脸掩去大半,就算是相识的人,一时也无法辨认。
面对着即将发生的凶险,小高不但没有畏惧,在心情上反而有一种期待已久的兴奋。
现在,小高唯一担心的事情,就是陈三和柯老大在这场将来临凶险战斗中的安危,他不愿他们受到伤害。
他是个很有感情的人,但却又充满着窥视天下武的奥秘的心愿。
大飞轮对面的黑衣人突然一跨步,人已到了篷车的后面。
陈三似乎是真的睡着了,来人欺身到车身的前面,他竟然毫无所觉。
事实上,来人步履轻巧,连一点点轻微的声息亦未发出。
那人伸出了右手,点向陈三。
小高心中大急,不知是否应一该出手相救,正感为难之际,突闻一个冷冷的声音,道:
“朋友请手下留情,他只是一个赶车的人,微不足道的小人物。”
那黑衣人的右手,已接近了陈三,突然停了下来。
三个接近大飞轮的黑衣人,同时飘身而退,但却并未退走。
方振远目光转动,扫掠三个黑衣人一眼,抱拳说道:“区区方振远,九江镖局总镖头,自信这些年来行事谨慎,从未开罪过江湖上的朋友。三位如果有需要方某效力之处,但请吩咐一声,只要方某人力所能及,绝不借故推拒。”
小高心中忖道:“看来九江镖局的盛名,实也是得来不易,光凭这份低声下气的姿态,就非一般江湖人所能做到的。”
但三个人却是毫无反应,没有一个人开口答话,只是盯着方振远。
方振远皱皱眉头道:“三位金口不开,用意不明,这就叫方某人为难了。”
小高细心观察,三个黑衣人并非全无反应,只不过他们之间以目光交谈,彼此心领神会。
奇怪的是,三个人似乎都在逃避说话。
难道是怕人由口音中听出了他们的身份?
但闻方振远轻轻叹口气,道:“三位一直不肯开口,就叫方某人无法得知来意了。”
这时,本来在车中的唐瑜,突然一长身飞了出来,道:“方兄,人家不肯开口,分明是没有把你九江镖局放在眼中,你怕开罪了江湖上的朋友,但我唐瑜可不怕。深夜近车,非偷即盗!”
那三个黑衣人同时冷笑一声,六道目光一起投在在唐瑜脸上,神情充满了不屑之意。
唐瑜本是极端聪明的人物,一看三人的脸色,忽然心中一动,道:“三位认识唐某人?”
站在正面的黑衣人再也忍不住了,他冷笑一声,道:“追风剑唐瑜,你好狂妄的口气。”
声音怪异,分明是故意捏看喉咙挤出来的声音。
方振远长长叹了口气,道:“各位既然来了,似乎就用不着这么遮遮掩掩了,方某不愿得罪江湖上的朋友,却也不是怕事的人,九江镖局能有今天这个局面,是我方某人手中的于母金刀、十三支甩手铁翎箭所打出来的天下,说到江湖道义、朋友情份,方振远两肋插刀在所不惜。但如要恃强劫镖,那就要看看各位的手段了。”
仍是那种怪异的声音,道:“方总镖头,今夜打扰,情非得已。方总镖头爱朋友,当能体谅我们的苦衷,至于我今夜来意,方总镖头心中大概早已有数了。”
听口气,分明是故旧相识,却因为不得已的原因方来劫镖。口气要软中带硬,看样子,套交情、讲斤两恐怕已无法渡过今夜之危了。
衡度情势之后,方振远暗自下了决心,既难善罢,就只有放手一战了。
心中既下了决定,口气一变,道:“老实说,我不明白诸位的来意何在,总不会是来劫镖的吧?”
“很不幸地,被你料中了,咱们今夜来此,正是为了劫镖。”
话出自另一个蒙面人之口,但声音怪异,也分明是故意装出来的。
方振远心中暗道:“看样子,这一位可能是相识的朋友,而且口气坚定,恐非言语所能解决了。”于是他又道:“三位既是劫镖而来,又同必掩住本来的面目呢?”
“事非得已。”
说话的是另一个人,三个人都开口了,但都用装作出来的声音。
方振远心想:“难道这三个人都是我方振远相识的人?”他当下哈哈一笑,道:“九江镖局能有今天这个局面,不是全凭口舌之利得来的,三位如果要动手劫镖,先要把方某人打倒才行。”
“定要动手,分出生死才成吗?”
“总不能让方某人白白地送上镖货,自己毁了九江镖局的招牌吧?”
“这么看来,只有动手一战了!唉,方总镖头请多保重。”
他声音伤感,似是对方振远的决定感到惋惜。
唐瑜右手一扬,“刷”的一声,长剑出鞘,宝剑划出一道剑花,道:“笨鸟先飞,打旗的先上,在动方总镖头之前,哪一个肯赐教,先把我姓唐的放倒再说吧。”
三个黑衣人互望一眼,正东方位上的黑衣人突然上前一步,右手也多了一柄长剑,冷冷说道:“唐瑜,你不是九江镖局的人,为甚么要管这档闲事?”
唐瑜笑笑道:“诸位既敢劫镖,甘为盗匪,还有甚么事做不出来?但却蒙着大半个脸,岂不是太过做作了?”
他骂